笔迷楼>仙侠小说>邪侠恶仁榜>第九十四章:做客
  过了崖口后是一条石板小路,蜿蜿蜒蜒,既通往山腰,亦能直达山顶。透过繁枝茂叶,借着最后一缕余光,隐隐能见到顶头屋宇连绵。

  当晚,在鬼哭峰峰顶,武三公大摆筵席。

  叶馗生性孤僻,从不喜这类喧哗场合,但他今日有求于武三公,只得从权,赶了两天路,可不想空手而归。

  酒过三巡,叶馗放下酒碗,正待说话,武三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作声。待厅内安静下来后,武三公朗声道:“大伙也都知道,老夫去年南下去寻那荒冥玉,本以为是大海捞针,哪想到旗开得胜,真让老夫给找着了。可惜老天爷不佑我教,归途之中,误入了欧阳飞小贼的圈套,岌岌可危之际,叶兄弟挺身而出,救下了老夫这条老命。那天若不是叶兄弟出手相助,武三公早成武死公啦。”

  火辰教教众当即跪下拜谢。

  叶馗挪了挪身子,道:“没那么回事,当时我不过好奇那荒冥玉,并没救人的意思。”武三公大声赞道:“好,够实在,够直接,兄弟的脾气,老哥很钟意。”跟着道:“老夫年老体衰,没啥大本事,倘若老弟有用到这副老骨头的地方,尽管吱声,不用客气。”

  叶馗道:“我还真有一事要向你讨教。”武三公摆摆手道:“有什么讨教不讨教的,直说便是了。”叶馗道:“我要打听一个人。”武三公道:“只要老夫能力所及,别说打听,就是生擒活捉了拿到兄弟面前,也不过一句话。”

  叶馗道:“除非能请动阎君,否则生擒活捉,是不可能的了。”武三公哦的一声,道:“此话怎讲?”

  叶馗没有作答,径直走出大厅,不一刻,回来时,手掌上多了一副棺材。

  武三公一见棺材,登即恍然,跳下座来,见棺材里头躺了个蓬头垢面的死尸,不禁诧异道:“他是谁?”叶馗道:“乾坤笔。”武三公道:“这是乾坤笔?他怎么成这副模样了?”叶馗道:“你认识他?”

  武三公撇了撇嘴,道:“见倒是见过,不过是好久远前的事了。这小子仗着他家老头子留下的一点名声和家产,四处风流得瑟,在当时也算是个挺有名的花花公子。最近一次听说,好像是五六年前,在赌坊赌钱的时候,与宝官起了争执,一时不爽,打死了十来个人,其中几个不过是路过的平民。我记得当时江湖中,蛮多人要讨伐这小子的,后来不知道让他躲哪去了。”

  叶馗见武三公认得,情绪立即起了波动,追问道:“那么他当年都与哪些人物来往?”武三公挠了挠腮帮子,面带愧色道:“这个……老哥就帮不上忙了,不是一个道上的,没什么来往。”

  叶馗听了,不觉有些泄气,刚刚升起的希望,又一下子落了个空。

  武三公宽慰他道:“老弟不用气馁,我家二哥见闻广博,指不定他知道内情。”左顾右望了一番,问道:“二哥人呢?饭点不吃饭,又上哪轧闹忙了?”底下有人回道:“阮长老在地牢审问贼寇,让我们不用等他。”

  武三公道:“那些小贼又跑不到哪去,即便要审,也吃饱了再说嘛。诶,你去催催,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低笑声隐隐从山腰传来,转瞬间,厅前多了一人。

  阮好伯的名头,叶馗早有耳闻,不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但见其矮矮的身材,比之楚瑶仍要矮上大半个头,与十多岁的少年相差无几;横向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大腹便便,直似怀胎十月的妇人。黑白相间的眉毛又细又长,垂在眼角,随着呼吸微微摆动。一对眯眯眼隐隐含着精光,一开一阖间,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阮好伯一进大厅,目光就落在了叶馗身上,笑吟吟地走上道:“这位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黄泉摆渡人了,老三自去年从中原回来后,整日价夸赞黄泉摆渡人功夫了得。小老儿起初还不太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来,咱们亲近亲近。”说完,伸出一只肥肥的肉掌来拉叶馗的右手。

  叶馗知道他所谓的“亲近”是江湖中人摸量陌生人功力的手段,只是此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身上,因此当他见到阮好伯的手伸过来时,微微感到一丝诧异。诧异过后,他也没有客气,不拒反迎,掌心暗暗蕴蓄了真力。

  两只手掌的掌缘尚未接触,两股力量率先较起了劲。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触即分,当然是阮好伯率先收手。只听他嘶哑的嗓音发出有些瘆人的笑声:“黄泉摆渡人,名非虚传,教小老儿开了眼界。”

  叶馗只觉掌心冰凉冰凉的,看来阮好伯主修阴功。人身由阴阳交汇而生,注重的是阴阳平衡,一旦失衡,轻则损筋折脉,重则性命不保。以叶馗多年阅历推断,阮好伯沙哑的喉咙十之八九便是练阴功不慎所致。

  武三公看在眼里,颇有些不快,道:“当然是货真价实,那还有假。二哥,叶老弟想与我们打听个人,喏,就棺材里躺着的这个。”阮好伯迅速瞄了一眼,道:“这不是乾坤笔么。”其实他早在进门时就认出来了。

  武三公道:“就是乾坤笔,当年二哥有没有与他打过交道?”

  阮好伯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疾不徐呷了口热酒,才缓缓启口道:“叶先生于三弟有过救命大恩,那便是本教的大恩人,有何难处,本教上下自当竭力相助。”武三公不耐烦道:“哎呀,叶老弟是爽快之人,场面话就免了,说正题。”

  阮好伯轻轻摇了摇头,道:“遥想当年,乾坤笔在中原也算是个排得上名号的风流人物。说实话,小老儿当年还是挺羡慕他的,人长得俊不说,家底丰厚,天资亦不差,一支乾坤点穴笔使得那个叫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引多少小姑娘为之疯狂。唉,莫说小姑娘了,就是我这个七尺男儿……”

  忽听席间“噗嗤”一声笑,跟着有人低声道:“七尺男儿,笑死人哟。”

  “他七尺男儿,那我岂不成巨灵神了。”

  “原来吹牛打屁,不分老少,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我家院子里种的矮冬瓜估计都要比他高半个头。”

  “矮冬瓜至少还有点型,你瞧他圆滚四方的,顶多只能算是个矮矮冬瓜。”

  在他人地盘,胆敢没高没低戏谑主人的也只有龅牙仔和牛崩天了。两人以为压低了声音,就万事大吉了,你一言我一句,一会儿嘻嘻,一会儿哈哈,默契非常。

  叶馗黑着脸,恨叹两人尽给他没事找事,手头恰好有一碟羊排,只见他手腕微动,两块外焦里嫩、肥美爆汁的羊排应势飞出。

  “啪叽!”啪叽!”bimilou.org

  “哪个仙人板板往老子脸上扔肉排?”

  “给爷爷站出来!”

  热乎乎的肉排在两人脸上各留下一块红印,肉汁溅了一身,显得十分的狼狈。

  叶馗沉声道:“来时路上,你俩不是一直喊饿吗?既然饿坏了,就多吃点。”

  牛崩天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破口大骂,忽然发觉许多凶光从四面射来,只见在场火辰教众一应地怒目而视,眼中喷火,恨不得生吞了他俩。

  阮好伯身为火辰教这一帮残余部众的领头人,威严不可侵犯,众人早把他当作教主一般的存在,哪能容忍外人随口侮辱。若不是看在武三公的面子上,估计此刻两人早就登上了筵席,不过不是以宾客的身份,而是作为烹制的食物。

  龅牙仔见势头不对,这才想起自己的屁股正坐在人家家里头呢,吞了口口水,强自挤出一丝笑道:“我俩说书呢,是不是,牛哥?”牛崩天反应迟钝,道:“说什么书?”龅牙仔强笑道:“牛哥又装傻了。”硬拉着牛崩天坐了回去。

  阮好伯倒不以为忤,面团团的脸上,似乎总含着微微的笑意,问道:“还未请教这两位高士如何称呼?”

  龅牙仔是不敢乱说话了,嘿嘿笑道:“小可无才无德,哪算得上高士,顶多也就是个低士。至于名字嘛,贱名一个,不值一提,说出来污了尊驾的耳朵。”一旁的牛崩天很是鄙夷地抛出两个字:“怂货。”转向阮好伯道:“江湖人称牛崩天就是老子了。”

  阮好伯点点头,道:“阁下与叶先生是?”牛崩天努了努嘴,非常不情愿道:“他是老子的……师父。”最后两字声音小的有如蚊蝇。

  阮好伯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叶先生的高徒啊。不瞒两位说,小老儿年轻时的确是七尺身材,叶先生或许已经瞧出来了,全赖小老儿当年贪功冒进,练功时走岔了气,导致骨崩筋萎,最后就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武三公不耐烦道:“陈年往事,有什么好说的。话回正题,二哥,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乾坤笔?”阮好伯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叶先生都不催,反倒你催个没停。忙了一天,米粒未进,真有点饿了,容我吃两口菜先。”夹了几片牛肉,再饮了一碗酒,说道:“今天的牛肉炒的有点老。”

  底下立即有人道:“属下这就让伙房再炒一碟子来。”阮好伯摆摆手,道:“不忙活了,凑合着也能吃。”

  武三公急不可耐道:“都吃了五六口了,到底认不认识,别卖关子了。”阮好伯摇头道:“吃口饭可真不容易。”顿了一顿,道:“乾坤笔嘛,认识么是认识的。”

  叶馗情急道:“那他平时都与哪些人来往?”阮好伯道:“像乾坤笔这样的公子哥,交游广阔,整个中原武林之中,想与他攀交的人如过江之鲫,而他本人呢,也十分乐意结交天下豪杰,所以叶先生的问题可不太好回答哩。”

  叶馗道:“我只需知道与他交情最深的三个人。”阮好伯沉吟道:“没听说与谁交情特别亲密,不过小老儿仅仅与他有过数面之交,所知有限。前些年听说因嗜酒好赌惹了些麻烦,跑西域来了,最后一次听说,好像是去了大宛国。”

  叶馗精神一振,总算有了一点眉目,虽说真实性还有待考证,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阮好伯睨了眼棺椁,道:“恕小老儿多嘴一问,叶先生与此人有仇?”叶馗咬牙道:“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不过,他并不是死在我手上,算是便宜了他。”

  谈话间,一名火辰教弟子匆匆跑进,在阮好伯耳边低语了两句。

  阮好伯听过之后,甚是不快道:“当真如老牛拉稀屎——没完没了,抓了一批,又来一群,给我带上来。”

  那名弟子应诺退出,很快押进十余个身着中原服色的健汉,全身上下或轻或重,尽皆挂了彩,嗯嗯呀呀,呻吟不止。

  叶馗见他们衣襟上都用金色丝线绣有一个“韩”字,当下再了然不过,这些健汉乃三皇堡韩家统属。

  阮好伯眯着小眼,从左至右,细细扫了一遍后,发话道:“谁是领头的?”

  一个精悍汉子昂头挺胸踏上一步,大声道:“我就是了。”面皮之上,不仅没有一丝惧色,还隐隐透着股威严。

  阮好伯微笑着走下席来,递过一碗酒。

  那汉子怔了一怔,也不跟他客气,仰起脖子,喝了个涓滴不剩,道:“没我们三皇堡的烈,只能算一般。”阮好伯道:“穷山僻壤,自然难以与物产丰富的中原相提并论。好汉怎么称呼?”那汉子依旧一脸傲然道:“复姓夏侯,单名一个平。”

  阮好伯有些失望,咕哝道:“我还以为是韩铜猊的宗族子弟呢。”再盛了一碗酒递与夏侯平,道:“夏侯平我问你,本教在你们眼中就这么的不堪一击?十来个饭桶就想要踏平我鬼哭狼嚎,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夏侯平头一昂道:“今天不幸落在你们手上,算我们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他废话大可免了。”

  阮好伯暗自沉吟道:“韩铜猊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是堡主位置坐久了,忘乎了所以,还是另有机谋藏在后头?唔,偏偏老三又在这个时候把那姓叶的给招上门来,那家伙来历不明,指不定跟三皇堡是一伙的,不可不防。”说道:“小老儿没有记错的话,近年来,我教弟子可没有开罪过贵堡,何以贵堡频频来犯?”

  夏侯平道:“堡主下达命令,我们当部下的只需尽忠职守,遵嘱奉行。”阮好伯笑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夏侯平勃然大怒,咬着牙道:“士可杀不可辱,姓阮的矮矬子,我跟你拼了。”不顾身上缠着荆棘,死力一崩,血肉与荆棘同时飞洒,张牙舞爪就向阮好伯扑去。

  阮好伯带着笑意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之色,低声说了句:“不自量力。”别瞧他短手短脚胖身材,移动起来,速度真不慢。脚尖蹬地,身子如一个大肉球般弹了出去,肉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夏侯平心口连拍三下,及至第三掌拍下之时,但听“啵”的一声,一颗冒着热气的心脏破身而出,不偏不倚砸在了龅牙仔面前的酒碗中。

  楚瑶的视线让黑熊和驴蛋给挡住了,否则免不了一场失声惊叫。

  夏侯平全然不知自己的心脏已成了一道下酒菜,靠着先前的一股势头,掐住了阮好伯的头颈。阮好伯不避不让,任他下杀手。夏侯平也是条硬汉,愣是凭着一口气,撑持了好一会儿工夫。到最后,双手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只是软弱无力的搭在上面,不像是在掐人,更像是借阮好伯的身子作为依靠。

  夏侯平迷迷糊糊道:“怎么……怎么……使不出力来?”声音细若蚊蝇,不凑到跟前,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阮好伯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道:“你看看你胸口。”

  夏侯平艰难地把视线挪动到胸口,这不看不要紧,一睹之下,耷拉着的双目猛地圆睁,

  惊恐之色尽显无遗,喉咙口发出“呃呃”两声后,再也没了气息。

  三皇堡余众可没他们的头领硬气,见阮好伯的目光转向自己,一个个的,争先恐后跪地讨饶,生怕跪的迟了,小命不保。

  阮好伯笑道:“你们倒挺识相。”回到席位前坐下,抿着酒道:“哪个率先开口,可免他一死。”

  霎时间,十余个人七嘴八舌连珠价说个开来,从今天早上几时几刻起来,说到堡主最近新纳的小妾。别瞧他们一个个肌肉虬结、面目粗豪,刀往脖子上一架,瞬间变身七大姑八大姨,一开口就不带停的,不一会儿工夫,已经说到去年的年夜饭了,跟着堡内栽了几簇花,鸭窝养了几只鸭,猪圈哪只猪特能吃,通通和盘托出,不怕多说,只怕少说了。

  黑熊猛地一拍桌,喝道:“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是吧,当是在茶馆嚼舌头拉家常呢。你们三皇堡养了几只鸡,圈了几头猪,这种信息,我们要来有什么用?”

  十多人让黑熊这么一吼,无不敛声息气,面面相觑了一回,战战兢兢问道:“不知长老想要了解哪些信息?”阮好伯缓缓启口道:“先从这次突袭说起,谁下的命令,意图为何?一个个说,你先来。”随手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一条汉子。

  那汉子如获大赦,先跪下叩谢两句,完了才恭恭敬敬道:“此次行动堡主并不知道,是副堡主下的命令。”阮好伯道:“你们那副堡主可是韩铜猊的小舅子,叫裴什么来着?”那汉子道:“裴大柱。长老说的没错,不过不是小舅子,是大舅子。”

  武三公插口道:“我听说过这姓裴的,本事呢没有,全靠沾亲带故,才坐上了三皇堡副堡主的座位,是个游手好闲、贪生怕死的家伙。”阮好伯笑道:“听着像是个的登徒子。”那汉子忙附和道:“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登徒子。”

  阮好伯道:“这么个登徒子,不去花天酒地,欺行霸市,千里迢迢跑我鬼哭狼嚎来作甚?引刚才夏侯平的话,咱的酒也不如你们三皇堡的香呐。”那汉子道:“这都要怪裴大柱身边那几个的马屁精。”

  阮好伯捋了捋颔下的那一小撮山羊须,道:“哦,此话怎讲?”

  那汉子道:“裴大柱虽然高居副堡主一职,可堡内上下没几个人真拿他当回事,自家人都如此,外人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裴大柱也深知此点,于是总想着搞出些大名堂出来,以改变大伙对他的看法。前不久,他身边的几个马屁精,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魔教……”一时嘴快,竟将最忌讳的两个字给吐了出来。

  阮好伯微笑着问道:“怎么不说了?”

  那汉子吓得面无人色,全身颤抖个不停,张口结舌道:“我……我……”一连说了十几个我,骤然间,两眼一翻,往后就倒。

  当即有人上前检视,探过鼻息,回禀道:“给吓死了。”火辰教教众当堂大笑。

  阮好伯伸手向一个后生小子一指,道:“你来接着往下说。”

  那年轻人战战巍巍走上两步,吞了口口水,强作镇定道:“副堡主,呸,是裴大柱身边几个马屁精为了讨好他,纷纷蛊惑他向贵教发难,说贵教江河日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下。姓裴的听得多了,便信以为真了,亲自领了二百多人马,前来讨伐。”

  阮好伯眉毛一扬,坐直身子问道:“你说裴大柱也来了?”那年轻人点头称是。阮好伯追问:“那他人呢?”那年轻人回道:“应该就在附近山里头。我们进山后不久,就迷失了方向,在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后,姓裴的就按捺不住了,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遣了一支小分队探路。”

  阮好伯听完,拊掌笑道:“好极,好极,既然三皇堡副堡主如此迫切地要来鬼哭狼嚎做客,咱也不能失了礼仪。”向底下努了努嘴,立即有两个从人领命而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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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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