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纳闷,楚瑶忽然“哎唷”一声,双手捂住了小腹,神情极是痛苦。
龅牙仔一见,登时恍然大悟,叫道:“酒菜有毒。”话音刚落,他的肠胃也扭绞了起来,痛的直吸凉气。
牛崩天反应迟钝,听龅牙仔喊出声来,才知赫颜查在酒食里动了手脚,不由得怒发冲冠,双手起处,一整条桌案都给他掀了,玎玲哐啷,杯盘碗盏碎了一地。他大叫一声:“呔,没鸟的软蛋,看我崩不死……”话言未了,肚腹一阵抽搐,再猛悍的汉子都经不住那般折腾,躬身弯腰,在那龇牙咧嘴。
赫颜查狞笑着走下席来,道:“大宛人憨厚淳朴,不似你们汉人阴险狡诈,下毒这种龌龊事是决不会做的。本王不过是让厨子在你们饭菜里下了一点巴巴豆。”
龅牙仔忍着肚痛,道:“我只……只听说过巴豆,哪有什么……巴巴豆。”赫颜查得意一笑,道:“那是我们大宛国的改良品种,比之普通巴豆,药性要强上数十倍。”
那药效当真猛烈,连叶馗都给憋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生怕一岔气,后面憋不住,那就出大糗了。
龅牙仔道:“这……这……为什么?”
赫颜查脸色一沉,叫道:“为什么?你们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你们的好兄弟乾坤笔?那个两面三刀的狗贼,呸,现在提起他名字都来气。本王好心收留他在门下,给他吃,给他喝,给他屋檐遮风挡雨,那个恬不知耻的狗东西不思回报不说,竟而恩将仇报。”越说越火,伸拳踢腿,将桌案砸的七零八碎。
众部下皆上前劝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赫颜查怒火上头,哪有那么容易熄,跟着道:“那狗贼倒也有点本事,本王数千军马,东搜西罗,挖地三尺,竟没找他出来。本来已经心灰意懒,嘿嘿嘿,不成想今日,哈哈哈,不成想今日你们四个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老天有眼。”
龅牙仔听过,端的是懊恼不已:“合着两人是一对仇家,早知如此,就实话实说了。”可惜没有后悔药可吃,当然这个节骨眼,他更想来一碗止泻汤,强忍着便意道:“误会,纯属误会,乾坤笔也是我们的冤家,常言道:冤家的冤家,即是朋友。好朋友,发发慈悲,把解药给了我们吧。”
赫颜查冷哼一声,道:“汉人果然无耻,刚才还称兄道弟,一转眼就六亲不认。”牛崩天摒得满头大汗,咬牙道:“你个含鸟猢狲,看我不……不……”
赫颜查道:“本王劝你们还是少说几句,把力气用在去茅厕的路上吧。”他倒也大方,指明了茅厕的位置。
楚瑶功力最弱,率先冲了出去,叶馗师徒三个也相继抢步而出。
赫颜查之所以会如此大方,因为他深知巴巴豆的药性,如厕完后,身体只会更虚,没个两三天,缓不过来。
几个随从正在厅内收拾着残局,忽见龅牙仔又踉踉跄跄折了回来。
赫颜查道:“茅厕在那头。”龅牙仔哼的一身,道:“本少爷不是第一天出来跑江湖,把我当嫩头青来耍,你火候还没到呢。茅厕内肯定暗藏了什么机关。”双腿止不住的发抖,显然是因为快憋不住了。
赫颜查道:“本王要设计捉弄你,何必舍近求远去茅房。”忽然想起什么,道:“最近雨水比较多,你脱裤子前加些草料在坑里,免得到时溅脏了屁股来冤枉本王。”
龅牙仔冷笑道:“少装模作样,你龅老爷没那么容易上当。”赫颜查眼皮子一翻,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不是憋坏了,屎尿上脑?”
龅牙仔嘴角一咧,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我是憋坏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叫道:“你他娘的敢下药,我他娘的就敢拉,看熏不死你们。”褪下裤子,白花花的屁股高高撅起,对准了赫颜查就开喷。
一时之间,屎尿齐飞,臭不可当。
赫颜查自幼习武,这点闪避工夫还是有的,斜身一让,跟着抢步退到了门外,只是可惜了厅中诸般精致家生。
这人呐,一旦放飞了自我,不闹个惊天动地,绝不回头。
龅牙仔以屎尿为武器,左突右窜,上喷下泻,如入无人之境,好不威风。他一边喷还不忘一边叫道:“今儿个龅老爷高兴,送你们黄金万两。”“瞧好了,这一招叫做天女散花。”“这一招叫做‘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哈哈哈哈!”
这边厢,赫颜查恨得咬牙切齿,一众随从亦是攥着个拳头,又叫又嚷,却没人敢近身。
“你奶奶的,那真丝地毯是乌孙国王送给我家大王的,弄脏了,拿你小命都赔不起。”
“哎呀,快停手,那可是我家大王追逐了七天七夜才打来的虎王皮,莫要给糟蹋了。”
龅牙仔哪去理会他们,如一头发情的小公驴,这头撒几滴尿,那头拉一泡屎,总之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如此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直至弹尽粮绝,再也喷不出来。尽管感觉身体内部空空的,虚脱的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但看着满厅屎尿,龅牙仔心里别提多舒畅,笑道:“今日我龅牙仔独辟蹊径,开创屎尿画,名垂青史只是早晚的问题,哈哈,哈哈哈。”无奈浑身乏力,笑声也是软绵绵的。
赫颜查望着污秽不堪的客厅,气得嘴角不停地抽搐,大手一挥,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这个天杀的给我押入地牢。”
那边厢,叶馗纵然功力深厚,也耐不住真力源源不断的外泄,给一并收押进了地牢。
翌日,四人元气稍复,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
午时过后,赫颜查高视阔步,下到地牢,见饭菜纹丝未动,问道:“怎么,不合口味么?”
牛崩天原本病恹恹地靠在墙角,一见到赫颜查,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拖着病躯,对着牢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叫道:“你个无鸟软蛋,有本事别让老子逮着,否则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龅牙仔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牛哥,省点力气吧。”转向赫颜查道:“喂,尊重点人好不好,我们又不是猪,怎么可能会再上你的当。”赫颜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不吃,自然有人吃。”说着命手下将饭菜分给了其他几间牢房。
牢里吃喝不比自己家,饭菜配给全看牢头心情,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常有的事。那帮子囚犯在此之前刚饿了两天,午饭那点哪够饱肚,见有加餐,双眼立时冒出光来,徒手抓来就往嘴里塞,吃的是那个津津有味。
楚瑶心肠软,勉力从地下站起来道:“喂,你们不要再吃了,饭菜里加了泻药,吃了拉肚子的。”哪有人会听,反而扒拉的更起劲了,一个个如投胎饿鬼一般,不消多时,便吃了个一干二净,连掉在地下的渣渣屑屑都没放过。
龅牙仔隔着牢笼,巴巴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无形之中受到感染,嘴里也跟着冒口水,等对面吃完后,问道:“喂,你们肚子不疼么?”
那牢笼里囚的是几个打家劫舍的暴客,领头的是个汉人,吃饱喝足,斜身侧卧在地,挑着牙,骂道:“王八蛋,欠揍是吧,敢咒你爷爷。”龅牙仔哼了一声,道:“马上要你好看。”等了半晌,依旧不见有人发作,才知今天的饭菜是干净的。
他是根墙头草,跟谁置气,也不会跟自己置气,尤其是牵连到五脏庙的时候,长久没香火供奉,肚子里的神明可是要发怒的,当下觍着个脸道:“大王,还有么?”
赫颜查拍了拍手,牢门开处,立即有随从拎了一篮子的酒食进来。龅牙仔见篮子里有酒有肉,尚未走近,就已经香气扑鼻,当下连篇马屁脱口而出,同时手也伸了出去。
赫颜查道:“不忙,想要吃肉喝酒,先回答本王一个问题。”龅牙仔咽了口口水,拍着胸脯道:“只要是我龅牙仔知道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赫颜查点头道:“很好,本王问你,乾坤笔那狗贼现在躲在哪里?”他认定龅牙仔四人是乾坤笔的同伙。
龅牙仔心道:“即今已晓得他们是对冤家,也没必要再作隐瞒。”直截了当回道:“死了。”
赫颜查眉梢一扬,半信半疑地望着龅牙仔,问道:“那尸体呢?”龅牙仔道:“丢了。”赫颜查眼珠子一瞪,拉着嗓门道:“什么?”龅牙仔道:“鬼哭狼嚎晓得不?丢在那儿的沟沟里了。”
对面牢笼的强盗起哄道:“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耍大王玩呢。”
“没错,这一篮肥羊美酒可千万不能便宜了他。”
“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连咱大王都敢愚弄。”
“大王不必跟他啰嗦,一刀砍了,落个清净。”
赫颜查横眉一扫,吩咐左右随从道:“都给我盯紧了,哪个胆敢再吱一声,直接拖出去斩了。”
众强盗一听,偷鸡不成蚀把米,保命要紧,一个个的忙捂了嘴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龅牙仔幸灾乐祸地竖起大拇指,道:“大王英明。”赫颜查冷笑道:“你要是说不出乾坤笔的下落,跟他们一个下场。”龅牙仔纳闷道:“刚才不是说了嘛,在鬼哭狼嚎,不过去的时候得多派些人马,那沟沟深不见底,人少了不好找。”
赫颜查沉声道:“你可知道戏弄本王的代价是什么?”龅牙仔一愣道:“戏弄你?哎哟喂,大王呀,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楚瑶也附和道:“龅大哥说的是真的。”
赫颜查哼的一声,道:“实话?那昨天说的是什么话?你们汉人,没一个好东西,贪而无信,笑里藏刀,讲的话跟放屁没有两样。”当年乾坤笔落难来投,他不以为嫌,反而捧为座上宾,可最后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几年追捕,都以无功而返而告终,积怨越来越深,以致把所有汉人都一并给恨上了。
龅牙仔本想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汉人说话放屁没有两样,难不成你一个个都闻过。”转念想想,这个节骨眼,还是正经点好,说道:“对,昨天我们是撒谎了,不过全要怪大王府上的那个死瘸子管家。”
赫颜查黑着脸道:“关管家何事?”龅牙仔道:“还不是因为他乱放屁,说大王与那乾坤笔一条裤衩两个人穿,交情好的不得了。”赫颜查道:“这些是本王交代他说的。”
龅牙仔扁了扁嘴,道:“大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啊,一个人有求于人家,是扮成朋友来的便当,还是仇人?”赫颜查道:“当然是朋友。”龅牙仔道:“这不就得了,如果没有死瘸子那番话,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实话实说多方便呐。”
赫颜查欲待反驳,可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龅牙仔道:“恕小人多嘴一问,乾坤笔那厮是如何得罪的大王?”这边赫颜查没开口,牛崩天率先粗着嗓门道:“还用问,肯定是媳妇跟人跑了呗。”
这话一说出口,登时将赫颜查的左右亲随给激怒了,纷纷叫道:“大胆毛贼,再胡说八道,割了你舌头。”牛崩天是什么脾气,怎么可能认怂,双方隔着牢笼就动起手来。
赫颜查猛地一声厉喝:“都给我退下。”几个亲随心里再不爽,也只得以退到一边。赫颜查道:“本王妻妾虽不如你们中原皇帝三千佳丽,七八十个总是有的。”牛崩天道:“不是老婆,那肯定拐了你女儿。”赫颜查哈哈一笑,道:“本王膝下共有八子,清一色的儿子。”
牛崩天挠着腮帮子道:“既不是媳妇,又不是闺女。噢,我想到了,肯定是杀了你老娘。”赫颜查的亲随又不答应了,叫道:“你他娘的才死老娘呢,我们家主母长命百岁。”话说出口,登时察觉不太对劲,大王的老娘都不知去世多少年了。
赫颜查也不以为恼,摇头否决了,跟着道:“那狗贼偷走的是本王最重要的宝贝。”
这一来,可把龅牙仔给难倒了,想赫颜查堂堂一方霸主,他看得上的宝贝肯定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人生在世,所追求的无非是金钱、女人和名利,金钱女人他都有,名利又是虚的,想偷都无从着手。忽地灵光一闪,茅塞顿开:“肯定是了,刚才怎么没想到,嘿嘿,我真他娘的聪明。”说道:“我想到了,是心。”
赫颜查诧异道:“什么心?”龅牙仔道:“乾坤笔偷走的是大王的心。”
此言一出,登时把在场众人给震住了,连对面的强盗都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
一个肚皮里有点墨水的强盗随口吟了一首诗:“是谁偷我心,害我泪湿襟;左右不等回,全身没得劲。”完了,几人躲在墙角,偷偷发笑。
赫颜查只听见他们嘀嘀咕咕,具体对话内容并没有听清,因此也没在意,怒火全对准了龅牙仔:“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倒告诉本王,心怎么个偷法?”龅牙仔挠头道:“不是吗?”赫颜查道:“当然不是。”bimilou.org
旁边一个随从看不下去了,插嘴道:“那狗贼偷走了我家大王的赌神斑指。”龅牙仔一怔:“赌神斑指是个什么玩意?”当即道出了心中疑问。
赫颜查道:“几位自称是老江湖,连赌神斑指都不知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龅牙仔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之态,向来只有他瞧不起别人,这会儿让赫颜查低看一眼,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以他的脸皮厚度,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强自嘴硬道:“谁说不知道?本少爷没什么可取之处,只见识一项,不输天下任何人,见识广是我的座右铭,消息灵是我的绰号。
“谁不知道赌神斑指是千金难求的稀世珍宝。大王虽然是一方之主,可说句不好听的,世上大王没有上千个,几百个总有的吧,但赌神斑指有几百个吗?”他见赫颜查如此紧张那斑指,想来必定是稀有之物。
赫颜查抿了抿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龅牙仔一猜即中,心中暗喜不已,说道:“这不就对了。”赫颜查道:“那你刚才……”龅牙仔抢道:“刚才我不过是好奇如此珍贵的宝贝,大王从何处得来的?”
赫颜查面露窘色道:“说来惭愧,那枚斑指是先父从第九届赌神的尸体上捡来的。”龅牙仔假模假样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心里头诧异不止:“这到底是什么鸟赌赛。”
楚瑶起了好奇心,上前问道:“龅大哥,赌神斑指到底是什么宝贝?”牛崩天也来凑热闹道:“对呀,龅大哥,赌神斑指到底是什么宝贝?”
不同的是,楚瑶是真心求问,而牛崩天完全是要看龅牙仔出糗,他与龅牙仔相处了这许多时光,对其吹牛打屁的节奏有了一定的认知。
龅牙仔强整笑颜,心里直骂娘:“好你个崩屁牛,不来帮忙也就算了,想看我出糗,没那么容易。我治不了你,难道大魔王还治不了你。”转向叶馗求助道:“小馗子,你不来说道说道?”
叶馗正闭着眼睛行功运气,完全不作理会。龅牙仔心里头叫苦不迭:“怎么全落在我的肩膀上了。”火气无处发泄,又将牛崩天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
牛崩天催道:“怎么不吱声了?”
龅牙仔狠狠瞪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咳嗽两声,道:“赌神斑指嘛,顾名思义,就是……就是……嗯……赌术非常厉害的。哎呀,瑶妹你还年轻,吃喝嫖赌还是少学些的好。”不动声色地凑到牛崩天耳边,悄声说道:“死崩屁牛,你想我们都客死他乡吗?”
牛崩天丝毫不以为意,道:“要我老牛死,可没那么容易,算命的给我算过,要活够一百零八岁,阎王爷才敢收。”龅牙仔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不说十万八千岁。”
赫颜查不耐烦道:“喂,你们在那叽叽咕咕个什么玩意?”龅牙仔忙赔笑道:“不是,我们两天没吃东西,身子虚,所以小点声说话,省些力气。”赫颜查道:“想填饱肚子不难,只需将乾坤笔偷去的那枚赌神斑指交出来。”说着提起了那篮子酒食。
龅牙仔绞尽脑汁,从与乾坤笔相遇那一天起,一直回想到弃尸的那一天,自始至终都没见到什么斑指,暗自揣测道:“想必是让那家伙典押给了当铺,以换取赌资和酒钱。”眼珠子转了两圈,登时计上心来,道:“这个好说,不过先容我们商量商量。”
赫颜查精神大振,心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可为什么之前搜身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找到,嗯,一定是事先藏起来了。”牢笼坚不可摧,想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就点头答应了。
三人挤进狭窄的角落,楚瑶低声道:“龅大哥,我们哪来的赌神斑指?”龅牙仔道:“我要不这么说,咱的小命就随风而逝了,这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牛崩天两眼一翻,道:“死翘翘就死翘翘呗,随风飘逝,装什么文艺。”龅牙仔张了张嘴,想想还是算了,这节骨眼上,懒得与他争执。
楚瑶眉头紧蹙道:“我不太明白。”龅牙仔道:“倘若我们坦白说了,一来人家肯定不会信,二来没了利用价值,人家还有什么理由留我们在世上。”
听到这里,楚瑶才恍然大悟。
龅牙仔接着道:“待会儿,我们就唬他说,那赌神斑指让咱藏在了一个绝对隐秘的所在。他求斑指心切,自然会做出妥协。到时嘛,嘿嘿嘿。”楚瑶喜道:“龅大哥,你真聪明。”短短七个字,如同蜜糖一般,洒在龅牙仔的心头,甜的他喜笑颜开,停不下来,一边还不忘乐呵道:“我的确很聪明。”
牛崩天一脸不屑道:“聪明有个鸟用,还不是出不去,到头来,还得看谁拳头硬。楚家妹子不用慌,待我歇足了力气,一拳头崩了这牢房。”龅牙仔道:“整日价只晓得用蛮力,你这么牛掰,怎么现在不去崩?”
牛崩天让他这么一激,牛脾气登时就上来了,叫道:“崩就崩,老子怕过谁?”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吓得龅牙仔失声叫了出来:“娘呀,说崩就崩啊!”楚瑶同样吓得不轻,道:“牛牛哥?”牛崩天一脸懵然,看了看的自己拳头,道:“我还没崩呢。”
三人回转过身,发现叶馗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那木栅栏虽粗,但也经不住他全力一掌。至于赫颜查带来的一众亲随,更非他敌手,三拳两脚,全给打趴在了地下。
叶馗一手抓住赫颜查,厉声道:“把乾坤笔遗留下的包袱交出来。”
铁钳一般的五指紧紧扣在胸骨,疼的赫颜查难以喘气,但他是条硬汉,早年的战场生涯练就了一副铮铮铁骨,当下紧咬着牙关道:“本王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叶馗道:“我不要你的性命,只需你交出乾坤笔的包袱。”赫颜查张嘴就是一口口水。
叶馗侧身避过,沉声道:“别逼我。”
赫颜查仰天长笑,笑声豪放激越,没有半点恐惧,傲然的神情仿佛他才是占有主动的一方。只听他昂然道:“我们大宛人,好酒惜马,就是不惜命,能在战场上死去是一种光荣。今日不能战死沙场,未免有些遗憾,可要本王低声下气向你屈服,嘿嘿,再等个十万八千年吧。”脖子一挺,道:“你动手吧。”
叶馗不信他骨头这般硬,手上再加一把劲,道:“你的性命于我有何用。”
赫颜查好像听见了胸骨碎裂的声音,牙关咬的格格响,但就是不喊一声疼。他强忍着痛楚道:“汉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盗走了本王的赌神斑指不说,还有脸来倒打一耙。”
叶馗道:“我们没有你要的赌神斑指,乾坤笔身上也没见到有任何斑指。”赫颜查“哼”的一声,道:“死无对证,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了。”叶馗面带寒霜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但可别过分啊。”
赫颜查看对面不像是信口雌黄之辈,放缓了语气,道:“好,本王暂且相信你,但你想要乾坤笔狗贼的包袱,就必须用赌神斑指来换。”叶馗道:“那赌神斑指到底有什么名堂?”他对赌博素来没多少兴致,虽然曾有耳闻过赌神大赛,但不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具体联系。
赫颜查没想到世上竟有人没听说过赌神斑指,当下将相关信息一一说与叶馗听了。
原来在赌博界中,每六年都会举行一场赌神大赛,排场之大,世所罕见。每至大赛年,五湖四海内成千上万的赌徒不畏山高路阻,冲风冒雨从四面八方赶来,为的就是夺取“赌神”的称号,而赌神斑指便是赛事主办方颁发给赌神的凭证。
牛崩天偶尔也进赌坊玩两把,但是不理解赌个钱还搞那么多花里花哨的玩意,很是不屑道:“不就是赌钱么,有那么夸张吗?”
赫颜查道:“你们不是赌道中人,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我也不怪你们。就跟你们习武之人参加武林大会,目的是为了夺取武林盟主的宝座,赌神大赛便是为我们好赌之人所设立的武林大会,能够当上赌神,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是光宗耀祖的伟绩。”
龅牙仔道:“照你刚才说的,赌神斑指是颁发给赌神的,你的斑指是从人家尸体上扒拉来的,丢了也无关紧要,反正你又不是赌神。”赫颜查窘然道:“小王赌技平庸,这辈子是当不上赌神了,只能戴个别人的斑指自娱自乐,但那斑指乃我家传家之宝,绝对不能在小王的手上遗失。”
牛崩天“嗤”的一声,道:“什么传家之宝,你爹从哪个倒霉鬼尸体上扒拉下来的,到你手上不过才一代。”赫颜查道:“那也是传家之宝。”跟着道:“小王绝非蛮不讲理之徒,没要求你们拿个一模一样的来交换。既然斑指让乾坤笔那狗贼给搞丢了,只能另寻他法。新一届赌神大赛在即,我看几位身手不错,大可去试试运气。”
这最后一句话,叶馗四人都没听明白,问道:“赌钱跟身手有什么关系?”赫颜查神秘一笑,道:“你们去参加一回,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叶馗道:“我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敢糊弄我的话……”赫颜查不乐意了,高声道:“大宛人说一不二,你们拿回赌神斑指,乾坤笔狗贼的包袱本王双手奉上。”
新一届赌神大赛的举办地点,设在了楼兰国,此时离开幕只剩一个多月,楼兰与大宛相距不近,若非叶馗四人突然到访,赫颜查已经在去楼兰的路上了。当天吃过午饭后,叶馗四人便随着赫颜查的车队向楼兰进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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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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