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稚目瞪口呆之后,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新仇旧恨齐算上,让她恨不得把神官撕成碎片。
这期间她用尽了各种方法,也无法阻止新陈代谢的力量,直到最后一根金发褪成黑色,她只能认命了,但在舆论上她根本不肯放弃。
她能糊弄住百姓,却无法糊弄君王。
当举国上下唯一的金发女孩,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黑发,她的特殊性也就消失了一半,再加上为了遮掩衰老,顾美稚每每出现在狄美斯之前,开始浓妆艳抹,反而跟其他女子没了区别,王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在她又一次哭诉回不了家、她无比思念家乡时,狄美斯终于不耐烦了,说“既然你那么想回家,那就让神官送你回去吧。”
“什么?”顾美稚的眼泪凝在眼角,似乎搞不明白,这件事跟神官有什么关系,但她也看出狄美斯脸上的兴致缺缺,她咬了咬嘴唇,只得偃旗息鼓。她恨自现在导致她根本跟一代君王毫无共同语言。
在神官适应天时,改造农耕时,她看一群奴隶耕地搬石挖水,完全一头雾水,直到这东西在丘陵地区成型、且高度越来越巍峨后,她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后世写入世界文明奇迹的梯田!
在狄美斯要出兵清除地方叛乱时,神官从旁辅佐,顾美稚想搅局,便也跟着去了,作为军中唯一的女子,她享尽了特殊待遇。为了分去神官的风头,她还故意脱下华美的衣物,换了一件跟士兵们颜色极为相似的军服,与他们同甘共苦。她是阶层的上等人,能屈尊降贵与下层士兵同乐,顿时赢得了不少漂亮的名声。她的金发是没了,可美丽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还是存在的。筆蒾樓
不少人甚至以为顾美稚就是王的宠姬,到了每一个地方城市,献上珠宝讨好她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地方祭司对狄美斯道“王,这个女孩从河流泡沫中诞生而不死,就意味着她是河流神女。你带这个女孩上战场,一定会迎来好运。”
古人很迷信,与神有关的东西,一旦出口就会流传甚广。
财宝、光环、美名,顾美稚不过是有技巧地随军一趟,便什么都有了,连地方祭司都给她背书。
就在顾美稚以为自己抢走了神官所有风头,连狄美斯也对她另眼相看时,云桑却离开了,临走前留下了一个东西,雷厉风行地左右了局势。
那便是沙盘。
不是一个简单的沙盘,而是一个覆盖有丘陵、高原、山川等地形的流动沙盘,绿色代表植被覆盖和绿洲范围,蓝色代表多玛河、湖泊等纵横交错的河流走向,连灰色的城池都点缀其中,叛军会在何处埋伏,哪一处易守难攻等等,让处在上帝视角的人一目了然。
几乎每个见过沙盘的将领士兵都惊呼此物的神奇,本来僵持的战势瞬间变得快而醒目。
更别提神官在沙盘上标注了一个红点,说这是叛军头领的标记。这个红点的走向,就意味着叛军头领本人往何处走。发现叛军头领正在逃亡周边小国,狄美斯毫不犹豫就乘胜追击、派兵围堵,很快便在一只骆驼商队里,发现了伪装成大胡子男人的叛军首领,正夸夸其谈地秀着自己的外国话,说自己是一名游走多国的旅客商贾,正在贩卖来自东方的香料、丝绸,来自海洋另一头进口的牛乳、橄榄油等等,货物都是货真价实。
叛军首领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和伪装超群,能欺瞒过一个年仅二十的年轻君王法眼,殊不知沙盘这种东西,清清楚楚地显示红点尽在眼前。
这场除叛战争从开始到结束,还不到十天。
对广大士兵来说,能带来好运的女神算什么,能刚出征就尽早结束的战争才是神明的恩赐!顾美稚没懂,古人应该很吃营销包装,怎么她还没炒作起来,风头又被抢走了,甚至每一个见过沙盘的人都讳莫如深,表示愿意为神官和王献上忠诚,毕竟这种追踪沙盘对于不忠诚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大杀器,犯下错事不管逃到哪个国家都无法逃脱神明的掌控,那干脆一开始就安分老实。而神庙前的石砖,都要被普通士兵、平民给磕烂了,嘴里念念叨叨着祈求好运。
顾美稚不明白,自己随军一趟如此辛苦,为什么除了一篓子的珠宝,付出根本没有多少回报。同样是借着神明装神弄鬼,云桑随军不过两天,却得到了极高的礼遇。
连她再一次卖惨说思念家乡,狄美斯都让她去找云桑,说如果她真的很想回家,神官拥有令人惊叹的神力,可以送她回到心心念念的家乡。
身边的侍女也道“神官是有史以来神力天赋最绝伦的,他能呼风唤雨、观测天象,如果他愿意,甚至能逆转时空……”只是这份强大,年轻好胜的狄美斯王不懂得欣赏而已。
怎么可能呢!顾美稚擦掉面上楚楚可怜的泪水,在心里放肆嘲笑,古人就是迷信,连一代君王都不能幸免,二十世纪末的顾家三教九流、风水道法混杂没错,但顾美稚是活在后现代的人,一直都心知肚明,家族里开卦摊、测风水给人天桥底下算命、甚至混到有钱人家里接受供奉的叔叔们都是江湖骗子,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她是没看过多少书,可从小就喜欢看那些反封建迷信的电视剧综艺,满腹都是如何拆穿这些江湖把戏的知识。
她自以为抓住了云桑的把柄,就等着拆台了。
没过两天,很快就被她寻到了机会,黎述下有一块叫旱丘地方,仿佛被诅咒了一般,已经连续几月没有降水,土地干裂,树木凋零,泉眼枯竭成细流。其他地方每月会多或少都有降雨,可独独这块巴掌大的城市像是被屏蔽,一滴雨水都未曾降临。
为了不想被渴死,城市百姓求助无门,便找上了神庙,祈求神官将民众的渴望上达天听,为旱丘城降下雨水,他们愿意为多玛河献上美貌纯洁的少女作为祭品。
怎么样献祭呢,少女们穿着华美的亚麻长袍,佩戴着精美的首饰,齐齐躺在一个洒满花瓣的木筏上,双手交合,平坦放于腹部,静静地闭上眼睛,静静地漂流死去。
通过这样古老的方式,这一具具美丽的身躯就献给了神明。作为大国之下的一个小城,显然对这种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
顾美稚一听却怒不可遏,心想这就是迷信!降雨这种东西与气象有关,找什么神官献上祭品根本无用!不顾侍女的阻扰,她匆匆往神庙方向走,她要去揭穿神官虚伪的假面,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神明!
她到地方时,神官高高坐在恢弘庄严的祭台上,明明此时烈日高悬,让人热得慌,可云桑一身白色衣袍却猎猎作响,他面无表情,微阖双目,在光影的遮掩下五官轮廓明明暗暗,可气质就像神秘而孤傲的一轮月,又像一捧白皙晶莹的霜雪,仿佛真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在注视着人间悲喜。
其余人恭敬地跪在旁边。
来了!这跟他们家行骗的套路一模一样,先造势,后发威。顾美稚心头一凛,果然没出她所料,云桑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毫无感情的声音中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仿佛史诗般的咏唱调,却让身边的百姓俯拜的姿态更低了下去。
随着云桑最后一句落地,周遭环境毫无变化。
顾美稚心知此时便是揭穿他的最好机会,便在人群中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神官,降雨与空气中的湿度、气象息息相关,不是简简单单的祈求就能得来,你为什么要弄虚作假,通过一系列仪式欺骗这些纯良无知的民众,让美丽纯洁、正处在花季的少女去当河神的祭品,给人希望又予以毁灭,这就是神官的所作所为吗?”
“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她在胡口乱言什么?”
“那不是疯女人,那是多玛河的神女,带来好运的战争女神,据说是因为神女的她爱上了狄美斯王,河神惩罚她,便让她满头金发褪成了黑发,她失去了神力,但依然是神女……”
“那神女为什么要出言指责神官弄虚作假?”维持秩序的士兵们还来不及阻止,围观民众们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云桑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握紧拳头模样正义凛然的顾美稚,纤细的眉终于慢慢地蹙起。
顾美稚按照自己看过的骗术大全,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云桑可能进行种种戏码。眼看着群众都陷入了震惊恐惧,顾美稚脸上的正义,慢慢都消失不见,化为了一个妩媚、得意又充满报复的笑容,她终于迎来了这个时刻,她报复云桑就是让对方身败名裂,也为死去的亲人复仇,更为了在试婚期内,让狄美斯对这个神官产生厌恶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顾美稚还沉浸在夸夸其谈中,一滴豆大的雨水突然打在她大张的嘴脸,她愣了一瞬后,继续为民众解答,然后很快第二滴豆大的雨水砸在她的脸上,她摸了一把,发现是透明的水渍后,她愣在了原地。
这哪里来的水?
她抬头一看,发现这本该晴空万里的午后,天慢慢变了。
不知从哪来的云流在变化,黑压压的乌云突然聚集,遮蔽在了王城上空,白天转眼变成了黑夜,空气中有雷电交加的声音,风中是压抑不住的湿热潮气。连河流的潮汐也变了,不断拍打河岸,变得汹涌澎湃。
明眼人都能看出,一场骤雨将至。
顾美稚这时候才听清民众惊恐面容下的后半截话,“神官早取消了祭品制度,说区区祭品微薄神力还不如诚心祈祷有用。”“神女为什么要指责神官弄虚作假,难道不怕神明降下惩罚吗?”
这明明是封建迷信!她从来不信苍天也不信鬼神!顾美稚大声道,然后被冰凉的雨水狼狈地浇了一脸。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无数围观百姓喜极而泣,和云桑面无表情的脸孔,顾美稚并不傻,古代没有人工降雨,所以这些雨水都是真实的,被神力呼唤来的。想起死在陵墓里家人的下场,顾美稚隐藏在内心里的恐惧在这一秒涌了起来,登时簌簌发抖,骇怕得连连后退,脑子发晕,几乎想跪在地上求饶。
她总算见识到了,王权之外的神权力量,难怪能与王权分庭抗礼,真是高深莫测又古怪霸道。
得罪了神官,侍女们不敢靠近她,为她遮风挡雨。
顾美稚浓妆艳抹下掩藏的容貌,也因此被无情的雨水洗刷掉落,民众更加哗然,“不是说神女是二八年华的少女,这分明已年逾三十,传言有误!”
“……什么头发、容貌、身世,恐怕都是假的,她指责神官是骗子,一个污蔑神明不敬神明的人,怎么可能是神女?”有人后知后觉道,被顾美稚听了个正着,她捂住耳朵,大声尖叫道“你们这些古代人懂什么!”便冲了出去,她脑海里徘徊着云桑那双冷漠至极、仿佛会杀了她的眼眸,用尽全力地奔跑,只想赶紧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此时距离试婚期结束,不过两天。
云桑没有随军,狄美斯带兵镇压叛军,再次风尘仆仆地回来后,就赶上了这场祈求来的雨。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神官,狄美斯强行压抑着这十天的想念,没有先去神庙,而是若无其事地回到王宫,令人秘密保管好沙盘,再换来心腹侍卫,禀告这些日子神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神官他为旱丘城祈雨,美稚小姐站出来指责神官弄虚作假……倾盆大雨下美稚小姐不知所踪,神官说,美稚小姐身上有他曾经下过的诅咒。”侍卫一五一十地禀告,狄美斯对他拈轻去重的说法很不满,他想知道的是,这十天自家神官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跟谁说过什么话,在神庙里待了多久,有没有提起过他。可这侍卫却都围绕着一个女人来讲,未免太没有眼色。
侍卫却觉得,这些都很重要啊,神官言下之意,明显是在说顾美稚是千年后潜入王陵的盗墓贼,被诅咒反噬了。
“那就去追吧。”狄美斯并不放在心上,只要有人解释清楚了,顾美稚的金发和她的来历是怎么回事后,这个姑娘在他心里彻底没有了最后一丝影子,反剩下浓浓的厌恶,这种情绪归结起来就是那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胆敢入侵陵墓打搅他死后安宁的人,死不足惜。
“王,那个女人既然是千年后潜入王陵的盗墓贼,那她的话并不可信。”侍卫借机进言道。
狄美斯挑了挑眉,“那个女人说过什么话,我信了?”
“她曾说过,王死后与别人合葬。”侍卫悄声唤醒王的记忆,狄美斯愣了一下,把玩指环的手停顿下来,侍卫又道“王,神官如此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允许王死后跟其他女子合葬呢。”
狄美斯心情很微妙。
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在这时,另一个侍卫来禀告,说神官邀请王去他的寝殿,却不说是要干什么。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一个貌美单身的神官,邀请别人在这个时间点去他的宫殿。狄美斯顿时感觉更微妙了,但他出宫的速度却并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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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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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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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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