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言情小说>美漫丧钟图片>第 128 章 笼中的鹦鹉
  毒药藏在领口,刀片粘在鞋底。

  入夜后,待嫁的小太太端坐镜前,披上一方绣着鸳鸯的纯白缎帕,遮去容颜。

  “秦狗为人谨慎,诡计多端,你不可急于下手。”

  刘婆婆说话时,两片嘴皮岿然不动,缝隙里呼出的气宛若泥沼一般浑浊。

  她说,姓秦的惯会装模作样、假仁假义,既讲劳什子的规矩,又要自成一派。故此人家西装革履,他一身青衫;人家排着队上西洋教堂办新式婚礼,他却要搁在自家厅堂办。

  西洋婚纱白如冬雪,意喻纯洁;

  前朝流传下来的嫁衣艳红如火,讲究一个喜庆。

  常人不过择一。

  偏他秦狗用心不良,东一个白旗袍,西一袭白盖头。前有越过礼制,不合八字,不论黄辰吉日之罪,后又下令不许下人敲锣打鼓、过分声张,分明有意将一桩喜事当做见不得光的丧事办,其心险恶可诛。

  “婆婆,秦先生回啦,问小太太如何——”

  “少爷们到啦——”

  “婆婆,时候到啦,前头传话让小太太快些来——”

  小婷前堂后院两头跑,传话传得不亦说乎。

  刘婆婆目光阴冷,俯下身来,再次狠掐小太太的肩头。

  苍老的指甲深陷入白嫩的肉,她声音嘶哑:“世间男儿无不好美色,无不喜新厌旧,你爹如此,秦狗如此,他儿亦如此。独老婆子侍奉小姐一辈子,生生世世都将念着小姐与小姐姐——”

  “明白吗?”

  一语双关。

  一来叫人在洞房花烛的当头下手,即可杀人诛心。

  二来告诫她切莫妄想以色侍人,否则失宠之日,便是报应之时。

  小太太轻轻颔首,一副乖顺的模样。

  呵。不愧是被秦狗养了八年的小宠,好一把任人拿捏软骨头!

  刘婆婆轻蔑地一瞥唇,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手扶起她:“走吧。”

  传统婚礼该有的花轿、礼数统统没有。

  秦宅前身为王爷府,从湖心苑到前堂足足一刻钟的步程,就算迎亲。

  接下来进前堂。

  前堂拆了又建过,倒很宽敞,也摩登,地板上铺着光洁的大理石,放眼望去处处是脚。

  “让让,新娘来啦!”

  一声嘹亮的通传,令周遭人群会意避让,也引来无数道打量的目光。

  秦家养着一个从不出门的小姐。

  这是人人通晓的事,亦是人人都闹不明白的事。

  秦衍之好端端地为何要养手下败将的女儿呢?他们背地里说,该不会上代秦门间藏着其他恩怨情仇,灭门还不足以消恨,竟要将结拜兄弟仅存的女儿都捏在掌心?也有人传,秦先生或许有些特殊喜好,才玩这么一出金屋藏娇。

  这些话,无论当面或是背面,其实都躲不过秦衍之的耳朵。

  托大些说,他曾是这座城的天,这座城的地。那阵子,哪怕你躲在炕上骂一句秦衍之狗贼,第二日立即会有秦门的人上门,顶着你的脑袋‘请’你爬上炕去将昨夜的话再说一遍,说得清楚些,好叫秦先生听明白,他狗贼在何处。

  唯独姜家小姐这事他向来不置可否,提都不提的。

  难道秦衍之当真老了?

  放权给几个养子之后变得软弱可欺了?

  此种消息不胫而走,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尚未笑过瘾,愁的还没来得及抹眼泪,新的消息接二连三:秦衍之亲自出面给娇小姐安排相亲,刚瞧上一个年轻有为的银行之子,俩年轻人在舞池里跳得好好的,小秦衍之抡着枪进来,眼眨都不眨就废掉人家一条右腿。

  再到如今的秦衍之要娶娇小姐做太太,事态发展可谓千回百转,精妙绝伦,胜过民间话本几百倍。任谁不想问一句:这姜小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竟能将家规森严的秦家搅和成这样?

  今日难得见一遭,佳人蒙着脸,光看身段称不上妖艳,独一身雪肤有些味道。后闻这位小姐精娇细养,轻轻一碰便发红,动辄发青发紫,又怕疼得厉害……

  有人意味深长地笑。

  有人不明所以,去问秦家少爷:“你们家这位小姐什么来头?”

  二少爷笑吟吟地回:“谁清楚呢?真不知以后我该喊小妹,还是喊太太?娘,妈咪?”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父亲从没说过要收她作养女,一旦成了婚,照规矩该喊什么喊什么。”

  大少爷为人严谨些,戴一副金丝眼镜。

  二少爷又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今晚结不成似的。”

  他靠近了些,低语:“难不成比起一个能吹枕边风的娇太太,你宁愿要一个不碍事的弟妹?”

  大少爷面不改色,黑漆漆的眼珠里盛着碎冰:“比起这个,不如想想被‘他’听到这番话,你猜今晚会出什么事?”

  啧啧,多大的人还玩告状那套,真败兴。

  走着呗,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

  二少往嘴里抛一颗瓜子,朝着新娘吃吃地笑。

  两人的针锋相对不过片刻,姜意眠在搀扶下走了好长一段路,将将停下。

  “这位就是太太吧,来来,往左站一点。”

  刘婆婆撤下去,换上正经傧相。

  姜意眠依言往左挪了两步,头盖下受限的视野里,突然生出一台轮椅。

  ——原来秦先生身负残疾?

  屋里屋外,一路走来,左右无不是述说这人有多威严,有多狠辣的声音。可就她瞧见的,不过一台灰黑色的轮椅,一身单薄的淡青长褂。扶手上静静卧着一条手臂,袖管空空荡荡,露出来的手背是很沉冷的颜色,浑身泛着病气。

  说实话,在看到脸以前,对着秦衍之的手,姜意眠的脑海里自动构建起来的,是一个大势已去的掌权人。

  尽管他上过战场,历经刀光血影,一度把控商政两界,叱刹风云,光报一个名头便让敌人不战而败。

  可惜那都过去了。

  他老了,今年已有36岁。

  过往光辉逐渐暗淡,而经年累月积下来的伤、仇敌、养子皆如跗骨之蛆,正虎视眈眈地准备蚕食他的一切。

  她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衍之当真沦落至此,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畏惧他的余威?

  姜意眠不禁生出些许好奇,擅自往左边挪了一步。

  视线里出现秦衍之服帖的衣领。领口抵在喉下,两粒灰雾色的扣子称得他整个人都是深沉的灰色调。

  再一步。

  下颌线条还是利落的。

  腿侧光滑的布料徐徐擦过他的手背。

  还差最后一点点,还没挪。

  冷不防对方头一低,一双眼越过若有似无的屏障,正对上她。

  那是非常陌生的一对眉眼。

  素未谋面的新人物。

  很淡的目光好似沉寂的水,平静的湖面,上鞘的刀,总之是一种不该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可就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一种难以形容、前所未有的危险感猛地炸开,使得姜意眠下意识退了两步。

  ——这就像误入老虎地盘的狐狸。

  她第一次感到敌我的悬殊,竟本能地退回到安全线之外。

  *

  “不喜欢头盖就摘了。”

  秦衍之的语调稀疏平常,姜意眠却没有动。

  她没摸清他身上那种,浓烈到可以称之为诡谲的压迫力从何而来,不适合轻举妄动。

  于是秦衍之又对下人们说:“既然太太怕生,去喊少爷们过来,让他们先敬茶。”

  这话一出,四座俱惊。

  还没拜过堂,便算没过门。

  这年头老规矩不成了,敬茶少说得低个头,再恭敬些还要跪着。就是过了门的继太太,一辈子到头都未必能受到这份殊待。况且这位太太年岁那样小,没礼成,前头指不定还喊过人家几声哥哥,凭什么受这份尊敬呢?

  奈何这是秦衍之的地方,没人胆大包天到驳他的面。

  少许,小太太被搀着安安稳稳地坐下,一个个身姿挺拔的少爷们倒捧着上好的茶水过来了。

  “母亲请用茶。”

  这是大少爷,开头俩字咬得清晰标准。

  二少爷嬉皮笑脸,一口洋话说得厉害,妈咪妈咪叫得让人心里发毛;三少爷前些年犯过糊涂,无望接班秦门,客客气气地喊夫人;四少爷、五少爷、六少爷……

  心照不宣地跳过七少爷。

  年少留洋的那位八少爷说是轮船迟了,还未到。

  一场敬茶大戏徐徐落幕,在座看官别无他想,只想道一句:荒谬。

  着实太荒谬。连姜意眠都被这一出整得措手不及,完全猜不着秦衍之在打什么算盘。

  借机试探养子们的忠心?

  趁着第七个养子不在,彻底将他摁死在儿子的位子上?

  还是说秦先生老树开花,这回娶太太并非玩闹,而后真心实意打算生个大胖儿子接手家缠万贯?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只有秦衍之一人云淡风轻,问他的小太太:“可好些了?”

  刘婆婆不动声色地掐姜意眠,姜意眠乖巧点头。

  “那就拜堂。”

  一声令下,前头折腾化作虚无。

  傧相抹了抹额头,高声大喊:“一拜——天地——!”

  秦衍之微微颔首。

  姜意眠甫一低头,外头急急忙忙蹿进一个小厮,拉着大少爷说:“不好了,八少爷乘的那艘船有黑东西,整艘船的人都被扣在警察厅了!那边说打电话让先生亲自去赎人!”

  声音有些大,‘黑东西’是行话,见不得人。

  大少爷当即拉他到一旁:“你没告诉他,那是秦家的人?”

  “可那人是新上任的警长,非说事关重大——”

  “行了,我同你去。”

  大少爷匆匆离去。

  秦衍之从头到尾没有动过。

  “继续。”他说。

  傧相愣愣地收回目光,咽下口水,“二拜——高堂——!”

  秦衍之无父无母,姜小姐亡父亡母,两人对着空空的座位摆设低一低头,外头再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

  这人比前头那个还狼狈些,满脸灰,额角一个血窟窿。他记着秦四爷的规矩,纵是天大的事也不敢冒冒失失,便随手逮住厅内一个扮相体面的下人传话。

  那下人吓得一跳,找二少爷说事。

  二少爷眼珠一转,没像大少爷那样亲自出手,反而去找管家。

  管家快步走到秦衍之身边。

  姜意眠站得近,听清了,这条兜兜转转到耳边的消息是:九号仓库被炸,里头一批七日后要交的货全没了,当场死了四个值班的人,那位始终与他们不对付的新警长不知从何收买到到消息,正往那边赶。

  秦衍之听完,屈起食指敲了敲台面,反应平淡得让人心惊。

  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读傧相两腿打颤,硬着头皮问:“秦、秦先生……还、继续吗?”

  良久无言。

  *

  这堂终究没有拜成。

  刘婆婆恼得脸红脖子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被急急送往医院抢救。

  秦家一下少了两位大人物,惶惶人心之下,衬得姜意眠这位只差‘夫妻对拜’的小太太愈发尊贵起来,因此受到厨房好一顿满汉大全席的招待。饭后水果又多又甜,被褥铺得软软的,还有小婷给按摩小腿,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还做起梦。

  梦境相当混乱,似乎混淆着前身的记忆。

  一会儿漫天鹅毛大雪,‘她’半截身体埋在雪里,一边呜呜地哭,一边拼命追着前头的人跑。可那人不闻不问,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她’跌在地上,才肯勉强回过头。

  脸上蒙着一层水汽,朦朦胧胧看不清眉目,说出来的话儿却是三岁小孩都辨别出来的嫌恶。

  “不要碰我。”他冷漠、傲慢说:“我没兴趣做你哥哥。”

  光影一晃,舞池里,有人扶着吓破胆子的‘她’起来,低垂的面容沉静如水:“你本该离他远些。”

  这是秦衍之,姜意眠认得出来。

  “你可以留下来。”

  秦衍之说话的时候更像一种施舍:“或陪他一起去北平。”

  ‘她’平生不曾出过秦宅,怯生生地选择前者。哪知前头那人又回来了。

  单手扼住‘她’的咽喉,眼眸眯起。

  “别让他碰你一根头发,不然我会杀了他,——还有你。”

  “记住了么?”

  ‘她’连连点头。

  有时‘她’觉着他想要‘她’的乖顺,态度会稍稍软化,用沾血的指尖怜惜地碰一碰‘她’;有时又觉着他无比排斥‘她’的乖顺,像是什么肮脏的、腥臭的东西,使他望而生厌。

  譬如当下,‘她’抽噎着说:“我记住了。”

  他定定盯着看了一会儿,索然失味般挪开手。

  随着一声轻嗤所落下的,无非又是那个字眼,——冒牌货。

  为什么是冒牌货?谁才是正牌?

  ‘她’又一次不甘地哭着喊:“子白哥哥。”

  对方连头都不回。

  ……

  ……子白。

  ……季子白。

  ……秦家第七个养子……把姜小姐带回秦家的人……季子白。

  姜意眠豁然惊醒,满头大汗。

  伏在床边的小婷哭得上气不接气:“小太太、呜呜,您、您可算醒了,火、到处都是火……”

  秦宅深夜走水,前堂后院烧成一片。

  湖心苑位置偏远,顾名思义被水包围,犹如水上囚笼,只建一条两人宽的小径与外界连接。

  按理说这里不该烧的,但今日事事不按道理来。

  外头庭院花草过多,周边地势一片湖水又太过平坦,大火烧得极盛,经风一吹好似火龙蹿起。

  「别紧张。」

  姜意眠头昏脑涨,分神摸摸小婷的头。

  她不理解,哭得更绝望。

  “对不起呜呜,都怪我,我睡得太沉了,我没有用,我就是、是一只猪呜呜呜。”

  「别哭了。」

  姜意眠‘啊啊’两声,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力往里一堆。

  “呜呜、疼。”

  知道疼就好。

  姜意眠起身奔向衣柜,随意扯三件衣服,用茶水打湿其中两件,裹住头。剩下一件走到梳妆台前,不顾金银珠宝或其他,闭着眼睛往里塞。

  “小太太,您不要这样,呜呜,这些都不值钱的,哪里比得上您啊。”

  小婷一面哭一面替她塞。

  三两下塞满一个包裹,她把小婷的脑袋也包起来,拉着她往外跑。

  湖心苑的路不知何时、不知怎的断成两半,一大截沉在水里。外头情况比这边还危急些,看着像是隔壁一路烧过来的,火势滔天,浓烟滚滚。

  难怪迟迟没人来湖心苑救火……?

  才怪。

  「你会游泳吗?」

  她费力比划,小婷吸着鼻子点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看湖面又吓得魂飞魄散。

  “小、小太太……你看那边……水上飘着的东西……好像是人……怎么会这样,水里是不是有东西……有水鬼……太太我怕。”

  夜里忽明忽暗,远处确实漂浮着几句形似尸体的东西,姜意眠怕吓到她,故意没有指明。

  不料小丫头视力一等一的好,还迷信,脸色顿时白得像纸,说什么都不敢下去。

  姜意眠拿她没办法,索性自己屏着气往下跳。

  没两秒,扑通一声,小婷果然跟了过来,拉着她在水里死命扑腾。

  还有力气教训她:“小太太,不会水的人不可以乱跳的!要是你淹死掉,秦先生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的!”

  ——小丫头莫名坚信秦衍之对她深爱不已。

  “我、我还欠着先生的恩呢,太太您别怕,我死也会、呼呼、先把你送上岸的!”

  ——倒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小婷是乡下姑娘,水性好,呼哧呼哧竟真的游过半程。

  姜意眠刻意指着没有东西的方向让她游,自己回过头去一看。

  确实是人的尸体。

  尸体不下十具,裸露出来的手脚并没有烧灼的痕迹,反倒衣物胀大,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经她再三催促,小婷顾不上左右乱瞟,只管闷头奋力往前划,终是安全到岸。

  “呼呼、到啦!”

  “这些珠宝真的好重,小太太,我以为您不是重财的人呢。”

  “对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呀?是不是要去找秦先生?”

  两人手脚并用地狼狈上岸,小婷忙前忙后地替小太太拧水。

  她年纪轻,看得开,一到岸就觉得安全了,对不知身在何方的秦衍之抱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小太太的回应是低下眼眸,指着自己光裸的足。

  “啊啊啊,小太太,您居然没穿鞋!”

  念叨着‘完了完了,秦先生要生大气’的小丫头,连忙一屁股坐下来,准备脱自己的鞋子。

  姜意眠拔腿就跑。

  她想得明白,今夜这火绝非意外,要么是天大的巧合,要么纵火之人冲她而来。

  费尽心机地支开所有人,毁路,还将就近跑来救援的人一一击毙,那人似乎非要困死她不可。

  然而换个角度,那人好似又不执着于她的命。

  因此湖心苑的火远比其他地方来得小,她们两人在湖面上游来游去老半天,都没有遭受袭击。

  意外也好,巧合也罢。

  这样的机会总归是千载难逢,姜意眠决意趁乱出逃。

  假如系统颁发的任务是逃离秦宅,重获自由,她也算提早完成;要是有关秦宅,大不了再找机会回来。

  她主意已定,悄无声息地摸到宅院后门,躲在嶙峋的假山后,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

  一支漆黑冰冷的枪管抵上腰侧,一道影子压下来。

  那道似曾相识的声线,染着几分浓郁的血腥气,几分狩猎的愉悦,骤然喷洒在她的耳侧。

  “——又见面了,姜意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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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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