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上的往来,范乾津并没有因为梁辉而避讳伦盛。伦盛吞吐大量企业的公募私募,触手辐射到全国,还在海外建立了分部。宇派里面也有八千万的伦盛私募。伦盛在C省也有办事据点。
由于心照不宣的避嫌,范乾津曾“点到为止”暗示,不希望梁辉来C省的办事据点。
大四那年范乾津要出国时,梁辉给他打电话,那是梁辉在哈佛的最后一年。他问范乾津:要不要他做东招待,请范乾津去华尔街转转,伦盛分部在那里有个办公点。
范乾津委婉回绝,说宇派也应美方要求建了个分部,在新泽西州。他已经有安排。
“大家都忙,你也不必……操心。”范乾津说。
梁辉在电话那边欲言又止,最后道:“今年伦盛,在C省也开了个分公司,汇勉斋经常在湖山堂那边活动,你还一直没……”
本来梁辉是想说:你还一直没去接触呢。
范乾津却接过了不同的话头。
“没散干净。”
梁辉立刻哑口,过了一会儿,干巴巴从话筒里“哦”了一声。
“就这样吧。”范乾津说。
梁辉声音急促却又有些颤抖——
“还疼吗?”
范乾津以挂电话作为回应。
那就是范乾津“点到为止”的暗示了——海外也好,C省也罢,随你摆弄触角,但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梁辉很默契地配合他。这些年间,两人一直没见面。
之前还打过不咸不淡的洲际电话,现在更是陌生得连那点绞尽脑汁的联络都少有。成为偶尔会在别人口中听到谈论的“优秀校友”。
范乾津听白雯说,之前陨落的西部开发集团,在破产执行程序走完后,废墟上,A省、F省的领导和大企业牵头,搭了个新西部希望发展集团,汇勉斋也在里面出了很多力。
白雯说,梁辉从哈佛毕业后,进入这个新西部希望发展集团,同时在两边做事情。伦盛这边,梁辉已经是新晋的金牌投资人之一。在新西部集团那边具体是什么职务,闲聊中范乾津也不多问。反正不会低;就算起点低,以梁辉水平都能很快升上去。
电话中叶玄风对范乾津道:“副总正好在C省,你关注的那几个产业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地址发我手机上面吧。我通知他。”
叶玄风似乎很忙,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范乾津想了半天,总觉得去问叶玄风或者白雯“你们伦盛副总是谁?”显得太弱智了。派人去查又没必要。
上辈子伦盛有十几位X总,没有哪位是“副总”,还是说是同音“傅总”?上辈子也没这号人,又是个蝴蝶效应偏离的事件。
范乾津翻了一遍新闻和伦盛官网,也没看到什么“副总”或“傅总”的介绍,如果只在公司大会讨论通过,也确实不会有新闻。官网的简介又换得晚……
十几人“金牌恒星”的荣誉页面,范乾津不小心瞥到了梁辉。他之前记得梁辉在这个页面的最下端。那时候梁辉还没硕士毕业。年纪是最小的。如今他似乎往上排了几位,范乾津不用下拉都看得到。
除了耀眼的学位,还写着主要事迹,比如梁辉在伦盛的纽约分部精准跟了几笔,襄助国内某个火爆社交软件在纽交上市,市值涨到2500%;还有上辈子范乾津也跟过的某爆款游戏,月流水达到80亿。
梁辉毕业后就回到了国内,比范乾津早两年,今年29岁。
从去年开始,梁辉也像范乾津一样两头跑,在新西部希望发展集团和伦盛做事,直升机穿梭于上海和A省。范乾津则是在宇派和鑫工两头跑,商务机来往北京与C省,从地理位置看,就像在中国大地上交叉了一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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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乾津约的地址是湖山堂里,有个“明德雅舍”,取的是《大学》里的“在明明德”,条件不错的商务酒店。有餐厅、宾馆和风格各异的接待室。范乾津租了间中式茶房。过了好一会儿,服务人员引着人。门刚一开,小孩“哇!”地大叫,一小团灰旋风般的影子窜进来。
范乾津定睛一看,蹿进来的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看就是被养得太好,浑身精力无处发泄,宛如拆家二哈。
门后面有个年轻姑娘急急忙忙转进来“慢点别摔——啊,小范总,您好!对不起——唉!别跑电视机后面去呀——”
年轻姑娘大约二十来岁,范乾津认出她是伦盛秘书科助理,开会时泡茶打印资料那种,范乾津想了一秒:“小肖啊?你们副总呢?这小孩……”
他在脑子里拼命回想,这姑娘跟的是哪位金牌投资导师?待会儿那位“副总”(傅总)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还带小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小肖边道歉边忙着去红木家具后面薅小男孩,吃力起来说话都断断续续:“本来这孩子在六艺宫有古筝课,但今天老师临时有事。副总在停车,他让我先来跟您对一下资料,我也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溜下来了。”
范乾津瞧着,那小孩现在钻到茶几下面去了。范乾津不动声色站起来,默默退到房间最远的对角线位置:这性子学古筝?真的不会弹成摇滚电吉他吗?
熊孩子,敬谢不敏,避之不及。
“小梁!”肖助理薅累了,生气了,一叉腰,色内厉荏:“再不出来,就告你爸爸!”
“你就会告我爸爸!略略!”小孩的声音很清脆,一双大大的眼睛,隐约有些像某人。
范乾津的手骤然猛扣背后墙面,指甲缝里楔了些粉末。
小梁???
难道蝴蝶效应,让梁辉当了伦盛副总?他升得能有这么快?
但这不是最让范乾津震惊的。
六七年不见……
儿子都有了?
哪位Omega给你生的?
你爱他/她吗?
你们的家庭幸福吗?
答案,在这个生龙活虎的小孩子身上似乎体现得很明显。
以小孩的年纪,成家起码有五六年了吧……自己一直不知道,虽然没有梁辉微信,难道他们共同好友里都没风声的吗?奉子成婚?秘密隐婚?还是有其他不公开的理由?
但再是社交圈里不为人知,“家”是真实存在于那里的。一个遮风避雨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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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乾津接下来的念头是:不谈了,立刻走人。
小男孩又钻到红木沙发下面,正表演着身体延展度和柔韧性。
看着那个调皮的小男孩,范乾津思绪诡异地空了一瞬。
五音致聋,五色致盲,在一切意义都像是碎泡泡的不真实感中,忽然从他后颈传来了鲜明的疼痛。
做过手术的伤口一直断续会隐隐作痛,天气变化或是身体不好的时候尤甚,但从来没有疼得范乾津像此刻一样剧烈,必须屏住呼吸才能不泄露出声,眼前一片斑斓。
还好,也就只用力地疼了一瞬间。世界仿佛又恢复如常。范乾津深吸几口气,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又变得清晰。
为什么会痛?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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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乾津不准备走了,升起更清晰的念头。
他蹲下身,正好看见沙发下面的小男孩,头顶着灰尘絮,像一蓬小脏狗。范乾津以罕见和善温柔的微笑对那小男孩道:“小英雄,出来好不好?你要买什么、吃什么、玩什么,跟叔叔说呀?”
但范乾津那笑意盎然的眼瞳深处,隐隐有种作恶光芒。
肖助理也吃惊地看了范乾津一眼,这不苟言笑冷面冰山似的的小范总,她可从来没见他这样和蔼可亲的神态,是喜欢小孩子吗?真难得。
小男孩似乎看呆了一瞬,又或者范乾津的颜值与亲和力都太犯规,他还真的慢慢从沙发下面蹭出来,眨眼道:“真的吗?”
“真的。”范乾津戴着,蹲下身温柔替他掸灰,“喜欢去游乐园吗?宁枝中心的海洋欢乐大世界去过吗?喜欢玩乐高?机器人?小汽车?全彩恐龙?”他每说一句,那小孩眼神就亮一点,看向范乾津的表情,已经开始隐隐膜拜了。
范乾津并没有停留在嘴上,他边说着,就边给小男孩指手机上面,这些昂贵精美玩具商品的示意图:“喜欢吗?给叔叔个收货地址,你跟你爸爸说,这是你个人财产,他没有资格收缴。如果不让你玩,就是不给小范叔叔面子。我和你爸爸的公司,可是有相当程度业务往来的,他不敢得罪我。”
小男孩幸福和委屈的眼泪一起流下来,“哇”地嚎啕大哭。
肖助理欲言又止:“您这是——?”
范乾津装没听到,又温柔问那小孩:“为什么哭?你爸爸不让你玩?还给你报很多课外班?要好好学习,期末成绩要考高分?是不是?”
小孩边哭边抽噎点头,看向范乾津的表情,已经把他当作一个神。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爸爸对你很严格,不让你玩耍,小范叔叔却要你玩?因为我觉得,玩是可以激发想象力创造力的。自信的家长,不会阻止小孩玩耍;强大的家长,无论出什么事都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不会去在乎非要考好大学、找好工作、有出息。最在乎孩子是不是过得开心快乐。如果你爸爸非逼你这个逼你那个,其实是因为——”
范乾津笑意盎然,清晰残忍道:“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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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助理已经吓呆了,哪有这样教小孩的,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更别提那小孩“哈”地笑出声,有人挑战他父亲的权威,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他瞬间就把对父亲高大威猛的膜拜感,转移到范乾津身上,拍着手笑:“我要告诉我爸爸!范叔叔是这样说的!”
“一定要一字不漏告诉他呢。”范乾津微笑的表情很认真。
肖助理愈发惊恐,之前她以为只是范乾津比较宠爱小孩子,在教育方式上又比较放飞自我有一套,但她也渐渐咂摸出味道——真不是在针对吗?为什么?
那边范乾津已经迅速下单买好了十多件华贵玩具,小孩报了收货地址,在北京海淀五道口附近。
范乾津问:“这是你家吗?你们这段时间不是住在C省吗?留的电话是谁的?不要被你爸爸暴力收缴。”
伦盛在C省有分部,既然“梁副总”最近在这边活动,会不会买房?
看来待的时间也不短呢,小孩子都能在湖山堂里报课外兴趣班。
“在这边住酒店,我的玩具都放在北京。妈妈会帮我收的。”
范乾津手微颤,那一瞬间他确实无比鄙视自己,又同时感到了无法遏制的心酸,问:“妈妈工作忙吗?”
“妈妈不工作的,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妈妈最喜欢我,然后才是爸爸。”
小孩子说话,总会无心带出很多额外信息。
还是个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全职母亲,怪不得溺爱出了这么无忧无虑的熊孩子。范乾津又清晰记得当初梁辉提过的“居家贤惠”的卢小姐。
范乾津定神:“那你爸爸呢……”
小孩歪着头想了想:“爸爸工作忙,爸爸最喜欢妈妈,然后才是我。”
范乾津觉得还是别问了,他理智上知道不应该计较,但是情绪里无可遏制涌现愤慨,恨不得现在就拿出通话记录时间来比对:
直到三四年前。梁辉还寒暑假给自己打电话,什么星空很美,什么新年快乐,什么你疼不疼——那个时候你到底在干嘛?你很棒棒啊,时间管理大师?谁说过不要相亲,谁信誓旦旦保证过和那卢小姐不熟,谁扬言要的不是那些,结果你搞了个孩子出来……
——不是的,你只是馋一下我的信息素,根本就没认真喜欢过我。
那些时候梁辉就是在当海王撩他,还装出多深情模样,明恋、表白、亲吻、送贵重地图,其实也就是随便玩玩。当然,钱花了不少,但梁辉玩得起这么多钱。
——而我也是鬼迷心窍,竟然还会幼稚以为你真的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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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音调颇威严:“又在给人添乱了?”
肖助理松了口气般叫:“副总!”
范乾津刚收拾好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忽然间眼睛瞪大,错愕道:“副……李总?这是,你小孩?”
中年男子并不是梁辉,而是伦盛金牌投资人之一的李鹿,当过二十年的华南第二大投资公司经理,五百强企业中至少五分之一都有他直接间接的耕种私募掺和……上辈子范乾津也得他教诲,受益良多。
李鹿看他表情懂了:“你不知道谁提了副总,没想到是我?”
范乾津这下只好尴尬承认:“总觉得直接问,太丢脸了。还是闹了个笑话。”
还好没被发现真正的大笑话。他刚才纠结梁辉的小心思,不堪多想。
想到搭进去的那几千块玩具钱——范乾津不是心疼钱,只是忽然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这也并不是梁辉的小孩,自己脑补了那么多海王大戏,为什么要把梁辉想得那么坏,为什么又那么悲观地觉得他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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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一见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蔫着不敢抬头。李鹿皱眉:“招呼都不会打了?该怎么说话,小梁!”
“小梁……”刚才就是这名字和那双大眼睛让范乾津误会的。但仔细一看,他的五官确实和梁辉有区别。
“他叫李小梁,是希望他长成栋梁。这孩子不争气得很。”
“孩子挺好的。”范乾津委婉道。
或许是刚才范乾津的说辞给了那孩子底气,他忽然像是发泄般对父亲大声说:“刚才小范叔叔说!你!不!行!”
肖助理噗地笑出声,又立马冒出一滴冷汗。
李鹿作势要打儿子,骂:“乱说!”
李小梁一溜烟往门外跑去,小肖赶紧去追。
李鹿还要追打,范乾津赶紧拦他:“李总,不怪孩子。我说过,但有语境。你要怎么管孩子是你的事情,但小孩子有天性在那里,一直拘着要出问题的。我刚才是希望他能开心些。说点你坏话逗逗他。小孩子嘛,是要这样哄的。”
李鹿登时不可思议,看了范乾津半响:“小范总自己带孩子吗?你们年轻人的教育理念,我确实不太懂了。”
范乾津道:“孩子想的事情,和成年人不太一样。李总平时忙,刚才孩子也说嫂子带得尽心。但恕我直言,孩子怕是有些畏您,不太敢亲近。您要试着理解他的想法。用点孩子能听懂的语言。”
正这时,肖助理把挣扎蹬腿的李小梁抱回来房间来,他正好听到了范乾津说“孩子怕是有些畏您,要试着理解他想法”那句,一下子就停止胡闹,呆呆看着两位男性长辈对峙,这打破了他恐惧父亲的固有印象。
李鹿沉思半响,露出了成年人公式化的笑容:“说得有道理。我以后试试吧。果然和你们年轻人在一块,思路能拓宽。小范总操心了啊。待会多敬你几杯。波尔多的葡萄酒,外面喝不到。”
那小孩露出一副“怎么没打起来”的单纯神色,看向范乾津的表情更膜拜了——为什么这叔叔只轻松说了几句,从来不听自己的父亲就轻巧答应要多理解?自己以各种叛逆方式吸引注意力都没达到的效果。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小孩做不到的,他们可以轻松跨过?
而且这位小范叔叔和其他成年人不一样,替自己说话,句句都是自己的心声,给自己买好玩的东西,才不像家长老师一样只板着脸说教……是个神仙吧?
以及,爸爸果然不敢得罪他,玩具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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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乾津先敬:“李总升任伦盛副总了,我都不知道,先自罚三杯。”
推杯换盏几轮后,李鹿开始聊正事:“你提到鑫工的生产线有50%都是硅,可以做经济效益高又规模需求量大的光伏板,还能和电力集团合作。”
范乾津:“采光太阳能,板面需要经常清洁。经常浇清水,散光面有充足光能,背光面又阴凉。下面的草生就会茂密。”
李鹿点头:“是会这样。新疆青海那些地方是在光伏板下畜草养羊,广东福建则在下面种草莓百香果。根据你们C省的气候条件,光伏板下面可以种……”
范乾津立刻道:“中药材。短平快。半枝莲、天麻、太子参、半夏、黄蜀葵、石斛……”
李鹿点头,知道范乾津做过调研。
“不过,光伏板有个规模聚集效应,要几千几万块铺开才转化率达到最大。一是这么大的场地你哪里找。二是忽然要找这么多人来照管下面的药材……”
范乾津道:“第一条正是要找合作的原因,第二条能解决,我正是要转移老龄化工人。六七千人都拿得出来。”
光伏板的清水冲洗浇灌可以交给机器,下面的草本一起受益。这非常环保,也用不到火力发电了。
更细致地照顾中药材,需要人力。不是容错率低的生产线,而是自然生长的田间。规模管理不会像单独种田那样要考虑太多琐碎事。田间劳作不难,不用额外技术培训,年纪大一点的老人几乎都会,还可以做些年头。不会因为老龄化就得淘汰。
只要调整好分配方式,比如包产到户,多劳多得。加上田地里的好坏,都是肉眼看得到的。他们自己干也有积极性了。
“场地问题,是得再想想。”
李鹿又道:“建在外地呢?”
“恐怕不行,大部分老工人都已经安定下来了。除非搞异地搬迁——更不容易。”范乾津仍在考虑。
李鹿道:“西部的大型光伏板项目,多建在平地上,但如果用特制支架,在山地丘陵也可以最大化利用太阳能。宁枝到湖城中间不就有无数利用率不高的梯田或荒山?划个一千亩出来。够的。”
金融的繁荣离不开房地产,房子是建在土地上的。伦盛做的项目里百分之八十都要和土地打交道。所以范乾津来找他们。
范乾津道:“土地,大部分只能租用,要有渠道。而且非常,非常贵。”
今日,范乾津只是初步和李鹿谈意向。范乾津还没把姨父搞定,那么多土地办起流转手续也非常麻烦。但范乾津更坚定了要做这件事的决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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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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