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信封没有拆封过的痕迹,她就这么随意地把信交给自己这一点让诸伏景光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去提醒。
毕竟薄薄的信封,也装不下什么危险物品,黑方大概也扫描过,只是没兴趣核实内容而已——显然,她对自己身处的这个名为安全屋的牢笼的隐蔽性很有信心。
那之后,黑方每次来这里逗留的时间也变长了,因为要等着他阅读信件,然后写回信寄出。
说实话,他能给出的情报不多,只能透过诸伏高明在信中的暗示确定了降谷零还好好地在组织里卧底着这件事,这让他更加奇怪黑方的立场了。
这个在组织里和琴酒齐名的恐怖角色,到底为何选择包庇一个警方的卧底呢?
他不动声色地对黑方打探,几次之后,得到了非常不走心的回答——“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
无所谓,既可以指被组织成员发现她的包庇无所谓,也可以指包庇波本让他发现什么也无所谓,活着二者兼有……
黑方在组织里的地位高得出乎意料,也有着如同琴酒一般的狂傲。
半夜里,诸伏景光回想着信上透露出的信息,算计着天数,思考起了要不要赌一把这件事。
决定赌的结果就是,他在黑方来的前一天,成功把自己整得高烧了。
在剧烈的头疼和凉意的刺激下昏昏沉沉的诸伏景光直到黑方进入房间才察觉到她的到来。
他的目的是拖住黑方,所以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手软,在冷水里坐了小半天,现在整个人昏沉得神志不清,全靠坚定的意志才没有把来了之后就开始有条不紊地烧水、兑药、帮他换冷毛巾的黑方当作救星。
当然他知道,就算他烧得快死了,黑方八成也不可能为了救他而把他送去医院,能让他就这么死掉的话说不定正合黑方的意,所以他也没把自己往死里折腾,顶多难受几天。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黑方会这样细致地照顾他,就像在照顾生病的亲人。
看着他喝过了药,额头上垫着冷毛巾在床上躺好,黑方甚至用保温壶接了一壶热水,和水杯一起放在床头。
然后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在床头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神色严肃。
“……”诸伏景光看着她,大概是为了让病人休息,她关上了房间的灯,光源只有调低亮度之后手机的冷光和虚掩的门缝,他哑着嗓子问:“很忙?”
“不是必须我在现场处理的事务。”黑方似乎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手机。
“哈……”诸伏景光长呼出一口气,因为发烧的原因,即便是在浑身发烫的情况下仍觉得冷,“你到底是、组织的……什么人……”
“想知道?”少女略略抬头,暗红色的眼睛在手机幽幽的冷光下显得如机械般冰冷,语气却难得地有几分轻柔。
“当然想啊……咳、咳……”难以抑制的咳嗽让诸伏景光显得更无威胁了几分,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你是……那一位的继承人吗?”
“……或许。”黑方难得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不过换做往日,她只会说“与你无关”这样冷硬的话语。
“或许是什么回答……哈呃……”诸伏景光眯了眯眼,头晕眼花之余还多了几分反胃的感觉,咳了两声之后,眼角挤出了生理性的一点眼泪,“咳……”
“……如果我能杀掉你就没有那么麻烦了。”黑方帮他拿掉滑落的湿毛巾,重新凉过之后一边放在他额头上,一边状似感慨地说。
大概是发烧所致,诸伏景光居然觉得她说出这话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玩笑感,于是也自嘲一笑:“那就……简单太多了……咳……”
黑方似乎哑然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把手机倒扣在一旁之后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准备点吃的。”Www.bimilou.org
“你……会吗?”诸伏景光不觉得精于拷问的黑方会做饭。
“……至少能吃。”黑方给出了大概还算中肯的回答。
“……呵、哈哈,原来你也会说出这种话、哈哈、咳哈哈哈……”诸伏景光被戳中了莫名的笑点,忍不住开始边咳嗽边笑,整个人显得更加命不久矣了起来——虽然他的病情倒也没严重到那个地步,“唔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你好像很有精神啊。”黑方的语气恢复了冰冷,把笑得上半身撑起来的诸伏景光狠狠摁回床上后,扭头离开。
门虚掩上,脚步声远去了,诸伏景光收敛了笑意,忍受着胀痛微微坐起身来,看向了被黑方倒扣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太大意了,谨慎如黑方,不该留下这种破绽。
虽然因为清楚他没法离开,黑方和外界通讯的时候本来就不太避开他。
——太明显了,那手机的屏幕甚至还亮着,仿佛在告诉它没有锁屏这件事。
虽然据他的观察,黑方的手机本来就没有锁屏,就好像毫不畏惧被别人打开看见机密一样。
——她是在引诱他看。
但是为什么?黑方没有理由这么做,两人的斗争中她处在绝对的上风,不管是性命还是和外界联络的方式完全掌握在黑方一人手中——她没有引诱他的道理。
但是……但是……
他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门外一片寂静,仿佛这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黑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动过的痕迹,按照之前的方式摆好了手机,并悄悄用湿毛巾凉过的手给降了温,避免手机运行的热量暴露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黑方只看见他侧躺在床上,闭着眼,昏昏沉沉。
“醒着吗?”黑方问。
“醒、咳咳,嗯,醒着。”他睁开眼,感谢自己对自己足够狠,他甚至不需要伪装成重病的模样。
在头昏眼花的情况下工作,真是够痛苦的。
“有胃口吗?”黑方继续问。
“……没什么胃口。”这是实话,刚刚强撑着打起精神思考,现在他甚至有点想吐。
“那也吃点。”黑方叹了口气,估计是觉得他病到命不久矣了,转身离开了一会儿,把东西端了进来,打开了灯,“只是一点粥。”
“咳……”诸伏景光配合地撑起上半身,酸软的手还没什么力气,却依旧打趣地说:“你没下毒吧?”
“能毒死你就简单了。”黑方冷冰冰地开口,“不吃也只是死得晚一点而已。”
“那不一定,饿几顿、咳咳、不会死。”诸伏景光也笑笑,但还是把粥接了过来,黑方如果要杀他,到没必要耍这种花招,现在他虚弱成这样,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的话,指不定还要轻松一些。
普通的粥,加了一点蔬菜和肉,因为是今天才带过来的新鲜食材,味道倒也还不错,至少习惯了粗茶淡饭的他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虽然离美味还差得很远,看来黑方在这方面确实也不太在意。
也对,就是琴酒,执行任务期间也不会挑食的。
把粥递给他之后,黑方就拿起了旁边的手机,大概是继续开始联络任务了,诸伏景光专心吃饭,不留下破绽。
这一碗粥的量不多不少刚好合适,他默默地喝完了粥之后,发现黑方已经停下来看着他了,便挑起嘴角:“你居然会照顾人啊,我还以为你对待卧底和叛徒只会动刑具呢。”
“……”黑方把空碗拿了过去,“你想试试?”
“免了。”诸伏景光合眼,刚开始还没什么胃口,喝了热粥倒是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谢谢。”
“没必要违心说谢。”黑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休息一会儿,喝了药还困再睡。”
“一码归一码。”诸伏景光补充了体力,有了点精神,笑道,“我不会忘记你是敌人这件事的。”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黑方转身出去,这次没有把手机落下。
所以刚刚……是因为判断自己的病情不会起来看才没拿走手机的?诸伏景光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黑方在这里一直留到了第二天。
他本以为黑方会在晚上离开,早上起来他正准备自己去再喝点药,推开门就迎上了黑方从客厅投来的目光。
“你还在啊?”他有些惊讶。
“你有意见吗?”黑方没好气地说,“这周的回信在桌子上,要写新的赶紧。”
诸伏景光默了片刻,有点搞不懂黑方的思路,虽然他确实很在意能从哥哥那里收到的信件内容,但黑方……今天应该不闲吧。
但他没有多说,从茶几的一端拿起完好没有拆封过的信件,就要扭头回房间,却又被黑方叫住:“先去吃药吃早饭。”
“你可真像个医生,黑方。”诸伏景光从善如流地收起信封,笑了笑,转头去厨房给自己弄早饭——果然看他情况好转之后,黑方也不会管他了。
身后传来了黑方的声音:“我本来……就是医生。”
“你以前是研究员吗?”他一边问着一边打开冰箱,意外地发现了两盒牛奶,以前她可没带过这种东西,何况还是鲜牛奶。
“是医生。”黑方反驳。
“那你怎么会去拷问组的?”诸伏景光思考着用现有的食材做点什么,“还算是那一位的继承人?”
“BOSS说,组织病了。”黑方的声音放轻了一些,隔着不近的距离,变得有些难以辨别,“所以我是组织的医生,我来诊断和治疗。”
“你和那一位对医生的定义挺新鲜的。”虽然这么说着,但不可否认的是黑方的医学素养很高,这是他知道的,不过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拷问学习的技能呢?诸伏景光先兑了药喝掉之后,开始着手准备早餐,“我以为救死扶伤的才能称得上医生。”
“我确实是医生。”黑方稍稍提高了声调,“只不过治疗对象不是单纯的人类而已。”
“你说的有道理。”诸伏景光不跟她争论这些,黑方的思维模式奇怪是公认的事情,这么久相处下来他自己也觉得,虽然似乎危险性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高……不、不对,那只是因为黑方“杀不了他”而已,在这个人面前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毕竟也有用到医学的知识。”
外面的人沉默了半晌,说:“我是组织的医生,对于组织来说,你们就是病源,清除病源和杀死病毒是一样的行为,人活着,和组织运行着,都是一样进行着无数的杀戮才继续下去的行为,为什么要对立起来看呢?”
“那么对于社会,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你们就是病源。”诸伏景光笑了笑,语气温和得不像是在说这么冰冷的宣判,“如果你是想说服我什么的话,大可不必了,虽然很感谢你照顾我,还帮我带哥哥的信件,但果然还是无法理解你的理论。”
外面的人彻底不说话了。
诸伏景光是刻意把话说得这么重的——虽然其实也不过就是他心中的实际想法而已,但他并没有想避免刺激到黑方什么的,黑方不信任他,却也不会杀他,仗着这一点他才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示对黑方观念的否认。
——如果他想留在我身边套取情报然后偷偷传递出去,那应该会假装屈服并且想办法讨好我。
这是一般人的惯性思维,就算是思维模式奇怪的黑方应该也不例外——她处理过的,这样做过的卧底应该不少。
所以他才想反向利用这种心理——虽然这是一步险棋,任何时候黑方想出手杀他,他都难逃一劫。
不过,卧底在组织里本来就是赌上性命的事情,他也好,降谷零也好,他们都是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和组织斗争着,他输过了,输的不明不白,但就算仅仅为了在黑方这里暴露了身份却被保留下来的降谷零,他还要继续赌。
他端着三明治和两杯红酒来到了客厅,黑方没搭理他,低头摆弄着手机。
“要来一杯吗?”他把其中一杯向黑方推了推。
“你终于放弃活着了?”黑方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杯子,轻哼了一声。
“我在想你会不会阻止我。”诸伏景光叹气。
“不会,你尽管吃。”黑方淡淡地说着,低头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字。
“我倒也没那么想死。”诸伏景光笑笑,坐下来慢慢地吃着三明治,顺便就在黑方的面前拆开了信封,一边看一边偷瞄黑方,“我以为你会生气。”
“我们是敌人,你这么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黑方倒是一脸平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么说来,之前有一段时间他每次袭击失败她也是这副表情,好像连生气、不满都懒得了一样。
“也对,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也没想说服过我什么吧。”诸伏景光点点头,专心看信。
“我说过了。”黑方站起身,拿起了两杯红酒,其中一杯倒进了下水道,然后举起另一杯,透过光线看着里面细小的气泡,“自杀的话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你死掉的话,病变就会结束了。”
“你还觉得我在带来病变啊。”诸伏景光挑眉,“我都脱离组织快一年了吧?”
“你在给我带来病变。”黑方背对着他,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但你死掉之后,病变就结束了……”
“再告诉你个秘密。”她在诸伏景光惊讶的目光中,仰头喝下了那杯显然有问题的酒,“我可不怕这种东西。”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你在做什么——”
“很遗憾,这种东西还不至于能让我死掉。”黑方把喝空的酒杯放在他的面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咧开了嘴:“不过就算我死掉了,社会的病变也不会结束啊。”
诸伏景光看着那个似乎是在笑的表情,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后背。
——黑方在笑。
那一瞬间黑方散发出的极致疯狂的气息让他经不住地战栗起来,但那种笑容却和琴酒他们的笑容不一样,她那样的笑容,就好像是没有学会过如何去笑的人会露出的表情一样。
但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黑方就收起了笑容,瞥了他一眼:“要写信就快去,别浪费时间。”
“……知道了。”
他决定不再去看她,逼迫自己忘掉那个别扭到了极致的笑容。
——也忘记看见那个笑容时,心脏仿佛被揪紧一样的疼痛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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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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