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夜间太子突发重疾,昏迷前留下一句去请小妹。她心里才咯噔一下,这位小妹虽只出现在太子府中一回,但却经常出现在太子口中,她在太后宫中见过几面,瞧着是个年纪不大,眉眼冷清的寻常姑娘,她心里却明白,若非生死大事,太子绝不会轻易请她过府。
彼时她捏着帕子的手不停的抖,额上的冷汗不停的落下,直到那时,她才陡然惊醒过来,养在深闺,有爹娘宠着兄姐护着的日子都过去了,太子与她隔着的那一层,其实她从未触及到的血腥,他,原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保护她不被世事所扰,血腥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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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马辛领着下人抬了个半人高的黄杨木铜箍雕花浴桶进来,刚放到殿中的空地上,一股不易察觉的异香掠过落葵的鼻尖儿,她眉心微曲,眸中有万般犹疑倏然而过。
杜衡察觉到异样,忙凑近她轻声道:“主子,怎么了。”
落葵摇头不语,只凑近浴桶一圈一圈的绕圈儿,一边绕圈儿,一边冲着鼻尖儿挥手,轻嗅一二,过了半晌才停下来,吩咐马辛置了笔墨。
她斟酌半晌,拿过了纸笔提笔便写,写完又递给了杜衡:“你瞧瞧,好阴毒的心思,好缜密的手段。”
那纸上赫然写着当归种、灵香草、百里香、迷迭香、墨角兰和薄荷这几味寻常之物。
杜衡仔细看了良久,有些摸不着头脑,紧紧蹙眉道:“主子,这些,这些药都十分寻常啊,这,这些是甚么意思,是作甚么用的。”
落葵阴厉一笑:“这些药每一样自然都是无毒无害的,即便是御医来也瞧不出甚么不妥,可放在一处浸泡六个时辰后,用来沐浴,却有动情之效。”
杜衡陡然清醒过来,顿时变了脸色,疾言厉色道:“主子,那黑气中又有龙涎香,更是动情圣药,原来他们打得是这样龌龊的主意,竟想叫太子殿下困死在温柔乡里,永世难以翻身。”
落葵眯起一双冷眸,沉声道:“幸而二哥哥素来身强体壮,也并非是急色之人,才躲过了这一劫。否则便要困死在这情欲中了,到那时才是真的神仙也难救了。”
杜衡迟疑道:“那么,主子,这毒可有药解。”
落葵缓缓起身,往盘龙鎏金熏炉中燃了一炷香,香意疏落清爽,如同三月草长。她定了定心思,对马辛道:“走,去瞧瞧白芍罢。”
毕竟是同床共枕了一年的夫妻,太子对太子妃也着实不错,瞧着太子受罪,太子妃恨极了,想去亲眼瞧瞧始作俑者的惨状,她蓦然抬头,恨声道:“我同小妹去。”
落葵微微一愣,旋即微笑点头:“好,杜衡留下照看太子。”
深深夏夜里,风仍有些温热,扑在面上像一双温柔缱绻的手,轻轻抚摸。繁花古木疏疏落落的横斜在小路两侧,暗影绰约,深深浅浅的青砖地上流淌蜿蜒,像一副诡谲的画。
马辛提着羊皮宫灯在前头照路,昏黄的烛光在地上洒落浑圆的影儿,三人七拐八拐的,拐进一处隐蔽柴房,落葵与太子妃推门而入,马辛在门外静立,像尊门神一般生人勿进。
屋内昏暗,灰尘潮气扑面而来,掉了漆的朱红立柱上捆着个女子,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口中堵着破布,俏丽的脸已有些扭曲变形,正是太子府里正得宠的白芍,白色的绫锻一层层裹在她的身上,将她裹得如同一颗粽子,一见二人进来,白芍的喉间发出嘶吼,愤恨的呜呜作响。
落葵挥了挥空中的浮尘,擦干净一张榆木圈椅,请太子妃安坐,低声附耳道:“二嫂嫂看着便好,余下的小妹来做。”
太子妃定下心思安坐,她从未见过落葵审人,只听太子说起过一回,说是再硬的骨头,谈笑间也要被落葵烧成了灰。她抬头瞧了少女一眼,只见她眉眼冷清依旧,眸光却是从未见过的狠毒。
落葵舒服的往椅中一靠,扬眸浅笑,可笑意只浮在脸上,并未漾到眸底:“你是太子侍妾,当知道府里的规矩,若老老实实说了,也少些皮肉之苦。”
白芍呜呜咽咽的连连摇头,眼眸中的恨意似火,抵死了绝不开口。
太子妃心道,审人的头一句不都是如此连哄带骗的么,这哄骗的也没甚么新意。
落葵冷笑的眸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我知道你死不开口打的是个甚么主意,你指望着熬到太子殿下醒来,哭诉是太子妃嫉恨你得宠,趁着殿下病重,诬陷你,欲至你于死地,再使一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盛宠之下,你也未必不能脱身。”
心思一朝被人洞悉,白芍的脸惨白如纸,死死咬着口中破布,就像是咬着落葵身上的肉,一双眸子怒火中烧,几乎将她身上烧出百八十个洞。
太子妃心中又笑又叹,这算是攻心为上罢。
落葵薄唇微抿,挑起冷薄笑意:“只是可惜了,你是太后宫里出来的人,当知道我的手段,你若能熬到太子醒来都不开口,我岂不是砸了招牌。”
额角缓缓淌下汗来,白芍瞪大了眸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轻尘微漾,穿过明亮的烛光。有时候,生门与死地只隔了一堵墙,一扇窗而已。
落葵眯起冷眸,抿唇一笑,瞧着十分温和无害:“你纵然一死,但死与死也有不同。”她脸色一寒,声音像一把冷而利的刀:“私通外男只死你一人,谋害太子却是株连九族。我记得你长兄如父,一手将你拉扯大,你有两个侄子,一个侄女,最小的才两岁左右罢。”她倏然冷哼,如同黄泉下的风:“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只因你一人便贻害子孙万代,你兄长只怕会后悔没将你掐死在襁褓中。”
字字如刀,皆戳向白芍的软肋,她的身子抖若筛糠,若此时她手脚能动,只怕顷刻间便要瘫倒在地了。
落葵的声音像是锁魂厉鬼,紧紧追了过来:“你替霖王行事之时,他可有告诉过你一旦事败,要如何安置你兄长一家,你落到我手中已经一整夜了,你说,霖王是否已经知道了呢,不如你想想,你兄长一家现下如何了呢。”
白芍的脸色濒死一般的灰败,想到兄长一家,她心头哽的生疼,不住的流泪摇头。
太子妃瞧了瞧白芍的脸色,心中叹了三叹,这就成了,她掰了掰手指头,总共说了不过五六句话,用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究竟是白芍的心智不堪一击,还是落葵实在太过强悍呢,末了她得出一个结论,是落葵拿住了白芍的软肋,才会一击即中。看来人最好别有软肋,若真的有软肋,那还是藏严实点,莫要叫人知道了,看来这做细作也是需要天分的,像白芍这种空有美貌,脑子却不大够用的,是做不来细作的,只能做个炮灰,给人探路。她心里又叹,这样瘦伶伶的落葵,怎会这般的心狠手毒,也亏了有她在,太子才能转危为安,才能镇得住这些宵小之辈。
落葵缓缓起身,与白芍相对而立,眸光微冷的瞧着她,淡淡一笑,猛然抬手,一把扯下堵在白芍口中的破布,笑意中别有迫人的气势,却一言不发。
白芍忍着腮帮子的疼痛,颤巍巍的开口:“若,若我说了,郡主,郡主能否保我一命,保我全家一命。”
落葵扬眸,淡淡道:“若你说了,我可保你全尸,若你不说,那我也只能保你阖族老小全尸了。”
此言一出,白芍再没甚么可犹豫挣扎的了,她一死容易,累及家人却是百死难赎了。
此间事毕,落葵吩咐马辛:“暗中将白芍的兄长一家看管起来,白芍送回自己院里,看紧了她,莫要跑了也莫要死了,待外头的事料理干净了,再来料理她。还有,这府里人多眼杂,不利于太子养病,即刻护送太子入寿安宫,对外就说太后病了,太子连夜入宫侍疾,府门虽然不必再封闭了,但,要盯住了内外往来之人,你留在府中,连夜将府里两年内入府之人过一遍,不管是婢女小厮,还是通房妾室,要一个不漏,悄悄的筛一遍。”
马辛应声称是,一刻不敢耽误的去料理这些事了。
回到了殿中,落葵摩挲着白芍交出来的那只瓶子,瓶身上写有上古香坊四个字,心中有了定计,转头望着杜衡道:“派人盯着白芍供出来的人,不必捉拿,莫要跑了便是。”她微微一顿,道:“咱们回家一趟,随后入宫罢。”
夜色寂寥,树梢上挂着一弯弦月,月华清冷,一抹凄清的孤影烙在斑驳的墙上。
京墨在院中枯等了两个时辰,落葵仍没回转,他不禁有些慌张,抿了抿薄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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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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