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落葵回到了水家,白芒散尽,只觉眼前有无数张脸,有苏子,有杜衡,有丁香,有见愁,皆是她熟悉的人,唯独没有京墨,她张了张口,刚想问些甚么,却被苏子捂住了嘴,道:“甚么也别说了,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落葵微点了下头,心安的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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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酣畅淋漓的一觉,落葵再度醒来已是两日后了,天光初亮,入目皆是再熟悉不过的物件儿,听得门帘儿轻响,她眸光一瞬,望着来人笑道:“我还以为你嫌弃我病容丑陋,早早躲出去了呢。”
苏子狠狠拍了她的额头一下,心疼的几乎垂泪,口中却不肯饶人:“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倒是会躲懒,昏睡了两日睡了个过瘾,可苦了我了,你又是高热不退,又是昏迷不醒,我都没敢惊动御医,切脉抓药都是我亲力亲为,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我这把老腰,早就快累的断掉了。”说着,他将白瓷梅纹药碗递到落葵唇边儿,抬了抬下巴:“趁热喝,药效好。”
落葵咬牙喝完碗中的药,苦的狠狠打了个寒颤,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嘶哑着声音哀叹:“苏子,你这药里熬了得有一斤黄连罢,后槽牙都要苦掉了,你是得有多恨我啊。”
空青忙端着一盘蜜饯凑了过来,轻声轻语道:“多吃几个压压苦味儿。”
“我自然恨死你了。”苏子瞟了窗下的腊梅一眼:“好端端的赏梅就赏梅,还瞒着我们去,弄成这样,叫我平白多受了多少多累,多担了多少心。”他抬手狠狠敲了落葵的额头一下:“也好叫你知道知道,与个靠不住的人私奔是个甚么下场。”
落葵脸不红心不跳,扬眸一笑:“这分明是私奔未遂的下场,若是私奔成了,这会早过上自在日子了,如何还会在这里听你絮叨。”
苏子将她塞回被窝,掖了掖被角,半是心疼半是威胁:“叫你受受罪也好,若有下回,哼。”
“若有下回如何。”落葵偏着头扬眸轻笑。
苏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来,狠狠剜了她一眼:“腿打折。”
落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甚么,回来未见到京墨,醒来亦未见过他,她益发担忧,连连望向窗外:“京墨呢,怎么不见他人。”
苏子瘪了瘪嘴:“他呀,怕你醒来骂他丢下你不管,这几日都躲去了铺子。”
落葵满心狐疑:“丢下我不管,这是几时的事,他不是下山求救去了么。”
苏子的眸中怒火燃烧,重重拍着床头的黑檀木雕花小几,拍的啪啪作响,痛骂不止:“我早说了他是便宜没好货中的翘楚,你还非不信,是,你是瞧见了一户人家,叫他去求救,谁知他没走出多远便找到了下山的路,竟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青州城,他十足十是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他下山时已是甚么时辰了,虽说城门尚未关闭,但已是宵禁了,他犯了夜被抓进青州牢里去,幸而青州府的牢头前日才与我一同喝过酒,听得他大喊大叫,胡天胡地的叫完你的名儿,又叫我的名儿,他听着不对劲儿,便巴巴的跑来寻我,我这才知道你根本不在房中,竟被困在了山上,幸而空青找你找得及时,否则你真的要在那冻成一块冰坨子了。”:筆瞇樓
廊檐下结了冰凌子,被日头一照,折出绚烂夺目的光芒,美的不那么真切,落葵怔怔望着,不知望了多久,那冰凌子被日头晒得有些化掉了,一滴一滴的沿着窗沿儿滴下冰水。
落葵明明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仍旧风轻云淡,她早知京墨并非能依靠之人,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不能依靠,原想他虽非自己心尖儿上的,自己也从未想过依靠他,但胜在知根知底儿,嫁了他,可以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所谋之事大有益处。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莫说有没有益处,不添乱已是不易了。
她微微摇头:“我骤然病倒之事不易宣扬,若是被太后知道,定是会刨根问底查个明白,若是查出来是京墨带我上山赏梅,才平白惹出这么一场大病,只怕要重重严惩于他,对他怕是不好。”
“他都如此对你了,你还惦记着他受不受罚,我告诉你,便是太后命人打折了他的手脚,投入掖庭狱中,也难抵消你所受之罪与我的心中之恨。”苏子仍是跳脚怒骂,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热度,又软了言语庆幸道:“他就烧高香罢,幸而你的高热退下来了,否则我非丢他去冰河里泡个痛快,你高热几日,我便要他高热数倍。”
“好了哥哥。”落葵握一握他的手,心中着实感动,没有直呼其名:“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这不是无事么。”
苏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没事,甚么叫没事,一碗又一碗的苦药你是当水喝么,卧床不起是故意躲懒的么。”
落葵一脸苦笑,从袖中抽出三页薄纸,递给苏子:“这是搭救我的四明山上猎户家三个儿子的户籍单子,我誊抄下来的,这三人在青州城失踪了,你设法找一找罢。”
苏子仔细看了看,这三人年岁不大,最大的那个刚过二十,最小的也不过才十六,这样的年岁,不管是去柳陌街还是去青州码头,都是正当年,只是想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出来,确实不易了,他略点了下头:“好。”
落葵觉着手脚发麻,想要动一动腿脚,换个舒坦的姿势躺着,却惊觉膝盖痛入骨髓,抬手不停的揉着,越揉越痛,痛得她直抽凉气。
空青见状,忙俯下身来帮她轻柔,疼惜道:“腿疼的厉害么。”
落葵缩了缩身子,藏到被窝深处,心里慌的厉害,竟盖过了腿疼,摇了摇头,结结巴巴道:“并,并不厉害,无,无妨。”
积年的旧疾调理起来颇为棘手,以空青的修为也有许多不可为之事,即便再不可为,他也想要探出当年之事,寻到这积年的病根,设法减轻她的痛楚,疑道:“你从来不是娇弱之人,怎么腿坏的如此厉害,天气稍一阴沉便疼的走不了路,稍冷一点便要裹得厚厚的。”
这双腿,单单请安下跪是跪不坏的,能跪坏的是人心,彼时的她虽折了一双腿,但却真真是一病如新生,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落葵微微失神,转瞬便神情如常,扬眸轻笑:“让你三天两头进宫试试去,甭管前面是甚么地面,动不动便要下跪,不叫起便不能起,能有一双好腿才算是稀罕事了。”
空青知她不肯在自己跟前露出半分软弱,只好笑道:“那个,如苏子所说,京墨如此不堪大用,你实在无需为婚事牵绊,更无需非嫁他不可。”
只觉嗓子干痛的厉害,落葵剧烈的咳了数声,就着空青的手饮了几口茶,藏在被中的手狠狠揪了一把锦被,才勉强自己定下心思,勉强一笑:“这世间万物,哪有完满无缺的,人亦如此,此事不必再说了。”
她微微直起身子,轻声道:“哥哥,去铺子里告诉京墨,说我没有怪他,叫他回来罢,我有事交代他。”
苏子张了张口,他向来只拿两个人没法子,一个是她,一个是落葵,听得落葵叫他哥哥,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去摘的,抬眸但见落葵脸色平静,无惊无怒无悲无喜,便知道她已拿定了主意,他更清楚,落葵拿定了的事,便是将南墙撞个窟窿,也是不肯回头的,也只好咽下满腹的话,只说了句:“丁香已好的差不多了,我叫她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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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雪停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十分静谧,雪地中留下一串京墨小心翼翼的足印,他掀开厚重的棉门帘,探头探脑的望了一眼。
屋内光线暗沉,瞧不分明,只一把纤瘦可怜的人影卧在雕花四柱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姜黄色团花云锦被褥,长窗关的严实,没有漏进半丝风来,檀色厚锦床帘低垂曳地,一动不动。
黄铜炭盆中的兰花炭烧的通红,紫檀方桌上的紫金博山炉轻烟袅袅,织成薄雾,浓香四溢,掩盖了这房中经年累月的苦涩药味儿。
“进来说罢,莫要将门帘儿掀的这样大,放了寒气进来。”一把微哑声音在屋内响起。
京墨的心肝儿颤了一颤,他闯下如此大祸,原以为落葵一开口,便是劈头盖脸的疾风暴雨,谁想却平静如昔,他觉得心虚,不知道落葵是真的并未生气在意,还是暴风骤雨前的短暂平静,小心的挪到她的床前,低三下四道:“阿葵,是我无用,你骂我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沐华五色的妖者无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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