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周围的石墙上挂着一圈公牛头骨,也不知道主办方究竟是怎么个审美。
正午的艳阳炙烤着蜡黄的沙地,吸收热量的气流滚动着,将眼前的对手映得不太真实。
游惑扯下自己的一截袖子,将已被鲜血浸透的右手和剑柄紧紧的缠在一起,以免打滑脱手。
10分钟前,他和抽到第一天比赛的另外两个人一同走进了人声鼎沸的赛场。
这场比赛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道具或者动物。
纯粹是三个人之间的血腥肉搏。
能够生存到半决赛的人都代表着是有一定的水平和实力的。
比如眼前的壮汉——上一场第一日赛程中唯一的幸存者。
另一位在上一轮和他分在一组的人已经在刚才被他们合力插到了赛场边的牛角骨上。
几个月前刚刚亲手救下的同伴,转眼间就成了刀剑相向的敌人。
游惑无论是高挑的体格、抑或是劲瘦的肌肉,在魁梧的欧洲人和北非人面前都显得不占优势。
他很清楚,自己要想取胜,更多的是要依赖于经年累月在部队中积累的经验和搏杀技巧。
三人局,是最微妙的小型博弈,也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修罗场。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和看起来体型介于他和壮汉之间的非洲人联手时,他却率先出剑,像那人削去!
那个彪形大汉眼见着对面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也就不再柳下惠。
一壮一瘦两个人很快便把被围攻的人收拾了个干净。
看台上很多在非洲人身上下注的人不情不愿的掏出口袋里的钱。
黑人的尸体耷拉着脑袋,鲜血正从被刺穿的腹部汩汩的浇下,在高悬的脚下汇成一股血河。
在身后滴答的血溅声中,游惑屏住心神,专注在眼前浑身披甲的壮汉身上。
这个人的身手和力量都十分了得,在上一场的比赛中几乎在5击范围内就杀遍了所有试图挡道的人。
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游惑今天选择抛弃了软甲和盾牌,只身着便于活动的中衣,手持自己的长剑便登上了赛场。
身材彪悍的男人也不犹豫,直接一记大力劈砍,向他的天灵盖砸来!
游惑敏捷的一闪身躲过这一击,剑锋轻巧的划过对方穿着的鳞片软甲。
工艺不精的软甲被锋利的尖端割断,下半部分叮铃咣啷散落了一地。
接着,他就势左腿一滑步,将掉落的鳞片和沙土一同踢起,狠狠的砸在了敌人的黄铜头盔上。
趁那人正被头盔的轰鸣震得头晕眼花,游惑一个箭步上前直直的取向要害。
可彪形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是耳边嗡鸣不止,肌肉反应也依然在线,直觉抬起右臂的斧子格挡下这致命一击。
这人的力量实在大到恐怖,游惑正面迎下这一挡的瞬间,小臂就已经被震得发麻!
壮汉大吼一声,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大力劈砍。
游惑一击不中也不气恼,短暂的将主动权出让,专心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几回合交手下来,双方都有挂彩。
游惑的右后腰处的衣袂被划开,一道狭长的血痕正在向外渗着鲜红的颜色。
右手臂也在一次挡拆中措手不及,留下了一道皮肉翻绽的新鲜伤口。
彪形大汉的左侧肋骨处是刚刚被游惑撕裂软甲时带出的血口,左膝韧带尖锐的刺痛着。
是刚刚为了躲过游惑剑指侧颈的一刺时不得已滑跪拉伤的。
他啐了一口带着血腥的吐沫,紧盯着身前这个身材颀长青年裸露的瓷白皮肤。
交手之后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羸弱的高个子青年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从不正面接下自己的攻击,总是在金属相撞的瞬间侧过剑身,让过他可怖的力道。
他太小看对方了!
太阳一寸一寸的在空中移过,两人都鏖战已久。
坐在赛场里的观众甚至都打起了哈欠。
彪形大汉的体力向水一样毫无节制的泼出去,被对侧冷面的年轻人消耗得很快。
须得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才行!
想到这里,他便更狠厉的向前劈砍!
对方的体力也消耗很快,动作的灵敏程度和开场相比下降得很明显。
突如其来的,他瞅到了那人的右侧的一个空当。
他的伤口主要都集中在身体的右侧,所以露出躲闪不及的一刹也不会引人多想。
彪形大汉伸出了万恶的左手,一把抓向对方的手腕,准备彻底废了他持剑的右臂。
只可惜对方的右手闪避得太过及时,仓促间,他只来得及抓住了瘦长好看的手指。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彪形大汉满意的看到面色苍白的青年的眉间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正在得意之时,浸泡在满脑子清水中的反射神经终于后知后觉的跑完了全程——
这人不是右手握剑吗?
为什么能抓到手指!
可惜这个问题他永远都想不明白了。
游惑不知何时换到左手的长剑带起劲风,干净利落的找到头盔和软甲尖的空隙,如同毒蛇一般——
刺穿了他的喉咙!
像一颗炸弹砸向了观众席,困顿的人们瞬间就被惊醒。
赢了赌注的人振臂高呼的庆祝着,和身边的朋友击掌、拥抱、喝酒。
游惑冷然望着周围庆祝的人群,孤身一人站在赛场中央,从血泊里抽出了自己的剑。
一瞬之间,他的浅色眼睛与坐在高台上一双墨色的眸子对接。
然后倏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欢呼雀跃的观众还以为他是在寻求互动声援,都纷纷起立,掌声雷动。
可下一秒,游惑松开了紧握利刃的手指——
“咣当——”
那柄长剑坠落在肮脏的沙土里,滚了几遭后就变得泥泞不堪。
观众席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主席台上,市政官员震惊的站起了身,瞪着场中孤单又决绝的身影。
“我是正规罗马公民,你们无法强迫我继续参赛。”游惑透过长睫望向主席台方向,冰凉地搁下一句话。
接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无视了观众席上传来的遗憾嘘声,径直的向入场通道处的大门走去——
两个小时后——
罗马中央广场的公告牌上贴出来了一则紧急告示:
由于半决赛上半区的唯一胜者游惑因伤退赛,半决赛下半区遂升级为决赛,按原定计划明日举行。
*
“莹儿,能找到合适做夹板的木片吗?”温知夏急道。
她小跑着跟上游惑的步伐,一边帮他给右臂的伤口紧急止血。
魏芷莹紧张的摇了摇头。
秦究的眼中难得显现出愠色。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游惑前夜才和自己十指相扣的右手,沉默着一言不发。
那只白净的右手上,无名指和小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经被完全折断。
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在四个人周围无声的蔓延着。
“去监考处。”游惑的声音即使在这般情形下,也听不出来丝毫的变化。
“监考官能帮吗?”温知夏紧张的问。
“他们已经走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极其冷静的陈述。
太阳落山时,他们才赶到了位于城郊山上的监考神殿。
确如游惑所说,原本就寂寥的监考处,少了人气后,变得更加的冷清安静。
秦究轻车熟路的翻出了上次给他包扎用的小型医疗箱,二话不说就拉着游惑踹开了一扇门。
温知夏和魏芷莹被直接挡在了外面。
“就包扎个伤口去禁闭室干嘛?”魏芷莹疑惑的问。
“我们等着吧。”温知夏叹了口气,坐在了监考官休息用的椅子上。
*
禁闭室里的景象还维持着没来人时的样子。
秦究嘴上一直没说话,可手上却没停下动作。
他把游惑安置在床上,轻轻的拆下两个小时前温知夏的紧急包扎,帮他把右臂和后腰的伤口缝合,又撒好药粉,用纱布重新缠好。
“会有点疼,忍不住就叫出声。”秦究头也不抬的将手虚虚的搭在掌中手指的上方。
整个正骨和固定的过程中,禁闭室里始终安静得落针可闻。
游惑白净的额角渗出了些细微的薄汗,但始终咬着泛白下唇一丝声音都不泄出。
秦究既不说话也不看他,整个伤口处理过程稳健又细致,熟稔得好像曾练习过很多次一般。
最后还是游惑心虚的率先开口:“挺熟练。”
听到这句话,秦究慢条斯理地把纱布打好最后一个结,然后终于抬起了头。
“你也挺熟练啊。”他轻快的说。
语气是一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但游惑却听得出来,他真的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要退赛?”秦究平和的问。
游惑扭着头盯着床柱,倔强的拒不答话。
如果我不退赛,难道要在决赛相遇吗?
残忍至及的比赛,非死即伤。
我怎么忍心看你受伤呢?
半晌,他定了定神,嘶哑的回答道:“受伤,打不了了。”
秦究盯着他。
“温知夏建议你这么玩的?”
“不是!”游惑极力掩饰住自己焦虑的情绪,冷声道。
秦究气得好笑。
“那就是你咯。”他倾身向前,将床上趴服之人的上半身完全盖在自己的阴影里。
因为要清理后腰的伤口,游惑的长裤被他褪了下来,整齐的叠好放到了一边。
秦究的目光落在这双光裸长直的腿间,再游移到两瓣玉雕般的臀峰上,最后停在后背上新敷纱布处的里衣衣摆。
那块纱布格格不入的横亘在游惑劲瘦的腰肢上,显得非常扎眼。
纱布的覆盖下,是腰间的一处敏感点。
他也是最近才确认的——
昨天晚上,他搂着他的大考官躺在床上,依稀记得自己和他关系发生缓和的那一场数学考试。
那天他为了将闻远给的芯片粘在考官a的皮带上,将他当场掀翻在地。
而无意间就摸到了大考官的腰际。
上一次违规处罚实在是事发突然,他一时都没想到这点。
仗着昨夜大考官安静乖顺,秦究又恶劣的将咸猪手伸向了记忆中的那处,轻轻捏了一下。
怀中人的身体立马就僵住了。
然后,秦究不意外的收到了一个冷酷警告的眼神。
谁知道,怀中的爱人当时正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的策划着今天的一切。
他理解他的大考官,这是独狼的属性,换做自己也是一样。
可是他不想原谅。
魔鬼在爱极又恨极的驱使下,恶狠狠的吻上了爱人没有受伤的那侧腰间。
游惑猛烈的挣动了一下,想用尚且完好的手臂撑起身子,却被秦究一把按在了床上,抓着左手扭到了身后。
他仿若逮捕罪不可恕的犯人般,一步就跨上了小床。
强势入侵的意味昭然若揭。
“你要干嘛!”游惑被人制住不能动弹分毫,咬着牙问道。
“考官大人,你擅自退赛不说,还故意给自己惹了一身的伤,你说该不该罚?”
秦究笑问着,单手不由分说地将他困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带笑的话音下,是藏都藏不住的心疼和后怕。
“要罚另找一天,今天我累了。”游惑身体受制于人,嘴上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此话一出,却适得其反,身后那人散发的□□味更浓了。
“你总说以后以后,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秦究撑着上身,小心的错开他腰间的新伤,宛如大提琴般的音色在游惑的耳边引诱道:
“良辰、美景、佳人,三样实在是太难凑齐全了,我看今天就挺合适。”
说完,他黯然垂下了眸子,吻在了身下人的后颈。
秦究最终还是顾忌着他新添的伤,没有用全力。
可温柔缱绻的凌迟却是更加磨人。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却迟迟不给个痛快。
极尽克制的攀登中,秦究放开了他被钳制的左手。
并眼睁睁看着他颤抖着攥住头侧的床单后,再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掰开,抓在自己的手心里。
游惑的手心都是汗,艰难的回握着放肆之人的指尖,在破碎的轻喘间,拼命仰起头汲取一丝氧气。
*
那日午后,新绿的葡萄藤下。
温知夏听了他的想法后,急切的打断了话音:
“你听我说!没有必要的!没有任何规定是你们必须要杀掉对方才能夺冠!”
游惑偏头看了一眼正在花间弯腰忙碌的背影,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
“你们可以一起夺冠的!相信我!不然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两个人同时报名啊!”温知夏神色焦急,但又不得不遵从诺言,放轻音量。
“以前有双人夺冠的情况出现吗?”游惑问道。
“没有——”
游惑闻言不容置疑的抬起上身。
“哎!你听我说!这事是可以操作的!”温知夏情急之下拉住他的袖口,“我以前跟秦究提过的。”
“从未有过,就不保险,当个b计划吧。”游惑看进她的眼睛。
“结束后我会退赛的,”他又想了想,补充道。
“你以什么由头!退赛不是件好事啊!”抱着琴的姑娘简直想跪下来求他。
游惑犹豫了片刻,岔开了话题:“什么样的退赛理由是可以被接受的?”
温知夏盯着他半阖眼皮的浅色眸子,逐渐冷静了下来。
“你已经决定了,是吗?”她像放弃了一般,软下了语气。
游惑没有回答,只是瞧着她,不曾移开目光。
温知夏终于还是在他坚定的眼神下妥协了:
“你必须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好。”
“我们是罗马公民身份,还是贵族。跟他们没摆脱奴籍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你想退赛很简单,比如受伤无法参加下一场就可以。”温知夏万般无奈地说。
“谢谢你。”游惑垂下眼帘,温声说道。
温知夏抱着怀里的尤克里里,望着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返回到花园中,接过了秦究手中的水瓢。
秦究扔下了手中的桶,用长时间泡水而洇出褶皱的手指肚亲昵的刮了一下那人的鼻尖。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饮星酌月的坠火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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