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马路正对面的人,她眨巴着眼,脸蛋微微透着淡红,满脸期待的望着他:“含霖!”
尾音婉转,甜如尝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可孔含霖的嘴角却略微向下,眼里满是忧虑的神情,看上去极为委屈,让女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他的头,问问他究竟怎么了。
女人缓步靠近,每迈出一步,孔含霖的表情就有一丝细微的变化,女人现在离孔含霖一肘远,她不知是之前晃眼的错觉还是事实原本就如此——此时的孔含霖眉眼弯弯,笑容带着暖意,整个人散着一股圣洁温柔的气质。
“千月,现在能够见面多好呢...有什么想吃的吗?”孔含霖领着女人向左侧的公共座椅方向走,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里,路走得磕磕绊绊,声音却不间断从口中传出,念叨着,“你在这歇着别动,我去买..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些事情我帮你做...”
笑容和话语,与在Cir训练室的如出一辙。
环顾四周,行人极少,远处偶尔出现零星一点,只有身后地车一辆接一辆驶过,想来是工作日是在繁忙,中午也不得休息。
“我并没有什么想吃的,含霖。”
语罢,孔千月微微弯腰用指尖触了触公共座椅,然后选择坐在椅子边缘。刚坐下,就没骨头似的向后倒去,孔含霖试图伸手将她拉回来,才抬起手便又落下,待孔千月自己撑住椅子后缘稳定,才安分的站在她身旁,俯视着她的脸。
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有哪里想去的,需要我带你去吗?”
“含霖,我在这里不是让你做这些事的。”孔千月一抬头,就看见孔含霖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色甚至有些发白,“含霖?”
听见她的呼唤声,孔含霖的脸便瞬间漾起笑容,温声道:“嗯...?”
孔千月缓缓抬起手,想要摸摸对方的脸。
还没等孔千月靠近他,孔含霖就向后撤了一步,眼中一片迷茫,不忍的撇过目光不再看她。
一股浓郁的失望直冲入孔千月的大脑,她顿时一阵眩晕,孔含霖这幅模样便在她的眼中渐渐模糊起来,这只手在空中顿住,许久之后才无力地垂了下来...
“徐彦温说,这次你们无意间接触过了。”孔千月似乎恍然大悟,睁大一双浓黑地眼睛,低声喃道,“可你之前不是可以...你没吃药?”
眼前的人轻轻一抖,心虚地看向自己,嘴唇微微张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孔千月心中地预感更加不好了,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被猜到了心事。
“含霖...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也许只有你懂你自己。我知道那些所谓的队友让你觉得难过,但或许你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作队友,即使有时候我也认为那都是虚假的,我甚至怕你对这个世界越来越厌恶,讨厌这里的一切、也包括我。”孔千月往后靠了靠,眼中满是担忧,“你这样的冷漠让我感到所谓的无助,甚至我觉得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你去拥有的。你从不对我说实话,好像所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都不值一提一样。”
“你开始变了...”
时间似乎静止了,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她耳侧只有孔含霖的声音。
“不是我变了...只是我没按照你想的去做...”
孔含霖又一次闪避了她的目光,微微张开嘴,声音轻柔而笃定,他眉头微蹙,紧张到用右手抠着裤腿上的吊带。
这句话似乎蕴藏了他所有的勇气。
“千月,这世上真的没有感同身受....我无法告知你我的想法与我现在承受的东西,对于这世界送给我的,我只有好的坏的照单全收,事情背后,我也不能学得像你一样豁达,我甚至不明白生活为什么这么残忍,明明都是努力活着的人,为什么我会比你活得更难过。”孔含霖眼中没有丝毫的温情,他垂下眼,语气也越来越尖锐。
这句话在孔千月心中重逾千斤,直接就叫她的人愣了愣,脸上笑意渐渐收敛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孔含霖,或许是刚刚太过激动,他面色有些泛红。
看着他委屈的模样,孔千月这才明白,他这一路上不是在问她,是在请求她。孔千月对他有需求才证明他是被人需要的,他是想在她身上找到消失的安全感。
她没有给孔含霖需要的东西...
甚至给了他此刻最不想要的质疑声...
两人之间一片压抑的寂静,孔含霖只是偶尔看一眼低着头的孔千月,不知怎么开口再引出话题,他自责地低下头,右手摩挲手心处的衣袖。
“我马上就要走了,你...”
“不多待会儿吗?”
一句急切地询问。
她的话猛然停了,抬头一看,孔含霖垂着头,柔顺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捏着战队服偏大的衣袖,整个人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
枝叶摇动,身后车流不息,斜坐女人黑色的裙摆随风摇曳着,懒洋洋地半倚在靠背上,腿压在灰黑的石灰椅上微微抖动。
“今天预约了病人,看时间我已经迟到了...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再去Pine基地找你。”孔千月嘴角微微扬起,俯身后站直了身子,微笑着看着孔含霖,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又开口道,“最近天冷了,记得再添件衣服,记得吃早餐、喝点热牛奶,早餐冷了就别再吃了,三餐一定要吃饱,别再吃一些没有营养的面包零食,喝水一定要喝温水,晚上尽量不要熬夜...别嫌麻烦,给你的药一定要吃,含霖,难过、不开心了,就给我打电话吧,说出来总会好受一点。”
嘱咐结束,她留给了孔含霖一个背影。
孔含霖只是愣愣地看着,眼睫毛轻轻扇动着,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眨上一下,之前的那些话,孔含霖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给出丝毫反应。
如果是路知清的话,走得会更加决绝吧。
连句告别的话也不会表露,他一定是悄无声息离开的。
远处的孔千月突然转过身,手臂在空中摇了摇,对着愣神的孔含霖喊着,“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闻言,孔含霖眨了眨眼,再看向孔千月的眼睛有些水汪汪的,好不可怜。走远的孔千月却没办法再纠结了,看着孔含霖委屈可怜的样子,原先还有些因为孔含霖不服从而有些不悦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摇动的手臂加大了力度,看见孔含霖带了些许笑意才又转身离开。
孔含霖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坚定的事情到了孔千月眼中便被完全扭曲成了另一个样子,他并非不吃药,是药太难以下咽了,他的队友总会用药来压制他的情绪,甚至他的父母亲人也总会用药抵御他看似扭曲的想法...
思绪越来越乱,孔含霖连自己究竟在想什么都不清楚,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靠着粗糙的树干,看着孔千月离开的方向愣愣地出神,他面色不华,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在Fargo那段时间,孔含霖每周都会被迫带去30多公里外的一家二甲医院看病,第一次在那家医院喝到放了蜂蜜的水时,孔含霖半天说不出话来。
强制喂药与拼命反抗,这些都是孔含霖曾经的烙印,像树的年轮一样,一切痕迹都被刻了下来。孔含霖就像打猎时冲在最前的猎狗,迎着风雪翻山越岭给猎人们带来快乐。
这不是孔含霖来时能预想到的,这样的生活让他夜不能寐,失望不停袭来,让他看到绝望的场景,每次如此,逐渐升级,直到演变到身体上的伤痕,孔含霖遮住它们,不敢让别人发现,他害怕那个地方和正打算要控制他生命的人。他甚至觉得他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他感到他不是他,他正在过别人需要的人生...
嘱咐与命令、照看与监管,对于这样的日子,孔含霖难以等到机会表露心声,因此他们总是乐于成为贡献者,但等他们睁开眼,他们会拿那份高尚来压制孔含霖,利用那份妥协,试图成为真理的主宰一样。
其实没什么好等的,但凡他们有一点想知道孔含霖的情况,都不会让他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夜晚,日复一日,一切奢望都在下降,后来的时间,孔含霖好像慢慢的放下这些事了,又好像没有,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带着笑意保持安静。
自认为是的奉献,让孔含霖感到绝望。
一想到这,孔含霖就感觉一股沉闷往心头涌来,在没有遇见路知清之前,他只能自我振作,更甚于说他从未想要过挣扎。当初孔含霖有多宽容,现在心里的压抑就有多浓郁。
“队长!”
电脑前的徐彦温还在进行游戏,这头礼莫已经叽叽喳喳地和孔含霖说起话来,他跟在孔含霖身后高兴的不行,甚至连自己的对局刚开始都忘了,“千月姐不是说要晚上才能回来吗?怎么两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她的事情交代好了。”
“噢,这样吗?那队长你药的呢?帕罗西汀,千月姐不是让你买了吗?”
“帕罗西汀?...我不记得她有提醒过我...”
礼莫跟着孔含霖一同往休息室走去,直接越过刚放下耳机的徐彦温,徐彦温怀疑礼莫是故意挡住自己的视角好让队长看不见他的,而看着有点愣神的队长根本细心不到这种程度,反正看不见他就对了!
见两人越走越远,徐彦温有些想发笑,他知道礼莫是故意的,就因为刚刚在机场狙击了他一把,只是没想到这个幼稚鬼还能做这种事的来。
整个人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这个礼莫,总是对队长有一副护着小鸡仔的模样,殊不知从头到尾被包容的都是自己,徐彦温笑着叹了口气,认命地关掉游戏想要转身离开。
“彦温?”
“嗯?”徐彦温有些疑惑地回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面之后,他总觉得孔含霖好像总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但徐彦温的疑问始终问不出口,他看着孔含霖的眼,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噢,哪个,我准备去医院买药的,除了帕罗西汀,还有劳拉西泮和丁螺环酮,千月姐说队长你必须吃的...”
孔含霖的身体一向孱弱,之前第一次穿战队短袖露出瘦到见骨的手臂,徐彦温看着他还笑着的脸心疼了许久。第一次知道孔含霖吃的药,徐彦温急匆匆跑去查了药的作用以及治疗用途,看到副作用是发胖的字眼,又想起孔含霖瘦骨如柴的身体,徐彦温纠结了很久,尽管孔含霖一直强调自己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徐彦温还是觉得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m.bimilou.org
不管是粉丝,还是Fargo...
以前的事一定让他很失望吧...
“我能...不吃这么多吗?”孔含霖张嘴咬了一口礼莫带来的包子,抬头看着满脸专注的两个人,含糊的语气中带了些软弱。
而礼莫丝毫不在意孔含霖的表达,坐在了孔含霖的对面,将袋子装好的包子捂得死死的,笑容满面的看着孔含霖:“不要担心没有,这还有还多的,捂着热乎的呢!”
“二十个也太多了...”
“没事队长,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给教练吃!”
三人的交谈和包子的香味成功地将门外的教练唤了进来,他和礼莫大眼瞪小眼,说出了第一句话:“好啊,你这人吃包子还偷摸着吃?不把我当人啊?!”
孔含霖啃着包子,一脸温柔地看着门口的教练,而徐彦温背光坐着,笑得岔气,门口的教练伸出手去抢礼莫怀里的包子,两人看上去活像父亲和欠管教的儿子一般,礼莫有些茫然,还未来得及开口。
“教练!你把袋子掏烂了!这油沾我战队服上了!这么大一坨!啊吖,太丑了!”
“把你偷吃的肉还给我!”
“嗯?”礼莫瞪大了眼,将手里满是油水的袋子递给教练,“都吃下去了怎么还你呀?那这个给你吃吧,还有很多肉!我队长还没吃多少呢,这都给你了!”
接过捏成一坨的包子,看着一小坨从小洞里露出来掉了下去,一直滚到孔含霖的脚下,教练抬眼看着坐在电竞椅上的孔含霖,笑着道,“现在准备走了,回Pine复盘了,我可是说不完就不能吃饭的哟。”
“我复盘可不能反驳,不然后果自负!”孔含霖自动帮他补充完整。
“对!”教练欣喜道,却在看见还坐在电竞椅上啃包子的孔含霖,又立马收回了欣喜,斟酌了下问道,“Cir的电竞椅是比我们Pine的贵了点还是长得更好看些,你这么喜欢它,要我把这电竞椅给你搬回去吗?”
孔含霖顺着眼神望了过去,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坐着!要我把你连着这个椅子一起搬回去吗?”说到这,教练下意识回过头,突然发现徐彦温和礼莫都坐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得咧,你们三大爷想走了再回来啊,我先回去了!”
看着教练转身委屈的模样,孔含霖耸了耸肩,歪头和对面两人相视一笑,起身拍了拍鼓起的衣服,缓缓开口道,“走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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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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