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愚把已经改了第七遍的的唱本递给那个苛刻的戏班老板陈令,他衣着单薄,眼睛下面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也显得十分憔悴。
见陈令沉着脸翻着唱本,方愚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窗外,心想这次自己总可以拿一笔薪酬了吧?
为了要避开那些因为复礼想来找他麻烦的人,他现在一直住在城东姑母家,可最近呕心沥血写的唱本总是被打回,他已经两个月没给姑母房租了。
姑母家本身也不太富裕,这样吃白食,委实让方愚感到惭愧,所以今天给陈令这个唱本,他下足了功夫在写。
无论是里面的人物,对话,还是故事情节,方愚认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只不过当他看到陈令越来越沉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的期盼可能又要落空了。
现在这样站着,不过是不死心,不甘心,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这一行,要写出名堂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浈阳城的看戏人很多,这也让各个戏班之间竞争很严重,两个月内没出一套新剧,又没有招牌戏码立身,很快就会被淘汰。
这对于一个戏班来说,是一件考验很大的事。
因为更新周期快,奏乐,服饰这方面无法做大幅度的调整,就只能唱本上狠下功夫。
名角唱腔固然也重要,但除去那些历史悠久,财力雄厚的戏班,小戏班就变成了唱本故事的角逐。
浈阳人均见过世面,普通的唱本故事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而还算不错的唱本,搭上一个烂戏班,也是没有出头之日的,而当你运气好,写出了一个不错的唱本,戏班也不赖的时候,对于方愚这种没有名气的剧作者来说,只能是戏班买断他的唱本,要像那种大剧作者吃戏班分红,却还不够格。
只要写出一个好唱本故事,只要有一个,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方愚来到浈阳,开始写唱本故事的时候,就一直怀着这样的想法,可几年过去了,他依旧没写出名堂出来。
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多的是半吊子,多的是努力写出了不错的唱本之后被烂戏班毁掉的,也多的是努力之后也没什么用的人,一身碌碌无为,穷困潦倒……
“都改的什么?!”戏班老板皱着眉看着方愚写的唱本,粗声粗气地说着。
“已经按照陈老板的要求改了……”方愚有些局促,“陈老板觉得哪里需要改?”
生活的压力让方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他的喉咙因为紧张与干涸变得有些嘶哑,脸也因为羞赧而烧了起来。
他不得不低头,他真的很需要一笔薪酬去维持接下来在浈阳这座大城的生活。
“算了吧,下次再看看,我这边先用杜生的唱本。”陈令把手中草纸一样的稿纸卷起来。
方愚是写得不错,可那都不是看戏人爱看的,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观众哪管你把礼仪道德,文采卓然,他们只爱看他们想看的,爱看的,他们就是天王老子,你把唱本写得天花乱坠,他们不买账也是白搭。
“可……”方愚还要说些什么,陈令已经把唱本递还给他。
“你可以拿去给其他戏班看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那些看戏的,真的不爱看你这种道德礼仪的东西,他们喜欢更加,嗯……热情的。”陈令想了个新词,也没有为难方愚。
方愚接回唱本,咬了咬唇,他是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被人如草纸一般这样对待,可他能怎么办?
他已经无数次下过决心,要写更“热情”的唱本,可他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够,他没有什么坚持,没有什么不能写的底线,他所有的想法都只想混一口饭吃,但要写出受欢迎的唱本,并不是下定决定,并不是没有底线就写得出来的。
千言万语,大概只能用自己是个废物,自己不适合走这一行来解释吧。
方愚接过那堆草纸,跟陈令道别,也只是轻叹了口气。
不管如何,人要活着都需要钱,方愚就算再心灰意冷,也总要去思考这些事。
他准备回家收拾一趟,然后去找找看有没有体力活,不然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只有回乡下教书这条路。
从戏班出来,中午的阳光并不烈,春风拂面,万里碧空,方愚并没有欣赏的心思,他从昨晚就一直在通宵改唱本,今天又一早出门,为了节省一些车马费用,还是走过来的,到现在滴水未沾,只觉得浑身都绵软没有力气的。
自己回乡下的话,不知道复礼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回去?
方愚抬眼看了眼碧空,想着现在唯一能让他打起精神来的事情。
虽然他没有修炼灵气,无论如何都不够资格跟麒麟制定从妖契令,但复礼送给了他一条用自己的尾毛混着毛线编制成的手绳,让方愚戴着,这让他时至今日,仍忘不了接过那条手绳时那种欢喜的心情。
想起复礼,方愚原本沮丧的脸有了些生气,他又低头去摸手腕那条深青色的手绳,复礼说这是谢莹舟教它的,是它在谢莹舟的指导亲手编的,虽然有些地方不平顺,起了小疙瘩,不过这是方愚的宝物。
方愚抬起手,对着不太烈的阳光,看着在光线映照下,隐隐能看到的手绳中淡淡青色光泽,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虽然现在穷困潦倒,但当时他把所有的积蓄拿去救下了复礼,真是太好了,复礼能没事,也真是太好了。
在这个孤独的都城中,那个温雅有礼的复礼姑娘,是方愚每每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把手放下来,方愚一边想着复礼,一边拐进了一条小巷,打道回府。
不到真的撑不下去,他实在不想回乡下。
拐进那条小巷,方愚没走一段距离,两个面容不善的男子突然前后围住他,在他刚要出口询问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子也不废话,一个手刀砸向方愚的后颈。
方愚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加上此时身体虚弱无力,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击,所以只是一击,他的双眼便是一翻,软软倒地。
……
甄国舅府邸中。
秦贞的二王子殷阙站在一个湖中小亭中,一脸凝重地望着不远处几只正在戏水的鸳鸯,他长相斯文,此时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他身后,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在跟一个手下小声吩咐着什么。
等那个手下离开,殷阙立刻转过身来,心烦意乱地说到,“还是把那穷书生送回去吧,不要麒麟玉牒了。”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没有开口。
他是甄姬的弟弟,甄卷,也是殷阙的舅舅。
“父皇一直很疼爱雅儿姐姐,那麒麟在雅儿姐姐身边,父皇一定会知道的。”殷阙皱着眉走来走去,烦躁地说个不停,“雅儿姐姐离开这么久,王后那边肯定也一直监视着,你不懂王后那个人,她,她就是个疯子,阿离哥哥就是被她逼疯的。”
说起长柳逐风,殷阙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真是怕极了长柳逐风,这是自小就被种下的恐惧,可他也说不清那恐惧从何而来,他只知道,惹谁生气都不要惹长柳逐风生气。
“殿下,你先冷静一下。”甄卷看他居然惧怕到这种几乎要失控的程度,连忙安慰起来。
殷阙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转身坐到亭子中央的石凳,拿起案上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饮下。
接着又叹了口气,咬唇道,“雅儿姐姐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回宫,我几次故意跟她迎面相遇,她也没认出我来,她肯定是被王后害得失去一些记忆,以前阿离哥哥也这样过。”
“殿下,这说明了在储君位置的争夺上,雅殿下并没有偏颇谁,这对您有利啊。”
“可那穷书生认识雅儿姐姐,要是知道他是因为这种事被我们抓过来,她肯定会生气的……”
甄卷听到这里,内心忍不住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他这个侄儿在外人面前还行,可私下里,做事却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即不像她泼辣的娘,也不像他英武的爹,也不知道像谁?
只不过毕竟是自家人,甄卷只能耐着性子,接着解释道,“不会知道的,我们已经抹去了所有痕迹,就算怀疑我们也没有证据的,殿下。”
听着甄卷这些话,殷阙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又深了几分。
“而且我们有夏先生的帮助,他只是在那书生身上加点东西,马上就放他回去了。”
“罗教那个?这件事之后,你还是跟他们撇清干系吧。”听到甄卷说很快放方愚回去,殷阙稍稍放了下心来。
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想跟殷雅对立的,但这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这个姐姐,或是多尊敬她,而是他实在很害怕长柳逐风。m.bimilou.org
宫里就没一个人有不怕长柳逐风的。
“我知道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此面向敌的变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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