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头天晚上,谢清旷把顾恒叫到他房里,布了个隔音结界,将闵家庄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末了特意叮嘱千万别告诉苏言。
若是让苏言知道,闵家庄早已是空无一人,以苏言的倔脾气,只怕掘地三尺都要找出幕后真凶。
整个村子的人莫名失踪,衣服银钱粮食什么都没带,地里散落着种子锄头之类,有些灶头的碗里凝结着黑乎乎的干硬东西。
谢清旷暗中派人调查,目前已知的有两股气息,一是魔修,至于另外一股……
那一晚他正是为此发怒。
顾恒蹙紧了眉:“你瞒不了他一辈子,他迟早会知道。”
“能瞒一阵是一阵,实在瞒不住再说。阿言当初给我来信说闵家庄邪祟已除,一切安好时便有些起疑。闵家庄的事我同你提起过,那时弟子们说闵家庄的红衣女鬼已除。”
“嗯,我记得。”
“大约是阿言不放心,一下山又去了闵家庄,正好遇到那幻妖。我来重榴城时绕道闵家庄,那里已无人烟。”
谢清旷喝了口冷茶:“闵家庄不大,但全村加起来也有近百人,这么多人总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吧?就算全村迁徙也得留下脚印不是?我检查过,所有墙壁地上都没有血迹,更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家具上蒙了很厚的灰尘,看情况起码有半年没人走动。这么长时间,没一个人发现,你敢相信吗,阿恒?”筆蒾樓
“苍云山得知闵家庄出事在一个月前,阿言信里说闵家庄半年前有一红衣女鬼,日夜啼哭不止。而终南刘家某个小分支家主的女儿于同一时间丧夫,我派人暗中调查,她的夫君并非修士,是闵家庄的王姓村民。”谢清旷顿了顿,“正是送上苍云山六具尸体其中之一。”
“我记得刘姑娘半年前疯了,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成天说要除邪祟替她夫君报仇,”顾恒思索道,“这就奇怪了。”
谢清旷沉默了很久:“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两天我在想,闵家庄的事是不是为阿言设的局,这事无论是时间还是事件都对不上,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脑中倏忽闪过一道红色的背影,顾恒不想加重谢清旷负担,承诺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这个你拿着,若遇到紧急事,附近谢家弟子随你调遣,”谢清旷把信物交给顾恒,“阿言的安危,我交到你手上了。”
气氛过于沉重,顾恒把信物贴身收好,笑道:“说的我压力好大。阿言他也不是孩子,不至于这么夸张。”
谢清旷无奈一笑:“他啊,有时候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最后,谢清旷把一大堆法器交给顾恒,顾恒茫然地问他这是干嘛,要感谢也不至于倾家荡产吧?
谢家主把最后一件法器拿出来:“这些都能隐藏气息。”
顾恒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谢清旷长叹道:“我知道我这个行为很自私,但是阿恒,我想来想去,我身边只有你不会背叛我。若有一天我护不了他了,有人要对他不利,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带他离开,用这些法器掩盖他的气息。”
他决绝道:“哪怕是废了他的修为也无所谓,我只要他平安活着。”
顾恒怔住,谢清旷苦笑一声:“你肯定会说我小题大做吧,我倒是希望是我想多了。”
本来他还没想这么快跟顾恒挑明,可是那天那人让他很是不安。
苏言弱冠礼那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边,四根小臂长小指粗的铁钉把他弟弟牢牢钉在巨石上,血一滴一滴往下淌,在地面上砸出几个小坑。
周围一群人围着苏言,他听不清他们嚷的什么,但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们都是苍云谢家的弟子,有几个还是服侍苏言的弟子。
而那个人,坐在对面,冷冷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苏言。
每当苏言有昏迷的迹象,就会有一道铁鞭从空中呼下,结结实实打在苏言身上。
鲜血飞溅。
画面一转,苏言被手腕粗的铁链锁住脚腕,被人掐着腰摁在地上,白皙的躯体上满是掐痕鞭痕咬痕。
那人似乎在询问什么东西,苏言咬紧牙关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
谢清旷看的差点儿发疯。
他闭上眼捂住耳,可是苏言微弱的挣扎还是在他眼前浮现。
脑海中有道轻快的声音说:【这都是未来真正会发生的哦,你猜猜他会不会比现在更惨呢。】
谢清旷简直不敢想象,若这真的会发生,阿言该有多疼,多屈辱。
他弟弟是那么怕疼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那道声音还在说:【是不是很生气很愤怒,很想阻止这一切?可惜你改变不了。】
苏言猛地抬起头,眼里蒙着水雾看向他在的方向,缓慢摇着头。
谢清旷突然惊醒,顾不上穿鞋,光脚跑到苏言院子,见自己弟弟还好端端睡在床榻之上,急促的呼吸才稍稍缓和了些。
那段日子谢清旷保持着诡异的平静,暗中收集各种隐藏气息逃跑的法器,又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给苏言布置后路。
——苏言常戴的发冠,贴身的玉佩,喜欢的簪子,不离身的小物件,几乎都被谢清旷动过手脚。
“阿言很幸运。”良久,顾恒轻声道。
他很幸运,能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可惜我不能保护他一辈子。”
“你也保护不了他一辈子,他需要出去闯。谢清旷,你要让他接受挫折,接受失败,那样他才能强大,才能自己保护自己。你别忘了,他自幼的愿望是什么。”
他和顾恒对视半晌,叹息道:“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都怀疑阿言是不是老天派来克我的,惩罚我上辈子作恶太多。他哪儿磕着绊着我都得心疼半天,他出门在外我会想饭菜合不合他胃口,有没有人欺负他,银钱够不够,晚上睡的好不好,还是不是整夜整夜做噩梦。”
纵使顾恒知道他关心苏言,却也听的目瞪口呆:“你真的对他没想法?”
谢清旷给他一脚:“胡说八道,他是我弟弟。”
“他只是你义弟。”
“那也不可能,老子喜欢女人!”谢清旷不假思索说,“你该回去陪阿言休息了。”
顾恒突然有点好奇:“你是知道我的,你把他放在我身边,就真的放心我不会喝醉了把他……”
谢清旷冷笑:“我说过,我会扒你的皮。”
顾恒:“这句话我听腻了,换一句。”
谢清旷:“我会让你当太监。”
顾恒:“……”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翌日谢清旷启程回苍云山,苏言和顾恒送他,刚到大门口他就说不用送了。
视线在苏言脸上流连好一阵落到顾恒那儿,谢家主像个孩子即将出门的老母亲一般语重心长对顾恒道:“阿恒,你比阿言大两岁,也应该比他成熟稳重,有些事你懂得分寸。他脾气不好,你包容些。”
顾恒瞥了眼苏言,笑着应了。
谢清旷上前两步,在他耳边用苏言听不到的声音道:“把你那些坏习惯给我收敛收敛,我可不想阿言被你带坏了。”
顾恒摊手,一脸无辜地说谢家主你别冤枉好人。
“最好是这样,还有你昨晚答应我的事。”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放心吧。”
谢清旷这才转向苏言:“记住,你是苍云谢家的二公子,除了我以外,没人能爬到你头上撒野,若是有,你只管将他拉下来,出了事,我替你顶着。”
“谢谢哥。”
谢清旷生平最听不得他说谢字,狠恶恶道:“再跟我说这个字我就把你抓回苍云山关起来,一辈子都不放出来!”
苏言哪会怕他色厉内荏的威胁,轻声道:“你不会。”
“你呀。”就仗着我宠你。
谢清旷失笑,看看天色,最后再不厌其烦地叮嘱顾恒一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舍不得他弟弟,不过他也知道,一直把苏言圈在他身边对苏言并不公平。
他的弟弟,是遨游天空的雄鹰,而不是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梦里那件事,他一定能找到改变它的办法。
苏言目送谢清旷两人远去,他如同得了特赦令的罪犯,看顾恒的眼里满满都是喜悦。
他笑着说:“谢谢。”
顾恒不自觉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毕竟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和美人同行。
顾恒之所以在重榴城逗留这么长时间,无非是因为谢清旷在,不好意思在人眼皮子底下拐走他弟弟。
他和苏言商量去哪儿,苏言有些不舍那家茶馆,顾恒无奈道:“我就在你面前。”
“我觉得他讲的很好。”
顾恒:“……”
出发前还发生了一件事,顾恒随身佩戴的玉佩被小偷摸走了,素来镇定的人急的理智全无,甚至惊动了当地官府。
顾三公子的东西被偷,他们哪敢懈怠,一时间重榴城热闹的很,顺带抓住了江湖上据说盗走皇帝九龙杯的白衣大盗,县令和当时当差衙役一同升官发财。
顾恒在客栈坐不住,一个人跑到大街上晃悠,亲自去找。
那枚玉佩最后还是找到了,在安梓街一家当铺。
顾恒郑重地接过来。一枚纯色的玉佩,没有花纹,没有灵气,中间刻了个字,简朴的很。
苏言见顾恒把玉佩小心翼翼收进怀里,终是抵不过心头莫名涌上的酸意和不快,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
顾恒脸上扯出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一块普通玉佩而已,哪有什么故事可言。”
看他那一脸宝贝样,这话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苏言不是所有事都问到底的人,虽然心里很不舒服,还是没有再问下去。
顾恒把玉佩放到最贴近胸口的位置,放好后拍了拍,想到了往事,笑容里的幸福感都快溢出来了。
苏言默默别开眼,不一会儿又情不自禁看过去,悄悄攥紧掌中物件,犹豫半晌,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送给他想送的人。
力用的大了,玉佩圆润的角压在掌心有点轻微钝痛,苏言垂着眼睛跟在顾恒身后,不作理会。
顾恒回到客栈牵出他暂养的马,翻身上了左边那匹白马,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另一匹黑马旁边的苏言,用眼神催促。
别说骑马了,苏言连怎么上都不知道,他很老实地摇头说不会,顾恒弯着腰,伏在马背上,笑如狐狸狡黠。
“我给你租辆马车?”
“不用。”
他向顾恒伸出手,顾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往后挪了挪,握住他的手,一使劲把人拉上马背,顶着别人惊骇的视线出城。
天气晴朗,绿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满地都是,花香混合着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征得苏言同意,顾恒策马狂奔,苏言垂下眼睫。
顾恒手握缰绳从他腰侧穿过,他嘴角勾出轻浅笑容,那枚玉佩带来的不悦消散了很多。
顾恒手上搂紧了些,明媚的阳光给苏言洁白的肌肤渡了层光,像瓷器上温润的釉,漂亮又不刺眼,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鼻梁嘴唇下巴脖子,每一寸都很精致细腻。
心头住着白月光并不影响顾恒欣赏其他美人,他噙着笑,放慢马速,任由苏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昨晚他临近天亮才回去,苏言抱着被子缩在里侧,眼睫剧烈乱颤。
他连忙脱下外衣搭在屏风上,搂住苏言轻声安慰,好半天才让怀里人安静下来。
苏言长的很合他胃口,面若好女却不阴柔,可惜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人是天上月水中玉,是他年少最灿烂最明亮的一抹色彩。
他整理好苏言被风吹乱的头发,轻柔地抱苏言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草地上,掐了个结界将其护住,为了防止苏言中途醒来,特意点了苏言昏睡穴,随后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还不速速现身!”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訫白的论丢道侣的一百六十八种方式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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