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萧忠珺的怀里哭了许久,盛清菊才有所好转。
她嘶哑着嗓音缓缓叙说:“娘亲与爹伉俪和谐,一向举案齐眉。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后来到底也沾了爹的光,读了几句圣贤书,寻常时候襄助着爹给那些富家子弟们批阅作文确是不在话下。
她读的书不多,却终究知道个士可杀不可辱。未曾做过的事,就是未曾做过。
为免遭人屈打成招,娘亲使尽了生平最大的气力,挣脱了羁押着她的那两个男人,嘶吼着冤枉……触柱而死了……
我那时见势不对,便挤过人群冲上去想要拦她——一步……我只差一步,便能够救下娘亲了……可我却没有赶上……
我眼睁睁地看着娘亲赤红着双眼愤而触柱……她双目暴突,死不瞑目地倒在了我的眼前……
她断气前的最后一刻,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那鲜血里,竟……竟还有她肠子的碎片……”
她不再说下去了。
她也无须再说下去了。
萧忠珺自是明白,那人的娘亲,实在是含冤受屈极了。
冤得无以复加。
屈得肝肠寸断!
甚至连死,都死得是这般惨烈……
萧忠珺以往只在话本子里头听说过肝肠寸断。
谁曾想,年仅九岁的盛清菊,竟然早已亲眼看见。
·
萧忠珺气得浑身颤抖。
她攥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迭声叱骂:“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她顿觉眼前一花,脚下也跟着踉跄了几下。
紧接着血气上涌,她喉头一腥,怒血满盈。
她费力地将这口怒血咽下,隐忍着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强压怒火,强作柔声去问盛清菊:“……清儿,你可还记得那青皮无赖的长相?我……我去杀了他!帮你报仇!”
“不必了,他早已死了……”
“死……了……?”
“嗯。”
盛清菊轻轻地点了点头,语声幽幽的,“娘亲肝肠寸断,触柱而死,那些罪魁祸首们自然留不得他了。
留着,便是个祸害,他们的所作所为早晚会败露出来。他们便反口说那青皮无赖害死良家妇女,着人脱下袜子来堵死他嘴,将他在庭院中活活杖毙了。”
“可你怎知他们串通?”
“那青皮无赖见族长命人脱袜子了,心知他们是要杀人灭口,好使死无对证,便瞪着我三堂伯骂他,说自己是收钱办事,他们这些人要卸磨杀驴。岂料驴字还未及出口,他的嘴便被堵上了。”
“多行不义!咎由自取!”萧忠珺将后槽牙磨得格格作响。
“玉儿果真侠肝义胆,我的一片真心,终究没有错付……”
怀中那只乖巧的猫儿轻叹一声,萧忠珺的面上没地一红。
她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瓮声瓮气道:“我……清儿,我只恨没有早些遇到你,没有早些保护你,害你平白受这许多磨折委屈……”
“呒嗯,足够了……”
盛清菊微笑着摇了摇头,悠悠慨叹:“我终究,还是到你身边来了……老天待我不厚,却也毕竟不薄……
后来的故事,便是如此这般——娘亲死了,那个青皮无赖也死了,家里便只剩下了我。
族长只当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片子,便冒充好人,出面做主,与我言说将我送去教坊习学音律,学成以后便可成为琴师,好给官家小姐侍琴——实际上,却是将我转道卖去青楼做了雏儿。
得亏风月阁的红杏妈妈菩萨心肠,待我将前事种种与她细细言明,她可怜我之苦楚,便自掏腰包聘请远近闻名的先生前来教我琴棋书画,极力抬高我的身价,以免等闲之辈将我染指去了。”
萧忠珺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原当那鸨子是奇货可居,未曾想,她竟有这般侠义心肠。”
盛清菊点了点头:“实不相瞒,红杏妈妈待我,一如亲生女儿。我感念她的大恩大德,便在她身前多当了这许多年的姑娘,直到前些日子过了双九的生辰,才将牌子给挂了出来。”
萧忠珺问她:“清儿,说来,你这许多年来,给那鸨……给、给那红杏妈妈挣回的钱财已有不少,你为何不将自己赎回良籍?”
盛清菊浅笑,抬眸痴望着她,喃喃道:“因我一早便教你给夺舍了,我无论如何都想到你身边来,我若将自己赎回良籍,以县公爷的操守,定然不会厚着脸皮过来染指我这良家子。但别个老爷员外们强抢民女与否,却是不好说的事。
可若使得妈妈奇货可居,一路抬升我的身价,再将我的牌子给挂出去,那末,自然会将县公爷给吸引过来。
若他开口,何人胆敢与他抬价?我自然会不出意外地来这萧氏庄园里头给他做妾,如此一来,便可设法同你亲近了。”
“瞧你说的,我……我哪有那般好……竟值得你如此苦心孤诣?”
萧忠珺一向朗逸的面上顿时带了几许羞赧之色,甚至连说话都有一些结巴。
“你就有那般好,你就值得。”
盛清菊抬起手掌,柔柔地摩挲着萧忠珺的面庞,情痴意缠地婉转低语:“实不相瞒,我生平第一个春梦,梦见得便是你的形象。”
“可你那时又未曾见过我……”萧忠珺轻轻抿唇,含羞带怯地垂眸看着对面那人。
“自是我结合县公爷的模样臆想出来的。”
盛清菊笑得皎洁灿烂,“今日一见,实在是名不虚传,较我梦中描摹出来的形貌,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你的母亲年轻时候定然是个美人儿。”
“你这般嘴甜,可是抹了蜜的?”萧忠珺弯弯着眉眼揶揄她。
盛清菊星瞳流光,柔柔地与她对望,痴缠呢喃:“玉儿,你……可要尝尝?”
萧忠珺兀地心中一个忐忑,几乎是下意识地,慌乱地逃避开了视线。
说来她萧忠珺确是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她从小痴迷武艺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天天雷打不动地抱持着二五更的功夫,只一门心思心无旁骛地钻研。
甚至还集诸多武学之大成,独创出来一套进可攻退可守的《玉君剑法》,深得当时的老将军、如今的县公爷之爱重。
眼看到了豆蔻年华,有不少门庭相仿的高门大户托人前来说亲,都被她以耽误自己个儿钻研武艺给挡了回去。
老将军亦是舍不得她将自己的武学天赋带到夫婿家去发扬光大,使这套玉君剑法随了旁人的姓,便默许了她在闺阁里头当她的姑奶奶,如此直到她如今二十有六的年岁。
这些年来,她莫说是不曾做过春梦了,便是连唾手可得的春宫图都不曾掀过一页。
如今被盛清菊这般痴缠,使她仿佛成了那战场上落了下风的散兵游勇,望风披靡,直欲丢盔弃甲而逃。
盛清菊眉梢眼角满溢了笑:“你是不愿,还是……不敢?”
萧忠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我长到这般大小,还无有怕过甚末。”:筆瞇樓
盛清菊好整以暇,笑得柔婉:“那你为何只站着不动?”
“我瞧出你使得是激将法,我若动弹,此战便败。”
萧忠珺自岿然不动地睥睨着对面那人。
“你已然落败,何苦还要在此间强撑?”
盛清菊眼波流动,仿佛流淌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你胡说。”
萧忠珺强作镇定。
盛清菊的模样,分明比她更加好整以暇:“玉儿,我方才抓着你的手腕之时,你为何未有从我手中挣脱?
凭你力能扛鼎的气力,想要从我这个弱女子手中挣脱,岂非轻而易举?”
萧忠珺闻言语塞。
想来,她潜意识里,确是不舍挣脱。
半晌,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不错,是我败了。”
“败军之将,该当如何论处?”
盛清菊莲步轻移,翩然来到萧忠珺身前,鼻尖几乎贴着那人的下颌。
呼吸温润,酥麻絮痒。
萧忠珺嗤然一笑,伸手托起眼前这妖孽的下颌,低眉与她鼻尖相贴,轻声道:“悉随——唔……”
盛清菊轻启樱唇,将萧忠珺的最后两个字给挑在舌尖,吞咽入腹。
·
夜色深沉。
只闻纤薄衣料摩挲时候的窸窣作响,还有不可名状的细碎凌乱的缱绻□□。
柔情尽致,香汗淋漓。
·
“清儿,我方才一直想问,你眉间那丹脂花钿描得是甚末?看着怪好看的,却隐隐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娆。”
“这红的是曼珠沙华,另外还有个白的,白的是叫曼陀罗华,它们又叫彼岸花。别个都是红花绿叶相映成趣,偏它特立独行,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这意象不好,端是教人听了伤心,我不喜欢。”
萧忠珺神色不豫地蹙了蹙眉头,跟着捉起衣角,想要将那丹脂描摹,殷红似血的曼珠沙华给擦了去。
“哎!你别擦!好看呢……”盛清菊敛了眉眼,含嗔带怨地觑她。
“我不管!你给我擦!”萧忠珺手腕使力,铁了心的硬是要擦。
“不许!”
盛清菊也不吃素,吭哧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腕子上。
萧忠珺登时疼得一个瑟缩,嗖地一下收回手来,不住揉搓。
“你这草莽!端是牛嚼牡丹!”盛清菊气得叉腰点指,愤然骂她。
“那我赔你一朵好的便是了……”萧忠珺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以示不满。
“你赔我甚末好的?”盛清菊闻言,满是期待地问。
“我赔你一朵妙法莲华如何?”萧忠珺笑得眉眼弯弯。
“好。”盛清菊略微思忖,悦纳地点了点头。
“那……去我房里,我给你画。”不知为何,萧忠珺的双颊,飞上了两朵红云。
盛清菊夸张掩唇,故作讶然:“诶?玉儿,你的房里,竟然也有丹脂眉笔这些东西?”
“那……那是自然……我……我毕竟也是个女儿家,虽喜武艺,却……却也爱美,时不时的,也……也会自己偷着画些好看的……”越往后说,萧忠珺的声音越小,直至细如蚊哼,几不可闻。
盛清菊终是一个没掌住地扑哧一笑:“这有何不好意思的?女儿家爱美是天经地义,不须遮遮掩掩的。走罢,我也给你画一朵。”
说着,她极是愉悦地牵起萧忠珺的手腕,蹦蹦哒哒地往她寝屋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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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
一室缱绻,艳溢香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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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一朵莲花的盛清菊香汗淋漓地枕靠着萧忠珺光洁如玉的胸膛,娇喘连连地轻声问道:“玉儿,你这许久为何都不曾问我,你爹他老人家为何不举呢?”
“不问。扫兴……”
萧忠珺的眸光暗了一暗,连带着她眉间那曳尾如虹的轩昂凤凰都变得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委顿低迷。
方才的那一番抵死缠绵,使她恍惚觉得自己与盛清菊是一对双宿双飞的神仙眷侣。
可那人如今却一句话将这梦境狠心打破,使她回归到了现实,也使她堪堪想起,那人终究是她父亲的妾室。
她们纵使两情相悦,却也终究见不得光。
·
“你问一句嘛~~”
盛清菊突然伸手使坏。
她那拈花一笑的模样,不似佛陀,却像极了一匹一肚子坏水儿的老狐狸。
“嘶——……不、不问!”
“当真不问~~?”盛清菊的眉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不问……你……你快些……”萧忠珺双颊潮红,细碎喘息。
“快些如何?”
“哼……”
“你是让我快些说,还是——快些这样?”
“噫!!!你……混账……”
“好啦,我告诉你。我呀,早些时候给他下药了。我来时便下定决心,在我将身子予你之前,断不会教他得逞。”盛清菊唇角勾笑,轻描淡写。
萧忠珺怔然片刻,忽而哽咽:“清儿,你……这是何苦?”
萧忠珺一时感动,将盛清菊紧紧地抱在怀中。
盛清菊被那人紧紧抱着,几欲窒息。可她的心里却是甘之如饴。
她轻轻一笑,低声道:“玉儿,如今能够与你心意相通,我从来所受的苦,便都不算苦。”
“你这……傻瓜……”萧忠珺顿然落泪。
盛清菊扑哧一笑,凑唇上去细细地吻去了那人眼角的泪滴,轻声呢喃道:“嗯,是啊,我是傻瓜,却正好能够合衬你这呆瓜。”
“谁是呆瓜?!”
“你。”
“你再说一遍?!”
“你是呆——……”
不待盛清菊说完话,萧忠珺便略显粗暴地用手指扣住那人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食髓知味,却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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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座正面上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只要姥子修文的频率够高盗文狗就别想逮着的绝代英雌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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