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余的事情一出,从上到下晏政都查了个清楚,可当这些事实全部摆到明面上时,他们又互相推诿诘难。
紧握着奏章,夙欢的指甲扣在掌心,印出道道划痕,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诸位食国家俸禄,束带立身于此处。此刻不妨扪心自问,为何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辅政的当代?难民的命就可以被随意践踏取舍吗?”
将奏章怒摔到殿前,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可众臣却集体噤了声。
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染着那些无辜百姓的鲜血,夙欢不知道那些叫嚷着为祝余开脱的人,究竟还有何颜面立于这明堂之上。
“朕记得,关于此事费大人是最为积极的,怎么如今反而偃旗息鼓了?”
夙欢将人点出来,丝毫没给翰林院留面子。
持着白玉朝笏,费阳站了出来,跪到大殿上,
“臣也是受人蒙蔽,误信了谗言,望陛下息怒。”
“朕可以息怒,可那些冻死在城外的难民的怨气,要拿什么来平?”
夙欢尾音发颤,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费阳。
“祝余,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夙欢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中挤出来。
众臣互相交流着眼神,不消片刻便垂首齐声道,“陛下圣明。”
若是能够用祝余一人的性命,平息陛下的怒气和百姓的怨念,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权贵毫不犹疑地将祝余拉了出来,保全自身的利益才是他们此时该做的,至于下一个死的是谁,与他们无关。
平息过怒气,夙欢将由晏政设立监察院并全权负责的事情抛了出来,众臣自然不会在此时火上浇油,除了翰林院掌院学士郭攸之。
“臣有异议。”
郭攸之的声音在此刻寂静的大殿内尤为刺耳,吸引了众臣的注意力。
夙欢的食指一下下叩在御桌上,静静地等待着郭攸之的下文。
“信王有摄政辅国之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监察院职权之大所涉甚广,臣担心信王会辜负陛下所托。”
众人皆知郭攸之话里的意思,往明里说就是怕摄政王手里的权力过大,威胁皇权;往私里说,则是想要借监察院安插自己的势力。
“哦?”夙欢挑眉,轻笑道,“没想到郭大人这般替朕着想,倒是令朕深感意外。”
“不过,朕意已决,信王是监察院掌事最好的人选。”
夙欢的视线落在一身朝服、笔挺地站立在殿下的晏政。
夙欢只想要告诉群臣,她与摄政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已经达成联盟。
晏政压下嘴角的笑意,白玉朝笏被高举,“臣定不负陛下信任。”
随后话锋一转,凌厉的眼神扫过郭攸之,语气似是淬了寒冰,
“郭大人在诘难他人之前,先问问自己有否恪尽职守,再问问自己是否做到了,上不愧君主,下不负黎民。”
郭攸之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做事不留痕迹,晏政一时也没能找出有关他的罪证,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郭攸之绝非表面般温和。
“信王的话,朕希望诸位大人在每日行政之前,都能够扪心自问,是否做到了不愧于天下的万千黎民。”
随着维桢高喊的“退朝”,祝余的事情落下了帷幕,夙欢也推出了一系列用以安置流民的政策。
下放粮仓,修缮房屋,最起码吃住温饱还是可以保障的。
临近年关,天愈发的冷了,可窗外寒梅依旧簇簇,香气四溢。
下了早朝,夙欢便听闻雍州的知府回京了,说是有要事禀报,夙欢右眼皮直跳,可距离灾民暴动还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啊。
御桌上的汤药散发着热气,氤氲了夙欢的双眸。
“药在这里,摄政王趁热喝了吧。”夙欢将白瓷碗推到晏政的面前,压下心头的不安。
这些日子两人共同在太极殿处理政事,倒也培养了些默契,夙欢也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他了。
不得不说晏政的确有当权臣的潜质,困扰了朝臣半年的事情都能被他轻松解决,顺便收拢了兵部的权力。
晏政埋首于奏折中,只当是没听见,连着喝了十几天的补药,他现在对药味都有了生理性厌恶。
“赶紧的,过会儿雍州知府就要来觐见了。”夙欢声音压低,似乎是在教训着不乖巧的孩子。
晏政抬头,委屈巴巴,“那药太苦了,先断一日吧。”
他现在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能够与夙欢朝夕相处,这药喝得还是值得的。
“刘太医说了,药不能停。”
夙欢语气微凉,大有命人将药灌进晏政嘴里的架势。
见拗不过夙欢,晏政也只能认命般端起白瓷碗,将泛着苦涩的汤药灌入喉中。
摊开掌心,晏政眼神无声地询问着夙欢,
“今日御膳房没备下蜜饯,朕相信摄政王男子汉大丈夫,定然不需要女儿家才爱吃的东西。”
汤药在嘴中打转,晏政才发觉自己这是被夙欢戏弄了,没有她亲手递上的蜜饯,他才不会去喝这么苦的药,当即便要将嘴里的药吐出来。
识破了晏政的小伎俩,夙欢忙踮脚捏着晏政的脸颊,命令道,
“不许吐,咽下去,这药很贵的。”
鼻尖难闻的草药味逐渐被夙欢的体香代替,两人的距离拉近,晏政盯着夙欢姝丽绝美的面容出神,嘴里的汤药也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见晏政将药吞下,夙欢顺手将掌心那颗金黄的蜜饯塞进晏政的嘴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道,
“真乖。”
好好的一个权臣,硬是被夙欢养成了个忠犬,不过晏政却是甘之如饴。
咀嚼着甜丝丝的蜜饯,晏政的心口也仿佛被抹了层蜂蜜,不过说出的话却是怨念十足,委屈巴巴,
“不是说今日没准备蜜饯么。”
“御膳房的蜜饯都被朕收在太极殿了,何况摄政王不过是想要一颗蜜饯而已,朕怎会不满足于你。”
回到案桌前,夙欢拿起一道奏章,抬眸道。
可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个你。
晏政看着俯在御桌前奋笔疾书的身影,不愿浪费能够停留在她身上的半刻时间。
“陛下,雍州知府曾纪良到了。”
维桢步履匆匆,朝殿前之人禀报着,似有些欲言又止。
此时晏政也回过神来,着手处理起自己案桌上的政事,为避免夙欢的猜忌,晏政处理的基本上都是朝堂不大不小的事情。
地方官员私自入京可是重罪,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曾纪良在搞些什么花样,
“将人带进来吧。”
“罪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纪良跨进殿门,直接就扑跪在殿前,高喊道。
夙欢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连瞅了好几眼,暗叹这知府的礼仪是学到哪里了。
朝服皱巴巴的团在一起,上面隐约还有几个脚印,头发打缕披在肩上,用蓬头垢面形容都不为过。
“你这是从雍州逃难逃来的?”
夙欢随口提了句,却也让她自己怔楞在原地。
曾纪良抬眼偷偷打量着龙椅上的夙欢,看着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事不难办。
“罪臣有负陛下所托,雍州难民暴动,知州府上的府兵尽数被那些贱民绞杀,臣历经万难才从他们的包围中逃脱。”
曾纪良在殿前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夙欢凤眸狠颤,指甲不自觉地抠在掌心,反复低喃着,“难民暴动。”
夙欢原本打算即日起开始着手处置地方瞒报灾情一事,可曾纪良便带来了这个消息,这比前世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月。
前世,北部各州郡的灾民联合起来,逐渐发展成地方武装势力,隐隐有逼入盛京的架势,皇兄连派数名大将皆是铩羽而归。
直到晏政重启虎贲军,这才平息了暴动,可此事也让晏政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大大提升,甚至要比皇兄还要深得民心。
“雍州今年冻灾严重,罪臣将全部家当变卖可还是堵不住这个缺口,刚准备要将此事上奏给陛下,那些个贱民便掀起叛乱了。”
曾纪良满是控诉,声泪俱下,似乎自己真的是在尽心尽力安置那些灾民。
其实他也是听闻新帝即位才敢回京的,毕竟少帝年幼,估摸着连朝政都理不清,装装可怜说不定这事就糊弄过去了。
夙欢冷哼一声,敛眸打量着跪在殿下的人,怒意满满,
“朕还是头一次见到全心全力为朕分忧的知州大人,身材臃肿,面色红润,丝毫不见疲累。”
“既然都自掏腰包了,为何知州不尽早向陛下呈递折子?”ωWW.bimilou.org
晏政信步而来,玄色蟒袍罩身,气势凌厉。
曾纪良顿时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是半个辩解的字都吐不出来,怎么这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新帝不是不懂朝政么。
自己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逃回盛京,可若不是他早早弃城逃走,恐怕早就被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雍州失守,你身为一州知府,竟抛下你的子民独自逃回盛京城,还大言不惭的说出变卖家当的话,你脸呢?”
夙欢顺手将案桌上的茶盏扔了下去,恰好砸在了曾纪良的脑袋上,鲜血混着茶水滚落下来,满地狼狈。
“临阵脱逃,知而不报,如此小人,朕留你何用?”夙欢气急,当即便起了杀意。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畏难的摄政王只是个工具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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