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心脏的问题。为何白昕玥的伤口竟然在左肩附近?虽然离心脏距离很近,但毕竟不是心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时候正是这不起眼的一线之差,就可以决定一条生命的延续或者消亡。
白昕玥很清楚火炼正在疑惑些什么,所以他道,“你还记得阿岚吗?”
老实说对于这个名字,火炼实在想不起过多的东西了,说句不好听的,数千年前的人名不过只是一个个苍白无力的符号,倘若这还是一个人类的名字,更加没有任何流传下来的价值。
可是当火炼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十分不舒服,或许应该称之为厌恶更准确一些。他隐隐约约的认为,这个名字会牵扯出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出来。
白昕玥闭了闭眼,方才他要害被人拿住处在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况下都一直平静的睁着眼睛,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下意识的阖上眸子,也不知是为了遮掩里面的哀伤,还是别的什么原由。“是他救了我。”
刻意被遗忘的场面刷拉拉的掠过火炼的脑海,当即搅的他头疼不已。“当……曦冉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死你的时候,你那个忠诚的手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以身体为盾,以命换命救了你。”
曦冉确实刺穿了一颗心脏,只不过不是白昕玥的。
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明明曦冉已经先一步控制住了白昕玥的自由,可那个阿岚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然爆发之下竟然真的将濒临死亡的白昕玥撞开了些许,而他自己别无选择的只能用背心迎上了妖兽皇帝切冰断玉的利爪。
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血淋淋的雾气,包括凶手、死者、劫后余生的人、漫天的黄沙……
“那阿岚对你可真是很好。”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对于这种本该大嘉赞赏的舍生取义的精神,火炼有的只是嘲讽。“就因为这个,你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更加无法弥合了吧?”
白昕玥所想却并不是这个,尽管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已经挡不住一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好似一个门外汉随意剪辑出来的电影片段,杂乱无章却又让人无可避免的被其中某一幕惊的冷汗直冒。
阿岚身体中间被掏空的大洞,不要说心脏了,连带着骨头在内,面对皇帝曦冉决绝的一击都没能幸免于难。饶是有了这样一具“盾牌”化解了多半攻势,可是剩下的余波贯穿了他的肩膀,而这伤痕居然历经千年也未曾真正淡去。
每每伤痕隐隐作痛,白昕玥总是忍不住在想,若当日不是阿岚在场,他当真已经死在曦冉手中了罢——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相信曦冉真能痛下杀手取他性命,他一直都心存侥幸,认为不管自己犯下怎样的滔天大错,曦冉最后都会放他一条生路。
事实上,那时的他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然后呢?”火炼追问。倒不见得他真想知道后续发展,更主要的还是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白昕玥如此沉浸在回忆中,而且这回忆还与一个叫阿岚的人有关,这一点实在叫火炼火冒三丈。
白昕玥像是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也想起当前的环境,他终于睁开眼睛,也只能说这一位的自控能力果真超群,居然已经无法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端倪。“曦冉暂时放过了我,给我一点时间……安葬阿岚。”
毫无疑问,火炼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安葬阿岚”的事,于是接下来的口吻又变的凶巴巴的,“我是问之后,一时错手没有杀了你,之后曦冉当真彻底饶你一命了?让你这个最大的祸害继续存活下去?”
这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说起来,或许是我的运气很好吧,新的叛乱出现了。”白昕玥苦笑,面上浮起对自己的嘲弄。
“又是一群人类不满足生活的现状?”火炼忍不住给曦冉皇帝冠上一个“愚蠢”的标签,正是因为他的不忍和纵容,人类才会更加没有顾忌,叛乱才会频发。
白昕玥维持着先前的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没有变,仅仅因为从鼻子里喷出来的那一下冷哼,顿时从自嘲转化成了嘲笑他人的模式。“错了,这一回不满足现状的是妖兽。”
这个答案过于出乎意料,而且后续的发展也从来没有在火炼的脑子里上演过,所以他当即呆住了。刚才还是身体前倾的姿势,这下子却满是颓然的向后坐去,最后他就这么愣愣的坐在床沿边上,一言不发。
白昕玥倒是利用这个机会坐起身子,躺着虽然舒服,可一动不动的躺着就有些难受了,某只火鸟也没有给他弄个枕头,就那样陷在软乎乎的床铺当真,如果换一个低血糖的家伙来怕是已经晕吐了。
尽管并不能完全肯定火炼正在想些什么,但他情绪不稳定则是毋庸置疑。白昕玥略微思量,为了不刺激对方也就没有从他坐着的那一侧下床,而是特意从床尾绕了一大圈,最后才走到火炼面对面的位置上,那里摆了两把扶手椅,白昕玥顺势在其中之一坐了下来。
“怎么,你难道认为所有的妖兽都是铁桶一块,彼此之间和睦如同兄弟姐妹,从来都不会发生冲突?”
火炼很想摇头,不过马上就意识到这连自欺欺人都算不上,道理实在太过浅显了,小到昆虫大到猛虎,还有如今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在这个世上压根没有什么不会发生冲突的生物。况且妖兽天性便有几分残暴在内,对于一支崇尚力量的种族,哪怕只是为了解决日常争端,武力也可以算得上最为简单直接的方式。
有没有关于妖兽叛乱的记忆其实并不重要,单是说现在,火炼自己不也曾经与一个名叫姚向晨的妖□□过手吗?不管出自什么理由让一只妖兽在血穗草这样的猎人组织中供职,姚向晨到底还是不止一次向自己同族举起屠刀。从这一点来看,至少一部分妖兽的同伴意识是堪称稀薄的,比起血脉,利益的吸引力明显要大得多。
“叛乱的乃是水族的分支。这么说,火炼你可想到了什么?”
这不算什么难题,火炼张口便答,“路狄亚。这与路狄亚的祖辈有什么关系?”
白昕玥只是摊了摊手,“也不见得当真就是那只猫的祖先,在妖兽一族的鼎盛时期,分支也可谓相当众多而繁杂,对了,你的那匹狼也可以算得上。妖兽因为自身的强大,总是难免高高在上,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屑于亲自动手去做,所以才会利用弱小的种族为你们办事,说起来我们白族都只能算是最末流的仆役。”bimilou.org
霜天出现在这个地方,严格说起来也没有太过意外,有些事情火炼之前也隐约想到了,他只是遗漏了一个地方——霜天为什么还活着,倘若说那匹巨狼曾经是妖兽皇帝豢养的宠物,它实在没有道理能够活到今天。
不过火炼并不准备追问这个,至少霜天的忠诚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它能活着都是一大助力。
火炼的注意力转回妖兽叛乱上面,“水族分支的叛乱,这会不会对水族本身产生影响?楼澈曾经让我看过大祭司受刑的屏风,莫非她被定罪为妖兽全族的罪人,与这个也有关系?”
若不是有着全局的眼光,火炼的思考轨迹不可能这么快就转移到这个方面,如果此时有第三个人在场听见了,怕是会吃惊的合不拢嘴巴,不过白昕玥不会,打从一开始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不管他外在的行事作风变了多少,作为支撑他存在的根本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用文艺一点的说法来形容,那东西或许应该叫做——王者的魂魄。
还住在白楼的时候,白昕玥会将火炼关进鸟笼里以示惩戒,这多少存有几分逗弄“宠物”的意思。而如今他已经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与火炼讨论问题了。“灏湮沦为千古罪人,多多少少也是受到过去事件的影响,毕竟大祭司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随便罗织几条罪名就可以对她处以极刑的。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稍微停顿了一下,白昕玥又接着道,“不过也不能断定灏湮就是无辜的,水族分支的叛乱说不定正是得了她的授意,她或许不满足于只当一个摆设般的大祭司,而希望真正掌握实权。谁知道呢?要在这世上找到真正无辜的人,实在太难了。”
火炼摆了摆手,示意跳过这个问题,时隔千年,如今无论是替大祭司洗刷冤屈,还是落实她的罪名盖棺定论,都没有任何价值和必要了。
“我想知道,当初妖兽用什么来控制这些分支?”火炼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白昕玥,他意识到接下来的话有些伤人,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从路狄亚身上可以看出来,这些分支已经具备了化形的能力,单纯从力量来看应该是远胜于普通人类的,控制起来也应该更加困难。为了世道太平,妖兽一方肯定采取了什么手段才对。”
被视作弱小,白昕玥倒并没有像火炼想象中一般受到刺激,说句实话,倘若不是当年他有那么一点点运气被曦冉从祭祀中救下,并且被悉心教导直至承认,只怕他直到死的那一天,他都依然是弱小的,任人宰割。
白昕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挑眉反问,“你想不到吗?”
事实上火炼的确想到了,他只是想要求证而已,“契约。”
所谓的契约究竟是什么?火炼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弄清楚过。看来,他似乎真的要按照未希交代的一般,设法去一趟妖委会档案部了。
对于整个妖委会,火炼自然都没有什么好感,理所当然抗拒着这个行动,如果可以采取迂回策略弄清秘密档案库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这对火炼而言将是再好不过。
只是如今看来,从白昕玥这里旁敲侧击的算盘彻底落空了。也不知这眼镜男是真不知道,还是死了心守口如瓶,总之结果都是同样麻烦。
对于白昕玥,火炼毕竟还是了解的,明白追问也不会有半点效果,索性洒脱一点暂时不管这个,而是将注意力转回先前进行了一半的话题,“你还没有说清楚呢,水族分支的叛乱与你最后死里逃生有什么关系?”
“将叛乱消息带往砂堡的正是楼天遥本人,与此同时,他还带过来一个建议——在那个时候,楼氏与魅氏两个家族来往甚密,明面上说是建议,实际上已经是这两家共同商议的结果。”
“建议?莫非他们建议让你带兵平叛?”没有太多线索的前提下,火炼只是随口一猜,他自己也料不到居然会正中靶心。
白昕玥颇为意外的挑眉看他一眼,能够准确的瞎蒙,这也是需要一点本事的,不说远了,至少在白楼的火炼绝对不可能一语道破玄机,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具备此等纵观全局的上位者眼光。
对于火炼的蜕变,老实说白昕玥并不怎么高兴,他何尝不明白这份焦躁来得毫无道理,然而情绪这种东西终究不是他能够全盘掌控的。
整理一下情绪,白昕玥强迫自己继续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讲故事”——毕竟是已经过去几千年的陈旧历史了,即使当初他亲自参与其中,但站在今日的时间节点回望,那些终究已经是无法插手的过往了。
“对妖兽来说,叛乱的只是一个分支,想必也不可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实在犯不上妖兽部队纡尊降贵亲自征讨,而那时的我既然顶了一个‘白将军’的名头,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一把刀,不用白不用。”
不管从白昕玥主观上如何希望自己平静从容一些,可是有些话出口之后,字里行间还是难免染上了几分情绪。
而火炼也正是从这中间听出了某个关键,“私开铁矿,锻造兵器,既然你已经是罪无可恕的重犯,楼、魅两个家族为什么还要送给你这份天大的功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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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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