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仍旧皱眉闭口不言,白稚心生一计。随即将瓷碗放到一旁,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脸颊,神色间一片怜惜不忍:“瞧瞧,才一日不吃饭便瘦了。”
“你?!”穆泽似被毒虫蜇咬了一般,淡漠冰冷的神色乍然崩裂,立时便想挣扎反抗,却碍于中毒使不上劲,直气得胸腔起伏不定。
无视他刮起了暴风雪般的冷寂神色,白稚指间加重了几分力道,笑眯眯道“那你听不听话?”
“姑娘,不可如此轻薄于表公子!”秦弼看不过眼,连忙出声制止。m.bimilou.org
听闻“轻薄”二字,白稚的笑容倏然僵住,缓缓松了手,抬首望向秦弼,一字一顿道“你方才说我什么?”
“我......”秦弼心中一颤,不敢再言。
白稚冷笑了一声,转首看向穆泽,右手食指在他胸前慢慢画着圈儿,慢条斯理劝着:“既然道长不肯自己喝粥,以口哺食倒也并非不可。只是委屈你了,要在我与秦弼之间二择其一。”
她的态度极其轻佻,穆泽哪里受过这等调戏?当下羞怒不已,已不复此前的沉静从容。憋了半晌,方从口中蹦出两个字:“——卑鄙!”
见此人又被自己惹恼了,白稚倾身近前,对视上他湿润泛红的凤眸,呵气如兰道“再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秦弼担心白稚一怒之下动手打人,急忙拿过一旁的瓷碗,安抚道“表公子消消气,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姑娘斗。还是让我来伺候您用饭吧?”
穆泽俊美如神祇的面庞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心内多番斟酌,默然半晌,点头同意了。
秦弼见状大喜,连声夸赞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旁的白稚忍不住轻笑出声,立时又惹来“嗖嗖”几记旋风眼刀。她轻咳着收敛了笑意,身子往后一靠,坐在床尾静静看着。
待喝完粥,白稚便将秦弼打发走,仍旧嘱咐他明日早些过来。
目送着人走远之后,白稚回身将门窗关好,缓步走到床榻边坐下:“道长先别急着睡,我有事请教。”
然而榻上之人早已闭上深邃狭长的凤眼,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簇阴翳,薄唇微抿,看起来少了几分冷厉,整个人显得柔和许多。
白稚心知他在装睡,便自顾道“夜闯藏书阁的黑衣人已死,如今禛元宫正追查得紧。不知,道长与他交手数次,可曾识出他所使招数属于哪个门派?”
等了片刻得不到回应,白稚弯指轻轻刮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道长,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看我一眼。”
言行骚扰之下,穆泽果然倏地睁开了眼,皱眉望着她,却很快又偏过头去,面朝床榻内侧,缄默不语。
白稚微微沉吟,起身将烛火吹熄,解开了缚眼白纱,一把抱起自己的被褥扔到他身侧,放下帷帐,脱了鞋便钻进被窝里。
她捡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轻声细语道“道长不知道吧?今早后山又发现了一具婴尸。意外一茬接一茬,你不想跟我一起讨论讨论么?”
“不想。”身侧忽地多了一人躺着,穆泽端正脑袋,直挺挺望着帐顶。
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白稚笑了,侧身道“哦?难不成道长已猜出那死去的姑娘,其实是同门师兄弟的心仪之人?”
“绝无可能。”穆泽霍然侧首,昏暗的帷帐内,四目直直相对。
“话可别说得太满。”白稚眉梢微挑,“禛元宫乃江湖门派之首,弟子门生遍布上洲五国,道长如何敢保证上下一心?若是有人破了戒,却不想负责呢?”
“这只是姑娘的猜测。如今真相未明,无论是与不是,禛元宫自会秉公处理,绝不徇私。”穆泽眸光灼然,语气平和而坚定。
白稚顺手撩起他一缕墨发缠绕在指间把玩,粲然笑道“别的道派乾道坤道皆收,一应允许门下子弟娶妻成家,偏偏你们不行。要我说呢,还是顺其自然为好,心志不坚定还俗便是,免得逼入歧途。”
穆泽轻轻叹了一气,道“修行之人本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方为至......”
“人生父母养,食五谷,烟火浊身,哪能真正无欲无求?”白稚打断他的话,笑道“更何况,道长为了令尊,不是已半只脚踏入官场了么?”
穆泽的身子倏然一僵,对望良久,将头偏了过去。
白稚无声笑了笑,道“罢了罢了,不提此事。今夜闲聊诸多,本是希望道长帮忙保守秘密,助我安然待到求学结束。”
这厢,穆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又气又好笑,忍了忍,扭头看向她:“......凭什么?”
“凭秦公子还在我手上,而道长你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躺在床上任我调戏。”白稚唇畔始终噙着一抹笑,越说越靠近他。
咫尺之间,轻柔的吐息拂面而来。
穆泽顿觉气血上涌,冷然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就容易招惹非议,何况共枕夜谈。若传了出去,恐怕有辱姑娘清誉。”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白稚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抬起胳膊,放在脑后交叠枕着,“况且我若在乎闲言碎语,便不会出现在禛元宫了。”
穆泽却不甚同意道“他人是不知。可何谓自尊,何谓自爱?姑娘心中需得有数。”
“我如何不自爱了?道长你这人真是......”白稚忽地坐起身,不紧不慢地将被子拢成一团,抱起来蹭到床尾,穿鞋走回自己的卧榻。
翌日天明,试剑大会开始了第二轮剑艺切磋。
此刻,白稚正站在校场边,津津有味地欣赏蔺仲欢与万寒齐进行实力较量。
蔺仲欢剑势稳重狠厉,万寒齐招式诡异难辨,沧月国云居山庄的首座弟子与江湖上年少成名的东罗国桐昆派“鬼谷遗子”,不知这二人谁更胜一筹呢?
正看在兴头上,忽地被人从身后轻轻撞了一下,手心同时被塞进一个小纸团。
她下意识地握紧,只佯装无事,继续观看场上两抹跃动的黑白身影。过得片刻,不动声色地展开纸团瞟上几眼,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心却沉了下去。
此番切磋,蔺仲欢以半招之差输给了万寒齐。比试结束后,李牧之邀请诸位菊班同僚对他进行慰问,却被无视了。
白稚推脱自己要回去照顾穆泽,拒绝了斐毅与萧湛相邀一道用晚饭的好意,匆匆忙忙跑回课室收拾学堂笔录。
临出门时,却撞到了一个人。
白衣男子皱眉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神情阴沉得仿如暴雨来临前的天色。
她忽地想起了此人先前说过的一句话,当即笑着原封不动奉还:“输了便输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蔺仲欢拂尘的动作一顿,倏然抬眸望着她,精致的眉眼燃起熊熊烈焰。
“仲欢兄,下次再接再厉。”白稚诚挚地安慰了一声,无视他的怒火,含笑错身而过。
“且慢!”
白稚足下顿住,回身见蔺仲欢走向座位,将佩剑放置一旁,阴沉着脸朝她招了一下手,“过来。”
她心中觉得奇怪,脚下却不听话,缓步踱去。
但见蔺仲欢从书案底下捧出来一个描金云纹漆盒,打开来,满满当当皆是不同颜色油纸包裹的块状物,大小如玉射,一片花花绿绿。
他认真扒拉了片刻,从中挑选了好几样,右手抓起一大把放到案面平整铺开,双指弯曲叩了叩书案:“吃吧。”
“送我的?”白稚颇为惊讶,见他点了点头,便犹豫着伸手拿了其中一件,“多谢。”
“全是你的。”蔺仲欢脸色仍旧不悦,垂眸望着少了一角的漆盒,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非蔺仲欢始终嗅不到她多日不洗澡留下的臭馊味,又觉着她这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便放下了心中成见?
白稚屈膝坐下,将怀中抱着的学堂笔录放好,拆开了手里的紫色小块,不想竟是一片覆着雪白糖霜的暗褐色果脯。
捏着凑到鼻间嗅了嗅,一股香甜味儿袭来,引得腮帮一阵酸软,她连忙折叠掩好放到一旁。
又陆续拆开了好几块不同颜色的,有肉干,有糖块,有糕点......
“怎么?”蔺仲欢斜眼瞟去,见她拆了又折好,反反复复。
“好多花样......”白稚低低赞叹道,撩起衣摆放到书案底部接住,抬手将案面的小物件全扫了下来,卷着衣摆边缘掖进腰带,登时形成了一个布兜。
“——做我的搭档。”
“什么?”她怔愣着抬起头,怀疑自己有一瞬出现了幻听,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蔺仲欢抬袖轻拂,“啪嗒”一声盖上了漆盒,正色道“一起参加鸿蒙之宴双人战。”
“这......”白稚万分纠结地望着他。
今日在校场,言鹄塞到自己手里的纸团上写着——“队危,速归,酉时正门候车。”
她马上便要结束任务离开禛元宫了,岂敢擅自替秦时衡应下?
“你可收了我的零食。”蔺仲欢眉头蹙起,目光投向她鼓起的腹部。
白稚顿时哑然,不自觉伸手捂住兜搂的东西,犹豫了半晌,道“......此事得慎重考虑,明日方能答复仲欢兄。”
闻言,蔺仲欢蓦地转过身去,双手捧着漆盒不作声了。
知他又生气了,白稚讪讪拿过学堂笔录抱在怀中,站起身道“多谢仲欢兄的零食,我会带回去好好品尝的。”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了穆泽屋内,见没有旁人在,便顺手将门窗关上。
“发生何事了?”秦弼正在打扫屋子,见她举止异常,便停下手里的活,将扫帚放到一旁。
“我来禛元宫听学,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近日仔细想来,却也不过如此。”白稚笑了笑,回首望向床上躺着的穆泽。
秦弼不知她想说些什么,只能干站着不作声。
“这是蔺公子给的零食,吃吧。”白稚将布兜里的零食悉数掏出来,并着学堂笔录一道递给他。
秦弼双手接过,连声道“多谢多谢......”
见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白稚笑着摆了摆手:“如今我被识破身份,再待下去只会徒惹麻烦。我打算今夜便走,你意下如何?”
“果真?”秦弼闻言双眼霎时亮了。
“自然。晚些时候你随我到门口登记一番,只需跟守卫说是千机堡遣人送避寒衣物来了即可,我会在马车上跟你家公子调换身份。至于道长......”
白稚转身翻找出自己的包袱,从中掏出两个小瓶子递给他,“这是给道长的。每日一次,夜间服用,两种丹药各服一粒。你可得记好了。”
秦弼连忙将学堂笔录和零食放到书案上,接过两个小瓶子,使劲点头道“姑娘请放心!”
见他激动难抑,白稚叹了口气,佯装无奈道“哎,说过多少次了?叫什么姑娘,要叫我少主。秦弼你说说你,这让我如何放心将道长交到你手里?要不我再多留几日?”
未料及白稚有反悔之意,秦弼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道“姑、不是!少主,这、这......”
“逗你呢。”白稚摇头笑了笑,从包袱里挑选了些紧要物件,重新揣到怀里。
秦弼尴尬了片刻,看了一眼窗户纸上透进来的光,缓声道“已经申时末了。咳,少主,您是否用过晚饭再走?”
白稚抱着紫檀盒子,笑道“不了,我们这便去门口迎接你家公子。”
二人在守卫处登记过后,哈着气儿在路边吹了约莫一刻钟的冷风,终于见到一辆有着千机堡秦氏半山家徽的马车缓缓驶来。
“你先等着。”白稚搓了搓手,掀开帘子进了车内。
秦弼不安地点了一下头,伸手紧紧扶住车辕,生怕鸡飞蛋打一场空。
片刻后,一人掀起帘帷探出脑袋,拎着几个包袱从车上跳下来,而马车也在此人落地之时突然疾驰而去。
“你手不要了?!”少年眼疾手快地一把将秦弼的手拍开,桀骜又自负的黑瞳掠过一丝怒意。
秦弼听后,却不禁热泪涌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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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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