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间的小道,晨霜蒸腾,凝结成晶莹的露珠垂在草尖,还未来得及滑落,便遭数十只马蹄踏碎,碾入黧黑的泥土里。
十余名顶戴乌纱斗笠、身着青色劲装的壮硕男子骑着骏马,将一辆紫纱铜铃马车围了个结结实实。
“哎哟,吓死老头子了!各位好汉!各位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满伯愁眉苦脸地放下缰绳。
为首一男子冷笑道“哼~少他娘给老子装蒜!打人不说,抢了人还想这么一走了之?没门!”
满伯愣了一瞬,当即明白过来,斟酌道“打人这事吧,老头子承认,当时下手轻了些。可抢人,从何说起?那不是——”
“怎么?你这死老头子还后悔没把我兄弟当场灭口是吧?!”另一人怒不可遏打断他的话。
满伯双掌合十搓了搓,讪笑道“瞧这位爷说的,老头子可没那个意思。”
为首的男子“唰”地拔刀直指着他,厉声喝道“少他娘废话!赶紧乖乖把人给老子交出来!”
眼见众人纷纷抽出刀剑,满伯扬起霜白的疏眉,慢吞吞地回身将帘子勾开一条缝,探头低声问道“外头十三个人衣着统一,异域口音,不知是哪个门派。如何处理?”
言鹄侧眸望向白稚,目光中流露出询问之意。
只见她将穆沐抱在腿上,展开轻裘裹住,垂眸细声道“外面有些吵,姐姐帮你捂住耳朵好不好?”
“嗯!”穆沐瞪圆了眼睛,乖顺地点点头。
“弟弟真乖~”白稚笑盈盈地夸了一句,抬手捂紧了他的耳朵,转而望向言鹄,轻声道“全弄疯了可好?”
“这倒是个稳妥的法子,不沾人命不留把柄。公子觉得呢?”满伯抢先赞成,刻满细密皱纹的眼角弯了弯,眸中掠过奇异的光。
言鹄无声笑了笑,将黑布包裹的桐木七弦琴取了出来,平放于膝前。
满伯见状,乐呵呵地钻进马车里,揭开帘子朝外头的人喊道“误会一场!老头子方才问过了,咱家主子没抢各位爷的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把命给老子留下!”为首男子手中刀柄攥得咯吱作响。
众人正欲行动,忽闻琴声铮然,不由一愣。
言鹄在车内以《骨鸦》诡谲之音相制,指尖勾弦拨弄,曲调凄厉哀怨,忽徐忽急,时高时低,每一声都似无形的利刃片片切割着琴音入耳之人。
饶是白稚功力深厚,浅淡的琥珀色瞳眸中,也隐隐泛起了一股戾气。
一旁的满伯则捂耳凝神不动,兀自低低哼着不着调的曲儿,以免深陷其中。
马车外,这伙骑着高马的青衣男子愣着莫名听了片刻,忽觉脚底似有异物钻入,奇痒难耐。
不过一瞬,便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痒意顺着脚心直达胸腔,心头郁气渐盛,窒息难忍,直恨不得剖心抓挠发泄一通!
可惜偏偏听得头皮发麻,脑中空白一片,犹自僵着身子动也不能动。
为首男子内功较深,率先回过神来,心下惊骇,浑身颤抖着强自使力咬破了舌尖。
一股腥气霎时弥漫口腔之内,不由阵阵犯恶,“哇”地弯腰吐出了一嘴秽物。
心神恍惚之间,直直从马鞍上栽倒下来。ωWW.bimilou.org
乌纱斗笠触地歪向一边,额角磕到了尖利的石块,豁口处顿时鲜血涟涟,溢红了半边脸。
不料又惊又痛之余,顿觉胸闷气短之感渐消,片刻后,竟缓过劲来了。只是四肢颤颤,一时无力爬起身。
他粗喘着摸起四五个石块,扬臂砸向魔怔般的兄弟们,一片砰砰重物坠地声响起。
便在此时,琴音骤歇,言鹄如飞鸟般从马车内掠出。
双臂振袂,不见有何暗器飞出,只恍惚听得猎猎破空之声,割裂了乌纱,顷刻之间,一股股温热的血线无声泼洒。
空气中飘散的血雾渐渐浓稠,似张牙舞爪的红网笼罩着众人,仿若在昭示着,谁也别想安然活着从这张网里逃出去......
外面哀嚎声不断,不时有什么东西砸来,撞得车身晃了晃。白稚目光柔和,无声安抚着怀中的小孩。
待言鹄掀帘回来,只见他周身仍洁净如雪,指尖捻着一绺透明的丝状物,浸润了刺目的红。
他淡然坐下,从前襟处掏出一方藏青色帕子包裹住,复塞入袖中,朝满伯略一颔首。
寒风瑟瑟,紫纱铜铃马车疾驰着驶离了松林小道,徒留一地扭动不休的青影。
天色将黑,白稚一行人踏着余晖进入了无隅城。
朱门顶端,玄色匾额题着的烫金楷字虽无阳光照拂,“禛元宫”三字却异常耀眼。
满伯将马车靠边停下,便跑上了台阶,向守在门口的道长说明原委,求见“照雪十杰”之一的穆泽道长。
小穆沐迫不及待地跪趴在马车侧窗处,揭开帘子往外望去。许久不见人影,不由得面露焦色,喃喃念叨:“哥哥呢?怎么还不出来......”
“快了,再稍等片刻。”白稚坐过去陪着,双手扶住他的小腰,免得探身过度栽倒出去了。
良久,高阔的朱红大门处,一人跨过半膝高的门槛,往外行了两步,正举目四望。
满伯见他一袭水墨色鹤氅翩然若仙,气质卓然,便迎上前去与其交谈几句,抬手指了指马车。
小穆沐“啊”地惊呼了一声,立时朝那人不停地舞动双手“——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道长闻声望过来,大步往下跨越台阶,足间生风般朝马车疾行而来。
“哥哥!是我哥哥!姐姐你快看!”小穆沐扭身冲白稚兴奋地喊了几声,急吼吼地挣开了她的掌控,自顾掀开帘帷跳下马车。
“你怎么来了?”一道熟悉的清冷低沉嗓音在马车外响起。
白稚心中一动,透过侧窗飘起的帘帷缝隙瞧去,正见着小穆沐风风火火往前冲去,一把抱住穆泽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哥哥!我好想你呜呜......坏叔叔骗人!仙女姐姐救了我呜呜呜......”小穆沐抱着自家哥哥的大腿蹭了蹭脸,口齿不清地哭诉着。
“哥哥在,不哭了。”穆泽俯身将小人儿抱了起来,轻拍后背安抚。隐约听得零星几个词,一时思潮起伏。
须臾,他微转过身,如深山寒潭般清冷的目光来回扫向马车与满伯,颇为客气道“不知前辈与舍弟是如何相识的?”
闻言,负手立于一旁的满伯便照实解释了一通,只是省去了白稚出手打人的部分。末了,皱眉道“江湖凶险,岂是小儿能闯的?家中亲人还是将孩子看牢了为好。”
“前辈遇见舍弟时,他身旁可是一个亲友也不在?”穆泽怔了怔,神色间似有几分不信。
满伯点了点头:“正是。”
“......”
闻言,穆泽眸中顿显痛色。默然片刻,方抬起修长的手指刮去怀中人眼角泪珠,极轻极轻地叹了一气。
他略定心神,诚挚有礼地朝满伯和马车方向各鞠了一躬:“多谢诸位侠义相助,贫道与舍弟没齿难忘。”
满伯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道长不必挂怀。如今孩子既已交还自家兄长,老头子便不打扰了。”
语罢,抱拳告辞。
“前辈稍等。”穆泽明澈的凤眸凝望了一眼马车,“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可否吃顿便饭再走?容贫道略表谢意。”
满伯回转过身,朝他拱手道“不必客气。我家主子还有要事赶赴君林城,路途遥远不便耽搁,就此别过吧。”
话音未落,铜铃马车的侧窗处探出一只纤纤素手,莹白如玉的指间挂着翠色绳结,正坠着水滴状的紫砂陶笛。
“弟弟,你可是忘了这个?”隐在帘帷后的声音,娇柔婉转。
小穆沐正趴肩抽泣着,闻言蓦地抬起头,眨了眨眼,从哥哥怀中溜了下来。
他小跑过去取下,仰着脖子道“姐姐,我哥哥要请你和言哥哥吃饭,你们快下车呀!我都饿了!”
听闻小孩浓重的鼻音,白稚挑起帘帷一角,从缝隙中望着喜乐收放自如的他,柔声道“下次吧。姐姐和言哥哥还要赶路。”
“可、可我还不会吹陶笛!你们走了,谁教我呀?”小穆沐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话音里又夹带上了哭腔。
白稚低低笑了笑,却不答,只轻唤了一声:“穆道长。”
穆泽迈步上前,并排与咬唇生闷气的弟弟站在一处,拱手道“姑娘有何事?”
“令弟若夜惊,睡不踏实,可将此物放置于被褥里,有安神之效。”白稚再次探手出去,掌心中躺着一颗鎏金镂空龙凤纹银熏球,玲珑璀璨。
穆泽望着面前皓如凝脂的掌心,怔了片刻,抬手拈过袖珍银熏球。只觉香气扑鼻,丝丝缕缕沁入肺腑。
他粗通医理,明白此物内置焚香盂的香料珍贵,不免惊诧于白稚割爱相赠,温声道“多谢姑娘的一番好意。”
“道长客气了。”白稚笑了笑,垂眸看向撅着小嘴的小穆沐,“弟弟,姐姐和言哥哥先行一步,咱们有缘再见。”
语罢,将帘帷放下,端正身子坐好。
满伯见状,立时朝穆泽道了声告辞,转身坐上车头,手中缰绳一挥,教坊马车独有的铜铃声再次叮当响起。
落日西沉,苍茫的暮色铺天盖地笼罩着整座无隅城,湮没了初冬仅存不多的温暖。
穆泽默然静立,良晌,神色渐转严肃,垂眸望着攥住自己衣袖的小人儿,沉声道“阿沐,你怎敢独自跑出来?”
小孩仰首望着凶巴巴的哥哥,瘪嘴不语,片刻后,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又呜呜哭了起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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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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