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赶回渊和殿,路上恰好碰见孙灵陌在往后宫那边走,他想到什么,一时不敢耽搁,脚下如飞赶往前殿。
好不容易跑回去,他找到皇帝,忐忑不安地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他。
赵辰轩闻言,瞬时变了脸色,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大步走出门。
孙灵陌已看过容妃病情,孟殊则果然已经把她的命保住,要是任由这么发展下去,病情很快就会痊愈。
她装作给容妃治病,让人拿来一碗八珍汤,兑上刺槐蜜。趁人不注意时,往里面搁了点儿遇水则融,无色无味,却能很快要了人性命的粉末。
她端着药朝容妃靠近,让人把她从床上扶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赵辰轩突然从外面几步迈了进来,冷凝着脸色一把打落她手里的碗,铁箍般的手紧攥住她手腕。
屋里的人俱被吓了一跳,纷纷朝他跪了下去。陈锦婉一时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抬起一张柔弱的脸,去看他抓住孙灵陌的手。
汤碗碎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孙灵陌想,赵辰轩或许是已经知道了,她到底晚了一步,没有赢得了他,也没有赢得了陈锦婉。
赵辰轩喘了几口粗气,垂眸看着她,没有当场拆穿她,只是对织云道:“去请孟太医来给容妃治病。”
织云哆哆嗦嗦应了一声。
赵辰轩抓着孙灵陌手腕,拉着她转身出门,走过一条条仿似没有尽头的甬道,最后在一个幽僻无人的亭子里停了下来。
亭子前种着棵合欢树,枯败着叶子蔫头耷脑地开着。天气阴沉沉的,云层不停滚动。
他转回头看她,压抑着自己情绪,说:“你想杀了容妃?”
“是,”她并没有否认:“你早就知道那次我出宫,就是想永远离开这里。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若不是容妃不给我活路,我早就离开永安了。我会回来,就是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我才能安心。”
赵辰轩一直都清楚她不是个安分的人,从来也没有真心想留在他身边。若她无牵无挂,永无后顾之忧,恐怕早就走了。可是当听到这些话从她口里说出来时,他还是不可抑制地生气起来。
他的呼吸沉重,问她:“你非要走?”
“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吗?”她看着他,说:“我之所以会入宫,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治好你。不可否认,你是个好皇帝,若你这么年轻就死了,是大昱的损失,是整个天下的损失,是百姓的损失。战火会立刻就烧起来,到时候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所以我来救你,也救我的国家。我既治好了你,责任已成,你就该把我放出去。你不肯放过我,我只能自己走。可我出去以后,我发现容妃根本不会让我活着。她恨我入骨,即使你对我根本没有半分情意,她也容不下我。既是如此,我自然要回来杀了她。她若不死,死的就是我。”
她朝他走近一步,抬起头看他:“我有错吗?”
赵辰轩完全忽略了容妃之事,心里只一遍遍回响着,她要走。
他留不住她。
他忽地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奈。以往他会留她,不过是因为她确实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医。他是皇帝,凡对大昱江山有裨益之人,都被他网罗在朝中,所以他不能放她走。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要留她的理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可他也知道,她是不受拘束的性子,早就对宫里生了厌倦。他并非昏聩之人,既然她志不在此,他再强留下去,那他与土匪莽夫又有何区别。
他就说:“你既想走,朕就让你走。只是再过几日,苟厘国三王子同他们那的一位崔姓大夫就要来朝上供。那个三王子野心勃勃,早就不甘心臣服于大昱,对他父王积怨颇多。此行除了缴纳岁贡,就是想让那位大夫与我朝大夫比试。你再留几天,等他们走后,朕放你自由。”
孙灵陌的心抽痛了一下,被她不着痕迹掩去了。待嗓子里的涩意褪下去,她说:“区区苟厘小国,弹丸之地,常年依附于中原,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一切都是习学中原文化。那里就算有大夫,也都是来中原学了点儿皮毛的鼠辈而已,何足为患。怎么倒值得皇上这么担心,难道医官局里的人都比不上他?”筆蒾樓
赵辰轩道:“崔吉那人自小被送来中原,装作中原人的样子,受教于多位名师门下,还哄得缪淳子收他做了徒弟,骗得缪老前辈把一身医术尽都教给了他。二十年后,术业有成之时,崔吉告诉缪淳子,说他本是苟厘人,奉家母之命前来学医。他自认自己有天分,乃医学奇才。又在缪淳子身边学医数年,言之凿凿说中原大夫已无一人是他敌手,终有一日他会光耀苟厘国医学,让中原大夫全都跪倒在他脚下。一番话说下来,气得缪淳子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写了封决绝书给他。崔吉学医有成,近几年在苟厘名声大噪,备受推崇。前几年,他也来过中原与人比试,结果百战百胜,无一败绩,从此更是狂妄,在苟厘肆意诋毁中原大夫,妄言中医本是起源于苟厘,正统中医在苟厘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苟厘王子此行特意带上他,想是早做好万全之策。医官局里的太医虽并不是无能之辈,可跟一个在缪淳子手下学过二十年的大夫相比,恐怕并无十足把握能胜他。”
孙灵陌果然被他一席话撺掇得窝火,可很快又想到什么,失落地抬头望他,静默良久,蓦地一笑,自嘲般道:“皇上,原来你留着我,倒真是因为我有用啊。还有什么事是想让我帮你做的,你都告诉我,我一并答应。反正帮你就等于是帮整个中原,我还赚了个为国为民的千载美名。”
赵辰轩含义复杂地看着她,说道:“只这一件事,你办得好,我就放了你。”
孙灵陌苦涩一笑,含泪道:“好,我会留下来对付崔吉。可你就不怕我再下毒,害你心尖上的容妃吗?”
赵辰轩被她最后几个字说得眉心一蹙,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说道:“我不会让她再对你出手。”顿了顿,又道:“你最好也老实点儿,别再动歪脑筋。前几次帮你换药的是丁修吧,你若再轻举妄动,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他冷冷看她一眼,举步走了。
快到前殿时,天上突然一声雷响,云层滚滚而动,阴风蓦地吹来,不过瞬间天上就落了雨。
韦德拿着伞匆匆跑来,替他撑在头顶。
雨下得越来越大,积攒了几天的雨势急促,瓢泼一般,砸在地上溅湿了他的衣角。
他又往前走了走,步子却是慢下来,最后停在原地不动了。
韦德看得奇怪,劝道:“皇上,外头雨急风大,还是快些回去吧。”
他在原处默了一会儿,看着油纸伞外的稠密雨帘,目中微光闪动。
到底是没有忍住,他转过身,往凉亭那边走了回去。
他迈着两条长腿,一路走得极快,出了伞边。韦德小跑着都追不上他,看到大雨瞬间淋湿了他衣裳,赶紧加快脚步去追,一迭声地劝道:“皇上,您可千万保重龙体啊!”
赵辰轩充耳未闻,一路只知急走。
赶回凉亭时,里面的人早就不见了。地上落着几片合欢树的叶子,被雨打得残缺不全,飘在污水里。
他站在珠帘般的细密雨中,四处看了一遍。
浸润天地的雨声里,周围空荡荡一片,哪里都没有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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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砸下来,倒像是冰雹似的,带起微微痛意。孙灵陌手举在头顶,一路急跑,终于跑回了倚晴馆。
她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头发湿哒哒贴在背上,一双靴子里灌了不少水进去。
她正要去洗个澡,换件干净衣裳,突然听见廊下有人的哭声。
她见埋着头哭个不止的人是陈皮,忙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衡坐在陈皮旁边,替他说道:“他家里来了信,说昨夜里他母亲生了急病,一口气没上来,突然就过世了。”
孙灵陌听说,回屋去换了衣裳鞋子,带了银两,又拿了两把伞出来,说道:“我带你回去,送你母亲一程。”
陈皮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么大雨,姑娘还是别去了,奴才一个去就好。”
孙灵陌把一把伞给他,说道:“没事,我刚好要出宫一趟,快走吧。”
她撑着伞,跟陈皮两个人一起出宫奔丧。大雨一直没有停,风又刮得厉害,雨丝斜进去,等她好不容易到了陈皮家里时,衣裳又被淋湿了大半。
陈皮回了家,跪在母亲床前痛哭了一阵,将母亲安葬了。
他家里有个买来的丫鬟,名叫芳茜,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很是标致。据说刚出生时被爹娘扔在荒郊野岭,幸得一老人捡了去。后来老人去世,芳茜为了筹到银两安葬老人,签了张卖身契跟着陈皮走了,从此尽心侍奉陈母,不曾有半句怨言。如今陈母离世,陈皮将卖身契拿给芳茜,对她道:“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吧,省得后半辈子再吃苦。”
芳茜拿着卖身契,泪如雨下,跪下道:“我自打卖给了你,便没起过再许别人的念头,你何苦把我往外赶!”
陈皮狠心不去看她,说道:“你快走吧!我是个太监,你跟着我,图什么呢。”
芳茜哭着道:“太监又如何,我只图有个人能陪着我,不至于孤苦无依活在世上。自小我就被父母抛弃,如今好容易安定下来,你又要赶我走。你真要这么狠心吗?”
陈皮本不想耽误她,奈何芳茜情真意切,苦口婆心,说得他改了主意,把她扶起来道:“你愿意留便留下吧。暂时还住这里,哪天碰见合适的,你告诉我,我给你置办嫁妆,体体面面把你嫁出去。”
芳茜低着头,并不说话。过了很长一会儿,突然低声说了一句:“那我一辈子遇不到合适的,你就能一辈子留着我吧?”
陈皮只做没有听见。回宫前,他留下一百两银子,交给芳茜度日。
从家里出来时,雨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一股湿润的味道。
孙灵陌带着陈皮回宫,途经济仁堂时,恰好撞见俞灯山突然被人从医馆里扔了出来。
俞灯山被摔得四脚朝天,捂着腰连连呼痛。她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从医馆里缓步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人长得倒是周正俊朗,只是天生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生厌。
俞灯山扶着自己快摔断了的腰,嘶嘶地吸着气。孙灵陌看不过,紧盯着门口那人,说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来我济仁堂捣乱?”
男子笑了笑,说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这庸医不通药理,竟敢胡乱给人治病。我不过是替你们京城的百姓教训教训他,免得他日后遗祸四方。”
孙灵陌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通药理!”
周围老百姓已经慢慢聚拢过来,男子见状,气焰更是嚣张,理直气壮喊了一声:“崔吉!”
孙灵陌紧皱起眉。
是苟厘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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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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