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场对话双方都是以谎言作为开头。他明明在看到的第一眼就锁定在了我身上,面对面时却说只是认错了预约的来访者,我看着他鼻上架着的干净并无任何明显裂纹或瑕疵的眼镜说:“反光还是挺容易被动认错人的。”
当然了,我指的是他诊所的玻璃窗,并非指他的眼镜。
对方只是面上温和一笑,带着中年人特有的从容抬手邀我进屋。:筆瞇樓
落座后转头环顾一圈,装饰简单,物品齐全的室内弥漫着一股熟知的药草酒精的混合气味,淡淡的并不难闻。比起硝烟四散的呛人土味,药草和酒精就是挽救来生的味道。
换句话说,我还挺喜欢医生的。
窗台边上被精心打理上了几盆开得正旺的植被,严肃中又透露出几分体贴近人的生活气息。对话总要循序渐进,正如我之前所想最先要完成的是看病,他不慌不忙轻轻放在我面前一杯上升着缕缕白气的热茶,然后拉开椅子坐到了对面。
待我说明来意,他拉开抽屉拿出预约的表格递给我,指着纸上需要填写的位置递过来一支铅笔。
然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填写不会花多少时间,花时间的是在与我要如何开口问他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空出一点余光我打量着他,他只一如平常微微垂眼摆出了自己无害的一面,这很难跟我模糊记忆中的那位哭泣着的医生形象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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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莽撞的拜访,心里满满的问题却没有选择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前来。
格里沙·耶格尔,目前墙内里唯一掌握着世界真相的男人。
此时此刻,我坐在他的对面却无从开口,于是默默在他低头确认信息的时候放开了打量的目光,半长发干净利落拢在脑后,系在脖子上的洁白领巾尾端缀着精致刺绣,为方便看诊,他将衬衫袖口挽起到肘部以下的中间位置,细节之处都能看出他是个称职的医生。
于是,我看着那个有点说头的刺绣图案说道:“您领巾的刺绣很好看呢。”
“内人手艺,让你见笑了。”
但他微笑着大方地露出了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巾,关于这一点让我突然想起了利威尔现在每日固定的装扮,于是我喝了一口茶继续试着拉近距离,“关于上门问诊,您最近是否有空余的日程?”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拿过另一本厚厚的笔记翻看着,“关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为行动不方便的病人我会尽可能空出足够的时间。而且,我并没有大家所传的那么忙。”
“瞧您说的,前些年的流行病如果没有您研制出抗体,希干希纳区都有可能会被上边当做弃子了。您可是这一片的救世主啊……”我撑着脑袋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耳边翻动纸张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能知道抗体这个词的人可不多啊。”
“啊…是吗,我还以为是个挺常见的词。大概是我读的书比较杂吧……”我收回向外看的视线,重新回到这片小小的区域。格里沙眸光微动,放下了手里笔记本,他象征性地上下扫了我一眼,“据我所知墙内整体的普及教育近些年才有了不小的改善,能接触到这一类专业名词并且训练有素的你恐怕是兵团来的人吧。”
落座后依然挺直、丝毫不见懈怠的腰板,方便动作而露出的手臂纤细却不失力量线条的点缀,手写的文字简洁大方不拖泥带水,最重要的是那一双漂亮的紫罗兰眼睛里时时流露出的坚毅感,这种种迹象都昭示着眼前少女绝不是普通民间少女,而是一名年轻士兵。
格里沙笑着在心里给对方打下了一个烙印,坚韧优秀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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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讶他的观察能力,医生的眼睛都是显微镜做的吧。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始至终经历的军旅生活早就让我无意识中暴露无遗。
“格里沙医生,您比我想象中的要敏锐很多呢。”
格里沙扶了一下镜框,嘴角弧度犹在,“其实很简单,我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上到贵族下到平民各种阶层,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种观察的习惯。当然,作为医生,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什么值得自夸的事。真要说起来,今年你我倒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接着他精确说出了我初次回墙的时间,“那天我诊疗结束返回时,正好碰上了调查兵团返城,索性就跟着人群看了一会。那个时候你就在队列之中,我说的对吗?”
“大家穿着统一制服,而且返城的时候还挺狼狈的,就这样您还能记得我,倒真的挺厉害的。”我不是很明白他此时此刻提出这些细节点是为了什么,莫非他也在试图拉近距离方便展开铺垫吗?
怎么可能。
格里沙并没有因此停止这个话题的走向,“在墙内这样封闭的世界里,你们调查兵团大概就是人类反击的最后一道防线吧。实不相瞒,我和你们的基斯团长算是旧识。可惜从他当上团长之后,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认真的言语间带出了些惋惜之感。
居然还是旧识,那基斯团长应该对格里沙也有所了解吧,但从没见他提及过啊。甚至,他并没有因为认识了格里沙而做出什么别的举措来,或许是因为我面前的这个人根本没有透露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他一直隐瞒着,等待时机。
“然而作为调查兵团的一员,迄今为止还没有摸清楚我们人类究竟是跟谁在战斗?真的是巨人吗?我从不这样认为。”
杯子里的茶还剩三分之一,只听一声清脆细小的陶瓷碰撞声响,我把茶杯正好放到了小盘里的圆形中,契合无比。
再抬眼看他时,他嘴角已不再挂着笑。然后他起身将放置一边的茶壶拿了过来,水流潺潺夹带着丝丝热气,格里沙又为我续上了一杯新茶。然后他将茶壶放在了自己手边书桌空闲一处,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他从一个温和的医生外壳下蜕出了苦闷一角,唇畔再次扬起的弧度是苦涩无比的。
我并非有意把气氛搞成这样,叹息间也带了些惆怅,“希望您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只是以我个人经历,我很难单纯地去憎恨墙外徘徊的巨人,您能明白吗?”我看着他,指尖触碰之处皆是温热,“那些巨人无法控制自我,比起现在背后各方势力的互相算计纠葛,墙外的巨人反倒还有了几分可爱之处。所以,人类自始至终都是在内斗,对吗?”
格里沙面上有几分纠结苦楚,他终于拿起杯子喝下了第一口茶,再次开口时嗓音间已经有掩盖不住的疲惫,“关于这一点,你看得很透彻。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巨人的出现让内斗变成了一个极端压制的局面,过度压制所带来的后果往往会导致其中一方毫无反击之力。逃避毁灭,只不过时间早晚问题。”
“您是想说物种、不、应该叫做种族斗争吗?”
“没错,你看得很透彻。我们都可能会是巨人,而人类惧怕着的其实一直都是我们自己。”
我沉默下来,突然笑出声,“原来,我们一直活在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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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营业时间截止到了下午三点,格里沙锁上门,熟稔的跟街上的人打着招呼,受过其照顾的人们更是热情满满,我跟在他身后安静看着这一切。
偶尔接过好奇打量的视线,以微笑作为回应。
我的问题既然得到了部分解决,自然会答应他作为一位父亲的委托,他说希望我能见见他的儿子和女儿,9岁的艾伦和三笠。虽然我目前还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但看在时间还早,且休假期间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处理。
既然能蹭个饭,何乐而不为呢?
临进门前,我将衬衫袖子放了下来并系好扣子,整理妥当后才敢面对这一家。跟遥远记忆中无差别的摆设,一个充满着生活气息的小家,而迎上来的第一个人就是艾伦的母亲,卡露拉。
她见到我的第一反应是愣,然后露出并不会引人反感的打量目光,琥珀糖似的棕眸温柔热烈,艾伦其实也挺像他的妈妈的,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格里沙说有一瓶需要的药剂落在家里,虽然很不好意思就直接把我领到家里来了。
卡露拉抬手微微捂住嘴笑了,礼貌周到的拉开离我最近的椅子招手道:“那还真是让人家辛苦跟你跑一趟。”在称呼上她卡了一下,我颔首回她,“艾丽娅,叫我艾丽娅吧。”
“艾丽娅,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还请你不要拘束,请坐。”说完,她转身熟练接过格里沙脱下的外套和包,格里沙在拿药前,张望了一下楼上楼下后看向妻子,“艾伦和三笠还没有回来吗?”
卡露拉摇摇头,“估计艾伦又跑到哪里玩去了,不过三笠跟着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啊,对了,艾丽娅要喝点什么?”
“请给我一杯水吧,十分感谢。”
喝了一下午茶,我现在只想喝点没有任何味道的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鹿河凛的[利威尔bg]幸运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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