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后我退开几步远,解开几颗扣子扯着衣襟小幅度扇了扇风,期望一些风可以从领口里灌进去好让我凉快一点。
现在正值日头,一些特地赶来悼念的士兵和家属在仪式结束后又各自停留了一会,最后先收住情绪的人低声耳语或环抱或挽住仍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的人向墓园出口处缓缓走去。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如果除去风声莺啼就什么也不剩了,再不选择离开,大家只怕会无措地跌在深渊里无法自拔。
有些人的时间永远停驻于此,而活着的人依旧要随着太阳东升西落,跟流走的时间较劲,看谁能率先冲淡内心的悲伤空洞。面前座座低矮石碑无法发声将亡者的过往一一叙述,于是观者只能盯着刻在石碑上的寥寥数语来记住安葬在此处的人。
刻在心里,背起前行。
好吧,果然在这种肃穆氛围下人总是会不可控的想很多,把所谓人生二字给总结一遍。
进行仪式过程中,我借着余光瞥到了那个熟悉的白发老头在墓园边上的一条小径上伫立许久,最后在悼词念完前就像是不希望被人发现一般背起锄头默默拐进了自己那偏僻的小屋。
“发什么呆呢?该走了。”
突然被出声提醒才将我唤回,是利威尔。
调查兵团在回墙后第二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日里举行悼念仪式,来祭奠死去的士兵同伴。前一个月里兵团忙的是将抚恤金、资源还有整理遗物交给亲属,然后在亲自登门告知家属的时候还要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对方可能发生的嚎哭、谩骂、不解等任何情况……
利威尔一般都会主动承担以上分配到手的慰问工作,虽然按他的话说就是人已经死了,在墙外我们能收敛到他们完整的或者一部分尸体已经是万幸,但死了就是死了,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更改,回到墙内重新举行仪式更大程度上不过是为了安慰剩下活着的人罢了。
“从墙外活下来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亲自把这些告诉苦苦等在后方的人们,仅此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所压抑住的情感明明已经沉重到化不开,每次回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眼里的血丝都比平常还要重很多。
当然,最开始的一个月里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算好。
“你在看什么呢?”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那位叫埃尔顿的学者是这里的守墓人。刚才举行仪式的时候我有看到他。”
利威尔拧起眉望了一眼不远处那处藏匿在葱郁花草下的屋顶,“你说的是那个捏着别扭性子拒绝了韩吉三四次,然后转脸又派自己的贵族学生来兵团聊天的学者老头?”
我看他微微阴沉不爽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他总结的精辟。
“没错,就是他。虽然是脾气怪,但人还不错。我之前泡茶的手艺还是从他那里偷师来的。”
他歪歪头抬眼看我,“听你这口气,合着你跟他还挺熟的啊。”
“其实,一切都能用缘分来解释。”我冲他笑了笑,系好扣子重新整理好着装,“以前来这边几次误打误撞都碰到过他,于是就主动搭话试着聊了聊。他嘛,就是日常摆着一张臭脸感觉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不过真聊起来的话倒是个不错的老爷子。”
利威尔在旁沉默着总感觉这话有种似曾相识的评价风格,但他肯定不会承认以前在饭桌上韩吉吐槽他的时候跟这有点一致。
听我说完后,他偏头一把挥开到处乱飞的小虫,开启了嫌弃口吻,“既然认识,就该早点让你跟他对接,也不至于后来那么麻烦惹来个所谓的伯爵贵族监工……啧。”
“这个季节虫子就是多。”
我耸耸肩,试图离草坪远一些。
“跟他聊的时候直接越过了介绍名字这个环节,所以起初没对上号。后来还是跟别人聊起来才知道这老爷子就是埃尔顿。”一想起那位伯爵老爷,我莫名感到了些许压力,“我也没想到当初一时脑热提出的构想会演变成这么麻烦的总结。”
利威尔跟着一起慢慢远离草坪,“你要是想去跟他打个招呼,就速战速决。”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要一起去?反正今天是休息日,运气好的话还能从他那里蹭杯茶~而且他那边种了些迷迭香之类的驱虫草,总比在这里被虫子飞来飞去骚扰的好。”
我尝试做出了邀请,日头渐烈,这时有士兵折返回来询问利威尔是否要一同回团,利威尔定定看了我一眼后才回复了士兵。
“你们先走,我们两个之后回去。你回头碰到我班里的人记得提醒他们好好做扫除,我之后会检查。”
“好的,我明白了。那么,利威尔兵长,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恩。”
待其他人陆续走光后,他双手插进军服外套的口袋里,率先迈步走到我身边说道:“走吧,我倒也想想看看这个一直藏在背后不露头的学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发展太过顺利以至于我反而有些愣地跟了上去,“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
“说什么傻话呢你……说来,我倒也有事问你,”向前走的时候他的目光越过一排排墓碑最后停在一处,语气笃定,“那两个家伙墓前的花是你放的吧。”
顺着视线方向,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承认了这是每次过来扫墓时都会做的事。
他闻言淡淡嗯了一声说我猜也是你后就没再说话,我没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这些事一直做的隐秘从没想过会被谁猜到,但他却直接确定是我做的,这让我胸口闷闷发热却不知道如何形容,在走到屋前的小径时他短暂停下了脚步,说道:“还有人能记得他们,感觉还不赖,谢了。”
这次出墙让他的脸上有战斗时留下的一点擦伤,虽然到现在已经基本愈合,留下的痕迹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舒出一口气,回头望向墓园,从这个角度基本可以浏览整体的环境,“我想,在这里认识的每个人我都不会忘记的。”
然后看回他时含了些笑意,“所以你说谢谢反而太客气了。”
阳光下,草木气息被烘烤地暖热浓郁,拂过身子都能带起一阵贴近自然的暖意,我刚才想的所谓除去风声莺啼什么都不剩这话可能要改改,沉睡在这里的人或许都未曾算真正的死去,他们可以化作风、化作光、化作任何的世间万物重新以新的形式陪伴在我们左右。
只要我们愿意这么想,那他们就不算离去。
挺直腰板站立在小径之上,透过这里我仿佛再次站在了那片熟悉的大陆上,那里的山川、河流,还有那群照顾过我的人在耳边的声声低语都与眼前的一切逐渐贴合在一起,虽然到现在我还不能完全对自己处在新世界里所释怀,但我……依然珍惜现下拥有的一切。
“我相信死去的同伴会开始他们的新生活,虽然……那是一个我们还无法踏足的地方,但终有一日我们也许会重新与他们相遇,如果运气好的话~”
身边的利威尔不发一语地仔细打量着我,像是初识我一般,那种由内而外突然转变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陌生又新奇……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感觉冲击让他有了些许茫然,明明也算朝夕相伴却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好像在透过这里看向一个遥远的远方,那是他从未接触过以至于都无法从脑中构思出来的远方。筆蒾樓
他从阴暗无光的地下而来,在第一次呼吸到墙外洁净空气时他听到了来自胸腔内的振奋鼓动,耀眼夺目的日光可以长久的披在身上,那是自己绝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特殊感受。虽然入夜后他还是会感受到同地下一样的孤独寂寥,有一段时间他觉得地上和地下根本没有任何差别,无非是天空一眼望去无尽头,但黑暗如影随形从不曾变化。
他一直都是在不断拥有又不断失去的人。
同样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回顾过往的人,失去的人或事都已经留在了背后,他除了前进已经别无他法。
于是过了一会,利威尔看着我说道:“你这倒是个够乐观的想法。”
“是吗,毕竟日子艰难多过顺遂,自己总得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去想。”我收回眼神,认真说:“就像活着的人能跟他们好好说一声再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沐浴在光下使得那头散在脑后及肩的淡色金发都在荧荧发光,那双一直被人夸赞的眼瞳随着光波呈现出了蓝紫混杂的漂亮颜色,此时她正笑眯着眼包容的看向自己,就像是不管他接下来说什么她都会表现出平日里的顺服态度。
墙外的她和墙内的她真的判若两人。
利威尔眸光微微颤动明显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背后老者突然发声给粗鲁打断。
“你……”
“我就听到门口有声音,我说你们两个小年轻,站在别人房门前叽叽咕咕干嘛呢,就算是谈情说爱也好歹选个正经的地儿去谈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什么样子啊……额……”
嘁,这老头是真的有点讨厌……
还憋着一顿说教的埃尔顿被那个眼神犀利的小个子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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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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