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兵测算完流速走开，前线联合指挥部的牛起、宝钗、桂姐儿、虎头、柳湘莲等人拿着更高倍数更清晰的千里镜南望。
“很及时的犒赏三军啊！守江必守淮，这里的重要性,朝廷还是能认识到的。”
虽然认识到了也没什么用了。
军团长们都知道他们真正的作战计划，突破口不在这里,他们不是目前的主力。
“对面的士气也还行，至少每天都操演，全军集合的时间缩短了。”
不过跟在淮河北岸的他们还是没法比的。
红星组所属的队伍，每个成员都是在为明确的目标作战，而两个军团的成员基本来自反抗胡人和投降派地主的受苦农民，无论是部分兑现的军功田土奖赏,是想跟着红星组走到最后，还是盼望着华夏同样受苦的人全体解放，展现出来的精气神,都不是对岸能比的。
何况今天,他们两个军团的第二次换装完成了。
“听说吴、姜等几位老工匠，从贵竹转移到关中,荒山学院也已搬迁回去了一部分。”
“那怪不得。”这几位匠人，桂姐都不陌生。
产学研结合,总算是及时地把燧发枪和刺刀都装备齐了，这次的燧发枪借鉴了朝廷所用三眼铳的优势，可以接连发出发五个子弹,为此他们的士气又有了一截提升。
虎头道：“这还要感谢朝廷给了我们时间，没在我们对付胡人的时候捅我们后背一刀。”
柳湘莲随口回怼：“不对，应该感谢参谋部情报技术分析成熟了！”
是情报技术分析结合过往朝廷的出兵效率和财政困境,包括没有遭到针对性威胁时,统计学武将讨要饷银的次数,内阁讨价还价的幅度，内部互相扯皮的时间，以及几位主要决策者的性格，综合下来，才让红星组敢于专心对付胡人。
桂姐儿反驳：“哪里，分明是我们实力强，杀的太快，出乎朝廷意料。他们本想看见两败俱伤，等着坐收渔利。”
三人在太行山趴雪窝时养成的习惯，靠着斗嘴释放压力，其他人就跟没听见一样，也不管他们。
柳湘莲继续点头：“对啊，这也在决策者性格分析里面嘛！如果朝廷的决策者是你，我们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二人还要再说，柳湘莲的背肌突然紧绷，虎头和桂姐瞬间警惕，随时打算扑倒他。筆蒾樓
还好下一秒他放松了下来。
“呃，咳，看到忠顺亲王了。”柳湘莲认出了那个明显被人围着的人，差点喷了个脏字，看见宝钗也靠过来立即忍住了。
不想被政委记小本本！
“他也拿着个千里镜，旧式的，正看我们呢。”
“哦，那估计看不清具体的东西。”虎头桂姐放松下来，开始抢这只新式千里镜，看看这位摄政王是不是如同最新情报所说的那样精神不正常。
“看着挺正常啊！？跟旁边人有说有笑的。”
“给我看看，给我……”
宝钗劈手夺过：“别玩了，去找学心理卫生员来。”
自从胡骑在原上炸了营，三大军团与新扩建的第四军团各营都配备了荒山出身的心理卫生员。
三个人回到正经状态，等心理卫生员轮班观察得出分析报告。
……
“所以，他们认为，光从行为和情绪很难判断一个人的病态与否，没法妄下结论？”
“这还不如消息来源说的准啊！”
“心理专家们要讲科学，消息来源对忠顺亲王做的是主观判断。”
“原话怎么说的？”
“时而疯狂，时而正常。”
“时而疯狂，时而正常，这……会不会是装疯？”戏曲爱好者柳湘莲一下子想到了好多著名表演片段，忙问：“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可靠，虽然有保密要求，但我猜大概率是忠顺亲王身边的人。一个月前通知山南根据地撤退的，就是这个来源。”
啊……不该提这个……
所有人都看向牛起，无声地安慰他。
那次消息来的及时，山南根据地在江淮之间，单纯是战士是来得及撤退的，只是为了掩护群众转移，他们比朝廷来的京营慢了一拍，被冲散了，只有部分到了江北。
剩下的人要么失散了，要么被朝廷带走了。
整个山南被夷平了。
朝廷又说山南人人从贼，把男人都塞进了矿山里做苦工，女人儿童被关起来给朝廷生产军用被服，以儆效尤。
在两个军团里，失踪了家眷的军官战士不在少数，牛起的养女就此丢了消息。
“方升会没事的，其他人也没事。”奶爸牛起扯了扯嘴角，带着其他人没有的沉稳劲儿：“我们不是主攻方向，不等于任务轻松，该有的步骤都要有。”
吸引敌军注意，牵制敌军主力，搭浮桥，造船，一样也不能少。
“让第一军团见识见识，我们的工程兵搭房子修路铺桥，比他们不差。”
几个人达成一致，全军上下一齐盼着：也许敌人一触即溃，我们成了主攻方向呢？
那就能尽快地把家人救出来了！
*
淮南大营里，京营的人讲述了自己在山南剿匪的经历，这是他们跟忠顺亲王打包票的信心来源。
“是比普通农民军强一点，不过也就一点。”
“之前那些地方上的杂碎搞不定他们，我们不一样啊。”
“我跟你说，这帮子人，心软！”
“护着老人孩子跑，那还跑个屁！”
“不如咱们把北岸的河堤炸了，他们就会只顾着百姓，顾不上打仗了。”
京营和神机营的指挥，认为对岸敌人会一触即溃的不少。
也有些老成的人：“其他人不提，听说那个娘们不好惹。”
“谁？”
“克北将军？”
“她才十五岁！懂个屁的领兵？还不知道是怎么当到将军的。”
“不说她，就说车营，谁都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打。”
神机营和京营里的将领想到他们不敢直面的胡人被车营赶跑了，立即端正了些态度。
“这么看，炸河堤，得趁着那个第一军团没到。”
“但我听裘达说过，那是蒸汽机车，烧煤的，这水淹七军之计，车营来的不也得熄火？我看很不必怕。”
就此他们也商定了日子，雨水多的季节眼看就到，等到河水再涨一波，就能行事。
*
前永兴军节度使冯胖子自从在汴梁败给胡人以后，手下的兵跑的跑死的死，兵权被收回，亏他攒了足够的家私，在扬州城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惬意日子，人变得更胖了。
“蟹粉小笼，大煮干丝，怎么只有这点？管家，厨娘，人都死哪儿去了？”
早餐从没吃得这么简陋，冯胖子年纪大了，脾气更大，叫了半天，一个儿子苦着脸来回话。
“爹，外面的情形不好，现钱只能取宝钞来用，最初，我们拿两张宝钞换一两银，可现在十张一两面值的宝钞，才顶一两的银，商家都不爱收了只要现银，实在支应不开，您这儿的供应是顶顶好的了。”
冯胖子血压冲脑，冲到屋里拿了佩剑，拍马要杀到何家的长芝园去。
“干嘛呢？跟我上啊！姓何的敢骗我钱，干他奶奶地！”
儿子女婿七八个人抱住，劝他先找忠顺亲王告状，不要扯掉脸皮。
冯胖子的嗓门越发大了：“这龟孙儿，能不能行，不行老子就投奔林如海去！”
“哎哟爹，这话可不能说！”
冯胖子的宅子在林家隔壁，遥遥地能看见藏书楼，听见被改造后的书院里传来的读书声，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埋朝廷的眼线。
一墙之隔，书院里，被迫摇头晃脑念着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学生们，在桌下小动作不断。
“衍圣公父子，被带到长安了！”
“这帮卖国贼会死吗？”
“我只关心最新一期的《荒山学刊》，带来了吗？”
“价格太高没买到，偷抄了一本。”
“唉，我家也是，饭钱不够了，笔墨马上就断了。”
“先生们在就好了，想他们了，早知道该一起走的。”
*
金陵紫金山，钦天监。
《荒山学刊》最新一期摊开在桌子上，这里是朝廷统治区里，少数不把它算禁书的场合。
看着其中刊登的进化论佐证，监正史儒坚沉默着发呆。物种进化的想法，遗传变异的实验，在欧罗巴是彻底的异端。
上一次他这样沉默，还是在一个叫何珑的人严密地计算了木星及其卫星的运转轨道，用铁一样的数据验证了“地球围绕太阳转”这一点的时候。
信仰的动摇，让他很久没有跟圣廷的代理人罗西爵士联系了。
“智光，和尚？他们的经书可不是这样写的。”
在这么一个宗教不怎么能影响世俗权力的国家，他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算他是个彻底的华夏通，也要转换思维一阵，才能看清本质。
尤其是新学的本质，他一直看不清楚。
他曾经在梨花巷子第一次招生时乔装去看过，曾经在纺织学校附属的工厂里参观过，他受到的冲击不是一次两次，外面局势不好，更要冷静。
“报纸上说，衍圣公要被问罪了，金陵能看到的报纸，都是骂红星贼的。”
“所以！儒学和新学，这算是道统之争？跟英圭黎国教与圣廷的矛盾一样！”
圣廷武力消灭这些异教徒的计划受挫后，他的任务是在华夏收集情报，近距离观察这个文明，并成功传教，所以他扮演了许久的儒家学者。
如果换了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的新学，对圣廷，对他所信仰的造物主，那是大大的不敬！
史儒坚一方面清楚的知道他虔诚信仰的存在是很多人借此牟利的手段，一方面又希望更多的人皈依主，更多人避恶从善。
尤其新学说的有道理，他们做的事情除了“不信”，简直如同圣徒般符合教义。
只是，规定好的贫富，怎么能轻易改呢？
这就是史儒坚最近一年的煎熬和混乱，让他痛惜自己没跟保龄侯史鼐的队伍去贵竹近距离再观察一次那些人。
“不不不，不要武断，现在不能去！先去教堂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钦天监的俸禄本就有限，现在连官员俸禄都发成了宝钞，史儒坚立即养不起轿夫，马车夫，出门一概骑马。
史儒坚感叹：“再过一阵，马也养不起了。”
眼看着金陵城里乞丐变多了，背着大包纸钞出门的人也多了，但那么多宝钞也换不来他们想要的。
他们神情沮丧，路上的小孩子眼睛里没有了光。
史儒坚眼神一凛。
《荒山学刊》讲过通货膨胀，精通数学的他也研究过。
“贫富……”是变了。
他自己变穷了，勤劳的百姓变穷了，商人也便穷了。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会说是金陵人生活太奢侈，犯了贪婪的罪，要信主来赎罪，而此刻他想到的是“人祸”，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劝说内阁停止新货币的发行。
史儒坚恍惚地想着：“顾鸿之前在朝会上提出过，他想阻止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马蹄一转，他没去教堂，改道去了顾家。
他路上努力说服自己：我不是把华夏看得比神明重要，我只是想借机发展更多的信徒。
等到了顾家门口，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顾家门口停了很多车马，比顾鸿从前手握实权时还要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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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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