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间,七夕忽然听到一声低喝:“何人!”话音未落,破空之声便迎面而来,七夕足尖轻点堪堪避过,随即抬手抵挡对面之人的招数,心中却在想,此时出现在蒙府的除了她,还有谁呢?
月光从云外透露出来,七夕这才看到对面之人的面容,那人显然也认出了七夕,惊喜之下忍不住喊道:“七夕!竟然是你!”
这下两人皆停了手,蒙毅晃了晃手腕笑着说:“力气还挺大呀!你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贼人呢!”
七夕哑然:“大半夜来你府上,不偷偷摸摸的,难道要光明正大从正门口进来吗?”
蒙毅笑着拉过七夕在院子里坐下,顺手将庭院中的蜡烛点上:“你怎么回来了呀?来来来,快坐快坐,边喝边说。”
顺手将一壶酒推到七夕面前。
“真不错,还是你懂我!”七夕乐呵呵地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赞叹道,“好酒好酒,花了不少钱吧!”
蒙毅哈哈大笑:“原本是想拿去与大哥一同畅饮,自然不能买太差的,谁成想竟然遇上了你,便破例先让你尝一尝吧!”
“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呀!”说着又饮了一杯。
蒙毅给七夕满上,问道:“哎,怎么不去看大哥呀?”
“刚去过。”
蒙毅一脸坏笑:“哦?那大哥还能舍得放你走呀?”
七夕笑得无奈:“你大哥睡着了,我只看了一眼便走了。”
蒙毅痛心疾首:“这个大哥,关键时候忒不靠谱了。”
“你倒比他还惋惜。”
蒙毅道:“若是大哥知道了,只会比我更惋惜!”
七夕笑笑,不作答。
片刻后,蒙毅仿佛刚想起来一般,好奇问道:“这……你不是被逐出咸阳的吗?我以为你这会定是在到处游山玩水好不乐哉呢,怎么这时候忽然回来了?还出现在这里?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听闻了大哥不日便要去北方的事情了!”
“我……”七夕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能插,上。
“那我更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呀!今日都没见到大哥,明日他又要离开了,你们这阴差阳错的一分离,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嗯……”
“唉,虽说如此,但你们都离开了咸阳,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也无人能管得了你们是不是见面了,在哪见面了,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了,多自由呀!”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话说回来,你这样私自回城,不要紧吗?”
蒙毅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一转头却看到七夕正优哉游哉的喝酒,似乎一点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气得一把夺过七夕手里的酒盏,质问道:“你怎么不答话呀?”
“哎……”七夕试图伸手抢回酒盏,却被蒙毅一掌推开,“你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哪里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呀!”
蒙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吗?哈哈哈!瞧我,看到你太开心了,竟把这些都忘了。”
七夕笑着摇摇头:“看你过得这般开心,仍如往日一样精神昂扬,我便很开心了。”
蒙毅也笑:“怎么这样说,听起来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我娘都说不出你这种话来。”
听他提到蒙母,七夕心中也不免挂怀:“本想也去看看伯母的,只是我本就是戴罪之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家里,若被有心人知晓,免不了要多嘴,或许还会给你们带来无妄之灾,我还是……不去了吧。”
这话说得也在理,蒙毅点点头:“也是。”随即又道,“只要知道你过得还不错,我便安心了,等你和大哥都离开了咸阳,便能自在见面了,多好。”
眼看蒙毅有说回了这件事上,七夕才忍不住开口道:“恐怕我一时半会还脱不了身,无法像你说的那般自在。”
“嗯?这话是何意?”
七夕将玲珑精致的小酒盏握在手中把玩,试图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不那么像抱怨:“师姐病重,已经在让我接管逍遥门的事了,不多时我便要接任门主了。”
闻言蒙毅哈哈哈大笑,拱手道:“那我便在这里先恭喜你了!逍遥门可是天下第一大派,你若是做了门主,岂不是能愈加随心所欲放肆无忌了?等到诸事安定下来,可不要忘了回来看我与大哥呀!也好让我近距离的见一见传说中的逍遥门门主!”
“我人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有什么好见的?”
“哎?这可不一样,此刻的你只是廖七夕,充其量算是门主候选,但日后可是堂堂正正的逍遥门门主呀,身份大有不同。都说人要衣装,你这身份不一般了,人自然也不一般了!”
七夕忍不住翻了白眼:“或许等到了那一日,你已经不配站在我这个高贵的门主旁边了。”
“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怎么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了,七夕你可不是这般忘恩负义、不能共富贵之人呀!”
“就你嘴贫!”七夕忍不住低低笑起来,蒙毅一番胡言乱语,倒让她没了先前见蒙恬时的紧张感,不经意间回想起自己随着他们离开三生崖,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也不知不觉的仿佛打开了。
“说来也很可惜,我回来也有一阵子了,每日里忙着逍遥门的事情,竟然没能与你们见上一面,今日听闻了蒙恬要被派去北方的事情,急忙赶来,想看他一眼,却没想到他竟然睡着了,”七夕说着看看蒙毅,又低下了头,“我们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我倒是有些怕他还记恨着我,不过此时仔细想一想,可能因为我是个胆小鬼吧。”
听了这些话,蒙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即便你们闹得再不愉快,大哥也是做梦都想要见你一面的。再者说来,有恨,岂不就是因为有爱吗?”
他不知怎的想起自己的经历来,明明爱着一个人却注定无法与之相守,恨不起来,也爱不下去,能做的只是隔着高高的宫墙遥遥相望,淡淡想念。
“真是如此吗?”七夕仰头看着蒙毅,好像有些被他的话打动了,院子里烛火摇曳,亭中的石桌上还摆放着一壶酒,只是原先满满一壶酒如今已经见底,同饮的二人却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话及此,两人都难得的沉默下来,还是七夕最先反应过来,端起酒盏喝道:“做什么做什么!久别重逢该是高兴的事,怎么愁眉苦脸的!给我满上,喝!”
蒙毅大笑:“对对对,廖女侠说得对!满上满上!”
酒杯相碰,酒水洒得满桌满地都是,两人却毫不在意,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喝得不是美酒,而是什么会令人心情愉悦的灵丹妙药。
“来来来,廖女侠给本公子讲讲,这段日子里都跑到哪里浪去了?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艳遇呀!有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哈哈哈哈哈!”蒙毅喝得多了,脸也有些红了,问出口的话也不找头脑了。
但廖七夕也喝的不少,虽然还不至于醉到六亲不认,但也与蒙毅不相上下,听到这话“咯咯”笑了起来:“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知道我去了哪,都那么想听我说说遇见了些什么呢?”
蒙毅打了个酒嗝:“还有谁问过你呀?”
“王贲呀!”七夕笑道,“刚回城那日,便是他去城门外接的我,不然我哪有那么容易进城的呀!你也知道呀,城门口贴满了我的画像。”
“嗯嗯,是贴了不少。”蒙毅点头。
“可是全都太丑了!”七夕一摆手,很是不满,“也不知道是哪个画师画的,奇丑无比!奇丑无比!本姑娘哪有那么丑呀!画成这样能认出来才怪!这画师平日里肯定没什么生意吧!”
“谁说的!”蒙毅不满地打了个酒嗝,“他画的玉漱就很好看,眼波含笑,端庄大方,我见犹怜。不过!他就是画得再好也不及玉漱之万一!”
“嘿嘿嘿!”七夕也哈哈笑起来,“要连玉漱都画不好,还要他做什么,拉出去打死好了!”
“对!廖女侠说得对!拉出去!打死!”蒙毅附声道。
七夕似乎很是满意,随即又趴到蒙毅耳边小声道:“王贲把我带回来,路上还问我有什么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嘻嘻,好玩的可多了,多着呢!”
“嗯!多着呢!”
“不过我要躲在马车里,不能出来,所以没跟他讲太多,不过我们约好了,等他哪一日去了国色坊,我若是也在坊中,便可与他把酒言欢,饮酒畅谈!”
“嗯!饮酒畅谈!”重复完这句话,蒙毅才好似反应过来,“他应该不会去了。”
“嗯?”这次轮到七夕吃惊了,“为何呀?”
“因为……”
“哦!我想起来了!”七夕一拍桌子,似乎很高兴自己终于记起来了,“她有未婚妻了!叫什么……嗯,叫吴盈盈!哈哈哈哈!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啦!可不能跟以前一样放浪形骸了!”
蒙毅摆摆手:“才不是什么未婚妻呢!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懂什么呀!”
“我怎么不懂了?”七夕气急,“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他骗你的!”蒙毅吐了一口酒气,七夕却瞬间清醒了过来,将蒙毅后面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那太原郡守一心想要同王翦结秦晋之好,不过就是想攀上一棵大树罢了,便死乞白赖的将自家女儿引荐给王贲认识,那时候杨杜若一心也扑在王贲小子身上,自然不会给吴家小姐一点机会,后来不知怎么的,据说是两人在灯会上一见钟情,便这么好上了,主要是杜若也不缠着王贲了,倒给了吴家小姐不少机会,本来大家都以为不日便要成婚结亲了,但王贲这小子竟然一拖再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吴家小姐也是痴心一片,说什么都要等下去,人家姑娘都说愿意等了,这门亲事便就这么一直拖了下去。”
“那你说他在骗我,又是为何?”
“这还不简单吗?”蒙毅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可没有那么在意什么吴家小姐呀,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喜欢的某个人不用那么自责罢了。”
“为何……为何他要这样做。”酒盏中的酒全都倾倒了出来,七夕也不甚在意,她心里想的,竟全都是蒙毅的那几句话,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其实早先七夕便隐约有过这样的怀疑,但王贲掩藏得很好,或者说那时她的眼里除了蒙恬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心里除了蒙恬再也容不下旁人,便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旁人的爱意,而王贲也从未将这隐晦的爱意诉之于口让她知晓,她就在浑浑噩噩中欺骗自己,她与王贲之间只是值得相交的朋友,只是师姑与师侄的关系。
其实王贲不说也是对的,如今有人明明白白将这件事点出来,她心里却只觉得不知所措,明知无法回应,便越发不敢看他,不敢接触他,像只蜗牛一般缩起身子,将躯体都躲藏进壳里,不回应他的目光,不回应他的期待,等到某一天,一直都等不到回应的某个人能自己明白,转身离开。
“那吴家姑娘,为何竟愿意一直等着呢?”心里抱着这样的疑问想问问蒙毅,一转头却看到蒙毅已经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筆蒾樓
“真是鬼见愁的酒量。”七夕暗暗骂道。
没人回答她也不要紧,其实她自己也知晓原因为何。不过就是另一个痴痴等待无回应的痴心人罢了。
夜风微凉,吹起院中酒香,七夕尝试着将蒙毅抱进房里去歇息,可是看着瘦弱的蒙毅竟意外的有些分量,七夕尝试了许久也没有抱起来,气喘吁吁的留在原地,只好进屋拿过厚被子将四平八仰躺在地上的蒙毅紧紧裹起来,又贴心的在地上铺上厚褥子。
“希望这样睡起来不至于受风寒。”七夕蹲在地上看了许久,再次感慨道,“就这酒量,还好意思跟我拼?小心明天清风又要笑你了。”
本来七夕打算去叫府上的小厮清风,但一来不知道清风还在不在府上,二来也不希望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便只好委屈蒙二公子在地上躺一宿了。
“先给说好哦,明天可不要跟你大哥说我来过,也不许跟旁人说,要是暴露了我的行踪,我拿你是问!”捏起拳头在蒙毅耳边比了比,虽然知道蒙毅肯定听不到,但七夕觉得,自己说了就是告知了,以后若是没做到自己也有理由找他兴师问罪。
“为何不肯让我知道你来过?”七夕正胡思乱想间,一道清淡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说话之人似乎极力压制着喷薄而出的汹涌情绪,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出了这句话。
拳头仍放在蒙毅耳侧,七夕的身子却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顿在原处一动不动。
意识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转过来看向那人。
一身黑衣的蒙恬身上披着先前七夕为她盖上的披风,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药瓶,俊朗的脸上又是生气又是惊喜又是心疼,乍一眼看上去竟觉得有些模糊不清。
两人相顾无言,还是蒙恬先开口。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努力温柔地问道:“看我睡着了,为何不叫醒我?”
“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吗?”
“你来都来了,为何要走?”
“还好你还没走远。”
“我……”七夕顿了顿,这才知道,原来看蒙恬觉得有些模糊,不是他神情有多奇怪,而是她眼睛有些湿了。
看她还蹲在原地,蒙恬走过去将她拉起来,这才注意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定睛细看之下,原来是自己的弟弟!
“他怎么了?”
蹲得久了腿有点麻,七夕一个没站稳差点重新跌坐回去,幸好蒙恬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给紧紧带到了怀里。
七夕脸一红,却没有拒绝,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他非要拉着我喝酒,可是他这酒量罢……实在一般般,所以就被我给喝倒了。”
“嗯。”蒙恬轻轻点了点头,“他酒量一向很差,却偏偏没点自觉,还非要拉着你拼酒,是有些丢人了。”
果真是亲弟弟呀,就连醉倒了都要训。
七夕汗颜。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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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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