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禾轻轻拍她的背,湿糯的气息萦绕在她颈间,她们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并州城街上。
“桑枝,你醉了。”
“我?我倒是希望可以醉一醉——”桑枝将空了的酒杯放下,“锐老师说的,我是未来盾贝部的女老,将来要继承盾贝名号的人,三杯是我的量,我不能多喝。剩下的,都归你!”
素禾摇了摇剩下的近一坛酒:“小女老,你这也太为难我了。”
“素禾,我的锐老师没了,再也回不来了,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就下令杀了她。”桑枝的声音闷闷地,“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下令?素禾注意到了这个词,能让桑枝用到这个词的人,大概不做它想,只有她娘盾贝了。
可若果真是盾贝的命令,桑枝又这样伤心,难道说,盾贝与桑枝不和?这可是她在中州闻所未闻的,她记得,上一次在堇禾的成年礼上见到她们,还很平常。
“下令的人,是你娘?”虽然心里已有了答案,但总要确认一下。
桑枝点了点头,极低地“嗯”了一声。
“明天,女老挑战,我与她之间,必有一死。”
“什么?”素禾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老挑战,盾贝的传统,你一个外乡人大概从未听说过吧。”桑枝把下巴抵在素禾的肩头,“其实很简单,又有些残忍。未来女老必须把现任女老光明正大地杀死,才能获得拥戴顺利继位。”
“……她不是你娘吗?”
“是啊,我知道是。”桑枝不让素禾看她的眼,“以前的女老挑战,大多都会等到女老垂垂暮年的时候再举行,由年轻女老结束她们被病痛缠绕的生命,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可现在,我阿娘还是壮年,而我,刚成年不久,我阿娘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民众哗然是必然的。
“你怎么看,素禾,你也会觉得我冷血吗?”
“我?我不知道。”
“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锐老师对我有多好,她给我喂奶,教我刀术,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大道至简,教我认识这世间的一切,可是,就因为她是北地的战俘,我便连一声老师都不能叫。
“我阿娘呢?她生我后不久就被小侍算计,后来怀了我阿弟,她虽然手刃了那小侍,但还是将我阿弟生了下来,难产,大出血,产后虚弱,整整养了五年,五年啊,她都很少抱过我。是锐老师将我养大的,可她却总想杀锐老师。
“这些年,她到底还是如愿了。不过,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为了锐向她发起女老挑战,真是大意了呢,我的阿娘……”
素禾用力将桑枝拉开,看进她的眼:“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桑枝的眼里是一片雾蒙蒙的水湿,那水湿里似乎还混着血。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罢了,而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正合适。”
“你真的醉了,桑枝。”素禾推开她,抓过酒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看你这么伤心,我等你给你的锐老师报了仇,我再杀你。”
“呵,你等着,我不会输……”桑枝失去依靠,头一歪,竟就在卧榻上睡了过去。
素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比死猪还沉,不由叹了口气。
这家伙在她面前,怎能如此不设防?她就不怕她趁她熟睡,将她杀了?
磨了磨指腹,她到底还是放弃了抽刀。毕竟,就像素禾自己说的那样,等桑枝报了仇之后再说吧。
安顿好桑枝,天色竟已黑了。素禾提着酒离开房间,飘身上了房顶。
果然,桑枝带来的月卫和那名坚守她的男侍卫,都在。
她们保持着对她的戒备,离得极远,素禾也不恼,只是坐在屋顶上,就着月光,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的味道发涩,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原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桑枝,人前威风,人后却也有这般遭遇。
“你们,要不要也来点?”酒还剩了不少,浪费可惜。
月卫们却是一致摇头:“这是少主为贵客准备的,我等无福消受。”
“贵客?有多贵?”桑枝将她都软禁在此了,还说什么“贵客”?真真是讽刺。
月卫们对视一圈,方推出个人道:“少主说,你是她极好的朋友。”
素禾一愣,旋即哑然失笑:“极好的朋友?我吗?”她忽而想到什么,又问,“你们少主说她受罚,是为何事?”
“这……”
“但说无碍,我不会告诉她是你们说的。”
月卫中的一人清了清嗓子,素禾这才看清,那人正是之前赶车的从者。
从者说:“少主此行本是为了配合北地苍玄,一同寻找命书的秘密,可不知为何,半途而返,还杀了北地苍玄。”
“我呢?”
“你不过是少主顺手救下的女孩,没想到你竟会巫术。”从者或许已经猜到了素禾的身份,但她不能说。这是桑枝的命令,也是她对桑枝的忠诚。
“我来大都,盾贝不知?”
“不知。”从者十分确定,“少主未曾禀报女老。”
这就更奇怪了。素禾透过屋顶的砖瓦,看向屋子里面的桑枝,仿佛视线能穿过去一般。桑枝带她来大都,究竟,想做什么?
“我还有一问,早先外间民众说的开战,是指何事?”
“是女老挑战。”从者说。
竟真是这个!
素禾看了看她们:“你们觉得,你们少主赢的几率,有多少?”
这问题倒是问到几人心坎里了,她们面露愁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很难吗?”
“很难。”从者又说,“大人会帮我们少主吗?”
素禾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让她帮忙?这就是桑枝带她来大都的目的?未免也太天真了。
月至中天,素禾感到一阵寒意,便回了房间,挤在卧榻上桑枝的旁边,也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自己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下,一会儿又跑到了水里,倒是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她只是觉得疲累。
等到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桑枝正臭着一张脸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花?”
“你为什么跟我挤一张卧榻?”没了醉意,桑枝又成了两年后的桑枝。
素禾揉眼:“那我睡哪?”
“地上!”桑枝有些气急败坏,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素禾懒得与她置气,正准备翻身再补个觉,忽而瞥见地上跪着个人,是昨日她打伤的男侍卫。
此时的男侍卫赤着双臂,手臂上的守宫砂和青紫的鞭痕清晰可见,素禾看到这些,顿时没了困意:“你——”
“丁香以后就是主上的人了,万望主上垂怜。”丁香抢了话,想哭又未敢哭。m.bimilou.org
“不是——丁香?”素禾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桑枝送我了?”
“是!”丁香拜叩下去,一滴泪也砸到了地上。
“你先起来,把衣服穿好。”素禾看到桌案上叠放着她初来这里时穿的衣服,已洗烫干净,还有一条月经带。
丁香却不起,只红着脸道:“请主上莫要怪罪,小人前日为您清洗衣物时,为了缓解烙印术的疼痛,尝了您的血。”
“我的血?”素禾看向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的月经带,面色微怒,“这就是桑枝将你送给我的缘由?”
丁香身子抖了一下:“是!”
“当”的一声,素禾将那柄带血槽的刀扔给他:“区区烙印术的疼痛都忍不了,既然做不了合格的配子,你不如亲手阉了自己。动手吧,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还活着。另外,不要弄脏屋子。”
说完这些,素禾便没再管他,外面,桑枝还在。
府邸里桑枝豢养的小侍听说桑枝在此,今天一大早便都莺莺燕燕地挤了过来,眼下正把桑枝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连月卫想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都插不进去。
素禾站在房门口,略略数了一下,大约二十几人围着桑枝一个,真够她受的。
桑枝倒是不着急,一改往日的冰冷,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看起来很是欢心。
“少主,我们该走了。”眼看日头渐盛,从者还是急了。这一声喊,桑枝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从花枝招展中走过来,走到素禾身边,邀请她:“女老挑战,你陪我去,可以吗?”
这一刻,虽然院子里,甚至她们身周,都有很多人,但素禾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孤独。这孤独像极了她的孤独,于是,素禾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对着桑枝点了头。
然后,她听到桑枝轻声说:“谢谢你,素禾。”
与桑枝同乘马车,一同赶往大都宫殿的时候,素禾还是问出了心中困惑:“这就是你抓我来大都的目的吗?”
“算是吧。”桑枝眯起双眼,看向车窗外的天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易桃的大阿语[女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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