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坐在榻上,抚弄着脖子上用红丝线系着的一尊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巧玉佛,朝对面的妇人娇笑着。
“云儿喜欢,娘那里还有许多美玉,都送给云儿做嫁妆好不好?”
美丽温婉的妇人为女儿理顺了方才套玉佛时弄乱的头发,笑的柔和。
“好呀,好呀,娘最好了,”小姑娘搂着妇人的脖子娇嗔痴笑,又见她转了转眼珠,伸出小手去轻拍了拍妇人的肚子,“弟弟,你听到了没,等你长大了,可要对姐姐我好些,不然娘的好东西都是我的了,嘻嘻…”
“淘气…你就知道他是弟弟了?”
妇人抚着女儿的发丝笑嗔道。
“我就知道就知道,就是弟弟嘛,”小姑娘赖皮的吐了吐小舌头,兀自低了头去把玩脖上的玉佛。
“云儿,你还记不记得娘和你说过,有一种带血丝的白玉,玉质和你脖上这块很是相像…”
“嗯?娘,怎么了?”
小姑娘低着头咕哝了一声。
妇人见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秀眉蹙了蹙,欲言又止,“哎,没事了…你玩吧…”
她站起身为女儿掖好了被子,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夫君说的对,云儿还小呢,不该着急和她说这些…”
……
“娘,娘…”
小姑娘躲在角落里,紧紧咬着唇,身着白衣的妇人双脚悬在半空摇摆晃动,那歪倒在地的凳子告诉他人,屋中刚刚发生了什么。
隐忍着无尽的悲哀,小姑娘赤红着双眼,她掐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红的血迹模糊了整只手。
……
“呜…呜…”
哽咽不止,痛深入了骨髓。
是谁一直在她梦中哭泣?
……
“永夜不可度,蛩吟秋雨滴。”
这一夜雨打风吹,梦靥惊扰,束穿云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日一早醒来,她头痛欲裂。
还没等她起身,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李捕头来了。”
是园子的声音。
按揉眉心的手忽然一顿,她起身三两下穿好了衣衫。
“进来。”
园子推开门,李捕头匆匆入内。
束穿云觉得自己在梦中哭了一夜,此刻忽觉嗓子干咳的厉害,正要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见李捕头面容肃然,行迹匆匆,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停住了。
“书院出事了。”
李捕头开门见山道。
束穿云放下茶杯,心中生出几分不妙来,“什么?”
“梦石先生死了…”
“嗡…”束穿云一个踉跄,脑中乍响,她忙扶住身边的茶几,这才避免摔倒在地。
“小姐…”园子见状,急忙上前,摸了下束穿云的额头,“好烫,你染了风寒。”
说着便要把束穿云扯到床边,束穿云冲园子摆摆手,弯腰坐在了凳子上,“园子,我没事。”
“还说没事,”园子脸色黑如锅底,她才不管谁死了谁没死,她只要她家小姐好好的。
“园子,”束穿云制止了园子,神色冷凝,“人命关天,况且,许是我害了梦石先生…”
“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还是你杀了他不成?”
园子生了大气,接着便是一顿劈里啪啦数落,“什么叫你害了梦石先生?我们才来这里几天,和梦石先生前无仇近无冤的,你还送了五百两银子给他,有这样害人的么?谁要这样害我,先给我送五百两银子来。”
李捕头自说了那句话后,站在旁边,但见园子气势汹汹的,一时也插不上嘴,待听到园子说到五百两银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五百两银子?”
“还不是为了帮你们查案,”园子没好气的白了李捕头一眼,“你以为松溪书院就这么好进去,那不是我家小姐自己花钱去打点的吗?”
“呵呵,这…这事…”
李捕头挠了挠乱糟糟的发髻,打了个哈哈,这事他着实没想到嘛,谁能想到一向聪慧清贵的束小姐竟然也会拿银钱去打点别人,李捕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说李捕头太不了解束穿云了,若是元泊在此,定然会击掌赞一声:此举甚妙,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这什么这?”
园子抢白道:“回去后让你家主子给我家小姐补上这五百两。”
哼,白出力不说,还白出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园子一顿咋咋呼呼,李捕头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束小姐的这个丫头实在难缠的紧,也不知束小姐平日里是怎么管教丫头的,这般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
这话束穿云也想问问自己,她捏了捏额头,只管让园子发泄怒火,这火若是不朝李捕头发,难免会朝自己发,两相权其轻,还是让园子尽管朝李捕头发吧。
束穿云自私的想,反正她确实是替官府办事,回头收元泊五百两银子也是应当的。
……
“阿嚏…阿嚏…”
距平江府不过百里处的官道上,两匹快马如疾风般飞奔而过。
路边的野草被昨夜大风吹的七零八落,其中一匹马儿的鼻子不知蹭到了哪根草,忽然机灵灵喷了个响鼻,连带着马上的某人也莫名打了个喷嚏。
某人揉了揉鼻子,脑中忽闪过那张狡黠的笑脸,心中怦然一动,扬起马鞭,催的□□的马儿跑的更急了。
……
松溪书院
身为松溪书院掌院,梦石先生独居书院最北面的角落里。
一排三间白墙乌瓦,几株郁郁葱葱的秀竹掩映在墙角,竹叶丛中还挂着颗颗晶莹欲滴的露珠。
竹丛一角有块石砌的鱼池,几尾黑头红身的鱼儿正在畅快的游来游去。
鱼池边有一把竹椅,似乎还能看到每日傍晚一位清瘦老者在此给鱼儿喂食。
这院子虽不大,却相映成趣,别有一番精巧清奇。
束穿云穿过小院,来到正中那间屋子,昨日也就是在这里,她和梦石先生倾心畅谈半日,梦石先生赠了她一把伞,还有一块玉佩…
伞被大黑猫挠了一爪子,就算修补好,伞上的画也不复当初的模样了。
想起怀中的白阗和玉玉佩,束穿云心绪又复杂了几分。m.bimilou.org
屋中只有李捕头和束穿云二人,束穿云望着仰面倒在书案后的清瘦老者问李捕头:“验过了吗?”
“是,一刀毙命。”
李捕头点点头又补充道,“从后背。”
“后背?”
“是。”
束穿云回头看了看门窗的位置,书案正对着窗户,背后靠墙就是一排书柜,一格格摆满了书籍。
除了这排书柜,还有一张书案并两把椅子,屋中别无其他。
所以…屋中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书案上的笔墨尚摆在原位,和她昨日离开时一模一样。
束穿云拿起书案上写了一半的纸张,是梦石先生誊抄的先人的一首诗作,看不出有何异样。
把纸张依原样放回书案上,又扫了几眼桌面,一处痕迹忽然落入了眼中。
她伸出食指抚摸了下桌面,又用拇指搓了几下,感觉手上黏黏的,放在鼻间闻了闻,“这味道…”
束穿云凝眉,刚才那味道很像某种东西,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李捕头见状,也像她一般点了点桌面上的痕迹放到鼻间轻嗅,不过片刻道:“是橘蜜。”
对,就是橘蜜。
束穿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觉的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熟悉,却又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橘蜜,蜂蜜中添加了橘子的味道而成,又酸又甜,是近些年才兴起的吃食。
因它独具一格的酸甜味道,倒是吸引了一些爱吃酸食的人。
而束穿云是不喜欢吃蜂蜜类的甜食的,所以,对橘蜜并不热衷,只是偶尔喝过一次罢了。
梦石先生喜食橘蜜?
这倒是有些让人意外,毕竟怎么看梦石先生也不像是爱吃甜食的人才对。
“我让人去问问。”
李捕头说着走了出去。
此次来兴吴县,李捕头只带了几个心腹,此刻都被安排在外面把守。
屋中此刻落针可闻,干净的一尘不染,甚至书柜中的书也不见灰尘,不知是梦石先生经常翻阅,还是有人常来打扫。
束穿云又在房内寻了一遍再未发现任何线索,目光又凝在了梦石先生身上。
梦石先生的衣衫还和昨日她离开时一般,灰色的前襟处隐约透着血迹,神情间并不见太多痛楚,似乎没怎么受罪。
束穿云几不可闻的叹道:“你送玉与我到底是何用意?连我都知道那玉不同寻常,你又岂会不知?”
她本欲再寻机会问一问梦石先生那块玉佩的来历,此时看来也是不能了。
只不过,梦石先生把玉佩送给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难不成,梦石先生已猜到了她的来意?
束穿云脑中存了无数个问号,反而不知该问谁了。
几声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李捕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问过了,梦石先生别无他好,惟爱食橘蜜。”
说起这些,李捕头神情不由有些怪异,实在是,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干瘦老头竟是个爱吃甜食的。
束穿云沉吟问道:“平日里都是谁伺候梦石先生的?”
“梦石先生有一老一少两仆,几年前那老仆生了场大病,一直绵延病榻,近些年在梦石先生身边伺候的多是那年轻人。”
那年轻的仆从,她来时见过一回,但到底长什么样,她似乎又没看清,蹙眉想了片刻,依旧没想起他的面目,这着实让束穿云觉得奇怪。
念头闪过,束穿云料想梦石先生之死一定和那块白阗和玉有关,只不知玉佩是如何落入梦石先生之手的?
而杀害梦石先生的凶手,也一定隐藏在松溪书院内。
既如此…
不如抛出玉佩,静等鱼儿上钩罢。
亦或者,她已是砧板上的肉,被人盯上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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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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