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慕容鸳熟悉极了,她虽与那位常居别院的大长公主不过寥寥数面之缘,可印象深刻,绝不会记错。
连大长公主都在这里,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吗?
慕容鸳心中也没了定论,又兼此时在养心殿,她到底还不敢明着违抗圣命,于是垂下头去,一时不敢言语。
姜熠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也已猜到了七八分。他微微挑了下眉,看向程卫道:“朕准了,去查,既不可放过图谋不轨之人,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蒙冤。”
他将那“蒙冤”两字咬得极重,在出口时,复又转向慕容鸳。
慕容鸳嫁入祝府这么久,祝家父子两个想干什么,她就算不全知道,也了解个大概。如今圣上派人去府上查,有没有图纸倒还两说,真查出些什么来,说不定是比图纸更大的罪责。
慕容鸳思及此,更觉可怕,刚想再开口将事情说回到那张图纸上,可还不待说出一个字来,便被屏风后的大长公主打断了话。
“圣上所言极是,到底有没有问题,查查便知。程大人尽早前去吧。”
大长公主都开了口,程卫自然领命离开,慕容鸳惶然地看着人走了,几乎是跌坐回地上。
姜熠也并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垂眸又看起手边的折子来。
整个殿中,是诡异的安静。无人开口,甚至没有人有太大的动作,这般无言的平静,反而比暴风骤雨更让人心惊。
一直等到天色渐晚,一直等到飘了一日的雪都渐渐停了下来,一直等到宫城上灯,冯昇也为养心殿内添上灯火,才隐隐听见外面兵士甲胄因为行走发出的声音。
慕容鸳跪得几乎没了知觉,只在养心殿的大门被人打开时,被一阵冷风灌进身子里,这才猛然清醒,回头向那风来处看去。
程卫先进来,后面跟着两名禁军的士兵,押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待他被押上前来时,慕容鸳赫然看见的是祝文岳带着一点擦伤的脸。
“你,你,你……”慕容鸳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只有声音在发抖。
祝文岳垂下视线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蠢货。”
屏风后,原先坐在椅子上等着的姜虞站了起来,轻纱为障,她看不清祝文岳的面容,但却能清楚地听到他说的话,根本不用亲眼见到,她已经能想象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前世,她在那茫茫大雪里,也曾听见他嚣张地骂她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何其相似啊,姜虞嘴角带着凉薄的笑意,既为前世的自己觉得讽刺,又为如今的慕容鸳倍感不值。
姜茯抱着一个小手炉,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她没说什么,只是想起很多年前,她意外买到了那时登科士子的一幅字,她还记得,那年轻的士人满怀抱负,说要忠君为民,而今,也不知他得偿所愿了没有。
假若他看到如今养心殿里的场面,当会觉得,自己没有白受一趟牢狱之灾吧。
外面,姜熠搁下奏折,缓缓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祝爱卿押进来了?”
再后面进来的秋白尘和穆无晦将手中的一卷图纸一般的东西呈给冯昇,冯昇便呈上到帝王面前,此时,程卫行礼开口:“属下奉命在祝府彻查,并未找到图纸,秋公子和穆公子也认为图纸当在其他地方,但没想到,正在属下要带兵离开时,祝公子带着图纸回来了。”
程卫是个武将,说话一向直白,而越是直白的话,在这个时候,反而越像一柄重锤,击打在人的心上。
慕容鸳讶异地看向祝文岳,难掩眼中的震惊,而祝文岳这次却根本没有理会她。
姜熠轻笑了一声:“这可真是有趣。”他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一张图,上面影卫的印鉴,就隐藏在盘曲的图案边缘,“小祝大人,不在朕面前解释一番吗?”
祝文岳抬起头,舔了一下嘴角的伤口:“事已至此,圣上还是要装模作样,不觉得累吗?”
姜熠脸上的笑容消散下去:“累?朕若是累,早就该累了,何须等到今日!”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像是原本星点的火苗,在一瞬间就窜成熊熊烈火。
他站起身,绕过长案,走到祝文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朕十岁即位,至如今七年过去了,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别人不清楚,你和你爹也不清楚吗?”
祝文岳直视着那终于将自己的满腔怒意宣泄出来的年轻帝王,突然笑得极为猖狂:“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杀了我,看看京城外我祝家的府兵会不会打进来!”
“祝文岳你疯了!”慕容鸳有些尖利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祝文岳被押着不能动手,却是几乎没有思考地抬起脚来,一脚踹在慕容鸳身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说话?如果不是你,现在我祝文岳,已经打进来,坐在乾宁殿的龙椅上了!”
“大胆!”姜熠厉声喝止,“你祝家的谋逆之心可真是一点都不想藏着了,怎么,以为拿到神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你不过是因为现在图纸在你手里,才敢这么猖狂罢了。姜熠,你扪心自问,若不是我祝家,你哪能在这宝座之上安坐七年?你就是这么对待肱骨重臣的吗?”
“该扪心自问的是你!你们祝家图谋神机弩,意欲让整个晋国陷入战乱,不惜在西南之地与离火教勾结,豢养巫医,甚至联合安西王府兵,想要将朕困在皇宫里,这难道就是所谓肱骨重臣所应为之事吗?”
“哈哈哈哈,”祝文岳大笑出声,像是一个疯子一样,“那你呢?你假意传苏瞬钦入宫,设下这么一个陷阱,不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吗?这难道就是所谓圣主明君,这难道就是体恤臣子的仁德帝王的样子吗?”
姜熠实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人,竟然是这样的颠倒黑白不明事理。
祝家是当年跟随他父亲的老臣,他本以为还有那些过往在,他们总不能太过不念旧情,却不想,那父子两个,一个辱他母后,一个,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所有人,哪怕是亲人,哪怕是无辜的百姓。
姜熠觉得太可怕了,就算他从一早就知道他所要面对的绝非那么简单,却从未想过,就算是不动兵戈,也会比刀剑相向更加令人心寒。
“祝文岳,你背信弃义,意欲谋反,该当何罪!”
“你有本事,就治我的罪啊。”
祝文岳好像笑得更加张狂了,就算是被人押着,可他仍然像是个胜利者一样,看向这整个殿中的人,都宛如在看一只只蝼蚁。
慕容鸳觉得那个人疯了,她捂着被祝文岳踹到的小腹,惶然地坐在地上,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曾经睡在她身侧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他们刚成亲时的一个晚上,祝文岳不知喝了多少酒,也是这般癫狂的模样,将她按在床上,嘴里喊的却是姜虞的名字。
这是个疯子,她那个时候就应该知道的,这就是个疯子。
“几时了?酉正了吧?”祝文岳的脸上带着有些狰狞的笑意,看向姜熠,又看向那个已经在那里站了近乎一天的“犯人”苏瞬钦。
“也过不了多久了,过不了多久,城外的大军就会一举攻入宫城,姜熠,你不如先想想,该怎么给自己收尸。你不会真以为,拿到神机弩/图纸这么重要的机会,我会错过吧?你不会真以为那几日城门开了,进来的就是祝廷那老东西点的那些人吧?”
屏风之后的姜虞脸色猛地变了一下。
她前世就知道祝文岳这个人生性多疑阴险狡诈,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禁军的人给带回来?就算他孤身犯险,打不过禁军的人,也一定会留有后手的。
她与姑姑只想着请君入瓮,只想着赶紧救苏瞬钦出来,却好像差点忘了,祝文岳是比他爹还没良心的一个人。
没良心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父母亲族呢?
祝文岳很满意看到姜熠目光里流露出的一丝惊讶,这一时,他分明是被押着的那个人,却好像享受起来了似的。
“姜虞,我知道你在那。”他看向屏风的方向,那里影影绰绰映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怎么样?现在明白嫁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了吧?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考虑,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苏瞬钦一条狗命。”
他的话轻浮放纵,让姜虞攥紧了袖中的匕首,几乎下一刻就要冲出去不顾后果地取他的性命。
而就在这时候,整整一日未发一言的苏瞬钦终于开口了。
“祝公子还是一样自负。”
他的声音并不算高,甚至带着几分虚弱沉哑,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淡淡的一句话实在太过斩钉截铁,竟然让祝文岳一时愣住了。
苏瞬钦就站在那里,像是一棵饱经风雪摧残的劲松,缓缓地道:“你来时,就不曾奇怪宫里为何这么安静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音书杳杳的和离后白月光后悔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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