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先是骤冷,现在又像是被人掐在滚烫的沸水里,满腔都是痛楚和酸胀,喉间滚动,生生咽下涌上来的情绪。
殿下真的将自己嫁给了他,嫁给了一个死人。
“九王你怎么不进来,走近些,好叫我夫君瞧得更明白些。”
太圳很是僵硬地朝里走,在燕琼莹莹的目光里坐到她的对面。
燕琼仰着下巴,手指隔空点点矮几上的茶盏,“这是为九王准备的茶,九王怎么不喝?”
太圳垂眼看向桌面,伸手将茶盏拖到自己的跟前,可刚碰到茶壁手就收了回去。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不喜喝茶,戎狄也鲜少有喝茶的习惯。”
燕琼双手托腮,食指轻点自己的嘴角,殷红的蔻丹与她唇上的口脂一样惑人。
“戎狄......”
她嘴里喃喃戎狄两个字,将太圳从头用眼神扫到脚。
他头上并未戴冠簪钗,头发从两边绕成辫子往后梳起,脑后的乌发编成辫子,发尾用红绳系起来垂在胸前,右耳戴着个羽毛耳坠。
他穿的衣裳也不是大雍男子会穿的长袍,反而是交襟的薄皮衣,半袖半衫,露出里头贴服的大花纹内衬,宽大收口裤,长皮靴。
这完完全全就是戎狄男子的装扮,带着莽气和硬挺。
可他明明就长着观音哥哥的脸,除了有那道碍眼的疤,除了肤色黑了很多,他无一不像观音哥哥。
“你不爱喝茶,那你爱做什么?”燕琼的目光再转到他的脸上,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瞧,“读书?习武?领兵还是打仗?我听说戎狄的九王出生就有神之子的美誉,你的生身阿娘是戎狄的大妃,被戎狄人称为观音娘娘,这些可都是真的?”
太圳坦然一笑,“不过是人们的戏称罢了,我的生平不足为奇,只是来了大雍后,人人都喊我观音哥哥,倒是稀奇。”
“这有何稀奇,你与观音哥哥长得像那是你的福气。”
燕琼眼神变得悠远,沉浸在了回忆里面,“我初时与观音哥哥见的第一面,就是你今天经过的华盖楼底下,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他爱我护我,我的第一把牛皮鞭是他所赠,学会的第一个招数是他所教,为了我,他付出了很多,甚至是他的命。”
“也是他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失去爱人是什么心情。”
太圳不敢眨眼地看着燕琼,只有紧紧咬着自己的舌尖,掐着自己的手背,他才能控制住自己要把落寞的燕琼揽到怀里的冲动。
他的殿下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娘子,能明白他所有的一切,可此时还不是相认的时候,他必须脱掉太圳的这身皮,救出阿娘,干干净净地和殿下相认。
他低声说:“殿下对宣平侯用情至深。”
燕琼抬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是当然,任凭谁与观音哥哥相爱后,都再也爱不上别人了。”
太圳的心猛地跳动,一声响过一声,他只能屏着呼吸缓缓出气才不至于失态,殿下一如往常,对他表达的爱从来都直抒胸臆。
“我爱观音哥哥,爱到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嫁给他,给他一个家。”燕琼歪着脑袋问太圳:“九王,你能懂吗?”
太圳喉结滚动,默默地摇头。
燕琼轻笑,“你不懂没关系,观音哥哥懂。”
她这句话刚说完,接着探起身与太圳挨得极近,鼻尖都险些要碰到他的鼻尖。
燕琼伸手,将手心贴在太圳的脸上,大拇指轻蹭着他脸上凸起的伤疤,太圳脸庞抽动,想要退开,燕琼偏偏不让。
“我本来以为我会永远失去观音哥哥,可我现在却觉得观音哥哥没死,此时此刻就坐在我的跟前,九王你说呢?”
太圳逃脱不了,不敢睁眼对上燕琼的眼睛,只偏着头,哑着嗓子说:“宣平侯虽死,可他永远活在殿下心里,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
“你怎么知道,你是他吗?”燕琼眯着眼睛凑近他问。
太圳鼻尖都是她身上的馨香,低垂的眼里只有她微微张合的红唇,他满背都开始炸汗,身子一会冷一会热。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他单独对上殿下,他一向都是完败的那一方,他再不走真的要露馅了。
“我怎么会是宣平侯,我身子受创羸弱不堪,连刀剑都拿不起,比不上宣平侯,殿下,我也该告退了。”
太圳挣开燕琼的手,起身就要离开,却不想燕琼动作更快,她直接踏过矮几,绕到太圳的面前,矮身将太圳压在矮几上,她整个人与太圳挨得极近,一手掐他的脖子往他下颚处剐蹭,一手要解他的衣袍,双脚还踩在矮榻上将他整个人给圈住。
“你是不是他,我试试就知,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身子羸弱还不会武?”
太圳想掀开她,可又怕伤了她,可若是任凭殿下解他的衣裳,她定会发现他胸口上的伤,那里有殿下给他拔箭划过的十字形伤口,她只要看见,定能知道他就是沈铮,就是她的观音哥哥。
他忍着心里的震动,假意红着脸说:“原来殿下对宣平侯不过尔尔,爱的不过是他的皮相,有一个长得与他像的人,殿下也能上手,也能爱上。”
“你放屁!”
他竟然敢质疑她对他的爱!
燕琼怒,竟然朝他的嘴伸手,撬开他抿着的嘴,掏出他的舌头,将袖中的短匕首抽出,用匕首压在他的舌头上,冷声说:“你这根胡乱说话的舌头若是不想要了,本公主可以替你给割了!”
她逼近太圳,深深看着他的眼睛,问了最后一句话:“观音哥哥说过从来不对我说谎,可他瞒着我离京去漠北是一次,答应我会活着回来却死在了漠北是第二次,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观音哥哥?”
“不是。”
太圳回望燕琼的眼睛,不知花了多大的气力才咬牙说出了这两个字。
燕琼哼笑一声,放开了他,淡淡说了句:“既然不是,那你就滚吧。”
太圳被燕琼摔开,燕琼旋身搂过矮几上的灵牌,背对着他坐在矮榻的正中间,门外的阳光照在她的半身,一半阴影一半明亮,她身上绛紫色的宫裙绣着金色的孔雀,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bimilou.org
太圳捂着胸口起身,他与燕琼独处的每一个时刻,因着他心绪的不稳、激动、焦急混杂,蛊毒发作得厉害。
他忍着不去瞧燕琼,刚走到门口,燕琼扭头看着他的背影说:“其实,我的夫君才不是宣平侯,而是观音郎。”
太圳背对着燕琼,满脸的痛苦再也忍受不住,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却不能认的苦,面对她的猜测试探而选择欺骗的痛。
他眉头皱得眉心的红痣都揉成了一团,迎着阳光的眼险些淌出泪来。
太圳麻木着脑袋,也不理院子里站着的燕琢,冒着冷汗往清风院外走,凭着记忆里在院门的门栏处抬脚,可却差点踩空,他反应极快,顺势往外跨过,转身就消失在了清风院外。
一直扭头看他的燕琼却在这之后,大声地笑了出来。
“阿姊,你怎么了!”
院中的燕琢被她又悲又喜的笑声惊住,忙跑到清风院的正院里来。
燕琼坐在地上,侧着身抱着沈铮的灵牌仰着头哭,就连五年前得知沈铮身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清风院的院门处是垫过一排石砖的,只是因为小时候她常来清风院,沈铮怕她踏不过院门,自己亲手垫的,两人长大都没有搬走过。
一直到沈铮假死去了漠北,她一把火烧了清风院,再重修院子的时候,石砖才没了。
可太圳刚刚离开清风院为什么会提前垫脚,他若是穿着大雍男子惯常穿的长袍,燕琼根本就不会发现,可偏偏他一身戎狄人打扮,宽裤扎在长靴里,他脚上的动作根本就掩饰不住,凭他动作再快也逃不过燕琼的眼睛。
他一个远在戎狄的九王,怎么会提前知道安京的武定侯府里一个小小清风院里的石砖铺设。
太圳就是沈铮,太圳就是她的观音哥哥!
明明此刻燕琼的脸上是笑靥如花的模样,却泪流了满面。
观音哥哥,这是你骗我的第三回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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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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