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生闻言,眉眼含笑,语气温和:“那税,我就没打算让莱阳县的县民给。”
一字一语犹如惊雷,在孟泽脑子里炸裂,把孟泽镇蒙了。“你……说什么?”只凭着本能反问。
“我说,那税我就没打算让莱阳县的县民给。”秦连生脸色波澜不惊,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随又继续道:“因为我从始至今便觉着,他们没资格要。”
“没资格要?”孟泽喃喃重复,这是他从未考虑的问题。他受的是正统封建教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思想早就刻进了骨子里,觉得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直到遇见了秦连生,才发现世间还有另一通道理。
过去的他,只会认为天子收税,百姓交税是理所应当,绝不会考虑天子有没有资格收?毕竟天子都没资格,谁有资格?
秦连生仿佛不知孟泽心中惊涛骇浪,自顾自道:“按理说交税是好事。但有一点一定要记住。
税收是将私产变为公产的一种方式,用之为公,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便是它存在的唯一目的。而你看看,这么多年咱们交的那些税都去了哪儿?修宫殿、建道馆、给贪官发高薪俸禄、还有给那些打败仗的官员擦屁股成了岁贡。公在了哪儿?既如此,何必要交?”
这些话犹如飓风,在孟泽的脑海里呼号着、高卷着,裹着浪潮翻腾、激荡。孟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从未有人对他讲过这些话。凭他过去所学,这些话都大逆不道,也没人敢讲。他该掀了桌子,指着秦连生的鼻头,大骂:“乱臣贼子,竖子尔敢?!”
但他此时却稳如磐石般坐在凳子上,丝毫未动。因为他晓得,秦连生说的是对的。不仅没骂,还听见自己嘴中说出了他前半生都不敢想的话。他清清楚楚,听见自己在问:“公文已下,你打算如何抗税?”
秦连生闻言神色未变,丝毫不惊讶。他晓得,孟泽与别的官员不同,他的心里有百姓。为了百姓,他定会走上这条路——这条乱臣贼子的路。
“我们莱阳还是太小了,仅凭我们成不了事。还是得联合周边的富裕县。”秦连生不慌不忙的往炭盆里加了一块碳。
下了决心,孟泽的理智很快回笼,有理有据的分析:“那就先从临水县开始吧。于县令因为夫人之事也对上面很不满。而且我探听过了,临水县县民为了这税卖儿鬻女者众,无数县民为此成为奴隶。财主们趁机收割小家小户的土地,许多人因而成为流民,甚至盗匪。于县令,可头疼的紧。”
“瞧瞧,每一次征税富人就会更上一层。”秦连声冷笑着撂下手中的火钳,炭盆里的火花顿时炸裂开来,恍若也被秦连生语中的怒火感染:“这税果然设得好,生怕财主权贵的腰包不够鼓。”
孟泽沉默不语,他又何尝不知。其实朝廷也想了许多法子抑制土地兼并,但毫无作用。措施下了,但豪绅压榨百姓之事不减反增。不止是本朝,历朝历代都如此。
“秦兄有何高见?”孟泽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他晓得秦连生与常人不同,他想知道秦连生能想出什么主意能解决这个历朝历代都解决不了的毒瘤烂疮。
“答案,其实我早就告诉了孟兄。”秦连生眼中透着澄澈明亮的光,看向孟泽。
“什么?”孟泽下意识反问,同时脑子里,迅速挑拣着秦连生让他做过的事,明明从未思考过这事,但答案很快出现在他脑子里,恍若答案一直就刻在骨子里,稍微挑拣就可以得出,只是自己一直未注意,或是不敢注意。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在问:“你是想……土地全民所有?”:筆瞇樓
“不错。”如此短的时间,便道中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聪慧过人。秦连生眼中带着激赏。
“就不可能!”孟泽眉头紧蹙,态度坚决,表明立场:“先不说从古至今有没有这样的事。就土地公有这四个字就不可能实现。”
“有何不可?”秦连生悠悠然品茶?不仅可能,有人还做到了,因此国富民强,傲立于世界。
“其一,土地就是财主豪绅的命根子,你要拿他们的地,就是要他们的命,必会遭到最激烈的抵抗。我们无兵无卒,无权无势,如何拼得过他们?!”孟泽压抑着心中激越,平稳着语气:“其二,是人就有私心。若土地公有,有谁肯认真耕种?收的粮如何分配?若是均分,必会造成能者出力多而得粮少的局面,他们如何肯?”
“那若是所有权和使用权分离呢?”秦连生语气清浅,定定的看向孟泽。
“所以你实际想做的是禁止土地买卖?”孟泽恍然大悟,未回望秦连生,眼神直直看向窗外。
外面有红梅点点,在风中摇曳生资,香味从枝梢到房内,由浓郁惑人变得浅淡清新。
但孟泽显然没有欣赏美景感受香韵的心思。此时,正有万千思绪在他心头翻涌:所有权公有,使用权归百姓。土地不得买卖,自然就没了兼并。同时耕种自主,百姓自然种得认真。
还得给使用权加上一个期限。太长可不行,不然百姓一租出去就是变相买卖,还是会受兼并之苦。
太短也不行,百姓种得不安心便会生乱。不如自动续期的,到期便审核百姓身份,过了的才有地。
孟泽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神里透着光,犹如流星坠海。全然忘记先前他对这个法子是有多么的反感。
“当然不止。”秦连生丝毫不顾“兄弟情义”,毫不留情打断了孟泽的思绪。
“还有什么?”孟泽完全被秦连生这个主意所征服,全然忘记他近20年坚持的君子之仪,扯着秦连生的袖子追问。他太想知道,秦连生的脑子里还有多少奇思妙想了。
“还有基础设施建设。”这词对古人而言太过生僻,秦连生一字一句吐得清楚,还举了例:“比如修路,造桥,建学校。”
“不错。”孟泽喃喃自语,想着自己短短几年从政生涯里,在这些上头碰的壁,比其他的都多,就是因为土地是财主的。
官府若想征地修这些,那些财主不是狮子大开口,就是假意允诺后又凭着地契向过路的百姓要钱。而若土地归了公,这些都可迎刃而解。
幻想很美好,但现实终究是现实。孟泽很快清醒过来,他心里很清楚,他和秦连生若真打算做此事,恐怕刚提出,那些财主豪绅就会撕碎了他们。
“此事所谋甚大,我们暂时先放放。”孟泽压抑着猛跳的心,有些不甘道。若秦连生不提出还好,但提出了,自己又顺势想到了这样做于国于民的好处,怎愿轻易撂下?自是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秦连生自然也看出了孟泽心中所想,嘴角微带着笑,道:“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困境,联合周边各县抗税吧。”
“这回咱们得千万小心才行。”孟泽言语中带着遗憾,于夫人那样的事,切莫再发生了。
秦连生眼中闪过厉色,嗤笑:“这盘,若还有人想做叛徒,那就是去刀山火海滚一遭。”
如今的莱阳和临水可不是过去的了。群众的意识已经初步觉醒,叛徒想给外面大人们送信,得看过不过得了群众的火眼金睛。
……
正午刚过,天上日光犯懒,丝丝缕缕有气无力的映照着船帆,将船帆影子拉得长长。
屠峰正躺在晃晃悠悠的船舱里补觉。青洪帮做的生意不同寻常,都在傍晚时分才开业。他已养成了白日补觉的习惯。
但天不作美,阳光虽懒但却不识趣,正正打在眼皮上。屠峰被搅得心烦意乱,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被子拢在了头顶,避过阳光。
却没想到还有更不识趣的人正着急忙慌冲来。
“屠长老!”一小帮徒连滚带爬跑来,憋红了一张脸,上气不接下气喊到:“不好了!官兵来了!”
屠峰闻言,心下一惊。这还得了?!顿时困意全消,翻身而起。衣服都没穿,套上靴子就往外走,要晓得如何如今的青洪帮做的可是贩私盐的活,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帮主呢?!”屠峰边疾步往前走,边追问报信的帮徒。
“已经赶过去了。”帮徒搽着额头上的汗回。一听到消息,马不停歇便赶过来,已累得不行。但晓得厉害,听着屠峰问话,还是老老实实答,无半字欺瞒。
屠峰一到现场,便看见一片兵荒马乱。
差役们顶着一张黑脸,拿着器械正挨个抽箱检验。
领头的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汉子。秃着顶,腆着肚子,按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官服。瞧他那身量,恐怕也找不到合身的。
然而他自己却觉着甚好,得意洋洋的巡视,时不时还瞟一眼今日没配剑的宁小帮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闲谈风月的穿越古代去扶贫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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