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宫从美人做到昭仪,到贵妃,再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妃,她早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早已学会控制、隐藏情绪,她可以嚣张跋扈,却不会让自己易怒,在她看来两者有天壤之别。嚣张跋扈不但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手腕,然而易怒是一个只有弊端毫无益处的东西,早已被她摒弃。现在她却好似再次回到那个无法掌控情绪的愚蠢年岁,被恐惧攫住,惊惶不安,只能靠愤怒来掩饰自己的脆弱。床上人痛苦的呻*吟让她想要哭泣,可哭泣只是比愤怒更愚蠢的行为,她想要祈祷,但不信鬼神的自己不知该向谁祈祷,即便知晓,鬼神们想必也不会回应,自己自认从不需要它们,做过的事情会让她在祈祷的时候感到心虚。
她重新跪倒在李明易身边,看着自己爱儿苍白如纸的脸,心中的绞痛比将那一块可怜的血肉剖出来更甚。“谁听见都好,求求你,别这样折磨他,来折磨我吧,让我替他承受痛苦。他没做错什么,如果要受惩罚,那也该是我。老天,听到没有,该受苦的是我,来惩罚我、折磨我,我不怕。但是,不要这样对他,他只是一个乖巧孝顺的孩子,你睁开眼看看,你可怜的孩子,给他一点怜悯、一点你的仁慈。让我替他,替他……”她紧握着他发冷的手抵住自己的额头、放在嘴角亲吻,揽在手心揉搓,期望它不要冷下去。她不断祈求,将所有知道的鬼神名字念了个遍,一遍又一遍重复“不论谁都好,救救他”的话语。可是,如果会有回应,那就不是鬼神了,它们总是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人间的苦乐。
“何解!何解!到底在哪里?”嘶哑的咆哮充斥大殿,回应的永远是嗫嚅夹杂着害怕的“还没找到”。如果是平时,她可以理解,毕竟大半个长阳都处在混乱之中,出去找人的宫女太监不被流矢射死已是万幸,但现在她只想将这些没用东西的舌头割了,它们比鹦鹉只会聒噪的舌头好不到哪儿去。“再去找定安郡主,找不到本宫就打断你们的腿!”宫中最好的两个大夫,何解与东方永安都不见踪影。何解尚可原谅,自李穆回到长阳,他就不见踪影,至于东方永安,伏瑟越想越来气。她说过会护好她的易儿,却没有守在他身边,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她早忘了东方永安带人追杀李穆去了,或者说即便记得,也不能让她减少丝毫愤怒。
她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依赖着,又嫌弃、戒备、厌恶着。
“娘娘,不好了!”檀淑匆忙跑进来,她本该在杜若住处替她照应杜若生产。
伏瑟连头也没回,她已经够心烦意乱了,檀淑还要拿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她?“娘娘,杜美人难产了!”哦,难产,她冷冷地想。檀淑还在叫嚷:“产婆说,有性命之忧,奴婢来请示,保大还是保小?”
伏瑟这才反应过来,回头怒道:“这种问题也要来问本宫?你说是本宫的孙子宝贝,还是那个女人重要?这点事也想不明白,亏你在本宫身边跟了这些年!”
檀淑脸色就像咽了只乌鸦一样难看。
正要退去时,东方永安的声音传来:“保大!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一条活生生的命怎比不过还没出生的肉团?”话虽如此,她也知晓若杜若能选择想必同样会保小,那是母亲的本能,但产床已经吞噬足够多的女人性命,这种蠢事在科技发达的未来依然时有发生。看不见的地方,爱怎样怎样,然而她眼皮底下,不允许。
杜若不会感谢她,她清楚得很,她将她视作敌人,早在怀孕的时候,就不知是为了避免她还是伏瑟的毒手借口离宫去了药园。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时,已经是无论如何遮不住身子的月份,她很容易就反应过来,她是怕在宫里遭人毒手,也不知是怕自己多些还是怕伏瑟多些。这一度让她感到好笑,自己何时在她眼中就是个会使毒,对付未出生婴儿的十恶不赦之徒?她反省了一下,发现自己对她甚至可以称得上仁慈。在确信不是自己的问题后,她不客气地送了她一句神经病、被害妄想症,便将之抛到脑后,她对李穆的兴趣可比对她要多多了。
直至她挺着大肚子回宫,要生就生吧,她实在不知,她何以觉得自己会不让她生,成日里对她百般戒备。实际上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根本无意靠近她的住处。ωWW.bimilou.org
她会记恨自己,但那又怎样,她无边的恨意不差这一笔。
檀淑看她又看伏瑟,“快去!”她吼道,檀淑赶忙跑走。
“你怎么才来!”伏瑟眼中满是幽怨,即便前一刻还是愤怒。
“陛下怎么会中毒?”东方永安大步跨上踏脚,翻了翻李明易的眼皮、嘴唇,替他把了把脉,瞬时脸色变得跟昏迷不醒的李明易一样难看。跪伏在一边的太医们头颅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抬起,也不敢发声,显然他们早已判定自己束手无策。
“怎样?”她的脸色让伏瑟因见到她缓下来的心跳再次急骤起来。
东方永安一言不发,起身就冲下踏脚,几乎是飞奔出寝殿,留下伏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一路狂奔入荣庆宫,那里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小太监正在将翻倒的桌子摆好,见她风似的卷进来,吓了一跳。只见她寻找到那只李穆带来的玉壶,壶中酒液已经洒了大半,幸仍留下些许,她仰头就着酒壶尝一口,砸吧两下嘴,二话不说丢开,闭眼杵在原地半晌,脸上表情阴晴变幻。小太监们不知她发什么疯,不敢动作也不敢出声。
蓦地她睁开眼,直愣愣盯着御座,声音带着些许尖锐:“茶盏?茶盏呢?”小太监愣住,她几近咆哮,“宴前陛下喝的茶盏。”这是个可怕的认知,李穆带来的酒没有问题。除了酒,皇帝只在宴前等待的时候喝了半盏茶,除了那盏茶她想不到其他任何原因,而恰巧在李穆来之前,她放松了警惕。可那盏茶是李明易的起居太监端来,难道先帝的不幸又一次重演?
她像来时一样卷出去,身后小太监尚在说:“茶盏早,早收了,郡主……”郡主已不见身影。
宸元殿,宫女们进进出出打热水、倒血水,伏瑟不断挤帕子替李明易擦拭额头、嘴角,鲜血不停从他口中涌出,眨眼便浸透一条又一条帕子,像伏瑟心里流不完的泪。没有哪个母亲能忍受子女如此痛苦,她很惊讶自己竟然没有昏厥。也许是怕,昏厥了,自己最爱的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她一点一点擦过他的眉眼、鼻子、嘴唇,她这辈子从没有如此认真地做过一件事:“易儿你醒来看看娘亲,你一定要挺过去,娘不能没有你。你就算与娘再有意见,也不能就这样丢下我!”这一刻她才发觉唯有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是她用尽所有心血去爱去呵护的,他就是她的心,世间万物无能与之相比。一直以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与他吵架,每每叫他不开心?
东方永安进来的时候,她满怀期望望向那双眼,祈求从中寻到会让她欣慰的可能,可是连那双总是自信满满的眼也黯淡了。她的心跟她的眼一样灰暗下去:“如果没有有用的话,就不要说了。”
深夜的宸元殿依然浸浴在烛火的汪洋中,缭绕的烟雾将殿内熏得犹如仙境,一座光明的殿堂,每一处角落都被照亮,黑暗无处遁形。伏瑟说,人一害怕,就会想要光明。所以她让人将殿周围点满蜡烛,说这样就能将黑暗的影子驱离李明易身边。
东方永安擦了擦额头的汗,将又一根银针扎入李明易曲池穴,这本是她所擅长,可现在她的心却像石沉大海看不到任何希望。她代替了伏瑟的位置,而伏瑟在躺椅上靠了一小会儿,在床边趴了太久,让她终于感受到了岁月的无情。婢女依旧有进有出,却越发悄无声息,好似害怕惊醒殿中的鬼魅。
东方永安拔出银针替他揉搓,又再次扎入,对其他穴位亦是如此一一重复,可她在做无用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中的思绪也像无头的线团越来越纷乱。她想起初见李明易的时候,他还是个只会跟在李明珏身后屁颠屁颠的天真小孩。转眼再见,他成了纨绔子弟,那时自己对他并无好感,然后某一天他说他心悦她,她怎么想来着,只当一句笑话,听过就忘。再后来,伏瑟去找她,虽说是为了让大辰变成自己心中更好的样子,可到底利用了他的喜欢,回到宫中。
他们之间本不该有如此多的交集,全凭他一次又一次靠近,一次又一次妥协退让。那个月夜,年轻人在池边借酒浇愁的时候,自己是否有过愧疚与负罪感?
“你要好起来。”言语如此苍白。皇帝的起居太监来回过话,茶水是茶房所送,送茶的小太监已经死了,有人见过一名宫女在茶房附近徘徊,这些证实了她的猜想:茶水有问题。但李明易身上的毒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已有毒入骨髓之象,之前并未显露,说明只缺了那杯毒引。“只有好起来,你才能继续想要做的那些事,完成你的理想。我知道你想做个好皇帝,你一直很努力……”声音有些哽咽。好长的一条线,好恶毒的排布,她能想到是谁,她应该更早杀死他的,应该……“大辰需要你,你不能称了李穆的心意!他已经逃走,以后是你与你子民的时代了,一切,一切,待兴。”怎么能这个时候认输、放弃、倒下?
一滴泪滑落,多少不甘与无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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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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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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