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在最后时刻他想到的是樊虎的话,他斥责过自己,说他小聪明有余、大智不足,心胸气量不够以致眼界狭隘,为副手小吏可,若为大官,必误国误民,为大将,则误军误兵。那时他不以为然,樊虎死他还很高兴,瞧不起自己的先死了,如何不大快人心?并且没有樊虎压一头,自己很快就能大展身手。他没想到第一次大展身手,就是此般结果,却正应了樊虎的“误他人亦误己命”。
然而他没死在山谷里,此刻他应该竭力求生谁知又莫名矜持起来。审讯他的想必是对方头领,斜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身上的铠甲锈迹斑斑,却丝毫不减威严,头盔上带着面罩,将面容遮住。
长久的沉默,帐中气氛逼仄,身旁伫立的卫士身高体壮如山岳,让他一时辨不清迫人的压力来自他还是上首坐着的人。嘴巴僵硬得说不出话,只余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滴落。
“你不求生?”蓦地座上人开口,声音沉而缓。但是为何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槐乌木抬头。“可惜了。”对方一个哼笑,摆手,“如他所愿,带下去。”
喉咙里的铅倏忽消失,矜持瞬间破碎,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死定了,生的渴望便强烈起来。堵着的一口气呼出,他的脑子、四肢、每一个器脏好似活络过来,急忙挣扎呼喊:“且慢!大人饶某一命,某必定衔环以报!”座上人抬手,拽着他的人松手,他深深一个呼吸,略带不安地挪动一下自己酸麻的腿。座上人一双幽深的眼静静凝视着他,他在等他继续!槐乌木清了清嗓子:“只要大人不杀某,某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座上人沉默片刻依旧摆手,高大的护卫又来拉扯,槐乌木急得满面通红,却憋不出话。此时已不像方才处在生死边缘,脑子僵化。他能明确接收到对方的意思,对方打算给他一个活的机会。所以他开门见山表明自己心迹:只要不杀他,定效犬马之劳。他满心以为对方会满意,然而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不要他效忠,那要什么?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出应对之法。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对方耍他?但总归是杀,有必要浪费时间耍他一个区区小县尉?
又被一脚踹在腿窝上,他跪在离大帐十丈远的地方,壮如大山的守卫提起一把宽背长刀,刀身青幽,刀刃却雪亮。当它扬起的时候,一抹阳光滑过刃口,跳跃进他眼中。“等等!我有话!我可以帮你们拿下县城!”劈下的刀光最终没有落上他的脖子,守卫将他拽起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汗流浃背。
帐中人换了副坐姿,只是同样的悠然淡漠,他咽咽口水,感觉喉咙干燥得发疼:“活的我比死的我对你们更有用,我可以帮你们轻易拿下县城。”不等对方应声,他侃侃而谈。他已经想明白对方要什么:对务实的人来说,空口承诺没有任何价值,哪怕说得天花乱坠、感人肺腑。他不敢再有所保留,因为眼前人是少有的狠辣果决,有用则留无用则杀,不浪费时间,不浪费口舌。面对这种人,文士那套行不通,只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获得他的青睐。起先那一丝熟悉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唯余谨慎。他本无利口,此刻不得不字句斟酌,免得哪句词不达意,又被拽出去。
直到他将一套赚城方案通盘说完,对方也没吭一声,不说好也不说坏,额上的汗又流下来。他大气不敢出,等待着生死宣判。最终,对方道了句:“便如此。”
稍作准备,两日后,槐乌木带着三千“兵卒”,一千“俘虏”,以及些许甲胄马匹作为战利品返回县城。途中先一步将喜讯送出,到达县城的时候,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热烈而沸腾。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在这之前他想过无数遍,一朝成真,反而高兴不起来了。那一张张笑脸越是热切,眼中的崇拜信任越是真诚,他心跳得就越厉害。太阳照得他的脸发烫,他几乎就要抬手遮住脸庞。
“大人,请回以微笑,莫要辜负大家。”身边的武卒小声提醒。一名小女孩跑来献上生机满满的春花,他费力地扯动嘴角接过。原来被人寄予厚望,让所有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不是什么轻松美好的事。
来迎的小吏说县官大人已经设宴等候,便十分殷勤地将他们领去县署。差役接手战利品,士卒与战俘则继续跟着,如何安排还得听县官大人训示。县署门前,县官带着各吏已在等候,见凯旋的队伍出现在街头,继而穿过石牌坊,快步迎下来。他伸出双臂欢迎成为这小小县城英雄的人,收到喜报的时候,他便翘首盼望,自山匪肆虐到乱军横行,前任县官死了,支援南山郡的上千人也死了,西部县城陷入长久的消沉,政务打不起精神处理,连谈笑也没了心情,从上到下、从官到民,都像被厚重的乌云拢住,急需一件振奋人心的好事来拨开乌云,让人们重拾信心。
槐乌木便是在此种情境下请求带兵击敌,虽说起初颇有犹豫,但这是一个大好机会,看见整肃军容后,他同意了。之后便焦心等待,当胜利的消息传回,他几乎从坐垫上跳起来,直奔县署大门。侍从提醒,他才想起英雄之军尚在路上。
总算回来了!他亲昵地握住槐乌木的手,亲引他上台阶,他要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功劳,宣告这场如甘霖雨露的胜利。
“大人。”槐乌木停住,他的声音有些沉闷。这不像他,以他对他的了解,从进城他就应该神气十足。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其他士卒,每个人的脸孔都严肃得好似一张面具,蓦地他察觉一个事实: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这不是胜利之军该有的表情,他疑惑,难道喜报是假的,难道他们并没有胜利?继而他发现更糟糕的问题:这些脸孔都是那样陌生!
县城就那么大点地方,作为县官不说对城民个个熟悉,但对出入县署的吏员以及维护街市的武卒十之八九是眼熟的,并且槐乌木出发前,他一并叮嘱过他的副手,此时望去,竟是一张熟悉的脸都没有,副手更是无影无踪。
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他带走的兵,不是自己县署里的人!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槐乌木,疑惑、惊恐爬上他的脸颊。“大人,这是我找到的和平之法。”槐乌木的声音冷得让人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禁不住打冷战。与此同时,一道鬼魅身影逼近,不等他看清,寒凉的利刃已经贴上他的脖子。
从县官到阶下囚要多少时间?上一刻他兴高采烈准备为槐乌木等人接风洗尘,下一刻他就被粗鲁地投入县署幽暗的大牢。他愤恨恼怒于槐乌木竟辜负他的信任,引狼入城,又意外庆幸于脑袋还在脖子上。早在那群人将矛头对准这座城时,他就有所耳闻,其行奋勇、其势破竹,如此看来所言非虚,进城的士卒个个凶神恶煞,叫他连句乞情的话也不敢说。
他书房里办理公务的椅子被搬过来,与他一牢之隔,一名身着陈旧铠甲的人缓步走来,随着他的动作,铠甲发出喀啷的声音。来人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面覆铁罩:“县官大人委屈了,我来给大人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你不杀我?”
“杀不杀,但看大人选择。”
……
末了,身覆铠甲的人起身,在高大之人的护卫下离开。县官大人倚着铁栏长吁口气,这两人,一个高大强壮,另一个在他衬托下显得分外矮小,然而他不会会意错,其给人的压迫感更甚旁边的大块头。
话语简略有力,语意直白直刺人心,
说是选择,其实并无选择。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枫沐焰的东方皇后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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