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奋力地砍杀探上城头的敌军,温热的血溅了她满身满脸,然而她顾不上,头顶响起那令人战栗的声音,她抬头,跟石砲弹并无差别的物什呼呼飞过。若在寻常战役中,投石机与石砲台投射过来的石砲若落在城墙上,顶多砸出一个洞,若落在城中,顶多将一间屋子砸塌。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们对飞过头顶的石块并不大放在心上,直至第一枚不同寻常的“石砲弹”在城头裂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至“石砲弹”落地附近士兵轻巧一个闪身,以为避过,下一瞬笑容僵持在脸上,确切说半张脸上,当他周围士兵发出来自地狱的尖叫,安陵知道这场战役自此改变了。
“烟花!”不知是谁第一个叫出来,士兵中并不是所有人见过“烟花”,甚至安陵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谁都听闻过。两字一出,希望瞬间被击溃,虽然有人很快镇定下来,说这不是“烟花”,威力不及“烟花”,然而这依然是远非他们手中的刀剑枪矛所能相提并论、远非投石机上投来笨重的大石块所能比拟的凶器。它落下的地方木屑石屑乱飞、火舌如妖似魅狂舞,血肉之躯在它面前脆弱得好似纸片,气劲波及之地,刀剑架、撞杆、弩机尽被掀翻摧毁,人尽被灼伤。盔甲在它面前不值一提,刀剑枪矛成了愚蠢的小玩意。
它是“烟花”还是冒牌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南阳手中。
安陵忽然想如果东方永安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她曾用如此凶器为大辰赢得沉没之战,然她想过有朝一日,大辰子民也会面对此等恐怖吗?她倒不是怪她,只是直觉南阳此等凶器与“烟花”脱不了干系,而“烟花”那等不该存于世的东西是东方永安带来。bimilou.org
又一枚小“烟花”——姑且这么叫它——落下,城墙连同大地都在颤动,被其亲吻的地方,士兵像那些飞扬的木屑飞起,掉落城头,在黑暗中绽开一朵朵血花。没有战争不是残忍的,但“烟花”让战争变得更加血淋淋。目之所及不是火就是血,亮丽的红、妖异的红,尽皆血红。安陵握着剑的手剧烈颤动起来,手中的剑卷了刃,然而就算锋利如初,也没有用了。看着那些认识、不认识的人血肉横飞,那些为保卫家园未曾离去的青年人们死无全尸,一张张满怀希望的笑脸变得了无生气,曾动如脱兔的身躯一个接一个倒落在地,被红的血黑的烟灰掩盖……安陵从没有如此难受压抑过,她想嚎啕大哭,可是牙齿却不听使唤、死死咬住了嘴唇。
南阳军已经涌上城头,他们在小“烟花”的掩护下,誓要、即要碾碎这座城。她剑术精湛、心志坚定,可是在此等悬殊下,又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才保得住这座城、保得住城上奋战的人?她不知东方永安面对战争、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是怎样的心情,但她想她厌恶极了。
“安陵。”谁拍上她的肩膀,将她扳过身,“安陵,看着我。”
“……徐牧。”目光凝聚,是熟悉的脸庞,眼泪骤然涌出。
徐牧轻柔地替她抹去泪,笑道:“瞧你的样子,这一哭变成花脸猫了。别怕,我在这儿。”安陵抹去泪,摇头不说话。他握住她的手:“你砍得太猛力,剑都卷刃了。”
“可惜没用。”
“谁说没用。”徐牧从背后抽出一把剑,“这个给你,只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打造剑鞘。”
安陵讶异:“是那把……给我的?”
“我希望它能保护你。”
安陵抚摸过剑刃,火光下发现靠近剑格处印着纹饰,一面是雪鸮,一面是兔子:“这是?”
“我画的,像不像?你们安家的不是与小动物有不解之缘?”
“谢了,我会拿它多杀几个敌人。”她将剑插入旧剑鞘,不想正合适。一拱手就要离开,徐牧叫住她,却又不说话,细细看着她。“做什么?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她目光黯淡下去,这不是闲谈的时候,却恐怕是最后闲谈的机会,此一别再见该是在黄泉路上了吧。那样也好,徐牧虽然时常不正经,但黄泉路上有他相陪,定不孤单。这么想着,她柔和了目光想多看他一眼:其实他不难看,甚至算得上帅气,总不正经,却又意外地让人感觉可靠。总是凑在自己身边,有时觉得聒噪,有时却又觉得聒噪点也好。喜欢逗自己生气,但其实不是每一次她都真的生气。“回见。”人之将死,没必要再冷冰冰、硬邦邦的,她若是有东方永安的胆子与干脆,应当告诉他自己并不讨厌他,可惜她没有,所以就只有“回见”两字。
徐牧一脸复杂地看着她,随即大步过来,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不容拒绝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而后放开,像做错事般支吾:“我……”不等他再言,安陵捧住他的脸,靠过去,以吻堵住他的道歉。他们就在烟与火、在震天动地的响声中,在残破的城垣上热切拥吻。徐牧吻过她的嘴角,吻上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悄声道了句:“我很高兴能遇到你、爱上你,也很想赖上你。但,我怎么能让你跟我一起死呢?”安陵警觉起来,就觉后颈一阵疼痛,接着眼前发黑。她感觉徐牧轻轻将她放下,陷入昏迷前听他说了最后一句:“等你百年后,我们再见。我等你。”
太久了,到那时她就不要他了,安陵在心里恨恨地想。
再醒来已经是三日后,已经远离宁德,守着的人泣不成声,安陵什么也没问,只是嫌他们烦,只是起身往宁德方向拖着有些笨重的步伐。守着的人很不识趣地挡住她的去路,她不客气地拿剑鞘打他们,拿拳头砸他们,他们一言不发,任由她拳打脚踢,扣在她腰间的手却半点不松。直至发觉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挣脱,压抑在胸腔的愤怒与悲伤才爆发出来,嘶哑的叫喊在天地回荡,似杜鹃泣血。
再后来,他们说,带她出来的那日城就破了,敌军在城中肆意烧杀抢掠。守城将士与不愿降的城民都死了,没有死在小“烟花”下的,也殉城了;他们说城墙尽毁,死的人太多,城内城外血流漂杵,宁德几成一片废墟;他们说乌鸦整日在城上盘旋,叫声瘆人、声闻数里;他们说,宁德的安字军只剩他们了……
“那我们为何还活着?”安陵似问话又似梦呓。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他们说要将她送到统领身边,安陵只是冷笑。阴恻恻的天地间刮起了风,她觉得冷,很冷,比隆冬的风还要冷。
……
“统领,南阳来使。”端木宣文快步入帐。
“这种时候?”签署合约后,南阳如它所承诺的停泊在万江边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孟岭军败退,东方永安等人将注意力转回南阳。对方虽未与孟岭军前后夹击,可也未撤军,且一直不放梁悬河归来,诸人始终放心不下。于是东方永安下令急回军,以期在发生什么变故之前顺利赶回丹州。便在这种时候,南阳遣使来了,东方永安猜不透他们的用意。
“说是南阳君主有件礼物定要交给您。”
“礼物?”东方永安皱眉,她与南阳君主并不相识。“让他进来。”
片刻,端木宣文领着南阳特使过来,特使见过礼后将手中礼盒奉上,那是一只黑檀木盒,四四方方,大小嘛……东方永安骤觉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快打开!”她催促。端木宣文掀开盒盖,下一瞬盖子掉落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抱不住盒子。
“我主命我转达,合约上的承诺他做到了,现下南阳正式向北辰宣战!”
“你们真敢……”东方永安眼前发花,脚步踉跄。她已经知晓盒中是什么,却第一次害怕得不敢亲眼一见。梁悬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如果我回不来……为什么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她很想拽住他的衣襟质问,可惜再没机会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南阳特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特使昂着他那愚蠢的头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东方永安听了天大的笑话般,狂笑起来,倏而敛起笑对着他狠狠道:“把他拖下去砍了!尸体喂狗,头颅装好送还南阳!”目眦欲裂,状若魔神。
特使一事后,安字军没日没夜、不眠不休急行军,东方永安整日里不是焦躁就是害怕,非是害怕南阳,而是怕途中再听到什么消息。此时此刻,对她来说,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可是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南阳大军逼近丹、利两州的消息,之后丹州宁德发出的求救信息到了。还未等他们如何反应,没几日宁德陷落的战报飞入大帐。
端木宣文念完战报,东方永安失了魂魄般久不言语,端木宣文“你还好吧”的“你”字才出口,东方永安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直挺挺倒下去。
便在东方永安的昏迷与众人心急如焚的争吵中,南阳势如破竹直下丹州,将安字军势力压缩至月门城一带。诸多坏事中唯有一件,令人稍感宽慰:往利州的南阳军受挫,叫丁石与温云二人联手挡在了涿水城外,且温云代表涿水城奉上了归于安字军的意愿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枫沐焰的东方皇后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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