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率先开口:“对不住,我的车不小心惊了阁下。”说着要弯身将散落的书画捡起。李征抢先一步,秋风扫落叶似的将淋湿的书画一股脑塞进木箱,开玩笑,对方下个车沾湿了衣角都叫他过意不去,这要蹲下去不得湿一大片?站在这样的大雨中不溅到雨水才怪,他自己都淋成一只落汤鸡,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丝毫污垢沾染上对方的衣袍,也许是对方的衣袍太过整洁。
两人离得不远,眼前人从上至下散发出洁净、不染纤尘的气息,与他想的一样,不,比他想的还要出尘、高贵。自对方站到他跟前,闯入脑中的便是“高贵”一词,不同于贵胄子弟金玉堆砌出来的贵气,眼前人的贵气自内而外、浑然天成,那是印在骨子里的气息。没由来想起一句过去一读到就会起鸡皮疙瘩的诗句,“公子世无双”古人诚不欺他!颀长的身形有些瘦削单薄,撑着伞的手修长莹白,白皙的脸庞微乏血色反增添一股易碎感,令人想要呵护。李征暗叹,竟有人仅仅站在那里就令这凡尘黯然失色、令周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变得俗不可耐。
对方探寻的目光让他心慌意乱,萦绕鼻尖清爽的味道让他心猿意马,压抑在心底情愫如江水溃堤,奔涌而出。
他像个被人撞破心事的小孩手足无措:“不,不,是我对不住才对,是我惊了公子的车驾。”他忍不住抬眼,才触到那澄澈的目光又像被烫着般赶紧垂下头去。
“您是……”
曾为太子,平民不见得能认出,但贵胄子弟多半是认得的,虽说他不知对方是哪家公子,但万一对方认出他来就不好,赶忙道:“我叫程真,路程的程,真挚的真。”这是他出宫以后的名字,母亲曾化名程秀,他便取了程字,真原是取对颜凰真心之真,此刻颜凰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你,你好。”他突兀地伸出手,见对方没动静,想起这是源自母亲奇奇怪怪的打招呼方式。初次见面就朝人家伸手实在不合适,于是讪讪甩了甩手:“啊哈,方才摔到,还有点麻。”
“摔伤了吗?附近有家医馆,请阁下乘我的车,我让老元送你去。”
“那怎么好意思?”
“应当的。”对方唤来车夫,“老元你送这位先生去医馆,我到前头等你。”
李征懵了,他以为对方是邀他同乘,满怀期待,不想对方是将车让给他,当下急道:“不妥,这么大的雨怎能将您独自扔在街上?”
“无妨。”
“不行。”他说得斩钉截铁,倒叫对方怔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李征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暗骂自己不争气。从方才至现在,他似乎总在失态,不知分寸为何物。“不必麻烦,我没事,又不是泥娃娃哪儿能一摔就坏?”
“当真无事?”
“当真。”
对方神色松缓:“那……”似乎想离开。
“哦。”李征心领神会,“公子请便。”
“老元。”对方唤一声,车夫走过来在自家公子头上撑起另一把伞,对方手里的伞则被递送到他跟前。“给先生遮个雨吧。”
望着伸到自己跟前的手,以及那只再好看不过的手中握着的素面绸缎伞,李征如坠梦中,稀里糊涂接过,稀里糊涂道了谢,眼看对方离去,心下一急喊道:“公子留步,不知在下若问公子贵姓,会否唐突?”
对方顿了顿,随即飘来一句:“免贵姓云。”
“我该如何把伞还你?”
“不用了。”
车辘辘驶开,李征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珍宝似的咀嚼着“云”字,猜测对方可能的身份。如此气度往上不往下,他骤然想到一个可能,心狂跳起来:要说长阳最大的云姓之家,非英国公府莫属,可英国公府的小公子——侄公子云昌一脉——他见过,这位难道是传闻中从不公开露面的英国公府嫡公子一脉?可没听说嫡公子一脉有此年岁的公子,且品貌这般出色。如有,他怎么可能不识?然而除了英国公府,他又想不出第二个能养出如此气度贵公子的云姓之家。
此外还有一个困扰他的问题,若自己仍是太子,要想见他还不容易?可自己何其愚蠢,竟抛弃了太子之位。倘他回头认错,父母亲会原谅他、再次接纳他吗?应该会的吧,即便母亲不肯给好脸色,父亲也会让他回去的,毕竟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大辰只有他这一个太子。思及此,李征既惊且喜,惊的是起了回宫的念头,如此一来颜凰怎么办?喜的是无知的自己还有退路,还有机会。:筆瞇樓
这时他才明白,云公子似乎要认出他时的那一点不自在是什么。以前他将太子身份弃如敝屣,认为从那般身份中得到的只有束缚,为自己视钱财、权力如粪土的高尚拍手叫绝。在颜凰面前哪怕一介布衣他也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可在云公子面前,布衣的身份让他局促、让他自惭形秽,他始知自己跟高尚根本不沾边。
照心殿,李明珏将枢渝传回的消息丢在东方永安面前:“不是挨冻就是受饿,上回被人打、这回差点被撞,我就不该听你的放他出去!”他原意是直接处死那小内侍,东方永安捧着她那些莫名其妙的理念好说歹说让他放过了小内侍,又说正好趁此机会叫李征好好历练一番,最后枢渝提议由他亲于暗中护卫,他才放了李征出去。李征的行止、遭遇一直在他们的注视下,去年冬日儿子四处碰壁、穷得烧不上炭的时候,他就有意将人接回来,身为太子,便是历练,也用不着弄得跟个苦行僧似的。东方永安阻止了,那时他尚觉自己太心软,理亏,至李征被打,他坐不住了。那次,为着东方永安竟然令枢渝无必要不出手,他与她大吵了一架,之后,两人隔三差五一小吵。“那也是你儿子,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这么狠心?”他揉揉额头,一个两个都叫他头疼得很!
东方永安亦是头大,可她与李明珏所虑却不同。出宫至今,李征混成这个鬼样子,找活计稍微碰壁就往回缩,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教的做人之理全是白搭,死要面子倒是无师自通,真不知像哪个!他老子温润谦逊,不骄不躁,自己算得果敢利落,脾气虽大但本事也不小,两人的优点没见李征学过去半分,惹得她深深怀疑自己根本不是育儿的料。平日里将小的看在眼皮底下,也没少关怀啊,在她面前温顺得像只猫,出去就歪得不成样子,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对自己所选另一半仍是一心。不由安慰自己:行吧,忠贞之人总不会歪到哪儿去。“若不叫他出去走这一遭,怎知他还有如许不足?早发现总比晚发现好。现下不叫他吃点苦,日后如何担得起重任?那可不是随便什么物件,那是大辰江山、万里山河、无数黎民的重量。”
“你倒是大义。”
不然能怎样?都长这么大了,又不能回炉重造。“不经风霜无法铸成钢筋铁骨,慈母多败儿的过错我正在避免。”
李明珏脸色不大好地哼笑两声:“你的意思,我是慈父多败儿?”
“哪里,陛下仁厚是百姓与征儿之福。事已至此,若半途而废,征儿前头的苦就都白吃了。咱们再等等,他们的境况逐渐好起来,倘征儿能把控住自己的生活,便算小成,到那时陛下也才可放心交托他要事。”
李明珏沉吟,半晌神色古怪地问:“你似乎总能讲出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妾身从不瞒陛下。”
“若征儿矢志不渝,你是不是真打算成全他们?”
“……”
东方永安抿唇不语,李明珏心里凉了一大截。其实答案为何,他猜得出,可当面见她默认仍是叫他惊了好一会儿。心内一道声音叫嚣:她真的是疯了!不论东方永安给他灌输多少常人难明的道理,他都尽力去理解、去接受,站在她的立场替她着想,迄今为止,她想要做的,他都鼎力支持,可换来的是什么?她竟然打算放手让他们的儿子跟个太监跑了!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大辰唯一的太子!李明珏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认为她得了失心疯。堂堂太子喜欢上男人,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还为了个不男不女的小太监连太子之位也抛弃,混账得如同儿戏!自己怕也是中了邪,才会听信她所谓“倘是真爱,无谓男女”的鬼话!细细想来,诸多事情皆是荒天下之大谬!
再抬眼,他的眸中多了几分审视。
从照心殿出来,东方永安的脸色就沉得吓人,香雪跟在一边不敢吱声。最后李明珏按捺住了火气,神色恢复如常,也不再坚持要接李征回来,可东方永安就是觉得在他心里有什么要变了。李征真不真爱,该不该成全事小,就怕……事情如此演变是她始料未及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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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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