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来的那人身后跟了条尾巴,对方可真贼,是想通过他咬出咱们来。不过尾巴已经甩掉,暂可安心。”老元一拳锤在案上,“哎,派去三四百人,只回来几十个,这次咱们损失大了。那女人也是真厉害,据回来那小子禀报,最后一战,那女人拿自己做饵,自入瓮中,直隶的兵马早到了,她却愣是等咱们的人三方合围才发出信号。冒这么大的险就为了将咱们的人一网打尽,够狠。”
“铤而走险,将获利最大化,一个对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对别人又岂会留情?至此不得不承认,是苻宏烈错了,爱错了人,错付了真心。“让阮明将善后事宜处理好,极乐场得沉默一阵子。”
老元跃起:“好,我这就去。”
待他走两步,云英叫住他,没头没脑说了句:“先前你劝我出去走走,你说,有什么地方可去?”
老元一喜:“公子想通了?”从他家公子小时候,他便来到云府,守在他身边,陪他长大,护他周全,见过那个明媚潇洒的贵气公子哥。虽然十三岁就接手极乐场,但与外界对极乐场主的想象不同,也与上一任极乐场主不同,他一点也不阴郁。哪怕很多事不如意,比如他并不想回大辰,不想回云家,也不大想接手极乐场,他都慢慢化消,然后用自己的方式管理极乐场,处理暗市的纷纷扰扰,与三教九流、各色人物打交道。事可以做绝,但话不说死,也不随意与他人红脸。那时老元还能看到他心底的那个孩子,即便后来那孩子逐渐被藏起,偶尔仍是能窥见一角。
对外,云府嫡公子不出内宅,实际上他常往来极乐场与云府不说,也没少往南阳跑过,有时甚至想起来就去了,招呼都不打,叫自己兄长阮明手忙脚乱,回头不敢怪公子,抓着自己就是一顿臭骂。
然而自从南阳皇帝崩逝,他就似变了个人,心里那个小孩再不叫人瞧见,或者说他干脆杀死了“他”,这些年愈发沉默,最终成了人们印象中那个话不多说、办事狠绝的极乐场主。他用自责困住了自己,而今那牢笼终于露出裂缝。
老元趁热打铁:“公子愿意,我这就去准备,挑几处景美人少的好地方。若出远门,让兄长也跟着吧,我去通知他交接场子事宜。”他与兄长皆是自小就跟在公子身边,两人不同在于,他跟云英,兄长跟经无双,并且兄长另有一个身份:隐者,是经无双师父为经无双寻的一道影子。只是经无双赋予了影子掌管极乐场的权力,阮明才以一名敦实少发中年人的形象出现。筆蒾樓
“不急。”
公子说的是不急,而不是不要,老元应道:“明白。”喜滋滋去了。
云英起身走到宝格前,拉开下层左手边第一只屉子,内中放着两张面具,一张苻宏烈在极乐场时所戴,一张乃东方永安所戴,这两张面具原被苻宏烈讨去,他死后又回到自己手中。“阿烈。”他轻声道,“我尽力了,你的仇报不了了,天不绝她。对不起!”三个字多少心酸?作为极乐场主却抱持无谓的天真,不想将极乐场之外的事做绝,他的一念犹豫反叫苻宏烈付出性命的代价。想他还替东方永安求过情,劝苻宏烈不要折腾她,真是可笑。
“罢了,你们的恩怨,日后地下相见自己再去了结吧。”很多年,他终是累了。
“阿英!”李征又在门外叫唤。
他关好屉子,回到窗边,刚坐下,李征就推门而入,递上一个食盒:“给你带的,他家的翡翠鱼生好吃得很。”一面说着,一面殷勤地掀开食盒,递上筷子。
“药在东屋,自己去拿。”云英接过筷子。李征待他尝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才去东屋端药,老元不在,他的随从惯例不进小院,太子殿下只好自己动手将药稍稍热了,赶紧回到主屋。
抿一口他皱眉:“好苦。”云英早有准备,摸出一只装满蜜饯的锦盒递过去,顺道递过去的还有一张方子。李征拿起一看:“这是什么?”
“祛毒的药方,你若不放心可叫太医院看过。”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干什么给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尽管每日都要往林中小院跑一趟,他乐在其中。
“难不成要日日麻烦老元?”
“有什么不可以。”他嘟囔。
“太子殿下自己的事自己办。”
“没你看着,我怕……”
“做什么都要别人看着吗?”
听他语气不对劲,李征小心问:“阿英,你是不是烦了我?”
见他谨小慎微、患得患失的样子,云英缓下语气:“不是。如此便利些,要想彻底祛除你体内的毒性,这药不能断,你自己要放在心上,不能总指望他人,若是我不在……”
“你要去哪儿?”李征急切地倾身,眼中露出即将被抛弃的惊慌,好似路边流浪的小犬。
云英微怔:“不去哪儿,只是来年开春也许出去走走。”
李征喜笑颜开:“来年开春去哪里游玩我陪你吧。”
云英心下一动,问:“如若有一日你不做太子,想去哪里?想做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不做太子……我没想过。这么说也不对,以前想过也施行过,最后发现不是想的那回事。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是你让我下定决心回宫,做回太子,那样我才敢、也才能,站在你身边。阿英,我是太子才能将流言蜚语挡在小院之外,才能不让它们扰到你,我想跟你有一个好的未来,想保护你,就需要太子这个身份。”
“不要为别人决定自己怎么做。”
“你不是别人。”
“……喝药吧。”他的话,让云英的面色逐渐凝重。让李征卷入是一个错误,他每一次的剖白都会让他的悔意加深一分。他憎恶东方永安利用苻宏烈的真心,到头来自己却干了同样令人不齿的事。就像东方永安说的,他根本不能回应李征什么,却眼看甚至有意诱导他越陷越深。李征算不上聪敏更不是天生明君,可若有贤才辅佐,未必不能做一个中庸之君,却因为遇到他,而给了宵小可趁之机,沾染不该沾染的东西,犯下大错。错可以弥补,可这个孩子却不知自己没有机会了,仍以一片赤诚待他。
如今更是越发信任他,连政事也拿来相询。以前的他也许高兴,但现在他已经打算罢手、抽身。对他来说抽身容易,可李征呢?他要的爱他给不了,他能给的怜悯他不需要。指间的指环凉得刺人,戴上容易又要怎样摘下?回想自己做过的事,他的心岂不是比冬日玉石更冷、更叫人心寒?
心下愈发烦躁,他有意找个借口将李征打发。恰好羽林卫来禀:皇后娘娘回城!屋里的人皆感惊讶,李征流露于面,云英是心中讶异却又意料之中。讶的是回来得如此快,他们也才收到杀手组织的回禀而已;意料之中的她还是回来了,谁也没能拦住。就他所知,不想她回来的可不止他。
“母后回来了?这么快?”李征有些愣。那厢去迎接的队伍才传回消息说没接到,皇后娘娘走了另一条路,这厢人就到了。而且皇后归城这么大的事,事前一点风声也没走漏,也没有人通知他去迎接。他突然意识到,母亲连他也瞒着,这意味着什么?
他弹跳而起:“阿英,我,我得去接一下,先走了。”皇后归来,做儿子的哪有不到场的道理。
他去前,云英叫住他:“李征。”欲言又止,末了道了句,“有些事不可强求。”李征莫名,云英未再解释,让他去了。目光瞥到案上的食盒,心中起了怜悯。这个傻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为自己的母亲抛弃,更不知在这之前,已先为自己的父亲所弃。说来李征这个人,不算大善也不算大恶,只是个寻常人,可惜生在皇家,皇家容得聪明人、容得庸才,但容不得一个庸常的太子,手握权力却没有足够的智慧,以致并无大恶之心却做下大恶之事。
李征带羽林卫匆匆赶往万朝门,心中有股说不清的忐忑。他想先去见一见中书令,但到侯府门前见朱红大门紧闭,连檐下的灯笼都拆除了,一副荒无人烟的模样,才想起几日前侯丛就告了病。他的病来得蹊跷,他隐约觉得与母亲回来有关。若真如此,侯丛为何惧怕?他在惧怕什么?李征背脊一凉,也生出些惧意,又想起也是没几日前,兵部忽然发了调令,将南军两营并西山营调去朝晖山。那时他是反对的,但内阁赞同,曲书臣自不必说,连侯丛也同意,当时他深深叹了口气,叹得李征心头一颤。之后他放心不下,追上侯丛,侯丛蓦然一句:“还不知几多人要遭殃。”
母亲回来,他们个个如临大敌。可会不会反应过度了?难道母亲会对他,乃至父皇不利?他是不信的,但越往万朝门,没由来的越发惶惶。
“砰!”寂静的夜传来突兀的炸响,李征抬头,不远处的夜空绽放一朵烟火之花,赤色的,那么鲜亮,那么,刺眼。他记得母亲被捕那夜,皇城上空也绽放一朵烟火之花,白色的。这朵又意味着什么?母亲即将有怎样的行动?当了这么久监国太子,他竟然无法预见。
身后的羽林卫给了他解答,只见烟花炸响的同时,正在行走的羽林卫中泰半人停下脚步,不理会统领的质问,无令自动。齐整整左跨一步出列,在一名羽林卫“前后左右对齐,向后转,小步跑,出发”的喊声中,就这么丢下瞠目结舌的同伴与目瞪口呆的太子,跑走了!
好半晌,统领结巴控诉:“殿下,他们,他们敢不听号令、擅自行动!”
李征逐渐明白,母亲回归,意味着什么:“不听号令的恐怕不止他们!”更早之前,机动营不就无令出城了吗?
像是回应他,四面夜空连连炸响数支赤色烟花,映红了整座城池。
几乎在同一时间,羽林卫、巡防营、南军数营皆有了动作。赤色的烟花是安字军重新集结的号令,回到安字军大旗下的士兵们以极致的行动力,快速占领长阳城中几处要害,如:连接内外城的禳岁桥、京兆府衙、户部、少府监、军器库、羽林卫营房、巡防营营房以及南军大营。
“你们敢叛变!”南军大营,面对忽然哗变、刀兵相向的同伴,弓*弩营统领丁胜怒吼。派去军器营急调弓*弩、箭矢的士兵回来附在他耳边说两句,丁胜骂道:“混账东西。”军器营统领刚下令封闭军器库,任何人不得提调。他早该想到,温云与安字军一丘之貉。
安字军领队催马出列:“请丁统领叫兄弟们放下刀剑,莫做无谓挣扎。”
“凭你?”丁胜嗤笑。
“凭我!”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安字军人马向两边分开,丁胜赫见一队与南军着装全然不同的重甲铁骑开过来。为首一人虎背熊腰、魁梧健壮,骑在不同寻常的高头大马上好似一座小山,身后一杆黑底红边的“安”字大旗。
“铁……鱼?”没想到竟是直隶军区总督、铁浮屠统领铁鱼亲来。“就算是你……”
不等他说完,铁鱼抬手,手中托一卷黄绢:“陛下手谕。”所有人跪下,“……仍由太子监国、内阁辅政,军国大事权取皇后处置。”依旧是太子监国,不等丁胜松口气,铁鱼继续道,“皇后懿旨:自今日今时起,南军八营及长阳城防务由铁浮屠接管,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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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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