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猜到儿会来?”
“你知晓,我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看见你,但你,呵。”东方永安轻笑,笑声中有诸多无奈与失望,“从什么时候起,咱们母子离心离德?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跟英国公府公子搅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出宫!”
“跟他有何干系?跟出宫又有何干系?母亲,您睁眼看看,外面成什么样子?长阳成什么样子?”
“长阳成什么样子,你不比我清楚吗?”
李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昂起头:“是,儿子犯了错,犯了大错,所以您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夺符、兵逼、在臣子面前一遍又一遍羞辱,母亲扪心自问,有哪朝太子活得像我这般窝囊,何况所有的羞辱都来自自己的母亲?”他声音高起来,这些日子,他活得战战兢兢,在东方永安面前连抬起头来都不敢。他的好母亲当着臣工的面,对他想骂就骂,想怎么训斥就怎么训斥,好似他是个仍未长大的顽童,丝毫不顾及他名义上好歹仍是监国太子。
他人轻视的目光,他当作没看见,他人窃窃私语说他是母亲怀里的乖乖儿,他当作没听见,是他做错事,祸害成千上万的人,这些都是他活该,他告诉自己。可,他真的做不到全不在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他越来越不想与他人对视,就怕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一丝闪烁,风捎来一点私语,他就忍不住加快脚步逃离,不管那私语与自己有无关系。他愈发不想见人,甚至小弟李澈,看着小弟那双眼,他就会觉得自己连这样一双眼都没能继承,他开始害怕自己比不上小弟。“我只想问,如今,您还有没有,哪怕一点,把我当作您的儿子?”
不等东方永安回应,他抬手:“您不用回答,所有都是我该受,我活该!我犯了错,所以这辈子都该被打下地狱,抬不起头!但是母亲,您如此正义,永远不会踏错,那为何还要走上歧路?您不爱长阳、不爱大辰吗?长阳已经摇摇欲坠,您又为何还要在这里掀起腥风血雨?您没看见笼罩在城池上空的愁云惨雾吗?没看见醉春池的草地都染红了?没听见大街上昼夜不停的哭声吗?您要将长阳变成血海炼狱?”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东方永安怒视他,“选才改制的必要我没跟你说过吗?你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想死就不要挡路,怜悯他们就去劝他们滚开啊!妄图阻挡历史车轮,被碾得粉身碎骨不是自找的?你问我有没有把你当儿子,你有没有把我当你母亲?还是在你心里,你母亲就是个疯子,喜爱杀戮、喜爱满手鲜血的滋味?你看看我身边。”她的手虚空一划,“没有人!我有夫君,有儿子,他们本该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现在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你们是真的不知改制的必要吗?不,你们知晓,只是你们害怕,害怕手染鲜血,害怕与士族为敌,害怕无法稳住飘摇的长阳,害怕史官一笔给你们判一个暴戾之君。那好,绊脚石总得有人搬开,我是女人,我不怕被骂狐媚惑主、不怕被骂红颜祸水、遗臭万年,我来做这个恶人,替你们除去一切的障碍。你不明白可以,我只需要你别来阻碍,这也做不到吗?”
“母亲是这样看待儿与父皇的?我们是怕,可我们怕的是长阳倾覆、大辰倾覆。”东方永安冷笑,李征涨红脸,“儿的确无知,母亲一定要抓着不放吗?没关系,这是儿的耻辱,儿会用它终身来鞭策自己,但这一次不同!坤湖二皓乃是誉满天下的名宿耆老,纵观历朝,江山覆灭之际靠士族获得一线生机、绵延国祚的不是一两例,就算世家士族阻碍了您,可不是所有士族都是您的敌人!选才改制固然重要,然您若杀了二老,无疑将天下士子皆得罪透了。那时便是您顺利举行春秋两试,又有谁来应试?即便您想培育人才,想将平民育成又需花费几多精力、几多岁月?其间人才断层又该如何解决?朝堂文武十去七八,谁来支撑您的主张,谁来替您实现宏远目标?”
“是我与士子为敌,还是士子与我为敌?是我要杀二皓,还是二皓自己求死?”
“即或他们求死,您也不能让他们死!”
“我是阎王还是判官,要他们生便生,要他们死便死?”
“您应该去见他们!”
“我去见过了,你听不懂?”
“您得与他们坐下来好好相商!”
“商过了,无话可说!他们的诉求我绝不会答应!”
“母亲!”
“闭嘴!你既不能站在我身边,就给本宫滚回去。本宫立的生死碑,你当儿戏?滚回你的东宫去,一步也不准踏出,否则本宫新旧账一起算!”
“不用等以后!”李征吼道,“今日您要怎么算便怎么算!踏过生死碑求情者死,儿身为太子更该以身作则!如果母亲一定要以鲜血为祭,儿愿一死,祭母亲之屠刀,劝母亲回头,不要铸成大错!”言罢,当真纵身往殿中金柱撞去。
砰一声,东方永安脑中热血一下子退去,她飞奔过来,托出李征倒落的身躯,儿子额头的血怵目惊心,令她心慌意乱:“你,你一定要……”
李征摇头:“儿子不是想为难母亲,只求母亲听儿一言,二皓,不能死。母亲,求求您,不要,不要让长阳被血染红,不要,将自己逼入死路……”
话未完,人已昏去,东方永安抱着他大喊:“征儿!来人,快来人!”
纪如与曲书臣赶来,见到的便是这副光景,内侍婢女个个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将太子抬出,太子昏迷,额上血涌如注,皇后面色苍白跟在人群后面。
***
“您决定再去见一见二皓?”曲书臣问。
东方永安点头:“这一次本宫去摊底与他们好好谈一谈,若他们真是名士,名实相符,本宫或能说服他们,若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本宫亦有法子。”沽名钓誉之辈反而容易应付,越是沽名越是怕死,“这是太子给他们争取来的最后机会,不能谈拢,本宫当场送他们上路。”
曲书臣与纪如皆松了口气,二老果为天下士子之师,以天下士子为念,或可能被说服,若沽名钓誉,为他人利用、执迷不悟,那么,死不足惜。他们虽觉皇后过于刚硬、杀戮过重,却也明白此次她确是做出了极大让步,退无可退。
“臣等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与娘娘一道,尽心竭力推进改制。”此为真心之言。
***
李征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回东宫,入眼是熟悉的陈设,让人心安,鼻端满是药香。他动了动,额上疼得厉害,自己如何受伤了?有那么一瞬怔愣,随后想起,在宣政殿与母后大吵了一架,血气激荡之下,自己撞了大殿金柱。
他心下一惊,就怕母亲为此迁怒他人,连忙坐起:“来人!”
一名小内侍跑进来,拿件毛氅替他披上:“殿下怎起身了?太医嘱咐您要好好歇息。”
“母后?”
“皇后娘娘吩咐您需得躺几日。”
“我如何能躺着?娘娘去哪儿了?可曾怪罪何人?”
小内侍回:“娘娘说您若醒来问题,不必瞒您,她去见二皓,开诚布公一谈,让你好好养伤,不必挂心。”
“母亲听了我的劝。”李征露出一个微笑,“好,我好好养伤,不让母亲担心。你也别在这儿杵着,去挑个机灵点的,让他出去盯着,二皓那边一有消息就回禀。”内侍应声而去,李征忽觉压在心口的大石挪开,心头一片轻松,现在就等双方商谈结果,希望能有好消息。
两日后,内侍回禀二皓有所松动,开始饮水,李征悬着的心落地。
“只是奴婢听到另一则传闻,关于云府公子的。不,殿下伤着,还是不要说了。”
听到云府公子,李征打起精神:“云英怎么了?快说。”
小内侍跪下:“奴婢说了,殿下可不要着急。云公子要离开了,就在这两日,说是,是……”
“是什么?”
“是娘娘的意思。”
“!”李征的喜悦一下子消散,“母亲为何一定要迁怒他人?”他想起东方永安口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的咬牙切齿,她是真认为自己受了云英影响。云英何辜?真要说,云英也是朱非墨。他跳起:“准备一下,我要出去。”筆蒾樓
“现在?”小内侍着急,“天色已晚,何况您有伤在身。”
“啰嗦什么!”云英自来很少出门,云府是他的家、他的容身之地,怎能让他因为自己被赶出家门?还说不说理了!
马车飞往云府林中小院,果与以往的安静不同,内中传来嘈杂声。李征跳下车,一阵寒风吹来,冻得他瑟缩了一下。拢紧斗篷,推开院门,院内摆放几只大木箱,木箱旁两名小厮将新抱出来的箱子搁好,另有小厮进进出出,确是收拾了要出远门的光景。
“云英?”
“小子你来了?”老元从屋内出来。
李征走过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不见吗?出远门。”
李征着急:“好端端的出什么远门?去哪里?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跟你们一起去!”
“别胡闹了。”
“我没胡闹,阿英呢?”
“李征。”云英走出来,“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枫沐焰的东方皇后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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