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说,虎威营驻军一万,但常娆瞧着跟前走过的几波将士,还有那边海了去的忙活的小将。
侧目莞尔,小声跟身畔某人嘀咕道:“你就这么大喇喇的把我领了进来,就不怕我去揭发你豢养私兵么?”
萧君浩替她擎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笑着道:“是胆大了些,那我日后在夫人跟前可得小心行事,免得回头露出尾巴,叫顶上的人给捉住了把柄。”
常娆正色瞪他:“我是说正事儿呢,你这是跟青州那边借了人来?”
府尹那边往这虎威营供给的粮食,由她亲手承办,多少人吃多少嚼头,她自然心里清清楚楚。
萧君浩笑着摇头否认:“军营自有调度,就是少爷本人,也不能领了镇北军私自夸州行事。”
话里的意思,便是这些人并非镇北军借调。
常娆不喜的咋舌:“你要仔细行事,往常我是不知,但如今你也算是入了官场,便是有侯府在上头庇护,仍需保全了自己,再另说别的才是。”
如今他是这岭南的一枚明珠,有人看着欢喜,自然会有人看着眼红。
更何况,官场不比生意,稍有差池,便是她有心拿银子出来搭救,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进口袋。
萧君浩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蛮横的把人揽进怀里,紧走两步,朝自己处置公务的院子里去。
嘴里还笑着道:“你担心我,我高兴的很,但叫你忧心,我又不乐意了。”
他说话语气亲昵,加上这些日子又总是哄着常娆关门落窗,这会儿一听见熟悉的语气,常娆不免耳侧通红。
她挣开束缚,后退两步,防备的瞪他:“你神经啊,大白天的,你做什么!”
常娆声音不小,引得不少跟前的将士纷纷侧目。
看得人多,常娆也意识到了眼下的尴尬,她伸手去扶身旁的两个丫鬟,恨不得当即有个地缝,好即可钻进去,再不见人才好。
萧君浩则眉眼舒朗,眼睛笑的眯成了一线天,牙花子要咧到后脑海去了。
他掩不住笑意的斥了那些兵蛋子两句:“看什么看!没见过被媳妇骂的啊!切,一帮子小混蛋,快去干活儿!”
又哄着把常娆领进了院子,常娆为了在外人面前避嫌,连带着把跟进来的两个丫鬟也一起叫了进去。
萧君浩道:“我要是真有什么念头,你还真当她们两个能拦得住么?”
院子里头没有外人,站着警卫的也只是萧君浩的一些近亲,他说话自然随意。
可这话听在常娆耳朵里面,那就是赤衤果衤果的的戏谑。
她脸上好颜色尽消,狠狠地拍掉他伸过来给她整理衣袖的手,嘴里放着薄情的话:“如今你也是正经身份的人了,我好歹也占着武安侯府儿媳的名分,你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对我举止不端,旁人不说你是浪子广情,却要在背后骂我不是个好人。”
萧君浩手背吃疼,可还是固执的替她抻平了衣褶,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什么正经身份?我可不在乎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当初是你要讨我做外室的,我藏着掖着躲了小一年的功夫,好不容易能出来见人,你又嫌我?”
常娆气道:“你若偏要这么曲解,那我便是嫌弃了又如何?”
上次绥宁候府那事,在场的都是平江府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的是说他萧将军英雄救美,可私下里却也要笑话两句,说她常娆凭着那张漂亮皮貌,一早的就攀了高枝。
不知道的就私下里把话讲的更为过分,不止一个两个的骂她不守妇道,人尽可夫这些的。
如今她上无父亲庇护,那些浑话就是听了生气,也难以堵住那些人胡沁的臭嘴。
萧君浩则轻描淡写道:“不是我说,你恐怕要早些跟武安侯府断了关系才好。”
常娆道:“断了如何?不断又如何?跟沈子晋断了干系,再另嫁于你么?好叫旁人把我攀高枝的那些话给坐实了去?”
萧君浩回味一下,似是认真的考虑过,才摇着头道:“我可没说要你嫁我。”
常娆气的瞪眼,这狗男人自从拎了头衔回来,说话做事就霸道许多,如今更是卖乖的厉害,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咬着牙啐他:“呸,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谁还上赶着嫁你不成?你当你是谁?你是香饽饽么?我常娆任是嫁猫嫁狗,也不会……”
萧君浩正要说下句哄她,却不料就见常娆突然发怒,可又来不及伸手捂她的嘴,急中生智,萧君浩伸着指头,堵了过去。
常娆脸上憋得更红。
他在在家里跟猫儿玩闹的时候,就总喜欢趁着猫儿打哈欠的时候,伸指头进猫嘴里,然后看着猫儿被吓得愣在那里的滑稽模样。
却不曾想,今天这一招,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常娆一不做二不休,上牙紧磕下牙,狠狠地咬了下来。
萧君浩则机敏的做出反应,在她口腔撑出了螃蟹,教她动弹不得。
常娆气急败坏,骂人不成,又被欺负,只红着眼落泪。
琉璃再看不下去,忙走到常娆跟前,张开双臂,把人护在了身后。
小丫鬟是个暴脾气,萧君浩才回来那会儿,她因小姐心里也确实欢喜,便只当这位是个好的,可这会儿竟然先是直言不娶,又把小姐给欺负哭了。
琉璃再也不能饶了他去,只双手掐腰,指着萧君浩的鼻子就骂:“您如今是得了依啊!怪不得我瞧外头的白菜竟叶儿没邦,合着都装您这儿了是吧?主子待您如何?莫说您自己个儿心里也得了几两合计,咱们这些做奴才可都看在眼里呢!”
“……庄庄样样,咱们常家是短过您的还是少了您的,如今你倒是发达了,就掉过头敢欺负主子了不成?”
“……您也别怪我一个奴才说话不好听,当初您盗粮食那事儿,主子大度,不跟您计较这些,可皇天后土,天上的神仙菩萨可都瞧着呢!”
“……草木要皮人要脸,别说您今儿是做了大将军,威风的不了的,便是飞天成了神仙,也合该着知道,谁是恩人谁是主子不是!”
萧君浩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先叫琉璃这通不带磕巴的话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外头的小将都是萧君浩的亲近,原先那位姓常的夫人在将军跟前使气,他们就听得心里不舒坦的慌。
这会儿又见连丫鬟也能指着他们将军破口大骂,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谁能忍得了这个。
其中一个小将先打头做样,提了长.枪就朝琉璃奔去,其余那些也跟着一起,十几个开了锋的枪刃直指琉璃的脖子。
常娆还在那里委屈,萧君浩连人都没哄好,生怕再惹哭一个,叫她心里面更不舒坦了。
“都回去!舞刀弄枪的净吓唬人!”萧君浩沉声斥道,又偷偷使了眼神,叫他们把跟前这俩碍事的也一起拉走。
他手底下的人自然看得懂意思,收了兵刃,两个人上前,娴熟的拿布塞了两个丫鬟的嘴,不出动静的就把人给拖了下去。
常娆哭的眼泪朦胧了眼眶,等众人散去,她伸手去问琉璃要帕子擦拭,却睁眼瞧不见人。
萧君浩殷勤的打了干净的帕子过来,给她收拾妆容,又小心的哄人道:“你哭什么呢?我说没想过你嫁,这不是老爷子还在那会儿,我磕头起誓过的,要入赘嘛。”
常娆:“……”
萧君浩继续解释:“你话也不等我说完,就红赤白脸的叫丫鬟骂我,我还没哭,你反倒是先掉起来了金豆子?”
常娆泪珠子还在眼眶子里打转,鼻子里尽是酸涩,翻眼白他道:“你要哭?你多大的脸啊,丫鬟骂你与我何干!”
萧君浩哼笑着把手帕丢在一旁,蹲在她跟前,指头勾了勾她的脸颊,笑着哄道:“你这个小坏蛋,便宜都叫你占了,还嘴不饶人的又要把人大骂一顿。”
“起开,别碰我!”常娆嫌弃道。
萧君浩道:“你跟前的两个丫鬟,一个比一个精明,平日里所做所行恨不得把你肚子里的那点儿念头给体会全了才是,没你的意思,她会敢拿我骂?连骂人的称呼都要您来您去的,倒是精细的很。”
常娆教他这么平铺直叙的拆穿了心思,也不好再哭,只仍旧哄着眼道:“是我的意思又如何,之前你说过的,回平江府来,就是要替我出头,眼下到了你出头的时候,你却要反悔不成?”
他信誓旦旦的话还在耳边,这会儿就想不认了?
萧君浩道:“我怎么敢反悔呢,只是你夺了沈家的东西,如今林家大有想要复起的迹象,他们有意借沈家吃你钱财,依我的意思,倒不如这会儿跟武安侯府断的干干净净,只把那些东西赏了他们,你只身和离,日后便是林家老太爷有意对你动手,也没有由头不是?”
常家只她一个孤女,又家财万贯,手里捏着大陈的粮棉命脉,谁有能耐吃了她家的绝户,那日后朝堂江山,可就是一大助力。
她没有能耐跟人去争,倒不如独善其身,只观瞧旁人龙湖相斗,不必站队,但谁也不要得罪。
日后不管是谁坐了那个位置,总不能拿粮棉开刀?
常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对我见死不救了?教我把码头还还给人家?”
跟沈子晋和离,然后把沈家的东西都吐出来,那她之前的努力又有什么意思?
沈家是她手里刀子划开的第一道口子,武安侯她要,她惦记上的也要。
“谁见死不救?我这不是给你想法子的么?沈子晋真不是个良配。”萧君浩和声给她解释。
常娆睨他:“所以呢?”
萧君浩当她不信沈子晋的事情,就继续拿实际例子给她解释:“你知道那姓沈的在高阳书院做了什么吗?”
常娆只瞪大了眼睛,并不言语。
萧君浩道:“他领了那个大肚子的妾室在书院念书,小宋夫子自是不能容忍,可他是奉了皇命去书院念书又不能把人给撵出去了,后来两相妥协,那大肚子的妾只在沈子晋的院子里行动,不得出门叫外人瞧见了去。”
“……就小宋夫子这么严厉,没多少日子,那沈子晋竟然买通了看守,不知道从哪里弄进去了两个欲晚楼的花娘,跟那大肚子的妾室一起,三人吃酒玩乐。”
说到这里,萧君浩自己都讲不下去后面的事儿了。
常娆却只拿他的帕子沾眼泪,抬头看他:“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回头叫人跟苗掌事的说一声去,断了他多余开销的银子。”
萧君浩有些不能够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蹙眉道:“他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打算跟他和离了?”
林家敢在生意上磨刀向她,不过是仗着武安侯在中间有些牵连,那沈涛是前太子门人,而林家老太爷又是前太子的太子太傅,那老爷子是个厉害人物,少不了那沈涛就是林家的人。
常娆道:“不就是那码头上查出了武器兵刃,且说是别人栽赃陷害,我没做过的事情,肯定会有马脚出来的。”
眼看沈家爷俩就要完蛋,整个武安侯府都是她的了,这会儿拱手让人,她不甘心。
萧君浩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她跟前,两个人促膝而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林家老太爷想要复起,你想拿武安侯府翻身,但沈涛却是林家的人,那老爷子岂会叫你把便宜给占了去?”
意简言赅,常娆动了不该动的人,武安侯府这便宜世袭,怕是到不了她的手里。
常娆眼睛里有水色,映着外面的天光,瞧着好不可怜,她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心口。
好一会儿功夫,才听她轻声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我就此抽手,跟林家避开?”
萧君浩当她想通了,连连点头:“只要你示弱,那艘船上的兵器生铁,我自替你圆全了去,而林家那边不往圣上跟前嚼舌头,我跟少爷打个招呼,便是这事儿到了刑部,也没有你的麻烦。”
常娆指尖是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听起来格外有力。
她丹唇轻启,眼睫眨了眨,又问:“那我若是和离,你会娶我么?”
她说的是娶不是入赘。
萧君浩入赘常家,那便是跟宣平侯府断了干系,日后再多攀附,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过往交情。
但若是娶她过门,入得是宣平侯府崔家的族谱宗祠,在崔家老祖宗跟前磕过了头,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有镇北军给她做后盾支持。筆蒾樓
常娆平静的盯向萧君浩的眼睛,她面色无波,向一缕没有温度的天光,只等着一个希望得到的回答。
萧君浩眼底的喜色渐渐消散,他虽满心都是眼前的女子,可也是理智站了上峰的。
七爷才因这场战事得了名声,又幸得颜老将军提拔,引到圣前。
林老太爷这时复起,多有意思是要给七爷撑腰,他们镇北军是明明白白的七爷的人,若是此时因为常家这事,跟林老太爷闹出些不睦的消息。
那京城朝堂里的墙头草们,恐怕要有生变。
他们兄弟几人,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要见到光明,这时候……
他不敢拖累他们。
萧君浩只抿唇并不说话,常娆觉察到指腹下那随着时间越发急促的心跳声,笑着收回了手指。
真是叫人厌烦的很。
她掩下眸地的凉色,轻描淡写道:“我逗你,我常娆只有丧夫,哪来的和离?未离改嫁可是要抄家的大罪,你乐意娶,我还不乐意嫁呢。”
她轻蔑的看他一眼,再没有来时的那些心思。
萧君浩去拉她的手指:“娆娆,你别生气,我……我可以给你讲道理的……”
常娆眼底有笑,笑里也有怒气:“谁要听你的道理?我忙官司的事情已经顾头不顾尾了,你不过是我一个见不得台面的外室,咱们俩关上门在床上开心,图一乐呵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当真的讲起了感情来呢?”
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只是她笑的越高兴,萧君浩心底的慌乱就越发的增添两分。
萧君浩把她的手捧在怀里:“你不要跟我生分,成亲这事暂且不急,你只先和离了,从沈家这摊乱子里抽身出来,我再去后面给你动作,也是可行的。”
与林老太爷针锋相对他是不能,可跟七哥求求情,让他用太孙的身份替常娆去林老太爷面前说两句软话。
把这事儿给揭篇过去,自是一样的处置。
常娆笑着叹气,抽手出来,拿帕子擦了两下,伸手缠在了他衣领的口子上头,饶了一圈,又多一圈。
缠好之后,她才起身四顾,拍着手道:“你营中的账房在哪里?我今日是来跟你了账,算清楚了粮食的银子,我也早些回去,还要去知府衙门兑银子呢。”
萧君浩摸着心口她缠上的那方手帕,咬着唇,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再看常娆眼神,他自知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跺了跺脚,叫人喊文吏过来,给她清算。
琉璃跟琥珀两个是要核对,便跟着那文吏一起,被押了进来,看见了常娆平安,琉璃才紧张的小跑进来,只站在常娆身侧,生怕萧君浩再发什么神经,把她跟主子分开了。
那文吏得了上司的意思,只清清楚楚的给他们把账目往仔细了算,寻常多用的丢头甩尾也都不敢。
粮草账目清点清楚,常娆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萧君浩,抬眸道:“这次我亲自过来,也算是打个样,以后咱们营里的粮草便是我跟前的人来。”
她笑着拉了琥珀的手,比给萧君浩道:“以后这丫头来结算,还望将军多照拂一些,别叫手下的人难为了她。”
“娆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君浩又去勾她指头,常娆却不躲避,任他拉了手说话,只是脸上却平定如镜,再没有一丝喜怒。
像是屈从于他的威风,而不敢反抗的模样。
这种冷淡的态度,比她哭闹着生气,都要叫萧君浩心里慌张。
他们不熟那会儿,她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人。
在外人跟前,她一向会把情绪藏得很好,不亲近了才会如此。
琥珀把盖了官印的文书收好,跟常娆点头。
常娆这才笑着抽手,给萧君浩福身,客气道别。
萧君浩一直把人送出大营,这会儿再也没有进来时候的嬉皮笑脸、胸中有度,只屏着一张苦瓜脸,依依不舍的送常娆上了马车。
还不死心,又双手扒在车窗,探着脑袋进去跟常娆商量:“你就不能再绕我这次?咱们两个这般情分,好商量不是?”
常娆抬眼看着车窗上面的那个卡扣小铜环,琉璃看明白了意思,伸手去扣。
只听“嘭”的一声。
萧君浩的商量没来记得讲清楚,就被挂在马车里头的合扇实木窗给拍了出来。
窗柩上酸枣枝横出的格子正砸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头,酸涩的感觉像是埋没的湖水,一股脑的涌进他的鼻腔,教他脑里子只有窒息的疼痛。
萧君浩整个人蹲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跟随的小将慌忙上前,去扒开他的手查看伤势,又叫人去找军医过来,好给将军诊治。
萧君浩疼的哭出了泪花,可就是红着眼圈,却还是抬头去找常娆的影子。
眼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常家的一众人等。
只留下扬起的尘土,和渐行渐远的马车屁股。
身旁的小将顺着他看的方向,小声提议道:“将军,要不我去领人把夫人给追回来?”
那小将跟着萧君浩去过常家,知道那常娆在他家将军这里的分量,便想了个主意。
萧君浩龇牙咧嘴的试探去摸鼻子,摇了摇头道:“她脾气比老子都倔,强拉她回来,下次拍的可能就是老子的子.孙.根了。”
那小将瘪着嘴,只望着远去的夫人心生感慨。
不愧是能给他家将军做夫人的女子,这彪悍的性子,恐怕连马赣河上的土匪都要自愧不如。
小将再去看萧君浩的脸,慌忙伸手指道:“流……流血了……”
萧君浩伸手在人中一抹,赫然瞧见一抹艳红的血色。
他气的啐了一口,扭头进了营寨。
常娆爱他美.色,就是要追,也得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过去,这般狼狈,怕是要打的更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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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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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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