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里拐了两道,等察觉道身后没有人追上,萧君浩才找了一处偏僻的处所,护着常娆从里头出来。
又提了那两包裹东西,也没浪费,只飞身找了几处穷苦人家,手一扬做了散财童子。
里头倒是真有几家穷苦急等着钱使得的人家,拿那些东西换了银子,救下几条性命来。
常娆跟萧君浩解了后面的车,只翻身上马,顺着小路往常家走。
却听见身后又乱糟糟的一波,像是有兵丁直奔武安侯府而去。
常娆抓紧了他的手腕:“刚才不是消停了一次?怎么又过来一趟?”
她当是虎威营的人叫林家打发了一次,又第二次冲上门去呢。
萧君浩却笑着把人护在怀里:“我使了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法子,头先那是平江府尹领了手底下的差官过去跟他们讨人,这次是城外的提督衙门,后头那次,才是赵副将领人过去呢。”
身下的马匹没有马鞍,常娆坐不牢固,只能小心的抓紧了他的手腕,可还是害怕,连说话都是打着哆嗦的。
“他们若是咬紧了不肯松口,你就是使了宣平侯府的过来,也是没用。”
萧君浩笑拿下颌蹭她脑袋,贪婪的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掐住了腰身,把人转了个面,按住了她的手脚,牢牢的扒在自己身上:“抓紧了我,保证掉不下去。”
常娆顺势揽住他的脖颈,坚定的依附在他的身前,从善如流道:“那你可护好了我,任谁也别叫欺负了去。”
萧君浩笑道:“谁敢欺负你,我便抹了他的脖子。”
当她是因林家这事儿心里有气,他又道:“林家那老东西,我也不会饶他!”
常娆把呼气呵在他的耳下,追问道:“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林家那个有圣上护着,他是圣上的将军,天大的胆子,也不能违背了圣命。
萧君浩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咬着牙,听风从耳边吹过,他在她耳边小声的道:“能叫一个人死的法子,可是不止抹脖子这一种。他就是皇子皇孙,在我这里,也不如你。”
他声音很小,常娆却觉得很大。
她嘴角浮出笑意,把他宽厚的肩膀抱在怀中,侧耳听风,另一边,是他强劲的心跳声,震到她的耳朵,与自己响起共鸣。
武安侯府那边,沈家的人跑前跑后,一边府里世子爷昏死过去,到现在还不见人醒,另一边门口又有劳什子的提督衙门朝着营里丢了要犯,要进来寻人。
林老太傅彻夜未眠,只把一身道袍穿的好不威风,大热的天里,他还守着那方寸大小的丹炉,团扇不住的打风。
“提督衙门的人也来了?”将手里的团扇递给一旁的道童,林老太傅抱着佛尘渡步门口。
跟前的长随点头哈腰:“小的借了小少爷的话,又使了些银子,已经把人给胡乱打发了。”
“……武安侯府与那提督衙门倒是有些仇怨,只是,眼下沈家这些人老实的跟鸡崽子似的,没道理招惹上他们去了。依小的看,恐怕也是常家请来的帮手。”
那长随看了林老太傅面上的表情,又接着道:“那常氏又与城外宣平侯府那小野种千丝万缕的干系,蛇盘一窝,他们两家盘地头的,少不得要关照些许,太爷您看……该不会是那小野种请来的帮手吧……”
林老太傅又走两步,倏地抱着佛尘,嘴里大叫不好!
“你去拿了生灌的大阿膏来,去给那常氏灌了!”那崔家的小野种念过几天兵法,这招三瓣儿梅花计,倒是使得生巧,差点儿就着了他们的道。
他将干瘪的一双手捏的生紧,只在心中暗骂那清泉寺的方丈是个不顶用的废物,连个谎话也瞒不住,竟教他没来得及哄着那常氏签下家财渡让的文书。
万幸,那常氏还在他们手里,只要用了他们的药,日后便是把人救了回去……
哼哼,也要乖乖听话!
那长随慌忙应声离去。
林老太傅也不在此多有耽搁,又叫童儿抬了丹炉,吩咐地下的人备上马车,即可仓皇而逃。
再有一次,过武安侯府搜查的恐怕就是那小野种的兵将,他眼下身有圣命,吓唬吓唬清泉寺的和尚还成,真叫那小野种捉个正着,给押送到圣上跟前,丢了脸面事小,失了圣心才是大过。
长随一路去了芙蓉苑里,叫醒了外面的婆子,大模大样的踹门进去。
却见外间的小竹床上,两个丫鬟露着膀子,躺在那里没有动静。
婆子当这两个丫鬟生了懒虫,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批头就往那被褥上头去打。
屋子里已经点了灯,但那两个人却大有一些不对劲儿。。
竹竿子做的鸡毛掸子,敲在人身上,虽说不得皮开肉绽,但好歹也要是红是紫的青肿一些,那两个人却像死猪的一样,瘫在那里不动,皙白皮肉的胳膊上,连条红痕都没有瞧见。
那婆子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两个人的鼻息。
遽然,她后退两步,踉跄的墩坐在地上,指着那两个丫鬟跟那长随道:“五……五……五爷……死了!”
那长随把被子一掀,却不见有血迹伤口,又急促促的进里间床上去看。
哪里还能瞧见常娆的踪迹,只有被子里包好的两个枕头,不动声色的躺在那里,做骗人耳目的用途。
“娘的!”气的那长随把手里的药碗摔在床上,又想起这玩意儿是经过熬煮的精细货,便是不吃,在密闭的屋子里闻得多了,也是个祸害。
他已经叫那毒妇害的着了道,再使些这个,怕是更要小命休矣。
一甩袖子,便又骂骂咧咧的出去,小跑着去清晖园找太爷禀报。
等他到了清晖园里,却见人去楼空,只剩下沈家的一些老弱病残,哪里还有他林家太爷的身影。
忽然,又听见外面大门叫人破开,一个个穿着银甲的兵将,鱼贯而入,把府内上下人等,都给钳制起来。
虎威营的赵副将走在前面,平江府尹领着官差在后面跟着,再往后,竟是武安侯府的总管福三。
福三见到林家的长随,慌忙叫人:“大人!就是这个!这伙儿贼寇挟持了我家少爷,做出霸占家宅的事情,求老爷给我们做主!”
赵副将得了萧君浩的意思,但凡是林家人等,只杀不问,问出来是事儿,一刀了解,也省的牵连其他。
由福三引路,虎威营与地方衙门动手,只把林家舍在这里的人等,抹了个干干净净。
事情忙完,外面天色已经青蒙蒙的亮了起来。
沈涛破天荒的从媚香楼花娘的床上起来,坐着一定青盖小轿,回了侯府。
看着一满院狼藉,还有三五步便能瞧见的血迹,沈涛只扶着身旁的福明,一口老血吐出,退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里头,赵副将跟平江府尹领着众人出来,福三见主子回来,慌忙哭着上前去说了家里的情况。
沈涛听到儿子昏死的消息,便是脚下没有力气,也硬生生的挺了一口,撑起身子要去芙蓉苑里看看。
那处也叫衙门口的人给搜查过来,三条人命已经由仵作查验,等着棺椁来了,好抬去义庄,这会儿正不偏不倚的摆在门口。
沈涛才见血腥,又瞧了这些,还没走到沈子晋的病床跟前,整个人便已经是挪不动道儿了。
赵副将嗤声一笑,也没多搭理,只跟平江府尹交代了两句,便领着人撤出,只留下衙门口的那些人在这处安排。
平江府之前跟沈涛有些交情,虽说眼下没了和睦,但见他这会儿落魄至此等境界,也免不了一阵唏嘘,想要到跟前劝说两句,但官场之人,哪来这么多心善感念。
也只是摇了摇头,便起身出去。
而此刻已经出城,行在官道之上的一辆马车里面,还不会说话的娃娃躺在角落,不哭不闹,只抱着一根涂了大阿膏的拨浪鼓玩的开心。
小道童伺候着林老太傅送服丹药,又喝了以长气儿的冰水,林老太傅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他袒胸露乳,做大肚弥勒的模样,靠着软枕,瘫在那里,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只催着交小童子把扇子打的畅快一些。
“倒是老夫小瞧了那小野种去,也是惠明和尚佛法不深,那么容易的就叫旁人哄去。”吃了丹药,他浑身像是使不完的力气,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要年轻些许。
小道童是跟在他身边修行的人,倒是亲近些许,只摇着扇子道:“祖师爷爷,要童儿说啊,还是您心善,非要使这明道上的法子,那常家又不是皇亲国戚,只敲锣打鼓的把人挟持,再按着脑袋教她写下文书,几百样的家产,也能为咱们所用了。”
林老太傅睨他一眼:“猴儿你懂什么,你真当老夫是为了她常家那点儿家产才大费周章往岭南跑这一趟。”
“哼。”林老太傅把长寿眉挑高,蔑笑着道:“当年二皇子还霸着东宫之位的时候风头正盛,又有周家这们岳丈扶持,把那常德利压在水牢三个月,你猜是为了什么?”
小道童摇头:“童儿不知。”
林老太傅道:“先太子还在那会儿,兵部有一厉害博士,有天马行空之念头,只是人微言轻,朝廷自不会为他那些胡乱杜撰出来的东西拨银子出来,后来那人自认为怀才不遇,便挂冠回乡,竟叫那常德利给当宝贝的得了去。”
“……也是稀稀罕儿碰见稀稀罕儿,常德利举尽了银子,教那人去做他胡乱想出来的那些东西,也是老天爷不长眼,还真教他们给做出来了些。”
“……常家想做兵器库里的皇商,便拿了一样出来,到兵部自荐。”
“……天子脚下,哪里能容得了旁人更胜一筹,只是兵部那些老贼倒也仗义,没有搭腔,只是把人给哄走不再搭理。”
林老太傅斜眉挤眼,看着一旁的小娃娃,继续道:“只是这事儿叫二皇子那边知道了去,严刑逼供了三个月,也没能叫那常德利开口把人交出来。”
那小道童像是明白了些,只惊讶的道:“那祖师爷爷,前些时候您提过的海上舶来了厉害的手把兵器,会不会是那常家做的?”
林老太傅冷笑道:“老夫就是心中生疑这个,才特意跑了这一趟,只叫那女娃娃心下受惊,防线崩溃的时候,去问些这方面的事情,也好知道个清白。”
小道童又问:“祖师爷爷,那是她们家么?”
林老太傅摇了摇头,干瘪的嘴唇挤在一起,脸上看着有些面目可怕,他忽然嘿笑着道:“要真是她,手里有那么厉害的东西,沈子晋要强她行事的时候,早就使出来了,我又趁着她糊涂,多问了一些,也分毫跟这些没有干系。”
小道童把手里的扇子放下,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头,小声的道:“祖师爷爷,算时候,您也该散冷了。”
林老太傅伸手出去,摸了一把外面的风,浑身打了个哆嗦,只把热茶吃了,又裹紧了那小道童递过来的被褥。
马车一路北上,在十里虎口崖前的客栈处停下。
已是入夜,客栈里面已经熄灭了灯火,掌柜的领了小伙计出来开门,见是他们,慌忙躬身把人请进去,又抬头像是要找熟人,似是没有找到,便拉了跟前的一人小声的问:“五爷呢?他家里来了书信,还在我这里放着。”
林老太傅进屋的脚步敛足,用喑哑的嗓子道:“烧了吧,人废了,留着没用。”
那大阿膏使了就是废人,他跟前伺候的人,一个也不能沾染上。
掌柜的慌忙点头,自去前头掌灯引路。
再说常娆这边,她由沈子晋护着,一路疾驰的回了常家老宅。
院子里灯火通明,阖府上下都瞪大了眼睛盼着外面的消息。
因琉璃的缘故,连伍大雷也领了人手过来帮忙,左等右等不见有人回来。
伍大雷有些耐不住手脚,只提了两把长拐,往腰里一别,起身就要出去:“小琉璃,你去睡觉,我去给你救人去!”
琉璃也是紧张,又怕萧君浩那法子不顶用了,咬了咬牙,点头道:“你要小心……”
还是琥珀是个明理的丫鬟,在一旁听见了小两口的悄悄话,过来劝阻了两句,又叫再等些时候,过了三阵来回,若是小姐还没回来,再过去用强也来得及。
可伍大雷是个畅快的人,哪里肯听她的话,自家夫人都点头同意了的事情,旁人所说,他听不进半句。
正在三人撕扯不清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马蹄子的动静。
蔡管家头一个出去观瞧,瞧见了萧公子怀里抱了个人,蔡管家拍着大腿就笑,嘴里激动地嚷嚷道:“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谢谢菩萨,谢谢满天的神仙罗汉……”
他才谢了两个,就叫涌过来的琥珀她们给挤去了一旁。
常娆在门口下马,两个丫鬟哭着就把人给抱住了。
琉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说自己没有护好了小姐,琥珀也自责的扇自己耳光,埋怨自己不争气。
还是常娆笑着哄了两句,又抱着肚子喊饿,才把两个止住了眼泪,进去给准备饭菜梳洗的物件去了。
萧君浩伺候着她梳洗干净,换下了身上有些狼狈的衣裳,萧君浩瞧见地上那件领口有撕扯的痕迹,只咬着牙恨得要磨牙吮血。
常娆见他脸上的神色,顺着目光去看地上的衣裳,当即便明白了缘由。
她勾住那人的脖颈,将两团玉棉贴在他的胸前:“你以为我被他欺负了?”
萧君浩把人抱起,教她盘在自己身上,贪婪的吻了一气,直到她快要没了呼吸,只呜咽的推他抗议,才舍得把人松开。
“他摸你哪里,我今夜就去沈家,把那没用的皮肉切了!”他咬牙切齿道。
常娆身前是他身上的温度,滚烫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小声的道:“那会儿,我怕的要死,他叫人捆了我的手脚,像是一只不得行动的鱼,任人宰割。”
萧君浩搂在她腰肢的力道更重,显然是已经有了怒意。
常娆抿了抿唇,小狗儿似的搭脑袋在他肩头,又糯糯的道:“我哭着喊你的名字,喊了一万遍,你却没有来,我以为你会救我,但怎么喊,你都不应……”
“对不起。”萧君浩把人勒在胸腔,恼怒的面上落泪,“娆娆,对不起,对不起……”
在这世上,他最应该护住的便是他的妻儿,如今却叫妻儿被人欺负,是他无能!是他没有本事!:筆瞇樓
常娆眼里满含泪水,泪汪汪的盯着他的眸子,脸上是委屈是不甘还有劫后重生的苦涩的笑。
她去解他领口的盘扣,滚珠从脸颊滑落,滴在他的心上。
萧君浩滚烫的唇齿把那枚眼泪吞进腹中,想要感同身受她的委屈。
只听常娆幽怨的道:“你亲亲我,他摸了我的脸,我觉得恶心,夫君……你亲亲我……亲亲我好不好……”
她一声声低低的哀求,就像是扎在他心中的刀。
是他无能的见证,又是他悲愤的不甘!
萧君浩抱着人,放在床上,他只温柔的欺身上去,吞进她的委屈,和她的馨香。
他像一只守护自己最珍贵宝贝的狼,龇出利齿想要表现心中的怒气,又小心谨慎的一遍一遍珍视着宝贝。
琥珀领着人端了饭菜过来,听见里面的气音和随风摇曳的颠簸声,只红着脸把门掩上,叫底下的人将饭菜放回火上热着,等着主子传话。
这一等,便是次日天明。
天光从外面照进屋里,窗下的冰鉴里已经没了清凉的白烟,屋里倒是不热,萧君浩早就醒了过来,他却舍不得起来,只把怀里的小人儿紧紧的搂住。
他粗粝的指腹从她眉眼划过,落在她的唇上。
又去摸她的脸颊。
只见常娆忽然落泪,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流着眼泪哭喊:“……君浩,救我,救救我……夫君……”
萧君浩脸上温柔之色登时消散,他换上不善的眉目,耐着脾气把人哄醒,一遍一遍的叫着“娆娆、娆娆。”
晃了许久,常娆才迷茫的张开眼睛,见跟前之人是他,突然把人抱在怀里,手上使力,揽的紧紧的,半点儿也不愿意撒手。
“我做噩梦了。”常娆道。
“有我呢,什么都不必害怕。”萧君浩坚定的道。
常娆抱了一会儿,又道:“沈子晋好像要死了,他吃了林家的那药,已然是命不久矣。”
萧君浩伺候着她穿上里衣,又蹲下来给她穿鞋袜:“他们那些人,都得死。”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却无比的认真。
常娆拉着他的大掌,叫他起来:“你是朝廷命官,圣上舍不得林老太傅的,他年纪那么大了,总有熬死的一天,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萧君浩霸道的用滚烫的唇齿堵住她的嘴,常娆水亮的眸子看他,小声提醒:“孩子……”
“坏蛋!”萧君浩摸着她的小腹,气笑的起身,又给她穿戴梳洗。
今日倒是没有喊旁人进来,萧君浩挽发到了一半,忽然停了手里的动作,盯着镜子里面她的眼睛道:“咱们家,不是在海上有几处岛?面积不小,又能停泊海船货运。”
常娆轻笑,也从镜子里回望他的目光:“是有那么几处,眼下做出海的闲散人口居住,朝廷又不管海外之地,咱家出去的时候早些,便领在了名下,只是那些不归国土,却在官府没有名录。”
她顿了一顿,回身抬头看他:“你要做什么?”
萧君浩府下身子,啄她的唇。
好一会儿,他落定手下的最后一枚簪子,才同她认真的道:“虎威营是朝廷的兵,便是跟前有几个真心服从的人,也都是生的忠君报国的心。”
他按住她的肩头,与她平视久望:“我在这世上再没有血脉牵挂,唯有你与孩子,是要倾其所有也要护着的两个,他们只念忠君报国,我却只想与你白头偕老。”
萧君浩幼年亲眼看着父亲为忠君报国,舍小家护大家,甚至连宣平侯府都给护了。
他没那么大的追求,自他见过母亲为了自己受的那些委屈,这一辈子,他只想护住自己的妻儿。
常娆看着他的眸子,点头轻念道:“我也只有你了。”
萧君浩又道:“这乱世而立,手里当有私兵!”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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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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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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