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萧君浩也自平江府北上,在京城与崔浩兄弟两个汇合,一起回了青州宣平侯府后宅。
两个媳妇倒是没来,辛荣才坐了身孕,崔太后那边宝贝的跟眼珠子一样,便是崔浩要跟她说两句话,也得进宫当着宁姑姑的面儿。
常娆是正休养的时候,常衎年纪尚小,只好生嘱咐了萧君浩要行的小心,又备了一应之物,把人送出城门。
兄弟两个多年没有这么自在的聚在一起,倒也没有生分,进门先跟路景闲话两句,便光了膀子去了后院的演武场。
“少爷,你这体力不成啊,怪不得我那侄儿比我家小春天要小一岁。”萧君浩嘴欠,他赢了崔浩十几招,直把人逼在墙角,看着崔浩踉跄两步,他才笑着退后,得意的道。
兄弟两个虽不是一母同袍,但都是叫崔老侯爷拿棍子打着长起来的,感情比亲生兄弟也不多差。
崔浩性子活泛,每每犯错他跑的飞快,总要留萧君浩在跟前受罚。
等后来长大,萧君浩明了事理,便奋起反抗,只回回压得崔浩讨饶才成。ωWW.bimilou.org
崔浩自知自己功夫抵不过他,先是笑着认输,等到萧君浩放好了手里的长.枪,崔浩逮住了机会,一个抄步,紧奔至他的面前,手里的长.枪直刺他的脚下。
谁知,萧君浩放枪是假,等着给他做扣才是真心。
只等着崔浩步步紧逼,萧君浩忽然撑枪飞身,上了兵器架子,一只脚踩在横杠上的狮子滚绣球,另一只勾攀着竖柱,回身就切了他的枪.头。
枪.头卡住了那垂下的红缨,萧君浩手里功夫飞速,抄了几下,在半空中领着崔浩画圆,等那红缨教他缠紧,又一个勾挑,想要夺了崔浩的兵器。
战场上,手里的武器就是崔浩哪里肯教他抢了。
“你耍诈!”
打不过,崔浩便不依的叫了起来。
萧君浩手上动作不松,怼他道:“兵不厌诈,小时候一起学的兵法,怎么就你忘了?”
崔浩后退不成,便又要试着朝前扑他,嘴里不依不饶道:“我是你哥,跟我比划你就不能让我一次!你再这样,我就脚踝疼了啊……”
从小到大他就没在这臭小子手下讨到便宜,真真是气煞人了。
萧君浩挑眉笑道:“自古只有哥哥让兄弟的,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崔浩不愧是京城头号的世家纨绔,他脖子一扬:“你要让我,我喊你哥哥也成!”
萧君浩道:“此话当真?”
崔浩撼动不了他手中力道分毫,这会儿也松懈下来:“你快叫我打一棍子,我是你哥,还能骗你不成?”
萧君浩哼哼两声,仍是不肯让他:“就因为你是我哥,我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
外头,管家路景过来喊两个吃饭,却见崔浩的贴身随从路平坐在一旁打盹儿,两个小主子在里头你一句我一句斗的跟热窑似的。
路景是崔老侯爷的亲随,也是路平的亲爹,青州老宅这边,上下全是他一手主持。
先是踹了偷懒的路平,又皱着眉头走到近前,一手一个,夺了两个人手中的长.枪。
“家里亲近这几日回来了不少,你们两个是主事的主子,怎么还要跟小时候一样贪玩?”路景在后面念叨。
路景是家里老人,当年崔老侯爷教训这兄弟两个的时候,路景没少在跟前护着,虽说是个管家,但也是崔家的长辈。
他在一旁念叨,便是崔浩,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路平,去搀你爹”崔浩教他念的耳朵发疼,赶紧使了路平到跟前尽孝,好叫老管家没工夫顾及自己。
路平也怕他爹,可又不敢违背了主子的意思,只能小心凑到近前,拖慢了路景的脚步。
萧君浩又要打趣:“少爷,你这可是坏的很了啊。”
崔浩这会儿已经系好衣衫,扮回了平日里人模人样的打扮。
扭头睨他一眼:“臭小子,你连你哥都不相信!”抬脚踹了萧君浩一脚。
这次,萧君浩倒是没躲,笑着结结实实的吃他一脚。
才解释道:“这不是在你手底下吃了太多的亏,长了记性。”
从小到大,十次里头,崔浩能骗他十一次。
是当哥哥先不做人,又要怪他戒备心强,他才是最不讲道理的那个。
崔浩冷哼一声:“长了记性?是指叫人把耳光打在了脸上,你当缩头乌龟的记性?”
他说的是绥宁候府的事情,这小混蛋,教人欺负到家门口,竟然连封书信也不给他,还是吏部去岭南寻查的官员回来,一起吃酒的时候,才提起来的这事儿。
若不是有人嘴碎,叫他知道了,恐怕小混蛋还打算就这么瞒下去呢。
崔浩越想越气,又踹他一脚。
力道不大,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你是我的亲弟弟,我还能亏了你去?”崔浩伸手去提他的耳朵,像个不讲理的大家长。
只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叫萧君浩哭笑不得,“这天底下除了我能打你骂你欺负你,旁人敢动你一下,我定饶不了他!”
话是好话,虽说不是那个好听,但在萧君浩心里,也是暖盈盈的。
他舔舔嘴角,又火上浇油的补了一句:“那老太婆打了我的管家,吓哭了你侄儿,还说她是皇亲,任谁也拿她没有法子。”
“我呸!”崔浩骂他:“你糊涂,就该当即捆了给我送来,也叫她见识见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萧君浩只是低头,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崔浩想了一下,又道:“你不理睬,倒是也对,这事儿你且不用去管,等回了京城,我自给你做主。”
“……不过是个净说空话的老虔婆,仗着她男人的功绩,在祖父和老祖宗跟前得了些体面。”
“……皇亲国戚?那还轮不到她头上呢!”
圣上偏疼永安公主,便连带着对崔浩也偏爱的很,他虽是外孙,却得了圣上恩准,只祖父祖父的去喊,就连崔老太后那里,崔浩也一样的去了那个外姓,随着龙子龙孙只喊老祖宗。
不过他这话倒是没错,眼下,还真找不到比他身份还要尊贵的皇亲国戚了。
秦卓虽说是颜老将军作保的皇太孙,但朝堂之上两派仍未出个定论,就连崔老太后那边,都还没有开口认下。
一个暂没有认祖归宗的皇太孙,便是连王府的那些没有封号的皇孙的身份都要不如。
相较之下,崔浩这个正得圣宠的宣平侯,则就尊贵多了。
便是他能耐再强,数遍了历朝历代,也找不出一个二十出头便坐上六部尚书的出来。
圣上待这位宣平侯,那真是毫不掩饰的偏袒。
绥宁候府与之做比,则就逊色许多。
萧君浩见他面上动怒,只老实的跟在后头,又嘟囔一句:“我原先想着少些麻烦便是……”
崔浩气不过的瞪他:“回头把你在比武时候对我的锱铢必较都使到外人身上,我也就省心了。”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正厅,里头已经吵吵嚷嚷的听见说话。
萧君浩过来替他打了帘子,还不忘顽皮一句:“那不成,比武是我的底线,绝不能让!”
里头坐着的都是曾经跟在崔老侯爷跟前的旧部,多是不远路程赶回青州来的。
见两个本家进来,忙笑着起身相迎,还有嘴贫的问这兄弟两个要让什么。
萧君浩龇牙一笑:“跟我哥切磋呢,待会儿,孙叔要不要也跟我比划两下?”
那姓孙的如今在兵部任职,已经不上战场,但听到要比试切磋,心里也痒痒的很,连连点头道:“成成成!你快着些吃,在京城里呆着,闲得老子要出鸟了,好几次都想挂冠偷偷报名从军呢!”
有些人天生就是打仗的命,闻到那战火的味道,他们就从血骨里头生出来的兴奋。
萧君浩拉了凳子在那孙大人跟前坐下,指了崔浩道:“饭还是要好好吃的,我哥在跟前瞧着,回头又要挨踹。”
那姓孙的见他们兄弟两个感情如初,只是坐在那里傻乐。
转天,便是清明。
昨天还是雾蒙蒙的零星小雨,今日便已经黑云压下,天地间一片深色。
百十个人骑马出城,直奔崔家祖坟。
崔浩在前头领着,萧君浩这位二爷紧随,后面众人不分先后,第次磕头奉香。
萧君浩令跟崔老侯爷念叨了儿子的大小名字,又拿了常娆写的一份祭稿,念完烧走,才红着眼圈起来。
崔浩只握紧了他的肩头,信誓旦旦道:“周武才是第一次,那些人,我定会一个一个的都拉过来宰了!”
萧君浩默声没有说话,只抿紧了唇抱了抱他的肩头,拍打他的背脊。
跟前那些老老小小的将士可就没有这么果利,又有几个话多的,是真拿崔老侯爷当亲爹看待,跪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把自己这一年的所作所为都讲了个通透,苦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才叫人搀扶起来。
崔浩一直憋到晚上回了家,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在院子里坐着,拿了一壶酒吃,一个人偷偷掉泪。
萧君浩忽然从墙头出声:“桃花醉?那我也要讨一杯吃!”
崔浩忙擦了眼泪看他,笑着骂道:“怎么翻墙?”
“偷窥我哥!”萧君浩撑在墙头,从上跃下。
崔浩指了屋里的桌上,“刚从南外楼弄来的,你自己去拿。酒壶在右侧边柜里头。”
萧君浩却不使酒壶,只抱了酒坛出来,他吨吨吨的喝了一气儿,才拿袖子擦嘴,笑着喊了一声:“爽快!”
崔浩笑骂道:“出息!”
又道:“你若想吃,回头我教你嫂子往平江府送几十坛。”
萧君浩却摆手拒绝:“我答应了儿子的,在他跟前再不吃酒,叫嫂嫂把我的份儿留着,等我讨儿媳妇那天,再一气儿都抬走。”
崔浩又骂:“瞧你那点儿出息!”
萧君浩也不反驳,只说自己的道:“我只想守着妻儿,没打算有什么出息。”
他又饮一气儿,自言自语道:“就是她总有事情瞒我,教我这儿憋屈的慌。”
说着,萧君浩拍了拍胸口,指给崔浩看。
这个她,自然说的是常娆。
他瞧出来了常娆瞒他那些,又不敢跟她实说,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崔浩跟前抱怨两句。
“哈哈哈。”崔浩只笑的欢畅,等他笑够了,才嗔骂道:“傻瓜,你自誉比我聪明的多,怎么连这点儿都看不明白?”
“看明白什么?”萧君浩不解。
他就是看得太明白了,才心生烦恼呢!
崔浩道:“你嫂子要是有事儿跟我说,她又不好开口,便透露一些首尾,教我自己去猜。”
“……她不说明,我却都知道了。”
“……你说,她这是瞒我么?”
萧君浩撩眼皮看他,好一会儿,才突然凑近,抱住了崔浩的身子,高兴地道:“那她是有意露出马脚,好叫我知道的?”
崔浩哼笑,吃尽了酒壶里头最后一滴桃花醉,推开他的束缚,起身走到一旁的秋千跟前,屁股一歪坐了上去。
醉眼惺忪的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秋千上的铁链子吱吱呀呀的响,似是承受了千钧之力。
这秋千是崔老侯爷还在的时候给他们做的,那时候兄弟两个皮实,老侯爷羡慕别人家里乖巧的姑娘,就做了个秋千,叫兄弟两个没事也玩儿些安静的游戏。
却不料,这两个人平时打坐一起,竟连这姑娘家的秋千,也想出了不少惊险的玩法。
萧君浩这会儿也有些吃醉,他学着崔浩的样子,仰头把坛子里的酒吃光,因手拿得不稳,撒的倒比吃的多更多。
胸前洇湿一片,只见他撩起了衣摆,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崔浩见他也来,本能的放缓了脚步,屁股朝前挪了挪,冲他喊了一句:“老二,上来!”
萧君浩嘿嘿一笑,一个跃步,站上了秋千。
兄弟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只把那秋千玩的虎虎生风。
只听,啪的一声,方才萧君浩丢在桌上的酒坛没有放好,滚落在地,碎了一片。
路平听见动静,慌忙过来查看,见两个人吃醉了闹事儿,一边过来劝说,又叫外头当值的小厮出去叫他爹来。
崔浩是霸王中的霸王,平日里就不是个听劝的人,他又不怕路平,那里肯乖乖的听话?
萧君浩也吃醉了酒,脑子晕晕乎乎,见崔浩不听,他自然也顽劣起来。
路平和几个小厮伸手拦了几次不成,又怕生拉硬拽的叫他们受伤,只得在一旁作揖求饶,叫两个小祖.宗快些个下来。
“下去?你看小爷像是那听话的人?”崔浩脚下一蹬,笑着就荡的更高。
恰逢路景被底下的人喊了过来,崔浩瞧见路景,手里的握着的力道一个哆嗦,屁股一歪,便使了重心。
那秋千本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们两个虽说都是清瘦之人,可两个人这会儿站上,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架起来的横梁当即断做两节,崔浩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坐了个屁股墩。
萧君浩因是站在上头,从上头摔下来的时候,模样便更惨一些。
闪到了一条腿,脸上也叫翻起的铁链子刮了一道,渗出了血,瞧着好不可怕。
路景慌忙就叫人去请大夫,又指使着众人把两个不省事儿的祖.宗抬进屋里。
好在府里养的就有大夫,过来止了血,又给萧君浩正了骨,上了夹板,才算处置妥当。
府里还有没走的外人,知道这边出事儿,也赶过来探看。
萧君浩像是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还拉着别人叫嚣着要切磋武艺。
那姓孙的大人也在,见他这般模样,气笑的伸手在他腿上戳了一下,引得萧君浩龇牙咧嘴,才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活该。
因这事儿,阖府上下都闹到快天亮才散了热闹,而两个不省心的则并排抱着被子,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萧君浩先从梦里醒来,他揭了被子就要下床,却察觉到腿上吃痛。
又见崔浩在一旁躺着,便去捏他的鼻子:“少爷,你是不是睡觉不老实,踹我腿了?”
崔浩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他的话,嗤声道:“放屁,你睡觉才不老实,这会儿我身上也疼!”
路平在外头听见动静,哼笑着进屋,拿了干净的衣裳放在跟前:“二位爷啊,一个比一个的不老实,夜里犯了小姑娘的性子,竟抱在一起荡什么秋千?”
“啥?”
“什么!”
崔浩跟萧君浩两个异口同声道,又对视一眼,谁也不相信这话。
路平伺候着崔浩下地穿衣裳,嘴里继续念叨:“可不是荡秋千么,我爹说要留着物证怕二位赖账,这会儿外头还没有收拾呢。”
“……二位要是不信,只出去到院子里看。”
萧君浩自然是出不去的。
崔浩衣裳都来不及穿好,便迈步朝门口走,他震惊的出去,沉着脸回来。
萧君浩看着他脸上的颜色,便知道了实情。
“大哥,我这腿该不会是你给我坐折了的吧?”萧君浩伸手去探腿上的伤势,却觉得触碰之处都是疼痛。
崔浩也呛不住这问,只扭头去看一旁的路平。
便听萧君浩在那处继续道:“大哥,你坐折了我的腿,可得给我补偿的!”
崔浩听他念着要补偿,才抿着嘴笑道:“好小子,这是讨昨晚没讨到的好处了呢?”
萧君浩啧嘴道:“叫你给看出来了……”
崔浩过来敲敲他腿上的夹板,磨脸看他:“说吧,想求我什么?”
萧君浩噘嘴道:“什么求你啊,这是补偿!补偿!”
崔浩见他不肯改口,作势起身要走,萧君浩赶紧拦人,嘴里说着顺声的好话:“求你,求你,大哥……”
崔浩这才又坐了回来,等他听到萧君浩要去后梁的通行令,甫才脸上的轻松便慢慢消失。
“是弟媳叫你要的?”崔浩道。
大陈跟后梁只是休战,至今仍是没有分出胜负,后梁单东雍州一战,便损兵十万,这会儿正是民愤最厉害的时候,他们要通行令简单,但是入了后梁的地界,恐怕是要生险。
萧君浩也不骗他,只捡了其中一样实情说给他听:“她追查那人的踪迹已经十多年了,才有了消息,梦里都是在哭着叫娘,如今又有了常衎,她就越发的心里难受。”
“……跟前没人的时候,她总要看着常衎发呆,只任孩子在那里一声一声的喊娘。”
那常夫人便是做出了对不住常家父女两个的事情,但血浓于水,常娆心里,总是要惦记着的。
他说了这样的理由,崔浩也没有法子反驳,想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只身前去肯定不成,正好前些日子两国有意要重开边关易市,我去宫里给你讨一道圣旨,叫你以使臣身份过去。”
这会儿,光明正大的以朝廷身份到后梁,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便是老百姓们心中憋屈,后梁的朝廷也得护好了他们的周全。
萧君浩点头,又道:“那娆娆……”
崔浩道:“易市商贸,领一两个相干商贾人事,那也是常情。”
萧君浩笑着道谢,崔浩指了他的腿伤:“你这伤势,可得早些好了,事关国体,你要是跛着过去,怕是要丢了我大陈的体面。”
萧君浩连连点头,赌咒发誓的保证自己肯定能早些养好。
平江府这边,常娆只算着日子盼他回来,但却迎来了他跌了腿,如今困在青州的消息。
常娆气的咬牙,直骂萧君浩是个笨蛋!
又怕他在那边没有好的大夫,在儿子和他之间横梁再三,终是把孩子托付给了郭松夫妇两个,领着张镖头一行,北上探病去了。
只是她身子又虚,便是再三催促,张镖头也不敢叫车马行的急了。
等常家的人晃晃悠悠的赶到青州,萧君浩这边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早就拆了夹板,这会儿已经能够点着脚尖,一深一浅的走路了。
听到底下的人说二奶奶来了,萧君浩先是一愣,连脚上的疼痛都生生忍住,撒腿就往门外去跑。
常娆下了马车,由路景领着外里头走,一打眼,便瞧见他一阵风的跑了过来。
她脸上的愁容顿时消散。
能跑没跳,人没事儿就成!
萧君浩许久没有见她,又是在自己家里,动作也奔放了一些。
当着路景的面,便把人抱着,原地扔了一圈。
叫常娆吓得直抱着他的脖子尖叫。
路景见二爷跟二奶奶关系亲近,哪里有什么见外的想法,只咧着嘴笑,又叫底下的小子们别过脸去,不要搅了二爷的好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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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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