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前日,下午五点,咒术师东京总部。
盛夏,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依然闷热得很。
一层昏暗的帐覆盖了总部建筑。夏油杰悠哉地坐在电线杆之上,拨通了电话。
“喂,本部前台是吧?恭喜你们熬到了下班点,替我向上面转达一句话。”
“今天,上层猴子有进无出,出来者亡。”
“我叫夏油杰,是特级诅咒师。”
472、
五条悟步伐一顿,看向挡在本部门口的咒灵,又顺着咒力源抬头望去,和夏油杰相视。咒灵侧身让出门口,示意放行。
有进无出的意思吗?
五条悟捏了捏手里的资料,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夏油杰嗤笑一声:“好家伙,无视我啊。”
473、
还是那个会议室,这次却是吵得要命,五条悟这才读了两行资料,上层居然为了让五条悟回归,将被点名的老头直接从二楼推下,跌落在五条悟身前。老头呕出一大口血,朝青年伸出手去。
“谁推下去的!疯了吗!”“没听到五条悟说的吗,他该死!!”“别整这些了,五条悟,快去把夏油杰杀了!!”
尖叫声和唾骂声交织响起,甚至开始彼此指控、殴打。争吵中不知是谁碰到了开关,白炽灯照亮会议室,上层一个个面如土灰,脖颈血管暴起,目光凶狠。
五条悟蹙眉,垂下手上的资料。他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
“本、本来是要判你们死刑的!”“对,如果你能保护我们,就撤回所有死刑处分!”
五条悟反问道:“所有?”
“对!!包括你、夜蛾正道、乙骨忧太!都!”
五条悟带着点恶意,问道:“那虎杖悠仁呢?”
上层嘈杂声渐弱,倒是谁也不敢给出一个准话。是了,在不能将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分隔开来时,站在上层的立场的确不该收回死刑。
五条悟只是莫名起了一点叛逆心,随口说说而已。
谁知,从某个角落传出一句。
“无、无所谓!只要你能保护好我们,两面宿傩又有什么的!”
这句话像是给全会议室摁下了暂停键,五条悟抬头看向声源处。
“不、不是吗!!”那人涨红了脸,大喝道。
门外的尖叫声让所有人都意识回笼,恐惧重新席卷,一时之间附和声近乎占据了主导地位。
“这……不用、不用担心!!五条悟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保护非术师本就是咒术师的义务!不然谁给他们发那么高的工资!!”
474、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夏油杰踏入。上层安静片刻,重新喧嚣起来,不乏“替五条悟”对夏油杰放的狠话和咒骂。
夏油杰挑眉,露出十分明显的厌恶情绪。
日常生活在硝烟中的人,往往对杀气带有十足的警觉和反击本能。五条悟下意识间向夏油杰举起双指,做出攻击前的姿势。
“资料你都看了,这里的人都死不足惜。”夏油杰笑着看向曾经的挚友,语气已经染上“教.主”身份的劝慰,“如果不想看,把眼睛闭上就好了,多简单的事情。”
“是吧,悟?”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实则暗藏杀机。他将五条悟的手摁下去,后者咬紧了牙关。
“五条悟你在干什么!!”“需要惩罚的人我们已经给你推下去了,快保护我们啊!”
“你想要什么?钱吗?权力吗?!”“杀了那个诅咒师啊,五条悟!!!”
夏油杰向前两步,说道:“如果你现在救下他们,就是在杀你的老师、你的同僚、你的后辈,甚至于你的学生。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出手。”
“听好了,猴子们!”他抬起手扬声道,“术师强于非术师,却仅仅是因为数量不足,而迫不得已遭受非术师的迫害与压榨!这是不合理的!!”
“我要做的不是‘改变’,而是‘筛选’。思考再三,我得出的结论是……”夏油杰低笑两声,“这个世界不需要非术师的存在。”
咒灵涌出。
这次,五条悟没有阻拦,却选择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并将其铭记。
475、
血滴落于地,夏油杰转身想要离开,五条悟向前一步挡在门前拦住对方。
五条悟因一直瞪着双眸看完了全程,因而双目通红,好在被挡在墨镜镜片之后。
他沉声问道:“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你不会吗?”夏油杰说,“我会按照先前的预告,在黄昏时,于东京、涉谷一带发动百鬼夜行,因而今天我先攻下了本部。明天,我要得到诅咒女王——祈本里香。”
“不想看到人间地狱的话,就拼命阻止吧。”他理了理袈裟,说,“当然,对我来讲不过是大义的开端。你懂的,黎明前的夜空是最黑的。”
五条悟揉了揉有些发僵的眉心,说:“……将咒术圈相关的内容去除之后,按照剩下的罪名,这里的人很难得到应得的制裁,最多蹲个几年就出来了。这对因为他们的自私自利而逝去的术师们而言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没有拦你。”
夏油杰抬起手,说:“那你该感谢我。”
五条悟怒视对方,不语。
夏油杰挑眉,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提醒道:“百鬼夜行是明天。”
五条悟将资料丢至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出去。”
“都这样了,你还想护着这群猴子?”夏油杰嗤笑,“你也是变了。”
“平民是无辜的。”
“在诅咒云集的当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诅咒生于负面情绪,或者说‘不可控的负面情绪’,也就是说‘咒术师不会生成诅咒’。”夏油杰宛如在做演讲一般,震声道,“只要杀光猴子——”
“就不会有诅咒了?九十九由基跟你说的什么屁话,一个敢讲,一个敢信。”五条悟打断道,“你所期盼的和平是不会有的。”
“这是可行的。”夏油杰说。
五条悟道:“‘咒术师不会生成诅咒’,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你的‘咒术师’是什么定义,‘人’从什么节点开始可以算作咒术师?术师大多靠天分,术式与生俱来,那么我们是生来即为‘咒术师’?还是说经过学习,学会控制咒力之后才能成为‘咒术师’?”
“如果是前者,那乙骨忧太、祈本里香就是一个反例。忧太是与生俱来的术师,可他却造就了‘特级过咒怨灵’。这个例子足够吧,毕竟里香强到被你称为‘诅咒女王’啊。”语毕,五条悟顿了顿,夏油杰没有回答他。
“同样,如果是后者,虎杖悠仁也是反例。他生来没有术式,却因为得到了宿傩的手指,经过学习成为了咒术师。虽然比较特殊,但确实是因为某种契机,而使得是‘普通人’的他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达到了准一级的水平。那他会被你分类到哪里?非术师?还是咒术师?”五条悟沉声道,“这取决于你什么时候遇到他吧?这就是主观性。”
“我从来没有说要客观筛选,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得到相同的高专教育,毕竟猴子们是看不到咒灵的。还是说,你要给每个人都喂一个咒物,活下来的就成为咒术师?”夏油杰反驳道,“我做筛选还要去考虑他们的潜力吗?这太低效率了。再者,我说的是‘无意识间产生咒灵’,你在偷换概念。”
“是谁在偷换概念,你定不下‘咒术师’的定义,你就无法证明‘咒术师不会无意识制造咒灵’这个论点。忧太就是无意识诅咒的里香。”五条悟扬声道,“那退一万步,我再问你。如果没了诅咒,拥有术式的人就不会争斗了吗?诅咒是可以制造出来的。事实上,他们正在打探夜蛾的术式,谁知道想要利用在什么地方。”
“这是两码事情。夜蛾的术式制造出来的不是咒灵,是咒骸。”
“我是在和你举例子,他们所渴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和平,而是自己的利益啊。”
“你误会了,我所渴望的可从不是什么和平……”夏油杰话音未落,突然低笑起来,笑声渐大。
五条悟皱眉道:“你笑什么?彻底疯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好笑,想起了以前而已。”夏油杰活动脚踝,说,“我们讨论不出结果的,一如既往。”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如果说我是为了‘和平’而行动,其实也不能说不对。”
五条悟挑眉:“哈?”
夏油杰一拍掌:“嗯!那就把他们也杀掉就好了,让他们对我们心生畏惧,只留下渴望和平的人。”
他朝着银发的青年伸出手:“和我一起走向和平吧,悟。”
“就像你的盘星教一样吗?”
“对,只留下术师的盘星教。”
五条悟推开夏油杰的手,正如刚才后者摁下他的手臂。
——“在你这条路的尽头,除了地狱以外什么都没有,杰。”
“是吗,可惜了。”夏油杰浅笑,下帐,“像极了以前,是不是?”
“不是。”五条悟说,“我不认识你这种混账。”
夏油杰大笑。
近乎同时,二人释放出咒术。
476、
禅院家。
伏黑惠若有所思地看着茶杯里竖起的茶叶。
“是好运的象征呢。”
他侧眸看向禅院族人附在他身侧,负责监.视的同龄人,后者回以一笑。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本部打起来了?”“对,乱了套了现在。”
“家主怎么说?”“不知道啊,还在开会!快点,我们也去准备一下,以防万一。”
几个青年如是说着从缘廊跑去,伏黑惠指尖一颤,带起茶水圈圈涟漪。
“在缘廊边跑边吵,给禅院家丢人。”禅院家的少年叹息,朝对方予以讨好的笑,“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教养的,愿您能理解。”
伏黑惠看着茶水,回忆起在五条家的日日夜夜,哪天不是大家闹成一团,嬉笑声不断。
“禅院家人在禅院家里跑闹,有什么好丢人的。”
“失礼了,是我说得不够严谨。”禅院少年宛如戴着面具,笑容雷打不动,“毕竟在禅院家的,不一定都是禅院家的人,终归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伏黑惠叹笑一声,这才抬眸看向对方:“呵,比方说我吗?”
“您这玩笑开得太过了,我可不敢这么说。”禅院少年笑得两眼弯弯,“毕竟您是尊贵的十种影法术的继承人,是以后会成为家主的大人物。”
477、
“喂。”禅院真希靠到纸门上,“有人找你。”
禅院少年看了一眼少女,像是想不起来一般歪了歪头,恍然大悟道:“噢,是您啊。抱歉,您在家族里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我差点把您忘了。您说有人找我?”
“嗯。”
“那我就离开一下吧,麻烦您替我陪一下下任家主。”禅院少年站起来,走向房门,说,“这点事情,哪怕没有咒力也能做到吧?”
禅院真希蹙眉笑道:“再阴阳一句,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禅院少年不以为意地低笑两声,嘀咕着“真可怕真可怕”离开了房间。室内安静下来,禅院真希叹息,走到伏黑惠身侧贴墙坐下,双手交叠在头后倚着说:“你也是不容易,被那种家伙缠着。”
伏黑惠垂眸道:“还好。”
“……怎么说,各有各的苦吧,你和我。”禅院真希道,“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你是被卖进来的;另一种说法是,禅院家想要保你,特地把你接了回来。我倾向于第一种。”
“……抱歉。”
禅院真希扬起眉:“哈?你道什么歉??”
“明明说了‘你当家主也挺好’这种话,现在却……”伏黑惠欲言又止地摸索着茶杯。
“啊,那个啊——你又不是喜欢才进来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禅院真希说到这里,抖着肩膀笑道,“真依倒是差点气死,给我乐得。”
“你们是双胞胎?”
禅院真希反问道:“怎么了,觉得不吉利?”
“怎么会,双子难道不就像是分享灵魂的存在吗。”伏黑惠放下茶杯结了个印,放出两只玉犬,“我的玉犬也是。”
“?你再骂?”
“???我骂什么了???”
禅院真希放下手,扫视少年,问道:“不会吧。你天然啊?”
伏黑惠莫名:“?我不是啊。”
“嘿——”禅院真希摸了摸下巴,抖S灵魂开始躁动:……完了,想逗着玩。
478、
“听说五条悟跟夏……夏什么杰?”
“夏油杰。”
“噢,他们俩打起来了不是?据说本部大概率要重建了。”禅院真希看到竖起的茶梗,道,“真嘲讽啊,明明有人在浴血奋战,这边茶梗还竖着昭示好运。”
伏黑惠问道:“你不信这种吗?”
禅院真希挥挥手道:“这种就是迷.信、迷.信,谁信谁吃亏。”
“是吗……”伏黑惠看着茶梗,道,“我还是信的。”
禅院真希不可置信道:“哈?真的假的,你不像啊——”
伏黑惠想起儿时和虎杖悠仁的初次见面,当时粉发的少年还在奋力寻找四叶草,只为许愿爷爷的健康长寿。*
他好笑道:“所以,我想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禅院真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因为’那段话也说给我听听啊,怎么只有‘所以’?”
“太长了,算了。”
“……拳头硬了。”
479、
后来的事情,伏黑惠是通过乙骨忧太的书信得知的消息,也要感谢禅院真希偷偷将信取了过来,不然大概率还送不到他手里。
据说是夏油杰重伤落败,五条悟决定下杀手时,乙骨忧太恰好赶到,他只听到一句“最后了,说点诅咒什么的不好吗”,也不知道两个人之前聊了些什么*。
按照之前和伏黑惠谈好的,乙骨忧太是带着家入硝子前往的,女子眼下黑眼圈重得令人堪忧。
乙骨忧太据说和夏油杰以“治好他”为代价谈了条件,具体内容并没有写出来,应当是被五条老师封了口。只是说一开始夏油杰是不同意的,奈何菜菜子和美美子赶到,看到夏油杰重伤的样子怒得不行,想和乙骨忧太、五条悟搏命之时被夏油杰拦了下来。
然后,夏油杰将隐姓埋名一段时间看看五条悟之后的做法,也算是给对方一个尝试改变咒术界的机会了。
480、
说来,伏黑惠和乙骨忧太是在出发前谈的。伏黑惠从小就知道五条悟有过一个“朋友”,但一直不知道具体是谁,在和乙骨忧太前去找伏黑甚尔时遇到夏油杰,经过伏黑甚尔那句“不是朋友了?”的提醒才彻底对上号。*
“很遗憾的是,特级的战斗只有特级能介入。大概那个时候,我和虎杖都因为一些原因赶不到那里。”伏黑惠对乙骨忧太说,“他给了我和津美纪一个家,给了虎杖一个能够存活的未来。我想报恩,这一点乙骨前辈也一样,对吗?”
“我想帮帮他。”他说。
481、
回溯到咒术师东京本部,被夏油杰拦下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二人,正红着眼眶怒视五条悟和乙骨忧太。
“……我也不是什么正道。”乙骨忧太拔刀,祈本里香显形。
他将刀指向两个少女,对夏油杰道:“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她们都杀了。”
两个少女听了立刻凝起咒力,怒不可遏道:“大放厥词!明明夏油大人在看守所一战时帮了你们!”“不知感恩的东西,我杀了你!”
夏油杰再一次抬手,拦住两个少女。
“夏油大人!!”
“你们打不过的。”
“可是——!”
夏油杰没再和两个少女谈下去,只是呛咳一声,对五条悟道:“你现在还是讨厌正论吗?”
五条悟眼睑微阖,说:“……讨厌。”
“巧了……现在我也讨厌。”夏油杰轻笑一声,说,“我并非是站在诅咒一方,而是选择了咒术师一方。我厌恶人类,也厌恶咒灵。你说得对,驱使我的与其说是‘和平’,不如说是‘厌恶感’,或者说‘憎恶’本身。”
家入硝子与五条悟相视点头,轻叹着走近夏油杰,开始替对方治疗:“傻子似的,你们两个。”
“所以为了咒术师的未来,我并不介意暂时与你合作。争执就放到那之后吧。”夏油杰咬牙切齿地笑道,“我诅咒你,五条悟。”
“嗯。”五条悟慢慢闭上眼睛。
482、
一片废墟中,几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治疗过程,不发一言。
其实,家入硝子有太多话想说。
她能用反转术式去治疗他人,一入高专就被视作宝藏,大多时间都会被护在高专结界之内。她不得不承认,看着别的年级的大家组队出任务,她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上午和她打过招呼的人,下午可能就会冷冰冰地躺在她的病床之上,而她要做的更多时候并不是治疗,而是分析。她的黑眼圈变得越来越重,与此同时,她的两个同学也越来越不需要她的帮助了。
同期的两个人——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怪物,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以前还会受点小伤,后来简直连个擦伤都没有,偶尔有了伤口,那肯定是他俩辩论不出结果最终打起来了而已。
再后来,第一次任务失败,第一次濒死,第一次挫败。
五条悟学会了反转术式,也将无下限运用得趋向完美,看似吊儿郎当的少年开始和她借实验用白鼠,去更加努力地钻研,书写实验报告。*
而另一人分明也在越来越强,却愈加消瘦起来,也逐渐不愿与她们交流。又或者说,逐渐不愿与五条悟交流了。
两个特级咒术师开始分开执行任务。
然后愈行愈远,直至今日这般境地。
可除了越来越多的烟蒂,没有人知道她家入硝子的挫败。
483、
最终家入硝子不发一语,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叹气会变老哦,硝子。”五条悟打破寂静,调笑道。
“呵,你是从小就嘴甜。”家入硝子嗤笑,拍了一下夏油杰的伤口。
后者倒吸一口冷气:“打我干什么?”
“怎么,你不该挨打?”家入硝子说,“你们俩一天天的净知道给我添麻烦。知不知道因为看守所那事情,我这两天几乎没能睡觉?一直加班加班加班。”
夏油杰满脸不服:“讲道理好吗,那次是悟的锅。”
五条悟撅起上唇形成大三角形的嘴巴,露出不良少年一般的扭曲表情:“哈?不讲道理的是你,我那次只砸了一面墙。”
“说来,我还真没怎么给你们两个治疗过。”家入硝子笑道,“下次再给我练练手?”
““可算了吧。””
484、
家入硝子叼住一根烟,说道:“走了?我以为你俩要去喝个珍珠奶茶什么的。”
夏油杰挥挥手,道:“我不爱喝那种东西。”
“喝多了就会喜欢了。”五条悟笑道,“甜点这东西就是会越吃越上瘾。”
“像你一样?”夏油杰挑眉道,“很遗憾我不需要一直补充糖分来维持大脑高强度运作。”
五条悟无辜道:“撇去这点,我也觉得挺好吃的啊。”
“对了,你家里的那些酒什么时候拿来给我喝啊。”家入硝子打断道。
“不要,它们很贵的。”
“反正你又不能喝!暴殄天物。”
“诶——电影里那些富豪家里不都有一柜子吗,那些都是装饰,不喝的。”
“那你为什么不摆一柜子奶茶。”
五条悟挥挥手道:“会馊的。反正再馋也不给哦——嘻嘻。”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
听着宛如高专时期一般的吵闹声,夏油杰脚步一顿,犹豫片刻道:“……不管谁说什么,我都讨厌非术师,但也不至于恨高专的家伙们。”*
五条悟蹲在断壁残垣之上,瞥向黑发的青年。
夏油杰说:“只是在这个世界,我没能打心底里开心地笑出来过。”
太阳已落,风很柔,缓和了夏日的闷热。
“哪怕是在高专的时候?高一?”五条悟顿了顿,又问他,“还苦夏吗?”
夏油杰用力眨了眨眼,抬脚离开,说:“菜菜子、美美子,走了。”
五条悟看着青年的背影,扬声道:“杰,我——”
485、
走出一小段距离,两个少女对视一眼,说道:“夏油大人,明天的百鬼夜行要如约进行吗?”“没必要那么守信用吧。”
夏油杰说:“‘契约’已经成立了,明天的百鬼夜行取消。”
“可是……这样的话谁知道高专那群人会不会大肆吹嘘这件事情……”菜菜子不甘心道。
“让他们吹就好了,不用管。”
夏油杰抬头,看到两只叽喳不断的麻雀,好笑地呢喃道:“明明大概率是最后一次了,说点诅咒什么的不好吗。”
“夏油大人?”
两个少女困惑地歪了歪头,愣是没有听清夏油杰的低喃,只好乖巧地跟上去。
486、
“得益于五条悟,百鬼夜行计划得以停止。”“夏油杰逃脱。”
那日前去开会的上层全灭,部分资料由五条家选择性公开。
上层少了至少一半的人,剩下的都不再敢露面,并表示暂时不再干涉咒术界的事情。
令人唏嘘的是,咒灵相关的任务却在窗的指引下依然有序进行着,人群对上层的质疑声渐大。
此后,窗的地位骤升,窗的领导人之一的上崎敦不断争取撤回所有死刑处分,夜蛾正道释放。
上崎敦提出让高专成为独立机构,而非管辖之下的任务执行部门,虽还未盖章定下,夜蛾正道的话语权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上升。
同时,五条悟拒绝成为管理层之一,表示还想在一线带学生。
487、
伏黑惠看完之后,将书信点燃,待纸张燃尽之后,疲惫地靠到玉犬身上揉着毛。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孩子们可以插手的了。
488、
五条悟找上禅院家,以抚养权还在其名下为由,要求买回伏黑惠的人身自由。
“把我娃还我呗?”五条悟道。
禅院直毘人大笑,表示可笑至极:“你们一个个的当禅院家是什么?托儿所吗?”
然后五条悟财大气粗地推过去五十亿的钞票。
禅院直毘人:……他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我买的只有人身自由。”五条悟扶了扶墨镜,提起纸袋子说,“当不当家主,还是要看孩子成年后的意愿。”
禅院直毘人嗤笑道:“伏黑惠到底是有几个爹?”
“你猜?”
489、
然后按照之前说好的,伏黑甚尔愉快地取走了四成,恐成最大赢家。*
490、
“说好的一天就够了呢?”伏黑惠好笑道,“这都一周了。”
“外面太乱了,让你在这里避一段时间也好。”语毕,五条悟笑道,“怎么,寂寞了?”
伏黑惠答道:“开玩笑,清静多了。”
“嗨呀,嘴硬。大福吃不?给你带的。”五条悟提了提手里的纸袋子。
伏黑惠摇摇头道:“不了,回去大家一起吃吧。”
“那放到你影子里。”
“?不要,玉犬会馋。”*
“诶————”
五条悟顿了顿,说:“说来期末考试过去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家长会了?”
伏黑惠:“啊!!(忘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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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槐夏123的三位爹能有什么坏心思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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