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低垂,床头坐了个人。
正倚在床栏上把玩掌中托着的夜明珠。
明珠晶莹闪烁,散发着月辉般的清亮光芒。
幽光冷香交织,让她疑心自己跌入了另一个梦境。
“醒了?”
久违的熟悉嗓音在帐内响起。
贞阳想起脸上之前挨了柳风一巴掌,怕是已肿成了猪头。
再加上剪得七零八落的头发,该是难看得很。
她不自在地翻身面朝里侧,把头往被中藏了藏。
身畔没有回应,被褥却鼓涌着动了一下。
汤镜想笑,又忍住了。
他并不是爱笑的人。
可在她身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唇角。
原青问他到底为何执着至此。
其实,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靠近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
只有身不由己。
“萧贞阳。”汤镜探身连人带被裹起来抱在怀里,想着这些时日的教训够她受了,就带了点怜惜问,“醒了为什么不回话?”
珠子的幽光柔和了他的眉眼,春夜的暖气温和了他的语气。
她有些别扭地缩缩脖子,说:“我现在不好看。你别看我。”
在他面前,她出尽了丑态。
从前她总不大在乎,此刻却难堪得厉害。
头上落下一只凉沁沁的手掌,直顺着头顶抚到耳后。
“你都不照镜子么?”汤镜捻着她的发尾,一字一句说得肯定,“生成你这样,想不好看也难。”
他倒半点没生分。
贞阳的心忽而软成了一颗蛋黄,裹在壳里飘在无边无际的沸水中,咕嘟咕嘟煮着。
她忍不住从被中伸出胳膊,挺起腰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是沁凉坚固的一块冷玉。
虽没人气,却让人心安。
晚间经历仍在眼前萦绕。
柳风的触碰让她厌恶至极,现在想想还要止不住战栗反胃。
她埋在他肩头,慢慢翕动鼻翼,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柔软细发从颊边擦过,痒丝丝的。汤镜一手按着贞阳脑袋,一手将被子往上拉盖住她抖颤的身体:“没有话跟我说么?”
“你用的什么香?”
瓮声瓮气的细音在耳畔响起,汤镜微讶,随即好笑道:“我说怎么跟小狗似的抱着我嗅个不住,原是看上我的熏香了。”
她已经够小心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贞阳一窘,连忙把鼻子从他肩头移开。
“我再问一遍,你没有话跟我说么?”
贞阳怔了怔,起身垂着脑袋不敢看他,闷声反问:“你怎么解决柳风的?得罪了他,你日后会有麻烦的。”
“你担心我?”
他语带戏谑,贞阳耳后蓦地发起烧。
她往被中缩了缩,稳稳心神说出准备了多日的话:“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卑鄙,但在宫中数日,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阿娘一走,这个世上,我能信赖、倚仗的人,只有你和哑嬷嬷了。可哑嬷嬷远在天边,如若不出意外,此生怕是再不得见了。好在还有你,有了你,我自觉在这世上就不是一个人了。”
哑嬷嬷?汤镜皱眉,她什么意思?拿他和个老嬷嬷作比?
不过,最后这句话说得倒蛮动听,勉强算是救了场。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她抬头,看见他额角的疤痕——那时新伤在身,他也不包扎,说是主子赏的,满不在意用帽子遮住了事。
久而久之便落了疤。
不好好敷药保养,竟使白玉微瑕。
贞阳探指摸了摸那处伤疤,心情复杂:“你虽有些权势,但比起太子他们,究竟势单——汤九告诉我,去年冬至你被抓回宫,太子派你监军,实则存了杀心。若非你早有准备,只怕根本回不来。可这种事,谁敢保证每一次都能防得住?今后,你行事还是收敛些,别再给他们落下能用来处置你的把柄了。”
世上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汤镜初始还觉她的话很中听,谁知越听越奇怪。
“你以为他们杀得了我……你在可怜我?”
他语气渐冷。
贞阳摇摇头:“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也有些广大的神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多爱护自己一些。我失去了阿娘,失去了嬷嬷,实在不想再失去你了。”
“孩子话。”汤镜嘴上说着,心里也熨帖地跟着叹一句,孩子话。
他摸着她的细发,不合时宜地想,真该叫原青来看看,谁的办法更奏效。
“你放心,”他得意笑笑,“他们还杀不了我。”
贞阳不满他的态度,捶了他一下:“你答应我,不许再乱来。”
“好,”汤镜被她炯炯闪亮的黑眸望着,就一颔首,“我答应你。”
贞阳满意了。
精神一放松,身上的疼痛和难受便放大了。
她无力缩在被中,呼吸急促,眼皮发沉。
“困了?”汤镜看贞阳眼睫落下来,伸手拂去她面侧的发丝,不料手下肌肤一片滚烫。
他将人放回榻上,摸摸额头和后颈,面色一凝,果然是发热了。
“你要走了?”贞阳两眼迷蒙盯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拽住他的袖口,“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制伏的柳风,咱们对好口供,到时若闹到皇后那里,我好帮你遮掩。”
今晚柳风挂了彩,怎么想他都不可能就此罢手。
她就算了,汤镜最好是不要被卷进来。
她说一句,咳三下,听得人心惊。
汤镜蹙眉返身,伸手盖住她眼睛、捂住她嘴巴:“你只管养你的身子,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我有分寸。”
她疲惫阖目,鼻息却呼哧呼哧,粉白柔唇微张,露着一点细牙。
小脸通红,可怜又可爱。
汤镜摸一把她微微肿起的脸,眯起眼,起身放下帐子出去了。bimilou.org
看,鸟儿在外面吹了风淋了雨受了伤,吃尽苦头无家可归之际,才会乖乖回到他这片屋檐下来。
原青可以带着他的情场秘籍去死了。
***
贞阳被人推醒,一睁眼,见春蕊满面恐惧伏在床边。
她疑惑:“你怎么了?”
春蕊没说话,转身捧来一只瓷碗,用汤匙舀着汤水要喂她。
贞阳懵头懵脑吞了一口,尝出是蜂蜜水,更疑惑了。
春蕊夏芳她们平日待自己并不殷勤,就连昨夜,柳风闯门,她们也一声不吭,连句预警都不肯发。
这会儿怎会突然转性?
她坐起身,额上凉帕啪嗒落下。夏芳又不知从哪儿闻声而出,抢着捡起帕子跑去换块新的来。
贞阳望望春蕊,再望望夏芳,哑声问:“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她们仍不开口,只状似为难地低下头。
贞阳福至心灵,忍着喉痛道:“你们放心,黑磨那里,我不要你们随行。你们手脚又不勤快,嘴巴又碎,带着你们还不够我烦的呢。你们仍如往常那样待我就好,不必委屈自己服侍我。至于昨晚……就算事情传到皇后那里,你俩是罚是留,我说了也不算。在那之前,我又不能把你们怎么着,你们安心去当值吧。”
她们在宫中年份不短,各自又有相好的公公,日子过得并不差。
至少比一般宫女舒适。
被皇后派到自己身边,她们满腹牢骚和不满,从没把她看作主子过。
陡然殷切相待,除了陪嫁侍女和昨晚的事,应该没别的原因了。
她说完,春蕊夏芳还是没有回应。
她咳两声,觉着眼涩得厉害,便躺了回去。
春蕊夏芳无视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睡意正浓时,有人扶起她,给她喂了些苦涩汤药,又放她安睡。
她在软枕上侧脸努力睁眼,只看见一片银灰色袍角。
是汤镜。
这么想着,贞阳偏过脑袋睡得安稳了些。
到午间再次醒来,她浑身清爽,脑子也清明不少。
春蕊挑起帐幔,挂着笑脸道:“殿下饿了吧,您吃药嘴苦,要用些甜的么?夏芳专门让膳房做了碗蜜渍玫瑰汤圆,还有桃花酥酪,您用一些?”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她为何还这样?
贞阳:“我说过,你不必如此……”
“殿下,从前种种,都是奴婢该死。”
春蕊忽扑通跪下,“奴婢鬼迷心窍,狗胆包天,……”
怕她还要蹦成语,贞阳忙打断了她:“左少监跟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
春蕊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贞阳心里有了数。
昨儿他是被太子召进宫的,因自己剪发闹那一出,皇后发狠锁了宫门,他才没走成。
夜里他送自己回来,甚至不久前还在屋里给自己喂药,春蕊夏芳不可能没撞见。
人会变,但很少会在一夜之间变得这样彻底。
她们昨儿还视她为眼中钉,今儿就恭敬至此,汤镜肯定功不可没。
她拥着被子,想昨晚他信誓旦旦答应自己再不乱来,扭头就插手管教皇后宫里的人。
大骗子。
贞阳眼底不自觉带了笑,心头却沉甸甸的。
她正要嘱咐春蕊不要乱传话,就听外面乱哄哄嚷成一团,还夹杂着女子哭声。
夏芳推门进来,一惊一乍道:“不得了,柳统领昨夜死在长乐公主床上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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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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