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和蔺长风跟着素空去了土坡背后,眼前是四方形制不大的坟茔,比之乡间普通人家的坟茔大一些,比之富贵人家的祖坟又小许多。
有两座坟茔瞧着更老旧,石碑上的字已被风霜雨雪冲刷得模糊不清,孟星河仔细辨认了许久也无果,只得问道:“这两座是谁的?”
素空似乎不喜与人站得太近,远远站在一棵雪松下,说道:“是第一任阁主与伏波将军。”
蔺长风回首问素空:“你说历任阁主与伏波将军,那也就是说伏波将军确实不是同一个人,史书上后来记着的那几次都是后人领了名号做的?”
“守山人只负责守山,这些是人间事,不是山间事。”
初秋凉风吹起松涛阵阵,素空的洁白僧袍在风中鼓动,他像是一个红尘槛外人,就那般清淡地说着这话。
孟星河静默了会儿,问道:“另外两座山也有坟茔?”
素空微微颔首:“至今已故六位阁主与伏波将军,每座山有四座坟茔。”
“既然山中只有坟茔,”孟星河心里已有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守在这里是为何?”
素空眼中沉静,深深望过来似乎一下就洞穿了孟星河的内心。
果不其然,他行佛礼道:“施主已有答案,何必再问。”
孟星河转头看着那四座坟茔,他知道,守山人守着的不是坟茔,而是一个秘密。
不管世人对伏波将军如何定论,至今无人确切地知道伏波将军并不是一个人,而这些人又都与沧溟阁脱不开关系。
“伏波将军的出现是否与风云令有关?”
蔺长风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又上来了,但素空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岿然不动地说道:“施主问错人了。”
孟星河再次打量着坟茔,问道:“第一任阁主姓萧吗?”
素空这回犹豫了下,颔首道:“是。”
孟星河又问:“每一位伏波将军都是阁主找来的江湖人,还是朝廷找来的军士?”
素空薄唇紧抿着,这意思就是孟星河也问错人了。
这和尚一问三不说,跟个塑像似的站在雪松下,孟星河和蔺长风面面相觑片刻都无奈摇摇头。
孟星河走上前一步,也行了个佛礼:“大师,我身上带着沧溟阁给我的风云令,这位少侠亦是沧溟阁亲点负责保护我的人,我们有些疑问想找姑姑解答,不知大师可否让我们从这里过去?”
素空的眼皮终于轻轻抬了一下,孟星河与他静静对视,忽而明白过来,从怀中取出风云令递到他面前。
“既然是风云令主,自然可过。”素空只是垂眸一瞥小铁牌,没有接过,大概是一个人待惯了,不仅不喜欢跟人站太近,还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两位施主沿着土坡后的路下山便可到沧溟阁。”
孟星河道了声谢,旋即又皱起眉不解道:“为何大师说风云令主就可过?”
素空答道:“风云令主只有阁主可持,从不外借也不外赠。”
孟星河和蔺长风的瞳仁俱是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素空,孟星河声音轻颤着说道:“可我……不是阁主。”
素空丝毫没在意他们此时的震惊,淡然地让他们更震惊一些:“不是现任阁主,那便是下一任阁主。”
一阵小风从斗篷敞着的领口中钻进去,冷得孟星河打了个哆嗦,他忽而害怕地急促喘着气,蔺长风走到他身边时,他如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一截衣袖,手指发着抖却用力到泛白。
蔺长风没有动,就那样甘愿当一根救命稻草,问道:“现在的阁主是长公主还是皇后?”
这问题似乎让守山人琢磨了一下,他为沧溟阁守山,别人问阁主是谁,好像是山间事,但涉及宫中人又是人间事,最后他垂眸道:“两位下山后便能见到了。”
蔺长风:“……”
要你何用?
蔺长风侧身为孟星河将领口的团云大盘扣扣紧,阻隔了小风的趁虚而入,他的手指在初秋时节仍然带着比常人更高一些的温度,不小心擦过孟星河的下巴尖,他僵了一瞬,孟星河也像是没回过神,睁着还有点懵的眸子看向他。
“咳,我们……走吧。”蔺长风飞速撤回了手,轻咳一声道。
孟星河对素空行了个佛礼,蔺长风懒得理这木头桩子,手指有些不自然地蜷着。
一截衣袖还被孟星河攥着,蔺长风在心里头要命地想道:怎么有人的下巴能这般滑这般嫩?
那条下山路亦是崎岖不已,有些地方的坡度陡峭,还没人建个台阶,一不留神便脚滑地一溜几尺远,尤其孟星河这种下盘不稳的,一路踉踉跄跄,和蔺长风两人撞在一处数不清多少次。
这般跌撞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在冷月高挂之时到得了沧溟阁的后门。
一月后再次登门,三山环抱的沧溟阁在寂夜中沉睡,静得连不知山上哪处传来的夜枭鸣叫也清晰得如在耳畔,隔一阵传来一声,听久了耳中如被针扎一般地发疼,只想捂住双耳把那声音关在外头。
沧溟阁本就占地极广,在不闻人声的秋夜里,衬着夜枭鸣叫,竟让人生出畏惧之意。
孟星河拽着蔺长风的袖子已是手心濡湿,跟着他在后门绕了一圈,发现无人守着,也无人开门,整个沧溟阁像是个空壳子。
“怎么进去?”孟星河的声音也下意识放得很轻,贴着蔺长风耳语道。
蔺长风不自在地侧了下头,说道:“正门也不知开不开,直接□□算了。”
从在山上知道风云令主与阁主的联系后,孟星河的脑子就跟上了锈一样,迟钝得不行,许久才在这诡秘的气氛中想起自己大概不会□□。
蔺长风却已酝酿了许久情绪,说道:“我抱你。”
没等脑子生锈的人反应过来这话意味着什么,蔺长风已一手搭着他的背,一手垫在他膝弯下打了个横抱。
孟星河骇了一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口中呼出的丝丝热气就扑在蔺长风的耳廓旁,往下躲又贴着他的脖颈,当真是怎么样都不对。:筆瞇樓
蔺长风微仰头避开脖颈上的热气,孟星河对他来说太轻了,不知道锦衣玉食的皇宫是怎么养出这么个还没几两重的小崽子,转头又兀自琢磨着该不会是东奔西走了一个月就瘦了一大圈,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想着以后要让孟星河多吃肉。
夜风比傍晚在山上时还大一些,但从耳边吹过时仿佛也只是一刹那,蔺长风在一棵树上借了个力就跃过了高高的墙头,再一眨眼便轻巧地落了地。
蔺长风放孟星河下来时,脸上的表情看着正经,但孟星河总觉得那对深眸中涌动着一丝尴尬。
孟星河还记着先前看过的沧溟阁内部布局,上次是正门进,这次无非把路线倒过来,他在认路这点上颇有天赋,四五岁的时候在一间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宫殿间穿来跑去就不会丢。
越是接近曾经他们看过的那间空旷深寂的屋子,孟星河的心越是砰砰跳得惊心。
他想好了若是见到母后要如何,见到皇姑母又该如何,可每接近一点,他就愈来愈迷茫起来。
孟堰有六个儿子,为什么独独选了他来做这些?为什么一定是他来面对这般复杂的局面?
他在不久前想着自己要快点长大,替亲人们分担一些难处,做一个处事周全的人,再不要这般莽撞地跑回长安。
现在他却一点也不想长大。
长大便是要懂得这些吗?
懂得帝王是如何把全天下死死攥在掌心,懂得有一个温柔的女子会是藏在江湖与朝堂两面风波后的掌舵人,懂得自己注定要成为王朝纷繁棋局上一颗挣扎无果的棋子。
“我害怕。”
站在那扇门前的台阶下,孟星河的轻语声在夜里颤得厉害,蔺长风几乎以为他哭了。
蔺长风还是不知如何安慰人是最好的,憋了半晌才说道:“若是真害怕,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回江州?去断魂谷?”
孟星河嫌冷一般把斗篷裹得更紧了,摇摇头像是在自己鼓励自己:“走了那么多路才到这里,害怕也要进去。”
他走上台阶,站定在关着的门前,又说道:“阁主日夜守着这里,定然也是害怕的。”
那是一个长在深宫的女子,却被那样推出来站在风起云涌的棋局前做帝王最狠也最隐藏的下棋人,而她自己又是更大的一局棋中可怜的棋子。
他推开那扇没有上锁的门时,想的便是这位姑姑一定从未快活过。
古朴的雕花木格门缓缓自两边打开,那一刻,两人恍惚间似乎听见的是深埋地下的厚重石门终于得见天光。
拥覆的风尘飞散,隐匿的暗流涌现。
一代又一代的阁主守在这里,心藏王朝的秘密,明处风光无限,暗处无有名姓——
他们也不过是看见了这一代的秘密。
“星河来了。”女子的声音如寂寂山间的灵越山泉,“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在这里等你。”
正对着门依旧是“十”字型的屏风分出四格,长桌上摆着一叠叠信纸与书册,门开时,风卷起两张轻薄信纸的一角,转瞬又归于原貌。
四角瘦长的圆柱撑起这浩渺的沧溟,两豆烛火的光影在青砖地上拉得悠长,右边的窗子树影摇曳,窗下摆了张矮塌,橙红宫装似云霞般铺展开来,昏黄的光晕洒上了一层古旧。
“皇姑母……”
孟星河此时却意外地平静了,那一声轻唤回荡在空寂的屋子里,像是深叹,像是怅然。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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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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