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的是,岑玉这厮也忒不厚道,把援军诓来了就龟缩义兴,推他们出来当挡箭牌。
谁也没料到只有陆战之军的襄王竟有一支实力强悍的水军,不仅战术纯熟,战船更是奇巧,接了命令就乖乖跑来的望亭军,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不要命的疯子,左冲右撞,打又打不着。
吴县总营不闻不问,岑玉在背后当哑巴聋子,李臣年只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大人!那是什么!”
士兵张皇的叫喊让他更为烦躁,正想把人骂一顿,抬眼一瞧,李臣年自己也瞪大了双眼。
天空中的灰色渐多,一点点吞噬了澄净的蓝色,平静了太久的湖面涌起层层浪涛,湛蓝的湖水如蛰伏已久的蛟龙,甩尾而出,白色的浪花随着波涛起伏,飞卷又消散。
正中水道上,湖面现出几十道笔直的皱痕,分成前后三段,小舟轻快行进,船上厚高的干草堆燃着炽烈的火焰,东风呼呼吹过,火焰伴着风向弯斜,又将蓬蓬干草卷得上下翻滚,风吹向哪里,火就烧向哪里。
在撑船的士兵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火星子时不时就会燎到他们的甲胄、头发与裸露在外的皮肤,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感受到疼痛,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们只是一下又一下划着船,顺着水流与风向接近望亭军护在中央的大船,身影像是即刻就要被吞噬在火光之中。
李臣年已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死亡的恐惧阴森森地笼罩而来。
船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们似乎都尝到了和主将一样的恐惧,在须臾之间无人缓过神来,只是震惊地看着那些小舟迫近,直到几蓬燃火的干草被风吹到甲板上,才有人惊呼出声。
“快!”李臣年大喊道,“全部后退!后退!”
舵手来不及调转方向,掌着舵拼了命地直直后退,刚退了三步便“砰”一声巨响撞上了什么东西。
船尾的士兵慌忙喊道:“大人,不能退!铁船堵了我们的退路!”
他们不知这些怪船叫什么,因全身裹铁,暂时都直呼其为铁船。
李臣年烦躁地骂了句脏话,回头一瞧,不仅是退路被截断了,左右也水泄不通,只有中间门户大开,直面着火的小舟。
在蔺长风领着的护卫船将火把扔到小舟上时,骆广思就趁着敌军无暇顾及后方,悄无声息将三面退路全部堵住,留着正前方让傀儡船顺利冲进来。
“划条小船去找岑玉,让他把后方的敌军牵制住!”李臣年脸色阴沉,冷笑道,“告诉他,如果他敢不来,我一定拖他一起死!”
校尉打了个寒颤,找来一个水性好的士兵,划着不起眼的小木船借两军混战往义兴而去。
只是一会儿工夫,那些小舟已到了大船跟前,眼看着就要撞上来,李臣年喊道:“让小船过来!大船上的人全部转移到小船上!”
大风似也被火烤得炙热,傀儡人的甲胄在火中烧灼得千疮百孔,蔺长风站在船头掩下有些呛人的气味,眯着眼判断第一批傀儡船与最前方大船之间的距离。
心里数了十个数,蔺长风点燃烟花筒,给岸上的人传了个信。
孟星河看到炸响在天边的烟花,激动之色浮上面庞,说道:“点燃引线。”
他话还没说完时,叶凛就已对操纵第一批小舟的傀儡师打了个手势,几人细微地调整了纺锤的角度,将细线往回拽了一点。
远处船上的傀儡人松开船橹,双手向身后伸去,食指上的引线只接触了一下火苗就嗞嗞冒出了白烟。
李臣年还在尽力指挥着水军转移到小船上,然而,小船也被骆广思的人卡在外围,能冲到大船身边的少之又少。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撞击声刚传入耳中,震天的爆破激得湖面掀起巨浪,轰的一声,木板、兵戈与人的血肉同时在白浪中破碎。
望亭军这才看清那些撑船的“士兵”都是木头人,有一根引线将它们体内的火.药与干草堆里的火.药连在了一起,点燃引线,所有火.药一齐爆破,木头人在火中灰飞烟灭,而十几艘小船也正好在那一刻撞上大船。
火焰借着风力越烧越旺,被炸破了船头的大船摇晃不止,火苗蹿到哪儿就烧到哪儿,赶来救火的士兵压根比不过火势蔓延的速度,只是几个晃神的功夫,十艘大船已包裹在了火海之中。
没来得及撤走的士兵一部分被火.药波及,一部分在大火中丧生,死里逃生跳入水中的也大半死于乘虚杀入的敌军。
骆广思和蔺长风两边相和,一个堵着去路,一个趁火打劫,望亭军的小船无法靠近大船,大船也无法撤离,最为精良的主力就这样被困在了火海中。
李臣年眼睁睁地看着第二批着火的傀儡船撞上来,声嘶力竭大喊着让士兵们跳水逃生,可回应他的只是伴随着爆.破与撞击声而来的绝望惨叫。
“岑玉呢!”李臣年怒道,“他死哪里去了!”
校尉从另一艘船上跳过来,焦急道:“岑大人的船队已经离开义兴,但我们恐怕等不到那时了,大人尽快先乘小船离开,属下安排了一千人突围。”
李臣年冷冷斜瞥一眼校尉,咬牙道:“我不是岑玉,太湖水师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我不走。”
校尉还想再劝,李臣年一把推开他,走到船头继续指挥士兵们尽量避开傀儡船,再让船尾的士兵与骆广思的红鲤船较量,能撕开一道口子是一道,能退一点是一点。
望亭军的大船呈前后四层扇形排阵,李臣年所在的船在扇形的第三层,最后一层的船已被红鲤船冲撞得散乱,前方的船又在两次傀儡船的火攻下几乎损耗殆尽,现在他所处的第三层正是腹背受敌。
在第三批傀儡船撞上来前,李臣年果断让大船上的水军全部弃船,就近的小船救了一半,但仍有一半落入水中不知生死。
即使这般,也好过待在大船上直接让火烧死。
落水的活人和满湖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血水粘稠地飘荡在最上层,大火还在烧着,太湖水师最是闻名遐迩的三层巨船在火中烧毁三十余艘,余下的大多被骆广思带人控制。
这三十余艘船是太湖水师一半主力,且相比吴县的守军,包山与望亭军的大船更新,船上的军械也更齐全,因而这般算来,这一场大火实际上断送了太湖水师过半主力。
李臣年身处小船之上,毫无劫后余生的放松,他静静望着前后包围夹攻而来的敌军,眼神渐渐阴冷。
骆广思与蔺长风隔着数丈远对视,今日一战,他们没有打算让一艘船一个人回到吴县。
第一支箭不知是谁先射出去的,无需下令,双方无声地在满目狼藉的湖面上开始了新的一轮交战。
没有了大船,双方都在行动灵活的小船上,骆广思看得出来李臣年是故意让战场混乱不堪,好让他们分散开来,无法集中强攻一处,反倒给了望亭军喘息以及突围的机会。
李臣年比之岑玉更难对付,骆广思心里有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和蔺长风确实都被拖住了,无暇脱身。
交战声与血腥味在一里外也不曾淡去,向楚歌带着几十艘船躲在战场后方,身边是程言和狄唐两个跟屁虫在互相泼水玩,与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罗豫去襄助骆广思,留在这里随时策应的只剩下他们这支不足两千的水军,向楚歌手指不安地轻点刀鞘,微微皱起眉头。
这里不该这么安静,岑玉的船队不该还没来。
水声哗啦,溅起的湖水沾湿了向楚歌的衣袍下摆,他回头刚想瞪一眼俩小孩,却是神色一震,看见本咧嘴笑闹的狄唐忽然俯身趴在船舷上,耳朵紧贴水面。
“小唐?”向楚歌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轻声问,“有人来了?”
狄唐双眼闪着光,杀气充盈,像一头好战的小兽,期待着别人来挑衅他攻击他,而后再轻而易举地把对方打败。
“有船,很多人。”狄唐看着向楚歌,“就要来了。”
向楚歌让众人排开阵势准备迎敌,低眸看见不知危险偏要跟来的程言,气得双眼冒火,粗暴地提着他一把丢到另一艘船上,转身从船舱里摸出把短刀来,丢到他身旁,冷着脸道:“拿着,别给我瞎捣乱。”
对程言双眼发红可怜兮兮的模样,向楚歌视而不见,学了点皮毛功夫就以为自己能上天?
没这本事还总喜欢凑热闹,现在不足二十岁的小毛孩都这么烦人吗?
回头见狄唐呆愣地看着,向楚歌笑眯眯道:“那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你要是也不听话,我也把你丢了。”
狄唐害怕地点点头:“向哥哥,我听话。”
向楚歌满意地拍拍他脑袋,带着他去了最前面的船。
只过了半炷香,远处便隐约可见船帆的影子,即使逆水逆风,行船速度也快得惊人。
他们能瞧见岑玉的船队,想来岑玉也早早地瞧见了他们。
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大船,包山一共二十艘大船,昨夜失了一半,这是岑玉所剩不多的保命之物。
向楚歌这边红鲤船也只有十艘,余下的都是普通的小帆船,他蹲在船头平静地看着船影逐渐清晰,其实心慌得很。
士兵把火.药装在一艘小木船上,而后所有人屏息以待,等大船离他们有两射远时,向楚歌一个眼神示意,红鲤船率先散开从两头围堵。
中间的大船未受影响,离他们越来越近。
向楚歌把火折子给狄唐,低声道:“小心,有危险就回来。”
狄唐丝毫不见慌张,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只露出脑袋,铁爪钩着小木船,右手轻轻一推,小木船顺水而下,向着大船而去。
要是向楚歌自己水性好,他也不会让小孩子去冒险,无奈他能做到掉进水里不淹死已经很了不起了,在水中推着小船走这种高难度任务是决计不行的。
大船一入他们的弓箭射程范围,弩机便迅速发射出数百飞箭,狄唐更小心地埋进水里,推着小船绕到一艘大船侧面。
上面在万箭齐发,狄唐就躲在下面用火折子点燃火.药的引线,而大船上的士兵也发现了他,箭矢火石纷纷落下,他却跟条泥鳅似的,钻入水中就不见了人影,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出现。
引线有惊无险地冒出了火花,狄唐不再逗留,飞快潜入水中。
别将气得双目充血,在另一艘船上扔出一柄长矛,准确无误射在狄唐入水之处。
向楚歌心脏漏跳了一拍,喊道:“小唐!”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火.药直接把那艘大船的侧面炸出了一个大洞,湖水倒灌,大船侧翻,船上纷乱,不少士兵落入水中,又被漫天箭矢射中。
湖中没一会儿就满是血水,向楚歌也看不出狄唐那一下有没有受伤,心急如焚。
趁着一艘大船倾覆混乱,向楚歌领着一千多人靠近,与李臣年的策略一致,尽量把对方的阵型分散开来,能缠住他们一时是一时,等骆广思回援。
三艘红鲤船抵着一艘大船,想攀上船去,却在对方的猛攻下数次未成。
一根铁爪突然从水中飞出,钩住船侧的铁刺,黑色身影化作一道虚影,脚尖在铁刺上轻点一下,由铁爪的链子带着他飞上甲板,动作行云流水,没有经历过上百次暗杀刺杀绝不能做到。
狄唐单膝落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开十几支长矛的近攻,铁爪挥出了风声,一招即致命,红鲤船上的士兵欣喜不已,趁此机会飞速攀上甲板,跟着狄唐在船上与敌军交手。
在瞧见那道身影后,向楚歌长长松了口气,笑了一声,嘀咕道:“其实一点也不傻。”
他们人数不多,战船兵器也不是最精良的,还是让岑玉带着两千人溜走了。
向楚歌把这边交给了罗豫的下属,带狄唐和五百人追着岑玉而去。
大火到了现在还没灭,湖面上仍有大船的残骸在燃烧,岑玉的两千人一出现,蔺长风就带人抽身前去堵,正好又看见了追来的向楚歌,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下头。
骆广思已完全牵制住了李臣年,正在缩小战圈绞杀,他们绝不能让岑玉坏了有利的战局。
岑玉亲自站在一艘大船上以期突围,蔺长风和向楚歌就死死盯着岑玉,擒贼先擒王,要打就先打这艘船。
蔺长风先动,二十余艘红鲤船以一字阵型与岑玉的船队相擦而过,对战短促而迅速,就像在他们面前露个脸握个手一般。
当红鲤船接近岑玉所在的大船时,向楚歌闻声而动,狄唐第一个抛出铁爪,其余人也以铁索勾缠附近的小船,好让红鲤船顺利堵住大船。
前后配合默契,立即就让岑玉陷入两难境地。
红鲤船上能扔的东西都往岑玉的大船上扔,岑玉却干脆让人躲进船舱里不出来,谁也打不着谁,蛮横地僵持着。
蔺长风冷声道:“先上船。”
铁索一根接着一根钩住甲板,却没有一个人能上去。
向楚歌能牵制住的人只是小半部分,越来越多的船和人往岑玉这边涌,他们也开始左支右绌,攀船更是如同痴人说梦。
“狄唐!”蔺长风冲狄唐挥了下手,“我们上船。”
狄唐眼睛发亮,满脸欢喜地扎进水里游了过来,他感觉今天的自己特别受欢迎,谁都想陪他玩。
岑玉这艘船显然最是难攻,箭矢好像用不完,想要上船实在是不易。
狄唐拽着铁索紧紧贴在船侧,身子左飘右荡,避开密集的箭矢,小心地在铁刺间往上蹬,蔺长风抓着另一根铁索,护在狄唐身后,右手拿着一只弩机不断射向船舱里的士兵。
远远看去,向楚歌也不觉心惊肉跳,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在玩命,没多久两人身上就落了不少血口子,却谁也不想回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爬。
蔺长风甩开手上的血珠,对狄唐道:“你先上去。”
狄唐右手往上一抓,身子跟着往上一些,蔺长风抽剑为他扫开箭矢,他趋空在蔺长风肩头借了个力,轻盈蹿上了船。
近身搏斗甚少有人能是狄唐的对手,蔺长风拔出右臂上的一支箭,随之凌空跃起。
“少庄主小心!”向楚歌喊道。
人在空中侧翻时视野受限,蔺长风并没有看见一个士兵拿着弩机正对着他后心,向楚歌自顾不暇,想救也救不到。
倏忽,一支箭疾射而来,正中那人眉心。
向楚歌抹了把脸上的水,讶异回头,只见一艘红鲤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队尾,孟星河站在船头,手上紧握一只弩机,双目沉冷地望着方才妄图射杀蔺长风的士兵身死倒下。
这艘红鲤船是唯一一艘留在岛上的,孟星河竟然就带了几个人闯进战场了。
向楚歌心道:完了,少庄主又要生气了。
刚在甲板上落地的蔺长风自然也看见了孟星河,两人隔空而望,蔺长风拧眉沉默,转身提剑帮狄唐一同对敌。
孟星河不会挽弓射箭,几个月前学了如何使弩机,方才那一箭其实他自己也毫无把握,但那般情势下,他没时间多想,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射中也得一试。
所幸,今日运势极佳,不仅遇到了东风,千钧一发之际还救了蔺长风。
他知道蔺长风有些生气了,自顾自吐了吐舌头,想着等会怎么哄人。
蔺长风和狄唐一上船,后面的士兵便紧跟着攀上了船,岑玉吓得面如土色,刚想在下属的掩护下乘小船逃走,狄唐冲过去直接拽着他的领口把人拖了回来。
没等蔺长风拦一把,狄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铁爪掏进了岑玉的心口。
一声惨叫后,血淋淋的心脏被扔在了甲板上。
别说敌军了,蔺长风他们自己人都受不了,只有狄唐本人还蹲下身颇为认真地观察那一团肉球。
蔺长风无语凝噎,拉起他就往向楚歌那儿推,道:“去找你向哥哥吧。”
这小孩不杀人还是挺可爱的,一杀人就让人发毛!
岑玉一死,这支船队瞬间没了主心骨,更是乱上加乱,蔺长风和向楚歌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敌军。
而那头望亭军只剩下了十几艘小船,李臣年肩上中箭,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愤恨地回头望了眼全军覆没的船队,眼见骆广思带着人杀过来,他凄怆一笑,拔出肩上的箭,竟往自己脖子上狠狠扎了进去。
骆广思也吓了一跳,他其实是敬佩李臣年的,如果可以,他想留下这个人,但已经来不及了,李臣年脖颈血流如注,倒在了船上。
九月初三,太湖水师与襄王一战,死伤四万人,扬州折冲府左右果毅都尉李臣年、岑玉阵亡,太湖水师主力已破,唯有吴县留有一万余人。
当日午时,太湖包山至义兴水道上,浮尸十里,湖水俱红,湖底箭矢兵戈不知其数。
三日后,襄王率水军至吴县,半日破吴县防线,曾叱咤一方的太湖水师全军覆没。
扬州折冲都尉江修筠奉东河王之命暂总领扬州、苏州、润州与楚州四州兵权,陆上交战十日后,苏州、润州全线溃败,退守扬州治所江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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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琴扶苏的笼鸟池鱼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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