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断崖、急流……传说中的暗海逐渐露出真容,戚夕近了些才发现暗海名为海,实则规模等同于渠。
她虽然不明白后面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但对方肯定来者不善——他们已经持枪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目测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谈判的准备,也就是说,自己连当人质的资格都没有,下车就会被杀。
下车,容易寡不敌众挨枪子。
入海,倒是可以按照既定计划搏一搏。
咸湿的海风吹散了不化的雾气,戚夕冷冷地握着方向盘,似乎只有跳海这一条路可选了。
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致,引擎的轰鸣声给人的感觉像是蛰伏下预备飞扑的野兽,戚夕却异常冷静,她绷着唇线飞快往后车镜扫了一眼,突然毫无预兆地往前冲去……身后的车辆居然也加速跟了上来!
就在这时,原本冲向崖边的车辆陡然制动,戚夕灵活地变速转弯,她身后的车辆当然不是马路生手,见状立刻做出反应!就在这时,戚夕很贴心地给他们的大脑致幻道:“别着急。”
这些亡命徒或许安装了特殊的屏蔽装置,为的就是防止高血统的人鱼对他们的脑组织神经网络造成干预,但任由对方千防万防……也敌不过戚夕足以睥睨整个内院的双鱼血统。
没人想到,他们奉命追杀的这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竟然是蒙尘的珠玉,一通不痛不痒的打斗非但没有划伤珠玉反而替她荡开了浮尘……
由于瞬间的失神,加速中的车队径直开进了暗海,浮夸的水花足足溅起了三米。戚夕这一忽悠,竟也坑了三辆。
较量还没有结束,戚夕操纵着路彦新购的跑车,车技灵巧,已然把这只昂贵且硕大的凶兽当成了小型犬,她毫不心疼地驱车冲进敌方车队,趁着对方交火的功夫闪转腾挪,偶尔使坏下一点简单指令。
戚夕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举着,像个临时起意的指挥家,她的第六感很好,一旦哪只瞄准镜对上她,她就随意指个方向,对面的狙击手便会出一旦纰漏——比如子弹偏离方向打在队友车上。几遭来回,倒也十分环保地让他们的子弹物尽其用了。
子弹密集地敲打在防弹车门上,敌方终于察觉出了不对,狙击计划紧急叫停,就在这个刹那,戚夕再次掉头冲向崖边!
“追!”
几辆弹孔斑驳的车立刻晕头转向地追了上去,没想到这次戚夕又在使诈,她凭着豪车优越的性能故技重施地使坏,那几辆车果然上当,直愣愣地冲向暗海……最后一辆车的司机反应极快,猛地制动,车前轮卡在崖边的瞬间,额角的冷汗紧随其下!
戚夕慢悠悠地倒了个车,丝毫不在意车辆的剐蹭,狠心一撞将其挤了下去,水花四溅,她愉快地打了下车灯——有些体会到了祈乔式的快乐。
敌方骇然,这只是一个柔弱得一阵风都能吹走的女孩,怎么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面对亡命徒,她宛若一个破釜沉舟的杀神,恐怖的不在外表,而在于她心里那股无欲无求壁立千仞的狠劲儿。
戚夕就像比赛上场前热了个身,紧张的拉锯让她有种隐隐的兴奋战栗,寡淡冰冷的面具轻飘飘地被揭起后,她认识到自己对待世事居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来吧,戚夕心说。
几次三番后,不大的场地只剩下了最后一辆车,帝王引擎前所未有地颤栗,大地都在随之颤抖,人类面对野兽时会产生本能的恐惧,同理,听到这种类似的声响,对方的车在气势上就怂了大半。
戚夕把远光灯开大,径直对着这仅存地车辆撞了过去!
她不要命了?决断的瞬间,对方无比震惊,一方面觉得这种同归于尽的事情确实是这姑娘能办出来的,另一方面又抱有侥幸——万一又是使诈呢?
千钧一发之际,对方选择了按兵不动,不怀好意的枪口对上了直撞上来的戚夕,对方闭上眼开了枪。
大不了赔路彦一辆新的,连带着那两杯奶茶的人情一起还……戚夕没想太多,这次她十分实诚地跳了车,完全没注意对方打算给她来一枪。
车门大开,戚夕五指利爪陡然变出,她像只入海的游鱼,动作优美地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然后以利爪勾着崖壁落体向下。
什么东西出去了?对面车里的司机在开枪瞬间睁了眼,余光只看到了戚夕的一抹身影……
两车相撞的巨大声响惊动了路彦这边,他在沉默的对峙中抬起伞,下颌未抬眼眸却抬了上去,他的眉眼距离稍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会十分有神且多情,但当这双眼睛上斜盯着一个人时,俊挺的眉缘便会和眼型呈现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锐角,不仅将他身上的娇憨青春气一笔抹杀了,还平添了许多凌厉。
属下口中的覃公子行动暂缓,撑着车门的手紧了些许,他收步下车,反常地迎上了路彦的目光。
手下不明所以,趴在他耳边窃窃:“公子,带活的回去还是……”
黑发白衣的青年没回话,只是神色轻松地望着路彦,狭长俊俏的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观摩什么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这……他……您……”
话超两句,手下心下顿觉不妙,连忙闭嘴的同时,一种熟悉的窒息感自脖颈处传来,上位没几天的手下立刻红涨着脸去掐自己脖子,挣扎片刻,他终于安静地闭嘴了。
青年背过手,垂顺的黑发被海风吹起了一缕,等身后的属下司空见惯地处理了那人,他才不徐不疾地开口道:“把伞扔掉,过来。”
仅仅一句话,强装镇定的路彦便丢盔卸甲,他狠狠掐住自己手心,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眼前这人也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假模假样,拦车之时只是懒洋洋地伸出手一勾指节……要是重回五年前,他绝对不会让路婉停车。
人这一辈子会被许多大大小小的事件影响,大到生死嫁娶小到散言碎语,他们当初在这位面前停了车,因此便遭到了丧心病狂的追杀,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彻底弄清楚为什么自己和姐姐会被这尊瘟神选中。
瘟神本人丝毫没察觉出自己很讨嫌,还在摆着造型等路彦自己过来。
“为什么又选中我们。”路彦捏着伞柄,由于过于用力,掌心被伞柄繁复的纹路印出了红痕,“你们抓人的筛选原则是什么。”
青年并不好为人师,也应当懒得为路彦答疑解惑,于是他的下属道:“我们覃公子只出面帮过两次忙,碰巧遇到你们而已。”
路彦似乎很上道,他既没有追问也没有不解,竟然直接撑伞走向青年那边。这一招对覃氏公子很受用,他挥挥手屏退下属,缓缓踱步走进路彦伞下。
青年彬彬有礼地一点头:“覃殊淮。”
覃氏?覃氏居然能容忍这种败德行的人活这么大?
路彦有个特殊本事,就是所有心事都能明晃晃地写脸上,诧异之余,那点憎恶也被带到了面上。
察觉到不满,覃殊淮便停下来看他——同在黑伞下,路彦竭力压制愤怒的样子非常不错,他眉头紧锁,卧蚕皎皎,非但没有让人感觉到威胁,反而引人想笑。
关系不到位的两个人在产生矛盾的情况下,一方敢在毫无准备地和他共撑一伞,除了缺心眼就是有恃无恐。
覃殊淮或许属于后者,他声音低哑带着蛊惑意味对路彦说:“他们要争对的人不是你,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
路彦闻言恍惚了一瞬——不是对他的话心动,而是抵不过高血统的致幻。
好在黑伞自带屏蔽装置,路彦二话没说打断了他的拐卖行为,把伞向上一腾,利索地抽.出伞柄的短刀挟持到了覃殊淮脖子上。
脉搏微弱的青年脖颈也异常脆弱,没等路彦下手,覃殊淮竟然主动按着刀柄往下一压,皮肉顿开!血簌簌而下!
只是伤及皮肉没割到动脉,覃殊淮摸到了路彦那冰冷的手指,短而暧昧地握了一下,继而拨开他手指为他抚平掌心硌出的红痕。
路彦被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血,一直流淌至覃殊淮惨白的里衣上,浓烈的色彩对比下,他像个追求极致美学的艳鬼……覃殊淮用沾血两指在路彦脸上淡淡一抹,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公子……”手下终于等到覃殊淮从伞下出来,一见他这幅狼狈的模样,当即如临大敌地叫人去杀路彦。
覃殊淮来不及讲话,只好一把抓住他胳膊,连拖带拽地逃回车里……这才忍不住吐了。
手下:“……”您晕血还逞什么强。
戚夕发现自己逞强过了头,她足足吊在崖边向下滑了十几米才堪堪挂在了崖壁上——她之所以没有进入暗海是因为有一些因果没有理清。
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戚夕开始冷静思考,来追杀自己的人目的不明,但会造成三种结果:
首先自己若是被杀,那目前最浅显目的便达成了。
其次,五年前他们追到路彦她们入海后就不再追了,又说明了什么?到底是这些人不敢入暗海还是只是为了单纯逼迫她们入海来杀人灭口?抑或是他们在拐弯抹角地指引她们去什么地方。那么假如自己被逼跳海,那他们打算让自己顺流去亚特斯还是逆流去南余湾?其中,路彦那句提醒到底有没有被对方有意提点过?自己听了路彦的话会不会正中对方下怀。
最后,自己如果顺利逃走了,会不会有他们故意放水的原因所在?如果是,他们会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警示会长她们,或许是在牵引着委员会查五年前的那桩旧案……
这一通头脑风暴,戚夕成功把自己给纠结住了,她手有点酸,入海也不是,上岸也不是,原地愣成了一个石像。
戚夕:“……”
想太多原来也坏事儿。
就在这时,激荡的暗海中浮起了几个人头,他们潜藏在海中……终于等到了戚夕。
嘈杂的海流声掩盖了开枪声,挂在崖壁的戚夕没由来地察觉到了危险,当机立断地跃进暗海。
密集的枪弹声很快弱了下去,戚夕进入水中后完全被触怒,徒手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浮尸随着水流起起落落,戚夕尾巴处的顿痛传来——她好像受伤了。
戚夕意识迅速开始流失,她抬头望天,这天不见天日,抬头望崖,崖边遍及黑雾……等等,怎么感觉暗海方向变了?
暗海像个临时被打开的渠,刚开始水流会顺着流向亚特斯也就是开会的地方,让生活在聚集区的人鱼能够迅速顺游到目的地。
会后,水流方向逆转,所有人鱼便再次顺着水流游回原本的地方。
难怪方才的两股水流激荡得那般凶险,戚夕在这个境地中迅速被耗干了体力,再加上失血,她终于难以为继,脱力沉入了海里。
黑雾之上,直升机暴躁地围着此处打转。
“司长,定位失败,下方降落环境极其不稳定。”
“检测到空气负量态值指数极高,我们的人无法抵抗这么高精神污染的环境。”
“司长,那边第三次致电了,他们提醒您迅速前往南余湾商议要事。”
“叫他们等着。”祈乔摘下护目镜,对着通讯频道说:“精神阈限在一百五以上的,跟我走!”
地面上,覃殊淮扶着座椅的手微微颤抖,他习惯辟谷,也没多少东西可吐,但依旧把自己折磨到将近脱水。
“公子,暗海回潮,那些人没回来,我们还要等吗。”
“不用管。”覃殊淮动作文雅地漱了漱口,掩着唇咳嗽了几声,“我只答应带他们的人进来,不负责善后,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属下跪着膝行上前给他擦脖子,被他一把拍开:“暗海回潮?你没看错吗,他们不开会了吗?”
“听说上面发了一道紧急召回的命令,内院长老只能缺席亲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覃殊淮嗤笑一声,靠着背椅闭目养神:“都走了好,难得清净会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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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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