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保护司长的这些司员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不仅要有优越的近身搏斗技能,还要有极高的精神阈限,除此之外,为了防止敌方奸细浑水摸鱼,这些人大多都经过了严厉的选拔和家世调查……或者和小陈一样,是在司鱼院呆了许多年的旧部。
秦思枫被门外乌泱泱的一片人吓到了,哪怕那些人穿着便衣,但他们队伍整肃气势凌人,是普通保镖培训一年也培训不出来的!
“她是明星,外出一趟总得带点保镖。”戚夕看出母亲的疑虑,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小声安抚她,“偶尔遇到几个极端粉丝,她很容易受伤的。”
“很容易受伤”的祈司长一改方才温良幽默的作风,她抬着胳膊迅速挽起头发,走路带风似的出了门。
小陈一边紧跟上她的脚步,一边语速极快地对祈乔汇报:“已经通知了交通管理局,他们会尽力给我们的人清道,前锋也已经在前面开路了,胡楼开车,其余人都紧跟在后面……”
“这叫什么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都叫停了,把消息给我瞒住,不能让外界知道一个字。”祈乔一偏头:“陈一栗,你闹这么大动静干什么,是不是还想给我搞个热搜?”
小陈低下头不说话,大有一种“你骂死我,我也要捅个篓子”的倔劲儿。
祈乔很想骂她个狗血淋头,但眼下不是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祈乔忍着骂娘的冲动叫她取消了这些虚张声势的阵仗——哪怕她打电话叫司鱼院派专机来接,祈乔都不会这么火大。
让交警部门开路,亏她能想得出来这馊主意!
“陈一栗,廖向明这边刚传出生病,你就自乱阵脚地把警戒拉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祈乔上了车,微量饮酒让她有点发晕,她按压着眉心和小陈算账,“当年答应我的事情不打算作数了吗?”
小陈掐住自己掌心,没有说话。
祈乔:“那天我去南余湾开会,内院长老贾胡问我说‘你还记得那其余四百六十六位亡魂吗’,你知道我当时怎么回答他的吗?”
小陈红着眼睛看她,胡楼也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俩一样。
其实当时的四百六十七人并没有死绝,同一批次的验体中,除了留下必要的几个人之外,其他陪跑的人一定会被灭口,小陈和胡楼就是陪跑的那种。他俩的精神阈限不是很高,脑神经极易受到干扰波动,并不适合受到传薪计划的进一步栽培。
当时的老司长廖向明正要在文件上签字,是祈乔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死皮赖脸也要叫他留下这两个人。
廖向明好整以暇地看着祈乔:“他们是你的朋友?”
祈乔思考了一下说:“对!”
“是朋友就更不能留了。”廖向明浅浅地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在文件上签下名字,“要想走我这条路,你须得断情绝爱,什么朋友亲人都会成为你的软肋,软肋太多就会怕死,怕死的人是不敢往前大步走的。”
那时候的祈乔才15岁,正是个无知无畏的年纪,也许是中二作祟,她竟然大着胆子冲上去抢廖向明的文件,廖向明没想到这野丫头胆子这么大,稍一不小心正好被她抢了去。
祈乔恶狠狠地盯着廖向明,在他平静的注视下把文件撕了个稀巴烂。
祈乔:“我不要走你的老路,就算要走,我也要这路上繁花似锦掌声相送。”
廖向明被年轻人的中二气糊了一脸,他丝毫不介意祈乔撕毁文件,只是乐不可支地端坐在木椅上:
“行。”
车内气氛安静得诡异。
祈乔在暖风中缓缓开口:“多少个睡不着的晚上我都会想到那不见天日的时光,当时院内五百多人,谁不是战战兢兢地活?谁也说不准自己是否会被留下,留下又会被送到哪里。我也一样,我也怕啊,但我还是赊着勇气去找了廖向明,求着他能留下你……那些年受药物影响,你的精神波动比常人要大,你当时答应我说要控制自己,给自己上一把锁,不再对世界抱有恨意,你还记得吗?”
传薪计划之前,他们三人就在华爱福利院相遇了,陈一栗被灌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物,心灵的底色早已变得阴暗,她狠厉且疯狂,易怒还善妒。命悬一线的时候,是祈乔拉了她一把,自此,陈一栗改头换面,穿上了白色衬衫,戴上了规整的镜框,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彬彬有礼又中规中矩的秘书。
祈乔:“你搞这么大动静,无非是想让外界知道廖向明的身体真的不行了,那老头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使诈?他可以控制自己生病的消息是隐瞒还是放大,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状况,装病时也跟真的一样。你以为你的方法真的行之有效?廖向明的心思别去猜,猜不到的。”
“可是他这次被送往了特医院,乔姐,是特医院啊!”小陈情绪有点激动,她摘下自己的眼镜放在手心,“他要是耍心眼断不会惊动特医院,因为一旦惊动了,那个‘逢春计划’就会和‘传薪计划’合并……乔姐,你怎么不问问他要干什么,他豢养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真的没动过歪心思吗?他真的不贪慕永生吗?你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他真的那么无私吗?”
祈乔还真没问过,或许是不忍心,或许是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她扶持老司长多年,合力扛过多少明枪暗箭,基本和亲父女没什么区别,随着感情的递进,这类敏感问题反而叫她问不出口了。
廖向明心黑手狠,她不敢赌。
狼狈不堪的童年里,廖向明给了她遥不可及的父爱,她没有如何亲人,戚夕出现之前,严厉又仁慈的廖向明是她唯一的支柱了。
老胡也说:“乔姐,你向来胆大,那为什么从来不问他?你问,他可能真的会答吧。”
祈乔看向窗外,声音几不可闻:“好。”
窗外的风依旧很大,快入冬了,风里也好像夹了冷刀子,一道一道地划过路人的肌肤,划得他们自顾不暇。一阵打着旋的风扶摇之上,卷走了路边老人的帽子,帽子下稀疏的白发飘摇四散,活似水中的海藻精。
廖向明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
他方才叫人把床上的被子收拾出去,然后亲自下床倒掉垃圾篓里的医疗垃圾,负责看护他的护工如临大敌地来扶他,又被他铁着脸面赶了出去。
守在病房外的贴身司员看到护工也被赶了出来,集体叹了口气——半小时前,廖老司长突然血压飙升走不动路,精神阈值像坐了过山车一样波动不止,他们火速把人送来了特医院,没想到廖老很快就转醒了,医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鉴于相关的权威专家还没赶来,特医院只能用“静养”糊弄。
老爷子不服老,先是劈头盖脸地指责他们未经允许就通知了祈乔,又固执地一个人拾掇好衣着面貌——他担心祈乔把爱人也带来见他,这幅病容怎么能见人呢!
廖向明板着脸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头一次对着镜子照了许久。
许久之后,祈乔赶到了。
特医院VIP区的顶楼寂静极了,负责照顾老司长的司员们看到祈乔以后瞬间如蒙大赦,他们飞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祈乔交代了一边,然后把新司长请进了病房。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病房里的廖向明正在削苹果,他听到门开了,一边满怀希冀地回头一边用脚把垃圾桶推到角落。
由于着急赶路,祈乔胸脯起伏着,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她看着全须全尾的廖向明,扶住门框愣住了——果然是诓人的吗。
廖向明手抖得拿不稳刀,为了削一个苹果弄废了很多果子,他担心祈乔看了笑话他,所以又拿脚尖把垃圾桶踢远了些,不仅如此,他还抓过墙角的窗帘把垃圾桶挡住了:“祈乔来了啊……戚夕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在祈乔眼里,廖向明说这话时头都没抬,像是一种运筹帷幄的姿态。
“她在家陪父母,现在不是个见家长的好时机,您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自己削苹果?身边的这些人用的不顺心就换一批,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委屈了自己。”祈乔平静片刻,接过他手里的苹果继续往下削皮,“每天的常规体检不要落下,好好听医生的话,不要觉得那些检查毫无意义,疾病都是积少成多的,就像家里的灰尘,从肉眼不可见到一摸一把灰,中间可能只隔了短短三五天。”
廖向明反驳祈乔说:“你哪儿听来的这些歪理邪说,我现在身体还强健着呢,用不着天天叫人家医生来一趟,再说了,我今天也没忘记吃药。”
祈乔拆穿他:“胡说,我进门的时候都问过医生了,某些人就是因为忘记吃药才来到这里的。”
“我记得要吃药。”
廖向明匆忙解释的那一瞬间,祈乔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措的孩子,由于语库不够完善,面对家长的询问显得十分慌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觉得有点荒谬——廖向明这么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老糊涂呢!
廖向明的声音在祈乔耳畔絮絮叨叨地响起:“我拿起那个药瓶,又总觉得自己吃过药了,一时间拿不准主意,为了保险,最后还是没吃……”
祈乔一条果皮削到了底,她四处找垃圾桶,居然没找到:“老头,垃圾桶呢……”
垃圾桶里本来放了很多了药盒包装,廖向明叫护工丢掉以后,新的垃圾袋还没来得及套上,没有内衬袋的垃圾桶里孤零零躺着几截果皮——那些削坏的苹果老司长没舍得扔,都交给手下人吃了。
但废弃的果皮这么多,刀法这么拙劣,还是够祈乔笑一壶的。
廖向明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找到取笑自己的机会,于是他故意拉下脸说正事:“最近你躲着不见我,是不是为了不喝药!”
喝药……
又是为了喝药,祈乔突然想起了那遭瘟的逢春计划,其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就是这种药茶。由此,她又联想到了戚夕也在喝这种东西,保不齐也已经参与进这个吃人的计划中了……这下祈乔没心情去找什么垃圾桶了。
她冷下脸把苹果递给廖向明:“没喝,我也不想喝,那东西味道太怪了,喝完还坏嗓子,再说了,演唱会已经推迟好久了,再这样下去我没法跟粉丝交代。”
“都坐上司长位置了,明星的瘾也过过了,你可以收心回来好好做你的本职吗。”廖向明依旧那样反感祈乔提她的明星事业,在他古板的观念里,当明星就是不务正业,他说,“戏子误国,古时候别人都讨厌做这行,现在倒好,越活越回去了!”
今天算是第一次去见家长,祈乔吃完饭就匆匆走了,结果来到医院却发现廖向明果然是在诈人,她本来憋着一口气不和自己较劲,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了这个不痛快,其实心里到底是有点难过的。
祈乔不想和他提这些,但没想到她不想提,廖向明依旧要逼着她去回想这些头疼的事情。
“老廖,我们各退一步,谁也别说谁,吃完这个苹果我就走,行吗?”祈乔放软声音,尽量平静地和他说,“我还得赶回去找戚夕,接下来这几天都会比较忙……家庭医生的数量增加到三个吧,让他们轮流照顾你,人老了,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廖向明最反感别人说自己老了,其他人不敢在明面上和他说,就连医生都只是委婉地表示,可是祈乔是个例外,她不仅敢,还很爱说。
这话一说,廖向明不开心了,他放下苹果:“你要找人架空我吗?那不如干脆找三个狱警,这样还能看得更紧……”
祈乔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老头,你胡说什么呢。”
廖向明一生气,法令纹直接从鼻翼侧缘拉到了下巴两边:“我已经给了你最高的权限,现在没人能管你了,你不如直接处理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这样就再也没人说你的不好了!”
祈乔快被廖向明气晕了,但又担心他血压飙升控制不住,于是只能咬着牙把火气吞了。
她找了张纸把果皮包好,然后站起来就走:“跟你说不清楚,我去忙了。”
“等等,今天我来特医院的事情估计已经有人知道了,你记得留心一下,还有你身边一直带着的那个陈一栗,跟个闷葫芦一样看不清悲喜,不如早点换掉她,作为人民的司长,身边不要留这种定时炸.弹一样的人物,对所有人都不好……”
祈乔在门口停了一下,一直等他说完,立刻头也没回地走了。
外面的风还在刮,祈乔走出住院部大楼的时候迎面撞上一股风,长发完全挡住了视线,她在原地拨开头发,正打算气冲冲地回头望一眼,结果一转身刚好与楼上窗户里的廖向明看了个对眼。
廖老头手里举着苹果,一边俯视楼下一边愤愤然地啃着,脸拉得老长,应该也被气得不轻。
看到廖向明生气,祈乔突然就不气了,她冲楼上眨眨眼,脚步轻快地钻进了车里。
廖向明用力拉上窗帘,表示一点都不想看她。
车里,小陈抱着一只番茄在啃。
祈乔:“……这是什么情况?”
“临走时戚夕给我们带的。”大胡子说:“小陈就爱吃这种红中带青的西红柿,乔姐,我记得那时候你经常去隔壁菜园子偷呢。”
祈乔干咳一声:“那不是偷,是合理采摘。”
福利院旁边有一块菜地,归属者不明,可能是教员们闲来无聊的附属产物,那里的蔬果仿佛总是处于成熟与马上成熟的阶段,几个艺高人胆大的孩子经常□□去摘,一旦有所收获,孩子们就会得到至少持续三天的快乐。
祈乔闭眼休息了会儿,嘴角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多急的情况她都能保持周到。”
戚夕掩着口鼻轻轻打了个喷嚏,她终于收拾好了家,方才把戚严台扶到房间睡了,又替秦思枫带上了门。此刻突然闲下来,她突然对着空落落的客厅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对,今天祈乔来家里了,她来见了家长。
一切美好得像是假象,戚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廖向明老司长病重,这件事不会对祈乔有影响吧。
就在戚夕发愁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路彦的来电,他说:
“戚夕姐,你还记得那个畸变人鱼吗?对,就是宋茹,我感觉到她也在这座城市!”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发到了戚夕手机上,她退出通话界面打开了消息——母校数十名学生集体失踪,并于下午三点左右把信件发到了校方的公共平台上!更难缠的是,对方不知道受到了哪方人的指点,整个平台都不受校方的控制了,也就是说,如果任由舆论发酵下去,到时候都将成为大麻烦。
戚夕问路彦:“小路,现在出了一点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你们公司有没有人可以想办法把躲在网线后面的人揪出来。”
此刻,祈乔正从医院出来,车还没拐方向呢,一通通电话就打到了小陈工作的手机上。
小陈擦干手,扭头对祈乔说:“司长,又出事了。”
风一直刮,一个男生被捆着手脚丢到了车箱里,同行的人中,只有他没被捂着口鼻,他大声呼救着,希望有人能施以援手,可是根本没人理他。
不知道车载着他们走了多远,男生感到胃里一阵恶心,他想吐,但货车车箱里都是挤着的人,那些人连哼都不哼一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男生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货车车箱的再次开启,男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白易航吗?”
白易航眼睛也被蒙着,只能艰难地仰头朝向车外的方向:“宋茹?茹茹,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有人拎着他的后脖颈把他丢到另一个后备箱里,白易航听到那脚步声也跟着自己走来了,他隐约知道了宋茹的身份,期望旧日女友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自己网开一面。
白易航:“这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少我一个也不重要,茹茹,我们好了那么久,你可不可以……”
宋茹一把撕开他眼睛上的布条,居高临下地瞧着这小白脸。
白易航突然愣住了,昔日的女友虽然还是那个模样,但神情和气质却大变了一个样,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非常违和。
“宋茹”喃喃自语,又把方才那话重复了一遍,语气满是轻蔑:“你就是白易航呀。”
白易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放过你吗?不好意思,这恐怕不行。”宋茹单手撑着后备箱朝他笑了笑,然后重重地合上,“把人处理了。”
宋茹,或者说是黄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精致的眉毛快意舒展,她看着不错眼前的景色,像是头一次来到人间那般充满了新奇。
这是她取代宋茹身体的第三天,虽然暂时还有点不适应,但这都不碍事,只要还能重回人间,她就很满意了。
黄盈眯着眼睛眺望远方,想着自己该如何才能彻底占有这具躯壳,当年的实验有点瑕疵,导致她整整休息了两年,期间她伪装成宋茹的副人格一直试着去干扰对方,终于获得对方信任后,她才能出来亲自放放风。
“姐姐,你方才干什么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黄盈脑海中响起,黄盈停下思绪,耐心地告诉她:“我在帮你想办法救母亲啊。”
宋茹低低地说:“谢柳先生已经不在了,特科院也联系不到,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妈妈还在他们手里,也不知道药物断了没有。”
这段时间黄盈一直在脑海中听宋茹给自己讲故事,在她眼里,宋茹的母亲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剥削女儿的人物,偏偏宋茹本身还不自知,一边想办法救母亲一边焦虑想哭。
黄盈没空去和她们上演什么母女情深,但要想完全占据宋茹这个躯壳,需要她们双方同时配合才行,在此之前她需要满足宋茹的所有心愿,免得她在最后一刻反水。
她俩现在相当于两个平等的人格,不存在主和副的区别,可能是实验的后遗症,两个人之间会有一点相互的影响,比如——本该狠戾的黄盈根本受不了宋茹哭,她一哭,自己就心软得要命。
黄盈无奈地哄她:“别哭了,你不该这么善良,她对你没那么好,你也没必要非要负赡养的责任。”
宋茹哭得更大声了,吵得黄盈脑仁疼。
黄盈用整整一年的时间去培养宋茹的自信心,叫她不要那么懦弱,教她做人要活泼,她人前自闭,黄盈就教她怎么进行人际交往,她上台发言胆怯,黄盈就替她背下稿子上台的时候提醒她。
好不容易把一个畏手畏脚的女孩栽培成了大方又活泼的姑娘,结果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所有的努力都一夜清空了。
黄盈耐心地听她碎碎念,初回人间的心允许她在这个普通女孩面前展露出柔软的一面。
下午的太阳逐渐西沉,黄盈察觉自己无力继续操控这具躯壳了,于是默默地让出了控制权。
宋茹接管身体的一瞬间,片刻的失误让她不小心原地摔了一下,手心刚好被地上凸起的石子划了一道血痕——正要陷入沉睡的黄盈猛地睁开眼,试图夺回控制权看一看伤势。
宋茹迅速把手背后去:“没什么,不要看,不要问。”
黄盈声音懒懒的:“受伤了?”
宋茹:“没有。”
光天化日之下被这样欺骗,黄盈感觉自己有被侮辱到,她问:“为什么骗我?我就是你,你连你自己都要骗的吗?”
宋茹噎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叛逃内院的三个月之后才意识到黄盈的存在,那时候黄盈一直以自己的副人格自居,她觉得新鲜便也没管,如今这位“副人格”骗术越发熟练,宋茹好整以暇地观望着,觉得此人真是有趣极了。
借着黄盈看不到的优势,宋茹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毛。
下一刻,宋茹非常“真情实感”地蹲着哭了,她说:
“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活着,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太喜欢我,我哭的话,我妈妈就会骂我,有一次我替家里做饭时划伤了手,当我把伤口拿给她看时,她非但没有安慰我,还质问我为什么笨手笨脚的,要我以后长点记性……姐姐对不起,我刚刚不是真的想骗你,我,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黄盈突然说不出话了,所有的疑虑都被女孩微弱的哭声打散了,她突然有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想面对面地抱抱这姑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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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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