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提及贺远章,但梁珩并不傻,他看到贺远章的模样就隐约明白了什么,后来又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名字——
贺远章。
原来是贺。
梁珩忍不住苦笑。
那一晚,和醉意朦胧的齐然不同,梁珩是清醒的,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听到了齐然模糊的呓语。
他一直以为那个字是珩……
可是如今看来,到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梁珩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喜欢上自己曾经的学生已然打破了他的原则,而如今又知道了真相,他的道德和自尊不允许自己再纠缠下去,所以不挽留…是他最后的体面。
他独身去了临海的城市,一待就是六年。
谁曾想,一趟偶然的出差就遇到了齐然……
梁珩回过神来,壶中的水正好沸了。
他垂下眸,缓缓将研碾好的茶末放入盏中,为齐然沏了杯茶。
“尝尝。”
齐然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老师果然还是喜欢龙井。”
梁珩温和地笑了笑,“我比较念旧,喜欢上就很难改变。”
齐然指尖一顿。
茶盏上渐渐升起袅袅水雾,他隔着雾气望过去,与梁珩对视,面上带着点笑,眼神却是轻浅的。
“可惜了,”他只尝了一口便放下手中的茶,“我总是不爱喝茶的。”
梁珩的眸光微微黯淡,他的唇角抿起,沉默了一瞬,“但也有时候会喝的。”
齐然抬了下眉,朝他笑了笑,“让一个不爱茶的人来品茶,还是太浪费了,老师应该另外找一个伯乐才是。”
梁珩怔了一下,失神地看着眼前这张脸。
这么多年,即便他去了遥远的陌生城市,刻意屏蔽齐然的消息,他的事迹还是或多或少地传进了梁珩的耳里。
骄阳集团的崛起,登上国内富豪榜,成为首富……一步一步,他走得很快,却并不叫人觉得意外。
因为梁珩认识的,就是那样的齐然。
当初那个少年,浑身戾气,竖着尖刺,把自己柔软的地方深深地掩藏起来,提着一口气,一往无前。
如今却好像变了。
梁珩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只是忽然觉得很后悔。
他好像错过了不该错过的时光。
“齐然,”梁珩叹了口气,敛起复杂心绪望向他,“你想要做的事,做成了吗?”
齐然唇边的笑意一顿,渐渐地淡了,他看着梁珩的眼睛,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午后。
那是他与梁珩唯一一次发生争执。
很奇怪,他逢场作戏的时候梁珩没有说,撞见贺远章与他亲密也没有生气,但是那一次,他却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那时候的他很冷漠,只是嘲弄地抽着烟,冷眼觑他,“老师,别在我身上发泄过剩的道德感,你是个好人,但我不是,迷途知返回头是岸都不会是我,所以收一收您的好心,别来妨碍我。”
只是如今……
齐然阖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做到了的,不过或许老师说的对,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梁珩注视着他的双眼,“但你并不后悔。”
“是,”齐然看着他,又慢慢笑了起来,“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那就很好了,”梁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仰起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有负担。”
齐然目光一顿。
梁珩迎着他诧异的眼神,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含笑道:“其实你的状态不对,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困扰了你,或许你也不想说,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梁珩顿了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温和而专注,“……齐然,我一直都在。”
齐然看了他片刻,无声地笑了。
那双桃花眼流转着光,散漫又含情。
他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站起身,“老师,我该走了。”
梁珩也没再开口,他开车送齐然到了剧组外面,临别的时候,树上的白色花瓣落在了齐然的肩头。
他抿唇一笑,靠近几分伸手过去。
“啪——”
男人的手被重重打落。
齐然皱了下眉,还没转过身就被身后气势汹汹的青年抱住了手臂,他绝口不提自己方才打人的行为,只压着眼小声说,“我找了您好久。”
柔软中又带着点韧性的东西一直往自己的手臂上蹭,齐然的语气稍微好了点,“你闹什么?给老师道个歉。”
老师?
江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前这个老男人一眼,怪不得人模狗样的,是老师还不守师德,戴着副银框眼镜是要勾引谁呢,他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抱歉道,“不好意思老师,我以为又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想往上贴呢,您的手没事吧。”
这话就说的很阴阳怪气了,但梁珩只是淡淡扫过他一眼,脾气很好地朝齐然笑笑,“没事,那我先走了。”
齐然笑着应了,只是等梁珩离开,他的面色却冷了下来,“江烙。”
江烙身形一僵。
他仰着头看着齐然,明明刚才气焰嚣张,这时候看起来又乖得不得了,凶巴巴的下垂眼带着点可怜。
但齐然并不会因为他现在的乖巧生出几分仁慈,他微微用力把人从自己手臂上拉开,皱着眉看他,“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的教养呢?”
江烙张了张口,浓密的眼睫渐渐垂下来,没说话。
齐然冷眼看着他,过了几瞬便没了耐心,转头就想走,但江烙却攥住了他的衬衫衣角。
“对不起……”他那张在外人面前总是嚣张恣睢的脸没有半点攻击性,反而显出几分可怜,眼眶似乎都红了,“是我错了,您别生气……”
齐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江烙乖乖地顺从着他,却别开了眼,“您别看,这样不好看了。”
齐然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想着这个,“怎么这么在意好不好看?”
江烙的眼睫颤抖了几下,和他对视一秒又移开了视线,“您喜欢。”
齐然挑了下眉,指尖摩挲了一下他这张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脸,漫不经心道,“那就乖一点,别再惹事了。”
江烙看着他,很乖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阵惶惶。
他知道齐然一向喜欢在外面恣意嚣张的人到了他面前温驯地匍匐,也一直靠这些吸引他目光,可是如今他却要他乖些,是为什么?
他对这样的自己没有兴趣了吗?
江烙握紧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收敛了气性,下午好好地拍戏,特别的好说话,只是齐然看了一阵接了个电话,等江烙拍完那一场人早就不见了。
江烙顿时慌了神,见齐然的助理也不在以为人走了,提着戏服就往场外跑,却在拐角的巷子里撞见了目眦欲裂的一幕。
齐然接的电话是秘书长打来的,跟最近的跨国合作案有关,他吩咐助理去调车,正要走的时候遇到了剧组的一个演员。
好像是男5号,演的一个武将,齐然能记得是因为他的身材特别好,上午有一场中箭换药的裸戏,肌肉格外结实饱满。
但他见过的太多,也没太大兴趣,只瞥了一眼便迈步往外。
“齐总,”男人捏了捏小指骨,出声叫住了他,“您看我行吗?”
齐然脚步一顿。
他抬眸,审视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和少年意气的江烙不同,男人大约三十岁,面容坚毅成熟,极富力量感,说出的话也更叫人惊讶,“我身体好,什么都能做,也听话,认得清身份,不会惹事。”
齐然若有所思,“中午你看见了?”
“我只是刚好路过,”男人舔了下嘴唇,“您愿意试试我吗?我是第一次,也没有恋爱史。”
齐然打量了他几眼,忽然问,“你想红?”
面对这样一个尖锐现实的问题,男人并没有羞于启齿,反而眼里露出了坦然的野心,“是,不瞒您说,我已经出道很多年了,可从没有接过一个像样的资源。”
齐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复又向外走。
男人以为他对自己无意,擦肩而过的时候想拉住他再争取一番,却被齐然反手扣住手腕按在了墙上。
他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反击,却在下一瞬反应过来放弃了挣扎。
齐然也感觉到了男人紧绷的身躯,他端详了一会这张冷硬的脸,唇角往上勾了勾,“你太急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男人往后仰了仰,却抵在了冰冷坚硬的墙面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错过了今天,也许我再没有机会能见到您。”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拉开自己的卫衣,直到整个胸膛暴露在阳光之下,“那场戏,您似乎喜欢这里。”
齐然挑起眉,眼里终于露出一点兴趣。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男人的胸膛。
高大的男人有着一副完美的身躯,蜜色的胸肌沐浴在阳光下渡了一层诱人光泽,显得格外性/感。
齐然笑了一下,他正想说点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松开了手,转过身。
江烙的拳头猛地朝他后方打了过去。
时间太短,男人只来得及侧开脸,嘴角顿时青了一片。bimilou.org
江烙一击得手,却并不足以解气,另一只手又狠狠地拎着拳头朝男人脸上打,但有了准备的男人抬手格开他的攻击,请示的眼神往齐然身上飘。
和主动找事的江烙一比,这实在是有些加分了。
“江烙。”齐然没打算再看戏。
江烙听见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但还是憋着气往男人身上打,他一招一式都极有章法,看似清瘦的身躯里爆发出的力量竟和男人不相上下。
齐然总觉得这些招式看起来有些眼熟,但看到巷口追着江烙来的剧组人员,也没细想便出声制止了这场斗殴。
“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江烙终于停下手。
他转过头,脸上的凶狠戾气还没散去,可那双眼睛看着齐然又是红红的,“他勾引你!”
齐然没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但一向对他的情绪格外敏锐的江烙今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只忿忿道:“他年纪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勾引过多少老总,肯定不干净了,而且他只是想要从你那要资源,没有半点真心,你别相信他……”
齐然依然一言不发,神色却愈发冷漠。
他最讨厌别人试图干涉他,还是个认不清身份的东西。
他勾了下唇,“你和他又有什么不同?”
江烙一愣,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痛苦犹如翻滚的海浪重重击打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脸色惨白,僵硬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齐然不耐烦地走了。
赶到的助理连忙疏散人员又封了口,以免齐然的绯闻传到网上。
齐然在他的陪同下坐上车,隐约瞧见追上来的江烙被保镖拦住,心里却没有一点波动,他淡淡地说,“今天通知他解除协议。”
“好的。”助理习以为常地应了声,也没有半点情绪。
因为老板一时兴起包养的情人实在太多,各种绝色都有,他见惯了,处理多了,也没功夫同情他们。
况且他觉得,能爬上老板床的人哪怕倾家荡产也是赚了。
助理按下思绪,把合作案的资料和接下来的行程在平板上打开,恭敬地递给了齐然。
这次的跨国合作案对象是国外一个历史悠久又格外神秘的财阀集团。
橄榄枝是对方递过来的,相关利润着实不低。
齐然也难免需要上点心。
他连着忙了几天,才发现到了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贺远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公司加班,听到他的话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所幸给老爷子的贺礼他早先就准备好了。
齐然到公寓换了身正式些的衣服,贺远章的车便到了楼下。
这样的日子,他自然没有自己开车,和齐然一起坐在后座,升起了隔板。
“最近没有睡好吗?”贺远章一眼就看到了他有些发红的眼角,“在忙合作案?”
齐然捏了捏眉心,“昨晚没怎么睡好。”
“别太累了,”贺远章温声说着,靠近了些,伸手替他揉按太阳穴,适中的力道让齐然的眉心舒展开。
他闭上眼,靠在贺远章的肩膀上,仿佛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雪松香。
很淡,几近于无,却温润。
齐然往他的胸前靠了靠。
贺远章的动作顿了一下,调整了姿势让他更舒适地靠在自己怀里,语调温柔,“要睡一会吗?”
齐然没应,却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贺远章停下动作,“怎么了?”
齐然的唇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腕内侧,温热的触感伴随着轻浅的气息拂过,让贺远章的神色有了些变化。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齐然找到了香气来源,就放开了他的手。
但两个人着实靠得很近。
所以贺远章的变化齐然也感觉到了。
他睁开眼,泛红的眼尾微勾,似笑非笑,“贺叔叔,你在想什么?”
贺远章垂眼看他,目光有几分无奈,“就非要说出来让我难堪?”
“怪我吗?”齐然眨眨眼,笑容里藏着点恶劣,“可我什么也没做,明明是贺叔叔自己的问题。”
贺远章凝眸看他。
齐然不闪不躲,含笑与他对视。
片刻,到底还是贺远章先败下阵来。
他无奈道,“骄骄,我们得去参加老爷子的寿宴。”
“我知道啊。”齐然格外无辜。
贺远章叹了口气,“所以别玩我了,回家随便你怎么样,好吗?”
齐然挑了下眉,附耳过去说了一句什么。
贺远章头疼地看着他,还是应了。
*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霍家老宅。
霍老爷子戎马半生,即便退下来也是一座泰山,何况霍家子孙得力,八十大寿的场面自然不会小。
贺远章是霍老爷子的外孙,他父母早逝,从小便由老爷子抚养,关系亲近,当年齐然的事老爷子便出了很大的力。
两人成了忘年交,如今贺远章在老爷子心中地位可远不如齐然,这会儿他们一到,管家便兴冲冲地迎上来,说老爷子刚还在念叨他们呢。
齐然笑了笑,拿着礼物便进了厅堂。
老爷子对华夏大地爱得深沉,齐然准备的正是当年战乱被劫掠,流落在海外的一套国宝。
他只取了其中一件送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就满面红光,哈哈大笑,“小然啊,还是你最懂我。”
齐然也笑,“不止这一件呢,剩下的我都交给管家了,您想私自珍藏还是捐博物馆都可以。”
老爷子闻言更高兴了,拍板道,“捐!还是你豁达,这样,”他略一沉吟,“就以咱俩的名义捐,老李,你一会就去联系人。”
管家笑着应了下来。
老爷子高兴过后,又看见齐然身边的外孙,只觉得他真是块木头,这么久了也没把人带回自己家,想想就让人生气。
他用了个法子支开齐然,恨铁不成钢地骂,“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贺远章没说话,面上笑容和煦。
霍老爷子看他这副温润的样子就火大,明明是他养大的孩子,却一点也不像他,“笑屁啊笑!该上的时候就得上,你就说今年过年能不能带小然回家吧。”
贺远章轻轻摇了摇头,“外公,我不想难为他,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霍老爷子看了他一会,无语地一摆手,也是拿他没办法,“滚吧滚吧,看见你就烦。”
贺远章应了一声,转身往宴会厅去找齐然。
而另一边。
齐然也遇到了一个熟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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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枝白木的海王觉醒后(快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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