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女生小说>我在乱世做权臣>第 107 章 三合一
  作为知道庆帝遗诏具体在什么位置的人,向公公当然也跟来了洛阳。

  向公公没有跟在赵国使臣的队伍中,而是随着赵国商队,悄无声息的来到洛阳,比宋佩瑜和重奕早了半个月。

  重新蓄起满脸络腮胡的向云,却是在十率骑兵中跟来庆山行宫。

  有向公公的精准定位,重奕能这么快找到庆帝遗诏,也很......正常?

  宋佩瑜目光凝滞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转头,将视线聚集在重奕漆黑的脑瓜顶上,手上刚停下的轻柔动作也继续起来。

  重奕却能感觉得到,宋佩瑜仍旧在发呆。

  他倾身将黑布从长方形木盒上扒下来,只将木盒放在腿上。

  有重奕的腿做对比,宋佩瑜才发现,这个木盒很大,之前也是因为桌上本就有许多东西,木盒也不小,才会导致木盒有一半都悬空在桌子外面。

  随着木盒被打开,里面又是几个小木盒,小木盒之间还有被胡乱团起来做填充物,防止小木盒磕碰的细布。

  昨日收拾行李的时候,宋佩瑜正好看到金宝拿着一模一样的半匹布放进箱子里。

  相比黑布下面朴实无华的长方形木盒。

  稍旧些的小木盒上都有异常精美的花纹,甚至还在花纹的某些位置点缀了宝石。

  重奕不仅找到了向公公所说的庆帝遗诏,和庆帝常的玉玺,还顺便找到三个空白的圣旨。

  看到四个并排摆放在一起的圣旨卷轴和玉玺后,宋佩瑜抓着重奕的手放在半干半湿的汗巾上,立刻去查看圣旨卷轴和玉玺。

  宋佩瑜先去查看玉玺。

  他从咸阳出发之前,与宋瑾瑜和向公公详谈了数次,早就将庆帝玉玺的每一处细节都牢记于心。

  不再找向公公来辨认,宋佩瑜就能肯定,他手中的这枚玉玺,就是庆帝玉玺。

  然后是四个并排摆放在一起的圣旨卷轴。

  圣旨外面缝制的锦缎材质、锦缎上面的花纹,包括圣旨所的玉制卷轴的材质都没有任何差别。

  这是庆帝在位时,规制最高的圣旨。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只有二品以上的变动,才能得上这种规制的圣旨。

  正在己胡乱揉头发的重奕看到宋佩瑜正在对比那些圣旨,觉的将他发现除了庆帝遗诏之外的其他三个圣旨的过程,告诉宋佩瑜。

  重奕拿到庆帝遗诏的过程,出乎预料的顺利。

  庆山行宫已经被荒废多年,按照向公公的话来说,是因为孝帝逼死君父篡取皇位,心虚之下,才不敢再踏足与庆帝年号,名字相同的庆山行宫。

  孝帝会同意启庆山行宫,也是被逼无奈。

  他今年寿辰的意义重大不同往年,还向各国都发去请帖,广邀各国来参加他的寿辰和接下来册封皇太子的庆典。

  洛阳皇宫乃是前朝的前朝所留,规模比咸阳的旧皇宫还要小许多。

  如果容纳很多他国使臣,就没有空间再布置护卫,否则就会出现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的窘境。

  相比之下,庆山行宫作为庆帝的父亲为了称帝而修建的新皇宫,规模远超洛阳皇宫,委实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孝帝在朝臣们不停上书后,终于同意开放庆山行宫。

  荒废多年的庆山行宫却要在修葺后,才能住人。

  如今庆山行宫还没彻底修葺完,整个庆山行宫只有赵国使臣,正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除了守在庆山行宫外,被临时调来的三千守卫,行宫内只有宫女太监。

  对于重奕来说,去哪都是犹入无人之境。

  遗诏和玉玺都没在庆帝在庆山行宫的寝宫,而是在庆帝给他父亲准备的宫殿,思兴殿中。

  重奕按照向公公的形容,找到分别在书房多宝阁背面和卧房墙内的机关,轻松拿到遗诏和玉玺。

  拿到遗诏和玉玺后,重奕看了下天色,觉得的时间太少,回到住处也见不到宋佩瑜,就在庆帝专门留给他父亲的宫殿中顺便逛了逛。

  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重奕在庆帝父亲的牌位后面,发现向公公没提起的暗格,找到三份空白的圣旨。

  宋佩瑜听着重奕的话,仔细对比过四份圣旨,心跳的越来越快,忽然转身扑到重奕身上,捧着重奕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这三份空白圣旨都是庆帝在位时的最高规制圣旨。

  有这三份空白圣旨,还有庆帝玉玺,字迹反而最容易模仿。

  他们完全可以再伪造三份庆帝遗诏。

  宋佩瑜只是想亲重奕一下,以表示己的激动心情。

  正想亲过就扔,去研究庆帝传位于六皇子的遗诏,却发现腰间正箍着他无法挣脱的手臂,唇上的触感也变得更加柔软。

  宋佩瑜在狂风骤雨下勉强维持最后的冷静,“圣、旨和、玉玺......别......”

  然后宋佩瑜就从软塌上被移动到了床上。

  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是咸阳带出来的被褥。

  刚躺在床上,宋佩瑜就闻到了熟悉的淡香味,仅剩的清明也烟消云散,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重奕问他,“现在可以了吗?”

  宋佩瑜完全不记得他有没有回答这句话。

  只记得在感受到异常触感时的困惑。

  浑身上下只穿着条亵裤的重奕,是从哪摸出的膏药?

  接下来的七天,洛阳就像是忘了庆山行宫中还有赵国使臣似的,就连那些对宋佩瑜表现的十分友好,离开庆山行宫的时候还念叨着要给宋佩瑜发帖子的燕国老大人们,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重奕非但没觉得己被怠慢而不高兴,也没有被人架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晾着的憋屈感,反而觉得在庆山行宫的这些日子,是他这几年最为轻松的日子,恨不得能在庆山行宫住到而立之年,再回咸阳。

  宋佩瑜也觉得在庆山行宫吃了睡,睡了醒,醒了咳咳......

  总之,生活十分安逸,肚子上的痒痒肉都变多了。

  到达庆山行宫第八天的上午,宋佩瑜与重奕临时兴起,正打算去找个好地方烤肉,就听到有人来报,燕国恭王前来,要见重奕和宋佩瑜。

  恭王便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庆帝六皇子。

  宋佩瑜已经仔细研究过庆帝留下的遗诏,又将遗诏上的内容抄写下来,让人去拿给向公公看。

  专门问向公公,这份传位于六皇子的遗诏,与已经被孝帝毁去的那封传位于四皇子的遗诏有何不同。

  向公公直接将另一封在多年前就被毁去的遗诏默写了下来。

  除了皇子行数与姓名,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可见在庆帝眼中,四皇子和六皇子真的只在伯仲。

  重奕目光幽幽的望着低着头来福,“不见”

  宋佩瑜一只手扒着重奕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重奕的嘴,对来福道,“请恭王稍等,们换身衣服就去。”

  因为想去己动手烤肉,他们都穿着扛脏的细布衣服。

  这么去见恭王,委实有些失礼。

  来福抿紧嘴角,抬头觑了眼正被捂着嘴的重奕,见重奕没有挣扎的意思,才转身退出房间,却不知道他虽然克制住了笑容,仍旧被重奕发现他在笑。

  等到来福彻底走远后,重奕才垂下眼皮看向宋佩瑜,“他笑话。”

  明明这句话没什么特殊语气,重奕的表情也没因此而变化,宋佩瑜却觉得他似乎听出了重奕的委屈。

  宋佩瑜露出个无奈的笑,仰着脖子贴近重奕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

  话还没说完,他耳后就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嫣红色。

  重奕眼中闪过极快的亮光,主动去拿安公公提前为他们搭配好的华服。

  恭王奉孝帝的命令赶往庆山行宫的时候,就预料到己会被为难。

  他不想接这个注定会里外不是人的差事,心中却十分清楚,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孝帝登基以来最恨的两个人,莫过于建威大将军与宋瑾瑜。

  一个在孝帝登基后不久,便公然抗旨,指着孝帝的鼻子大骂,不仅叛出燕国,还割裂燕国的土地,硬生生的从孝帝手中抢走幽州。

  让孝帝成为登基便失去国土的帝王,至今仍旧在许多老臣和世家面前抬不起头。

  一个在孝帝正要举全国之力,平定建威大将军的谋反时,突然举族在孝帝的眼皮子底下,从洛阳跑去咸阳投奔建威大将军。

  正是因为宋氏的举动,原本已经打算支持孝帝围剿建威大将军的诸多世家,忽然变得态度暧昧,只是口头上愿意支持孝帝,写上几篇辞藻华丽的檄文。

  只要让这些世家真正出钱出力,他们就会找出无数借口推脱。

  直到现在,孝帝仍旧坚定的认为,他没有庆帝在朝臣中的威严重,无法做到让朝臣令行禁止,都是建威大将军与宋瑾瑜这两个叛臣的错。

  所以在建威大将军刚称帝的时候,虽然燕国与赵国一样,都无法再承受连年战争带来的巨大损耗,孝帝仍旧力排众议,每年都要往赵燕边境增兵。

  直到在曾镇惨败后,燕国才彻底沉寂下去。

  赵国却又是在三不管地带建立奇货城疯狂圈钱,又是拿下卫国,将其变成卫郡,连带着楚国也上赶着与赵国达成联盟,双梁接连派出世子去与赵国示好......

  燕国开始在与赵国的对峙中处于绝对的下风。

  或者说燕国早就不能再为赵国带来威胁,赵国给燕国带来的威胁却越来越大。

  无论是现实,还是朝堂上老臣们的意见,都让孝帝不得不打落牙齿含血吞,硬生生的忍下对建威大将军和宋瑾瑜的憎恨,主动去对赵国示好。

  孝帝内心深处对建威大将军和宋瑾瑜的憎恨却半点都没减少,甚至因为迫于现实不得不收敛,导致孝帝心中的憎恨越来越浓烈。

  怀抱着这种心思的孝帝,怎么可能看赵国太子和宋佩瑜顺眼?

  恭王知道孝帝专门让他来接待赵国太子和宋佩瑜是什么意思。

  孝帝既想让赵国太子和宋佩瑜在燕国吃闷亏,又不想承受对赵国太子和宋佩瑜出手后,赵国和燕国诸多老臣们的怒火。

  于是便将这个烫手的差事交给了他。

  赵国太子是赵国永和帝唯一活下来的孩子,甚至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是赵国皇室唯一的男丁,骄矜之名早就传遍诸国。

  单看赵国太子来燕国赴宴的排场,就能猜到赵国太子必然不会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

  恭王很清楚,他根本就没有为难赵国太子的资格。

  孝帝不明白这点吗?

  不,孝帝很明白。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会将不可能完成的差事交给他。

  如果他不能让孝帝如愿,也没关系,正好给了孝帝继续折辱他的借口,能拿他来出未能发在赵国太子和宋佩瑜身上的怒火。

  孝帝既要燕国与赵国联盟,又要让永和帝想起他是燕国旧臣,主动对燕国退让,让燕国处在主导地位。

  恭王听懂孝帝的暗示时,险些没忍住一口啐在孝帝脸上,让孝帝去照照镜子看看己配不配。

  好在恭王还没彻底失去理智。

  早在刚被孝帝封为亲王后不久,他就从己的封号和孝帝反复无常的态度上认清现实。

  孝帝痛快的给他亲王的爵位,不是心胸大度到已经忘记两人曾经的龌龊,而是想要快速平息登基后的种种流言蜚语。

  他是大行皇帝的亲子,被封为亲王本就是旧例。

  恭字封号,已经将孝帝的刻薄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不就是想让他在每次听见己封号的时候,都被提醒,要对孝帝毕恭毕敬?

  孝帝想通过对他的假大方,将四哥府上满门暴毙的事遮掩过去。

  越是了解孝帝的心思,恭王就越是谨小慎微,不敢踏错半步。

  宋佩瑜看到恭王的第一眼,就从恭王的眉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阴郁。

  重奕对恭王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抬着下巴示意恭王坐在他身侧,态度然得像是完全将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相比之下,宋佩瑜的态度就要谦逊得多。

  他主动对恭王揖礼,还从袖口中拿出个雕花木盒,打开后才递给恭王,说是重奕送给恭王的礼物。

  木盒里面是个巴掌大的琉璃挂饰,七种色彩然的排列融合在一起,乃是难得上品,就算是早就经验深厚的咸阳琉璃坊,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炼制出如此完美的七彩琉璃。

  因此七彩琉璃的价格始终居高不下,位居所有琉璃的首位,还是有价无市。

  虽然重奕的态度傲慢,但有宋佩瑜拿出来的七彩琉璃,却恰到好处的给了恭王台阶。

  恭王快速在心中权衡利弊后,选择接下宋佩瑜手中的木盒。

  他又不是傻子,燕国与赵国联盟已经成为大势,连孝帝都不敢与老臣们光明正大的对着干,他怎么可能主动去找赵国使臣的麻烦,让孝帝有借口将破坏燕赵联盟的罪名扣到他头上。

  恭王早就打定主意,他按照孝帝的要求每天来庆山行宫,却不会去完成孝帝的交代。

  大不了就是罚俸,反正他已经欠朝廷十年俸禄了,也不怕再欠更多。

  重奕不爱说话。

  恭王也时不时的陷入沉默。

  宋佩瑜努力找了几次话题后,已经发现恭王的心不在焉,便也捧着茶盏欣赏里面舒展的茶叶。

  偌大的花厅,一时间竟安静的可怕。

  太阳开始西沉,照进花厅的光彻底昏暗下来后,恭王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打起精神与重奕说了许多没的废话。

  重奕向来不愿意理会与他说废话的人,只随便的嗯、啊应声,甚至直接端起茶盏,明示恭王如果没事,可以走了。

  恭王却对重奕端茶送客的举动视而不见,又磨叽了好半天,等到天色彻底暗下去后,才慢吞吞的与重奕告别。

  宋佩瑜借举起袖子喝茶的空挡打了个哈欠,主动送恭王出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青石路上,宋佩瑜毫无预兆的开口,“王爷可知道陛下特意让宋氏的人前来,说是要与宋氏解开误会。是想解开哪方面的误会?”

  恭王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宋佩瑜。

  他还真知道。

  不是孝帝想与宋氏解除误会,是燕国的老大人们希望宋氏能迁一支族人回洛阳。

  看出恭王的犹豫,宋佩瑜又从袖子中掏出块七彩琉璃递给恭王。

  恭王脸上闪过浓浓的不快,伸手拂开宋佩瑜的手,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将他当成那等钱就能随意买通的宫女太监?

  宋佩瑜手中的七彩琉璃顺着恭王的力道被抛出去,跌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碎成了几块。

  他垂下眼皮掩饰住眼中的诧异,低声道,“王爷何必动怒?”

  恭王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远,再也没给宋佩瑜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金宝将地上碎成几块的七彩琉璃捡回来,放进已经被摔出裂纹的木盒中。

  这块七彩琉璃与刚才那块不同,上面有奇货城的特殊记号,能在任何与奇货城有来往的商人处换取十万两银子。

  可惜恭王还没了解这块七彩琉璃的处,就先将七彩琉璃毁了。

  宋佩瑜瞥了眼被金宝收好的七彩琉璃碎块,感觉恭王的尊心就像是这块已经被摔碎的七彩琉璃似的,脆弱的可笑。

  堂堂燕国亲王,竟然上赶着去与宫女太监比,可真是有出息。

  没脑子又没心胸,甚至还不如陈言舟。

  不知道有没有野心......

  要是连野心都没有,就彻底没了,那封庆帝留下的遗诏也不必再考虑交给恭王。

  交给太后都能比交给恭王更有效果。

  翌日,相同的时间,宋佩瑜再次见到恭王。

  仍旧是昨天的流程,三个人相互打了招呼后,分别坐在己的位置像熬鹰似的耗时间。

  一片寂静中,安公公忽然从门外进来,他身后的两名侍卫抬着个大大的木箱子,轻轻放在重奕身侧。

  恭王的视线完全被抬箱子的人吸引,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让两名侍卫手上青筋蹦起的大箱子,暗提防着赵国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宋佩瑜将恭王的神色变化尽数收入眼底。

  庆帝当年一定很喜欢恭王,才会考虑将皇位传给恭王。

  箱子打开,里面都是整齐落在一起的木盒。

  恭王突然想到昨天宋佩瑜拿出的那两块七彩琉璃,刚拿出来的时候,都是装在这种木盒中。

  想到某种可能,恭王不仅目光发直,连带着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重奕懒洋洋的拿出个木盒打开,确实是七彩琉璃,却不是恭王想象中的腰坠或者镯子,而是个九连环。

  安公公察觉到恭王热切的目光,笑眯眯的对恭王道,“王爷也喜欢玩九连环?”

  恭王猛得回过神来,才发现己的失态,却不肯承认他是以为这么大的箱子里都是五彩琉璃,才会失态。

  他在心中快速权衡,僵硬的点了点头,承认了安公公的话。

  安公公回过身,从大箱子中拿出个木盒打开,双手递给恭王,“那您也一起玩。”

  木盒里也是个七彩琉璃九连环。

  复杂精美的程度,与重奕手中正在把玩的七彩琉璃九连环不相上下。

  宋佩瑜靠上金宝放在他身后的软垫,顿时觉得酸涩的腰肢舒服了不少,端起茶盏饶有兴致的等着恭王的反应。

  看到恭王僵硬的伸手,将木盒中的九连环拿出来把玩,宋佩瑜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

  只是重奕在这里,恭王就连安公公都不敢反驳。

  明明正满心不快,也对九连环没有半分兴趣,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真是欺软怕硬。

  宋佩瑜在恭王身上,看不到任何能与孝帝抗争的希望。

  他甚至怀疑,就算将庆帝遗诏交给恭王,恭王也有可能将遗诏带入棺材。

  得给恭王找个盟友才行。

  恭王心不在焉的摆弄了两下手中的九连环,心中越来越不舒服。

  他觉得给他这个九连环的老太监,是在对他炫耀赵国太子的奢靡生活。

  连个九连环都是有价无市的七彩琉璃所制。

  这么复杂的九连环,没个七八天都解不开,就算在座的人每人一个把玩也只要三个就够了。

  还专门让人抬了那么大的箱子上来。

  莫非除了他与赵国太子手中的九连环之外,其他木盒都是空的?

  恭王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突然听到声清脆的响声。

  他闻声看去,重奕脚下已经多了个小臂长的木桶,此时此刻,木桶中正装着各种七彩琉璃九连环的零件。

  以恭王距离木桶的距离,不仅能看得出来七彩琉璃九连环已经被彻底解开,还能轻易发现,被重奕随手扔进木桶中的七彩琉璃九连环零件表面,已经出现明显的裂痕。

  被摔碎了。

  重奕毫不犹豫的从身侧的大箱子中拿出第二个木盒,是个款式与之前不同的七彩琉璃九连环。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重奕摔碎了小半箱的七彩琉璃九连环,脸上半点心疼都没有。

  反倒是恭王脸上的神情从心疼到茫然,眼神呆滞的看重奕解九连环看了整个下午,连宋佩瑜退出花厅数次都没察觉。

  天色暗沉下来后,恭王再次提出告退。

  重奕看了眼正隐秘的对他做手势的宋佩瑜,终于给了恭王个正眼,“孤想与你做个交易,可否留下来详谈?”

  恭王没想到重奕会突然这么说,他在原地坐了许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终究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听听赵国太子要与他说什么。

  如果他能代替孝帝与赵国太子打好关系,朝堂上的老大人们会不会更重视他,愿意在孝帝再欺压他的时候,为他解围?

  宋佩瑜拿着张写满字迹的纸主动走近恭王,“王爷是否记得瑞祥公公?”

  恭王点了点头,“那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本王怎么会不记得。”

  “十年前,与殿下,曾有幸见过瑞祥公公。”宋佩瑜的话恰到好处的停在这里,等待恭王的反应。

  让重奕主动开口留住恭王,是宋佩瑜给恭王最后的机会。

  但凡恭王的反应让宋佩瑜有半点不满意,恭王就会失去从他这里知道庆帝遗诏存在的资格。

  恭王在心中算了下时间。

  十年前,赵国太子遇刺失踪,赵国永和帝大怒,闹得沸沸扬扬。

  可是瑞祥公公应该在十八年前就给父皇陪葬了才是,怎么会被宋佩瑜和赵国太子遇到?

  恭王立刻想起当年庆帝驾崩的诸多蹊跷。

  难道......

  恭王艰难的吞咽了下,痛苦的垂下头。

  他能猜出宋佩瑜的下文,也许是从瑞祥公公口中得到孝帝的帝位来路不正的证据,但他不敢让宋佩瑜继续说下去。

  宋佩瑜与他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出好心,肯定是想找孝帝的麻烦。bimilou.org

  恭王怕己知道这件事后,会成为最先没命的炮灰。

  就像是突然满门暴毙的四哥。

  宋佩瑜的目光从满是痛苦的恭王身上移开,转而与重奕对视,眼中闪过明显的无奈。

  他竟然是错怪恭王了。

  恭王不是没脑子,而是太胆小。

  明明能想通许多道理,却天真的以为,他只要不主动去踩坑,就能躲过尽在眼前的大坑。

  过了良久,恭王才沙哑的开口,“瑞祥公公说过什么?”

  宋佩瑜扯了下嘴角,眼中的兴致已经消失了大半,“瑞祥公公说,先帝当年曾留下份遗诏,要转为于六皇子,也就是您。”

  恭王满眼茫然的望着宋佩瑜,“你说什么?”

  宋佩瑜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说,瑞祥公公告诉们,先帝驾崩前曾留下遗诏,要将皇位传给您。”

  “您本不该是恭王,而是名正言顺的燕国新皇。”

  恭王非但没有因为宋佩瑜的话而回过神来,反而眼中的茫然越来越甚。

  父皇当年留下的遗诏,不是传位四哥吗?

  是太后和孝帝借着照顾父皇之便,先毁了真遗诏,又买通父皇的宫人,一口咬定父皇临死前的口谕是要将皇位传给孝帝。

  所以孝帝登基后,才会拿四哥第一个开刀。

  当年父皇选中的人,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确定恭王眼中的迷茫褪去后,涌上的是兴奋而不是惧怕和退却后,宋佩瑜才继续接下来的话,“瑞祥公公说,先帝将遗诏的位置悄悄告诉他后,就被贵妃和孝帝谋害,那封遗诏始终都没被贵妃和孝帝找到,先帝的玉玺也与那份遗诏放在一起。”

  “在哪里?!”恭王猛得从椅子上蹿起来,伸手就要去抓宋佩瑜的肩膀。

  重奕像是一阵风似的飘到宋佩瑜身侧,牢牢握住恭王的手。

  恭王却像是感受不到手上的剧痛似的,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仍旧紧紧盯着宋佩瑜。

  宋佩瑜挑起半边眉毛,发现己又错了。

  恭王确实胆小,却会被皇位轻而易举的激发出无限胆量,顺便将身上唯一的优点也丢了。

  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更不去说什么聪明与否。

  “王爷,们殿下是想与你达成交易。”宋佩瑜提醒恭王。

  恭王被重奕不轻不重的推在肩膀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脾气不太好的恭王却没因此恼怒,身体还没彻底站稳,就将灼热的视线转向重奕,“你们想要什么?”

  重奕感受着后背上手指的轨迹,缓声道,“孝帝和太后的命。”

  “给你们!”恭王立刻道。

  宋佩瑜从身后绕出来,缓缓摇了摇头,“口说无凭,怎么能保证您拿到遗诏和玉玺后,还会遵循承诺?”

  “你们想怎么样?”恭王半点反应的余地都没给己留。

  宋佩瑜能感受得到恭王的迫不及待和不顾一切,委实失去继续与恭王交流的心思,直白的将他的要求告诉恭王。

  他要恭王留下保证书,保证会替他们杀了太后和孝帝,然后签字画押。

  拿到恭王签字画押的保证书后,宋佩瑜立刻将手中写满字迹的那张纸交给恭王。

  是向公公画下的地图,上面正标记着庆帝遗诏和玉玺的位置。

  目送恭王意气风华的背影彻底消失,宋佩瑜叹笑一声,懒散的将身上的力道倚在重奕身上,“你觉得他几天能拿到遗诏和圣旨?”

  重奕眸光转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打赌?”

  宋佩瑜没有意见,“赌什么?”

  重奕低下头,贴在宋佩瑜耳边小声道,“如果你赢了,就试试们从咸阳带来的那个本子的第五页,如果赢了,就试试第七页。”

  那个本子一共才十页,他们还没尝试过的也只剩下第五页和第七页。

  重奕一说具体的页码,宋佩瑜脑海中就能浮现具体的画面。

  这种输了赢了都不能算亏的打赌,他喜欢。

  至于他之前还义正言辞的拒绝尝试那两页扭曲的姿势......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做不到?

  宋佩瑜觉他与吴金飞密谈的功夫,重奕就能光凭向公公的指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庆帝遗诏和玉玺,还能附送三个空白圣旨。

  恭王本就对庆山行宫十分熟悉,又有更为清楚的地图标记,最多一天,就能将遗诏和玉玺找到。

  重奕赌两天。

  两个人谁都没猜中,只能认赌服输,分别在第三天和第五天分别尝试了两张图上的姿势。

  等到第六天,仍旧每天都来庆山行宫与重奕和宋佩瑜熬鹰的恭王才在出去更衣后,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回到花厅。

  过了六天,恭王才拿到庆帝遗诏和玉玺。

  早在恭王刚开始派人去思兴殿踩点的时候,燕国太后就知道了恭王的异常举动。

  告诉燕国太后这件事的人,正是这些年刚才燕国太后身边崭露头角的女官,红琴。

  太后之所以会那么看重红琴,就是因为红琴打探消息,与别人套话的本事远超她宫中的任何人。

  孝帝刚登基的时候,也曾与太后母慈子孝过一段时间,甚至愿意顶着朝堂中诸位老大人的劝阻,一意孤行的想要逼死宋氏。

  从宋氏举族逃往幽州,太后跑去孝帝的寝宫大闹一场后,孝帝对太后的态度就不如从前。

  虽然还愿意给太后该有的尊敬,但也仅此而已。

  随着赵国越来越繁荣强大甚至能称得上远超燕国,孝帝后宫的嫔妃和子嗣也越来越多,太后越发像是个吉祥物一样。

  太后出嫁前是陈皇的掌上明珠,出嫁后尊宠两朝,怎么能容忍己的地位逐渐下降。

  她凭着手中有孝帝的把柄,又是后宫那些女人名义上的母亲,轻而易举的让庆帝后宫的大多数女人和孩子只能看她的脸色行事。就算是少数不怕她的人,也不会主动招惹她

  只有权力,才能给她安心的感觉。

  红琴,是能帮助她捍卫权力的人。

  所以太后才喜欢红琴。

  刚开始的时候,太后还没将红琴打探来的消息放在心上。

  恭王那个窝囊东西能掀起什么风浪?

  八成是府上的银钱不够,想要借着每日去庆山行宫接待赵国使臣的方便,去思兴殿偷些东西出来周转。

  倒是打的好主意,庆帝最为尊敬他的父亲,思兴殿中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蠢货,有这个脑子借职务之便,怎么不去为难宋佩瑜来讨好她?

  只要能让宋佩瑜挂彩,她手指缝里随便露些东西下去,就能让恭王府衣食无忧。

  六天后,红琴突然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将屋内的其他女官和宫女都撵出去后,却没马上说话,而是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抓太后的手,张嘴就是无法掩饰的慌张,“娘娘”

  太后躲开红琴的手,没好气的在红琴头顶拍了下,“没出息的东西,有话就说,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红琴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又急又快的道,“是恭王府的人传消息回来,说恭王今日回府后情绪十分激动,立刻让人将幕僚都招去了书房,们的人借着端茶的功夫,特意在窗边多听了一会,听见......”

  红琴的声音蓦得压低,连就在她身前的太后都险些没听清。

  “听见里面说先帝遗诏、先帝玉玺、指日可待。”

  听了红琴的话,太后脸上的平静突然凝滞,她猛的抓住红琴的衣领,手指甲崩折渗血都顾不上,“还有呢,他们还说什么?”

  红琴似乎是被太后的反应吓傻了,直到挨了个巴掌才回过神来,眼眶中立刻有泪水流下,“奴婢不知道,偷听的人生怕被发现,没敢久留。”

  太后又伸手糊在红琴身上,这次没打脸,而是拍在红琴单薄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废物”

  也不知道说得是红琴,还是恭王府的人。

  红琴半趴在地上不停叩首,求饶半晌,才想起来她还有第二个消息要告诉太后。

  “娘娘”红琴顶着已经青红的额头,怯怯的抬起脸,“小厨房的姐姐今日去宫外采买,晚上的时候来找说话,说她今日见到了个与先帝时的瑞祥公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连脖颈上疤痕的位置,都与瑞祥公公脖颈上七星的位置相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墨”、“秋”、“风干味的饺子馅”、“無無”、“林柍”、“23329798”、“千秋雪”、“”、“哒妹”、“邵司”的营养液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戈万里的我在乱世做权臣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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