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未等人回应,俞持便御风而起,向城外跃去。
口中又吞服了一枚丹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疲倦到了极致,初生的骄阳落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身光芒。
暖日融融缺照不暖他满心惶恐,他感觉到无能为力,却难以克制。
出了边陲城,外面是广袤的天空托着初阳,驱散漫漫长夜的萧寒。
他看着空旷的城外,却不知从何寻起去往何方。
城门刚刚开启,其中寻常百姓家,又开始周而复始的一天,有人出城寻亲踏青,有人入城贩卖山货,这个小小的城镇又开始热闹起来。
他被人群淹没,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念想,不同的神情汇聚在同一个地方,他站在原地,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无力。
俞持抬头看着跃起的朝阳,双眼被阳光灼伤,疼痛无比,他捂住双眼,浑身被困顿和疲倦包裹。
忽的一阵微风掠过,他那过度使用神识后又一直服用丹药的身体顿时踉跄起来,意识有些恍惚,一阵眩晕。
他疲倦至极的身躯敏感的被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撼动了,那一缕清淡得几近消失的——香气。
他合上的双眸顿时睁开,瞳孔紧缩起来,是那一缕香气,师妹房中那一缕消逝的香气。
他举目四处寻找,却不知为何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让它紧紧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人群嘈杂而纷涌,那人却在人群恍若遗世独立,萧萧肃肃,清朗爽举,龙章凤姿,天资自然,不染其中。
是卤煮客栈的老板娘,那个俊秀得过分的儿子,俞持抿了抿唇,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那个人,隐去身形跟了上去。
揣摩着身上偷窃来的物品,他感到有些许紧张,总是忍不住想起书中的教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勿以恶小而为之等。
他姓梁,叫梁平安。
这是他母亲的姓氏,从小他就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的父亲是曾经边陲镇上的官员,后来任期到达,他的父亲回了京城,却并未带上他们母子,说是会来接他们,后来再也没有音讯,就那样轻易地抛下了他和母亲。
他生而聪慧,能过目而不忘,读过的书,只要一夜便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可是这却毫无用处,他的母亲是贱籍,而他也是贱籍,贱籍者不能入朝为官,不能入得兵伍。
所以他读书,读得再好,也不能封官拜相,出入朝堂。
他父亲抛妻弃子这些年,母亲为了能让安康长大,开始辛苦的劳作。
记忆的母亲原来并不是这般模样,那时母亲相貌较好,姿容俏丽,可是,白驹过隙,他长大了,少年身姿修长,挺拔健朗。
时光在不经意中逝去,他长大了,那,母亲呢?
母亲开始迅速的衰老,原本秀美的身姿开始走形,开始驼背,变得丑陋,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他努力过,他想过各种办法,他想出人头地,他想让母亲因为他感到骄傲,引以为豪。
可还是没有用,他的才华曾惊动过往的官员,然而,一听说他是贱籍,都只能叹一句暴殄天物。
他想过修仙,可是去测灵,却并没有灵根,母亲对此十分的自责,他感到十分的难过,难过的不是因为母亲是贱籍,所以他也是贱籍,因为如果没有母亲,他根本不会出生,而是难过自己的弱小,无法成为令母亲骄傲,令抛弃她们母子的父亲后悔的人。
直到一日,他替母亲去城外采买,一位道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只要他能帮上道人,就能让他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多好的词语,或许他一辈子都不能成就。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清楚的知道,没有呢。
可是经年过往母亲那衰老的容颜,粗糙的双手,弯下的身躯,无不让他历历在目,心如刀绞,他终于是,同意了。
道人说,他会在城外的坟地中激起变故,引下了长青宫上的修仙者,给了他一枚暗青的熏香,告诉他只要长青宫上的仙人下了山,他就去接近他们,并入夜时,将这枚熏香点燃,与凡人不同的修仙者,便会昏睡过去。
而他要取出那人身上的长青宫令牌,交付与他。
他原本并不知晓自己能否成事,可是就是那么巧合,长青宫下来的三位修仙者,正好租住在他家中的客栈。
他做到了,他趁其他两名修仙者不在,迷晕了其中一位,然后带入了他家厨房地下放置蔬果的菜窖中的更下一层,酿造腌菜的空缸当中,说来也奇怪,那位仙人的身材明明硕大无比,他背起来却还能支撑,没有想象中的沉重。Www.bimilou.org
梁平安一步步的深入边陲镇外的密林当中,直到看着一颗硕大的桑树,这才停下。
终于是到了约定的地点。
此时,桑树下坐着一位扮作樵夫的老者,皮肤干瘪而下垂,像一只败茧的蚕,透着腐朽的味道。
那老者的声音仿若夏日濒死枯叫的蝉鸣,沙哑得惹人生厌:“玉牌拿到了吗?”
梁平安从袖口中取出长青宫特制的令牌,一枚粉白珍珠垂者绿色的绳线,吊着一个规整的青蓝色方形,坠这一缕流苏。
那规整的方形玉牌内部,青蓝色透明玉质里凝固了一方小小的宫殿,端的是精致玲珑,巧夺天工,那和长青宫上的掌门殿惟妙惟肖,光彩夺目的小巧宫殿牌匾上,上书三个字——长青宫。
掩去身形躲在暗处窥视的持修,心头一紧,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意突如其来,在心头愈发浓烈,几乎掌控他的神志,那正是他们长青宫特意炼制的令牌。
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应该等,应该冷静,应该等待一个好的时机,然后呢?
他忽然想到了师妹,师妹等得到他吗?他意识有些无法运转,凝固在原地。
然后,拔出了长剑。
俞持的配剑在长青宫中独树一帜,与其他人都不同。
那是一柄由一枚枚铜钱,细数共二十一枚铜钱所铸的七星剑,泛着一种腐朽的暗青色铜锈,铜钱一面雕书招财进宝,一面刻诸邪退散,外圆内方,由鲜艳红线串结而成。
左手执剑,右手握住剑锋一抹,七星剑并不平整的凹凸锋芒浸染精血,吸尽了灵血精气,似是饱食了的七星剑,褪去了腐朽的暗青色铜锈,宛若新生,显露出金华光芒,鲜艳红线在剑中形成了一笔血痕,呈一柄金虹长剑。
得到线索之后,俞持满神疲倦勾勒的血痕双眼反倒平和了起来,神光内敛,恍若平日那般澄澈,亦或是如此刻风平浪静的天空。
有一阵清风拂过衣袂,有些许凌乱的发丝也随之浮动,俞持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一夜纷扰混乱的杂念。
扮作樵夫的魔修老者看到这枚令牌,心中掠过狂喜,虽未曾见过这般精致样式的令牌,可这皓崆玉散发着的独一无二,如无波秋水般盈盈清光的玉华,正是所有门派修仙者得以随意进出凡人城镇的证明。
接过规整的青蓝玉牌,他的手微微有些许颤抖,像他这种大寿将至,转为魔修突破境界者,在城中突破就会被城中阵法打上刻痕,被守城修士一同追杀,可在城外突破又难以再进城获得资源,他如今就是为了延寿转为了魔修,转为尸修的功法,可他获得的功法只是残卷,凭他不过七八十年低阶修士的阅历,根本不会补齐,他如今虽是活着,身体却近乎尸体,无温无感不食咸淡。
可是,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有这枚令牌,他可以用其他以往学到的魔修残卷,化为肉瘤,躲入猪狗体内,掩盖他那点微弱魔息,再以令牌掩去阵法瞩目,他就能在城中食以更多新血,继续苟活在世间,总有一天,他会......
看着握着玉牌,手中有几分颤抖神情激动狰狞的老者,梁平安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刚欲问道老者如何能令他踏上仙途,却见金芒一闪,他瞳孔紧缩,口中话语吞咽下肚,哑然无声。
老者眉头一皱,有什么光华在刹那间闪过,让他有些许厌恶,交易的二人都还未有反应,金光从树梢一跃而下,疾风披一袭暖阳悦动在林间,是一柄金虹铜钱七星剑向着老者颈下一跃而过,如光疾驰。
一道如切木石转瞬即逝的声响在林间炸开。
俞持双手握斩,从枝头坠地裹挟下压之力,刹那间,上书诸邪退散的铜钱剑穿过老者身体,摧拉枯朽从颈肩直切心脏,二十一枚铜钱如遇焦木浸水周身升起滚滚黑烟。
老者在密林当中僵直在原地,手中还紧紧攥着长青宫的玉佩,铜钱剑从他脖颈斩到心脏直切而下,再停在他的腹中,他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被斩断的气管连他平日里艰难发出的沙哑得惹人生厌的声音都难以发出,只是几声没有意义的气咳。
不,他不能死,他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
老者的残躯忽然开始挣扎,干枯的躯体开始膨胀,枯朽的皮开始一层层掉落腐烂,有暗红的怨气升腾而起,原本安抚的魔息开始浓烈的涌出,恍若地域脱逃的恶鬼,铜钱剑在滚滚怨气中发出声声剑鸣,金色诸邪退散边缘开始滚烫在铜钱之中变得赤红。
俞持看着挣扎的老者,魔息拂过他的面庞,洗去他所有伪装,刹那间,他身上所有的风平浪静都被击碎,那双澄澈至极的眼还是布满血丝的模样。
积蓄的怒气和杀意在他体内迸裂开来,那平和散去,显露的面目利齿森森,眉目盛怒,狰狞到了极致,与之恶鬼竟不分上下。
老者一边尖利腐败的爪子向他袭来,俞持握着手中的铜钱七星剑,向左一拧,连接二十一枚铜钱的红线根根断裂,碎开的铜钱直接在老者体内迸射,暗色的血液和碎肉溅落在少年一袭金袍上,显得污秽不堪。
铜钱四散开来,只是一瞬,本欲反扑的魔修筋骨尽断犹如一滩炸裂开来的烂肉倒在地上,破除邪祟的金红铜钱落在地上,红芒散去,敛去光华,又变回了带着浮锈的模样。
金袍少年伸出手,掌间还留着淋漓的血痕,那流动的鲜血恍若带着生命在风中飞舞凝结成鲜红的丝线,溅落各处的铜钱仿佛听从了少年的召唤,浮于空中,飞向了少年手中,红色的丝线在风中编织,又铸成了一柄铜钱七星剑。
不过转瞬之间,扮作樵夫的魔修老者顿时气绝,只剩残躯,空气中散发着腐肉味和焰火焚烧的焦灼。
那个金袍少年,一步步向他走来,眉目尽是漠然,如此简单,又轻易的取走了他人的性命。
他站在一旁,看着俞持向他逼近,如玉的面庞上尽是苍白,犹如是稚兔看着步步逼近的猛虎,无能为力,浑身冰凉。
他脑海一片空白,这便是修仙者吗?
金色长袍双眼澄澈的的少年伸出手,轻巧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尖锐的手指扎进梁平安的颈间,有鲜血在指尖浸染。
俞持用平缓得毫无波动的眼神看着他,开口却蕴含着淋漓的杀意:“我师妹呢?”
在边陲镇卤肉店客栈中的地窖下,被放在腌菜缸中的师圆圆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好像许多年前,可是又清晰如昨日发生。
在梦里,她还是潇湘阁的预备花魁之一,她懂事起便日日练习歌舞,每一步路都要走得妩媚动人,每一个眼神都要回眸顾盼,巧笑嫣然。
那时的她腰肢纤细,身材玲珑小巧,每一日都在潇湘阁后院和姐妹们,练习如何取悦男人。
后来的某一天,为了明年的登台而练习歌舞的她,被城主同潇湘阁中其他的莺莺燕燕唤走了。
说是,要去伺候仙长。
有的体态丰腴,婀娜多姿;有的扶风若柳,惹人怜惜;有的身体修长,风姿绰绰;还有年幼小巧,笑容无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她。
她随着众人走到了仙人的面前,仙人却让她们退下。
众人失望的退下来,她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清澈无邪的笑容,看着那个仙人。
她想看看,仙人,是哪般模样的。
仙人看着城主一脸的震惊:“你还喊了个孩子过来!”
城主面上的笑容迅速凝固,转过身来对她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为仙人斟酒!”
她巧笑嫣然的走过去,拿起酒壶就要为仙人斟酒,仙人却拦住了她:“我不喝酒。”
她日日对着镜子练习的嘴角有些许微敛,终于难以维持笑容。
仙人看了城主一眼,城主退了出去。
她坐在桌前,仙人伸出了他的手,她温顺的抬起了下巴,露出白嫩的肌肤,皎洁的长颈。
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仙人,像看着潇湘阁那些男子对待那些姐姐一般。
仙人的大手握住了她整个下巴,还捏了捏两侧脸颊,让她难以维持神情。
“这孩子,怎么那么瘦啊!饿不饿啊?来跟我一起吃点,这小脸还没我巴掌大,瞧着怪可怜的。”
她天真无邪的神情终于有些裂开来。
仙人摆出一碟又一碟的美食,让她吃下去,她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白水煮的肉,热水烫的菜,那一天第一次有人让她好好的吃饭,吃喜欢的菜,那些好吃的味道进入口中的感觉是如此喜悦。
仙人摸着她的头,让她慢点吃,还有很多,让她细嚼慢咽。
食物十分香甜,只可惜她多年来,楼里的姑姑们为了保持她玲珑小巧的体态,每日只是让她进食少许的食物,不过是几口,她便撑得再也吃不下了,眼泪悄悄的从她脸颊滑过,她知道以后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一天了。
“你吃饭为什么和大王那么像啊。”
忽的仙人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腰肢,多年的教导让她很清楚的知道,仙人要做什么。
她放下了竹筷,身体贴上了仙人,准备吻向仙人的喉颈。
她很冷静,也很清醒,这就是她的命运,这是仙人,或许回到潇湘阁,以她伺候过仙人的身价,她就是花魁了,她还有可能,如同今日一般,享用那些想吃的食物。
突然,仙人的掌中传来一股冰凉的气在她腹中迸发散开,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腹部扩散到了全身,让她浑身颤抖的倒在了仙人怀里。
仙人伸出双手把她提了起来,握着她的肩膀说道:“灵气通畅,循环经脉,那么小崽子你身上有灵根呢!果然长那么漂亮的小孩子总是容易有灵根的,你和我上山修仙吧!
你看那些东西好吃吗?都是我做的!我跟你说,只要你跟我上了山,每天都能吃到这些好吃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还有几个师兄师姐!你那么像大王他们肯定喜欢你!大王也会喜欢你的!”
仙人的声音穿过她的耳旁,散在了风中,刻进了心底。
于是那一天,仙人扶我腰,邀我登仙路。
那便是故事的开端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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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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