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陈弯问得紧,宁恺也难免唠叨尹依的事,戚逸不想这么早回去。
戚逸的运动时间大多在早上出了晨功之后,几乎没有夜跑过。
沁凉的晚风吹拂到脸上,卷走了卡路里燃烧带来的燥热感,戚逸觉得夜跑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跑到第四圈时,他不经意间看向侧方,步伐瞬间变得有些迟缓。
到了晚上,跑道外圈要么是跑累了散步的人,要么便是携手漫步的朋友或情侣。
戚逸认出右前方的男生正是萧崇柏,即使路灯只能照出轮廓和衣服的大致颜色,他依旧一眼认了出来。在萧崇柏身边走着的是个长发飘飘的女生,不用多想,戚逸都能猜到是谁。
“不好意思!”
戚逸的肩膀被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好在很快稳住了身形。
撞到他的人立刻停下脚步道了句歉,戚逸说没事,对方才弯了弯腰,继续朝前跑了。
戚逸在原地站了片刻,让自己尽力忽视掉周遭的一切,他跑完了这一圈,然后去观众席的座椅上取了背包,从夜色走入更深的夜色。
这段时间经常同行,尹依逐渐摆脱了疯狂求爱者的骚扰,对方已经有三天没有找她了,这让尹依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不想结束这段关系,便没有完全告知实情,晚上又约了萧崇柏来这里散步。
她柔柔地道:“他现在终于不再堵我了,但还是会发一些骚扰短信,或许很快就彻底不再出现了,真应该谢谢你。”
萧崇柏嗯了一声,视线穿过暗沉的夜色,不动声色地追逐着跑道上的一道身影。
他这段时间很忙,又因为尹依的事,除了排练外几乎都没有同戚逸在一起,所以不知道戚逸什么时候开始夜跑的。
尹依调侃道:“你话真的很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有谈过女朋友吗?我当然不算了,咱们目前还只是合作关系。”
她故作俏皮地笑了笑,这笑声让萧崇柏微微回神,他没有注意到她言语中的小话术,只当成一个普通的问题来回答:“没有,并不打算谈。”
这个回答太过坚决,尹依一时哑言,半晌后才说:“或许是没到时候。”
等萧崇柏再朝前方看去时,长长的跑道上已经望不见戚逸的身影了,唯有萧瑟的晚风萦绕在身侧。
他垂下眼,晃动的额发遮住眼中的情绪,他对尹依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跑了四圈,戚逸浑身出了汗,进了洗手间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宁恺已经回来了。
为了避免听到不想听的话题,戚逸戴上耳机,收拾抽屉中的物品,直到翻出了一张保存了几个月的卡片。
这是圣诞节的那个夜晚,他在演出后收到的花束上夹带的卡片,上面写着“送给戚逸老师”。
彼时他饰演的不过是个戏份极少的配角,却没想到能收到专门送给自己的花。
那时候他便注意到这令人熟悉的字迹,但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戚逸翻出了打算重刷的《生吞》,找到属于萧崇柏的字迹。
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写的。
他的心跳在耳中传来的摇滚乐中逐渐加快,血液有一刹那的沸腾,像是历经了一场风暴。
戚逸将卡片妥善地放回到密码盒中,吹干头发躺到了床上。
阳台的隔门半敞着,他嗅到了湿润泥土的气息,也听到高低错落的夜雨声。
同样潮湿的情绪在心中疯长,戚逸闭上眼,脑海中被反复篆刻着的是萧崇柏的身影。
——
转眼便到了第一次演出这天。
小众题材,加上是由资历很新的演员出演,剧院安排的是小场次,却没想到票一售出便卖得很快,演出这天来的人颇多,入座率极高。
这让刘然着实有些紧张了,但知道不该将这种情绪带到演员面前,遂只是去了化妆室。
戚逸正坐在镜子前闭着眼,任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抹擦拭,脑海中想到的是前天晚上宁恺说的话。
“成就一番姻缘也算你我功德,我看最近啊,萧学弟和尹依恐怕就要成了!”
戚逸正在收拾衣柜,闻言手指一抖,将手边的袜子碰到了地上。
他抿了下嘴唇,弯腰捡起,继续整理着,耳边继续传来宁恺的絮叨。
其实不用他说,戚逸也有所耳闻。
俊男靓女的故事向来为人所喜爱,系内议论的不少,说两人近来经常同行,认识的人经常会在食堂等地方遇到两人。
没有人主动去问独来独往冷冰冰的一方,但有不少女生询问过尹依,后者往往不多说什么,只说两人目前是朋友,但任谁看都觉得二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戚逸还听说有尹依的追求者跑去萧崇柏的面前挑衅,后者全然没有理会,也没有回应。
“我还听弯弯说,尹依说萧学弟是她遇到过的最特别的男生,”宁恺啧了一声,“都用上最字了,可见十有八九有戏,要不你替大家探探口风?和萧学弟关系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
他说着说着,回头一看后愣了愣,戚逸人去哪儿了?再抬头一瞧,对方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床,正背对着自己。
宁恺顿时噤声,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没多久也关掉手机睡了,却不知道对面的人很久也没能睡着。
“好了。”
耳边传来化妆师的提醒声,戚逸蓦地睁开眼,这才感觉意识回笼。
“真快,我感觉就过了几分钟。”他有些恍惚地笑道。
化妆师抿唇一笑:“戚老师长得好,皮肤也好,当然就快了。”
她回头一看,瞧见刘然,连忙道:“刘老师好。”
刘然走过来,对戚逸道:“放轻松,之前排练的感觉一直都不错,正常发挥就好了。”
戚逸点了点头,抬步走出了化妆室。
上场前,戚逸看着站在对面的萧崇柏,两个人皆穿着表演时的衣服,隔着这重重的舞台大幕,隔千山万水一般。
甫一开场,戏中的情绪迅速将他淹没。
……
【第九幕】
立秋这天,日军攻入了城中。
城中百姓早早得了消息,出逃了不少,还有些来不及和舍不得走的,等日军掠夺出来,大多人家已是老幼皆亡。
这是唯一一次由沈元琮开始的等待,他从夕阳西下守到暮色深沉,才等来了周衡扬。
沈元琮深深地看着他道:“我被父亲关了禁闭,好几天没能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周衡扬的神情,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周衡扬很淡地笑了下:“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的神情背后似乎隐含着很多东西,家仇国恨的沉重,憎恶,和无法割舍的爱。
沈元琮似乎并不愿深究这些,于是他道:“我感觉到,你要走了。”
“是的,我要走了,”周衡扬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缓缓走了两步,仰头道,“我要去参军了。”
这个答案沈元琮是猜到了,他不大在意地笑了笑:“祝你前程坦荡,这一去平平安安。”
在即将分别的情人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显然是不合格的,但周衡扬早就料到了。bimilou.org
他料到了沈元琮的薄情和不以为意,有些人的真心,他原本就是没有拥有过的。
但这还是让他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远处传来振聋发聩的钟声。
“这钟声是长青寺的,”周衡扬上前两步,喃喃道,很快面色便露出愤慨来,“他们侵占了寺庙。”
他被那杂乱的钟声刺激到了,终于忍不住抓住沈元琮的衣服,恨恨道:“为什么你父亲要与这些侵略者同流合污?他不怕遗臭万年吗?我中华儿女,岂能如此没有骨气?”
沈元琮静静地看着他,置身事外般轻嗤道:“骨气?那东西有什么用?遗臭万年怕什么,在我父亲看来,在世的时候纵情声色,死后又哪管他洪水滔天!”
周衡扬问:“那你是如何想的?”
沈元琮不再言语了。
凄清的黄昏,个人的苦难与家国之难混成一体,浇注着周衡扬的心神,令他煎熬,也令他清醒。
“我今晚就走了,你多多保重。”这是他对沈元琮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往日的温情,也没有例行的拥抱和亲吻。
“他走了。”
沈元琮轻喃道,他长久地伫立在原地,最后做了个看上去荒诞又怪异的拥抱动作,只是怀中不再是紧实的肌肉,唯有流淌的夜色与长风。
【第十幕】
两个穿着现代服饰的年轻人走进了历史悠久的府门。
许多年前,这里是民国时期沈家的府邸,如今这里已改造成了私人园林,沈畅和同学杨舟四处闲逛。
他们品评着历史带来的痕迹,说着几十年前的事。
沈畅停在书房口,说:“我曾叔公被当了那么久的奸人,城中百姓日夜咒骂,出行也不得安宁。最后事情败露了,大家才知道他忍辱负重,截获了那么多情报。”
杨舟听说过这件事,道:“你曾叔公可是英雄啊。”
沈畅哀伤地道:“只是英雄大多不善终,被日军发现后,日军司令大怒,曾叔公受了凌迟之刑,英勇就义了。”
“我有时候都在想,他得多疼啊……”
沈畅摇了摇头,生在和平年代,他难以想象当时的人是如何冒着枪火去期待第二天的黎明。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屋檐下,沈畅打量着旁边的房屋,想了想道:“曾叔公离世时还很年轻,当时家里人为保护他的书房,就主动封了,里头的遗物也偷偷藏了起来,好像就是一直放在这里的。”
两人一同进去,屋中摆置杂乱,他们被灰尘呛着,时不时闭息收拾着,最终却翻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黑白照片。
沈畅道:“这上面两个人,一个是我曾叔公,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杨舟倾身:“我来瞧瞧……哎,这是我舅太姥爷!家中也有他的照片,但他本人上了战场,枪炮无眼,战死沙场没能回来,只留下了半块玉佩,被他的战友带了回来,说是舅太姥爷平日最宝贝的东西,后来我妈把它戴在了我身上。”
他扯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精雕细琢,明显看出残缺。
沈畅蓦地想起自己刚才见过这样子的东西,他翻找片刻,果然在一个黑匣子的底部找到了玉佩。
两人将其并在一起,恰能契合。
夕阳西斜时,他们翻出了一封未寄出的信,由沈元琮写就:
衡扬,今日我去了日军基地,想来假面维持多年,让他们对我已几乎没有戒心,正是我当初所求。
我有此初衷已久,大约在我们还未相好时便有了,你不知道,那时候父亲已接触到了日方军官,隐约听到了风声,彼时国门未破,你我也尚在人间,一切都很好。
只是时局难测,也如你所说,父亲没有骨气,不懂什么叫中国人的脊梁,他一心想做生意,让我们都不要插手,只安心维持家族百年生计就好。而我肩不能扛枪,上了战场也无用,更逃不开这囚笼般的身份,不能正面与父兄为敌,索性承了这身份,换个法子替国人做事。
我也知晓,此举意义重大,也危险重重,不愿牵连你,遂只能装成冷心冷情模样。
此前我派人打听了你的动向,知你尚安,不禁热泪盈眶。
这次任务若能成功,全中国解放的希望就有了,希望你我有朝一日能在阳光下重逢。
旁白读完最后一个字,悠乐戛然而止,大幕落下。
漆黑的后台处,戚逸潸然泪下,很快下巴便被抬起,温热的手指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泪水。
下一刻,戚逸的嘴唇被人深深地吻住,几秒后才蓦地撤离。
他在黑暗中倏地抬起头,但还未有下一个动作,大幕已经缓缓拉开。
戚逸骤然回神,和其他演员一同手拉手上台谢幕。
台下不少人站了起来,掌声雷动,响彻了整个表演厅。
卸妆之后,戚逸平复了心情,在后台静静地坐了一阵,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
倒是有不少观众送了花,戚逸一一写了签名回赠,等签完名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萧崇柏已经离开了。
回到学校后,戚逸主动联系了一位学弟,让对方帮忙去问,才知道萧崇柏回了寝室,很快便出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戚逸联系不上人,最终搭了辆车前往了南山。
他不知道萧崇柏会去哪儿,只是隐约有种预感,或许是这里。
他从计程车上下来时,天色暗沉,飘起了蒙蒙小雨。
司机探出半个头:“现在上山啊,都要下雨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这顺路把你送一段路,不收钱。”
戚逸说了谢谢,却摇头道:“您回去吧,不用管我。”
计程车驶离,戚逸顺着山径朝山上行去,雨越下越大,四周水雾氤氲,水帘密集,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了。戚逸却浑然未觉,继续向山顶行去。
在湖边,他远远的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被雨浇注得混沌的神思才恢复了些,戚逸露出了一个笑。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萧崇柏转过头,身形一滞,怔怔地看着淋着大雨朝自己跑来的青年。
直到戚逸站在他的面前,萧崇柏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你怎么来了?”他喃喃问道。
戚逸笑着喘气,反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亲了我就想跑?”
萧崇柏闻言,不自在地侧过头去。
他那时全身心地入了戏,戏里戏外,眼前人都是心上人,被悲剧色彩撬动了心神,鬼迷心窍地再次冒犯了戚逸,清醒后懊恼沮丧,于是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嫌疑。
但他没想到戚逸也来到了这里。
“我——”
萧崇柏正欲开口,话音却被戚逸的动作打断了。
戚逸抬起手臂揽住了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带着笑意道:“第一次敢亲得那么过火,第二次怎么这么胆小?”
头顶是倾盆大雨,萧崇柏却被戚逸的举动带出了一团火,几乎把他的神志都要烧没了。
“还可以……亲第三次吗?”他眼神暗了几分,低着头哑声问道。
戚逸轻轻摩挲了下他的嘴角,揽着萧崇柏的后背吻住了他的嘴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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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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