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连忙理了理衣服,正色道:“快请。”
在无忧岛弟子让开之后,就见一行人整齐有序地往他们这里来。
为首的是个稍年长的妇人,端庄而严肃的样子,跟在她身后的是个相貌姣好的女子,看起来温柔端秀,移步间,她手中细剑浅黄色的穗子随风飘荡,令她更似缥缈之仙。在后面跟着的是八名白衫少女,个个手握佩剑,俱是不凡之姿。
无忧岛的弟子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都移不开眼睛。
云墨愣愣瞧向她们一干人。
直到于长老到身前时,他方回过神来,恭敬道:“于长老。”
于长老颔首回礼,带着一众弟子到灵堂前祭拜。
大师兄简峰同感意外,不由转头瞧向云墨,低声道:“弦宫主没来?”
云墨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唯那双望着她们的浅碧色眼眸中,深藏失落。
……
片刻后,祭拜完逝者的于长老带着弟子到他跟前,正式解释起来:“云岛主,本派宫主有事在身,未能亲自过来祭拜尊师,让我等向云岛主表示歉意,请云岛主节哀。”
“无妨。”云墨平静地扫视过仙羽宫众人,“弦宫主一向日理万机,此回不仅能想到我们无忧岛,还派诸位过来祭拜先师,无忧岛上下感念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当亲自谢过弦宫主。”
“云岛主客气了。”
“仙羽宫和无忧岛向来交好,”于长老回看向逝者的灵位,眼中尽是唏嘘,“想当年,你师父常常来我们仙羽宫做客,想不到如今……唉……”
云墨眼里也有几分怅然,就着这个话题道:“师父在世时常常提及他与仙羽宫的过往,只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未再有机会拜访仙羽宫,此乃师父平生憾事,今日于长老特地前来,师父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亦会感怀在心。”他说着,重重向她作了一揖。
于长老将他的手一托,端视着他此刻的模样,和蔼道:“你师父当年那样一个人物,令多少英雄豪杰拜服,如今无忧岛交到你的手中,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前辈说的是。”
“嗯。”于长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云墨心中莫名舒缓了不少,对她道:“于长老携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的,不如先到厢房休息片刻?”说着他给了旁边的师兄一个暗示,简峰连忙伸手相请。
“不必了。”
“我等过来也是为了祭拜林岛主,既然礼毕,那我们也就不多耽搁了。”
“这怎么行?”云墨上前两步,试图挽留一下。
“无忧岛上下需要云岛主忙的事情很多,就不必相送了。”于长老向他点了点头,就带着众弟子往外走去——这干脆利落的架势,当真就只是过来祭拜一下。
“……”云墨已是无话可说。
“诸位慢走。”简峰上前送了两步。
云墨立在原地,无可奈何地目送仙羽宫众人离去——忽然间,他的视线被雪衫中的那道浅黄色穗子吸引,福至心灵,他急唤:“花使留步!”
花使?
仙羽宫众人纷纷回头。
跟在于长老身后的花映月也一怔,抬眸望向她。
于长老思忖片刻后,点头道:“去吧!”
花映月往回走了几步,同时云墨也上前来,简峰看到他们有话说,也就很自然地向旁走了几步。云墨凝视着花映月,并不拐弯抹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花映月犹豫,“宫主行事,我等也不好过问。”
云墨眉间微皱,沉默一息,再问她道:“她的身体如何?”
花映月的表情像是更为难,最终道:“有宁公子在,宫主的身体恢复挺好。”
云墨心头一凉,连话都问不下去了。
花映月见他这般,眼里露出几分不忍,遂主动道:“数日未见,云岛主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临行之际……宫主还特意嘱咐我,请云岛主多多保重。”
“呵。”云墨一笑,“花使有心了。”
花映月回头看了眼仙羽宫众人,辞别道:“那我先走了!”
在仙羽宫的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微微转头看向师父的灵位。
而本在后面忙碌着的陆青这会才和江阮曲行舟匆匆赶来,却只见到仙羽宫众人的背影,陆青想到仙羽宫和无忧岛的关系,她们能够亲自来无忧岛祭拜先岛主,也足够让人意想不到的,可回到灵堂前却发觉云墨背对着他们,背影尽是落寞。
“岛主!”
陆青三两步到他跟前,暗示他道:“岛主也真是的,弦宫主她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怎么也不送送人家,就算你们之间为了避嫌,那也犯不着这样……”
“陆青。”简峰摇头道。
“来的是仙羽宫的于长老和花使。”
“啊!”陆青脸色大变,失控大呼:“弦宫主没来?”
“弦宫主没来?”江阮也不由看向夫君曲行舟,眼里俱是难以置信。
“……”简峰被他俩弄得无语,也帮着弦清凌说了两句:“弦宫主有事脱不开身。”
“有事脱不开身?”陆青哪里信,“所以就打发她们来敷衍我们?”
“陆青,话不能这样说……”简峰简直要被他给蠢死了。m.bimilou.org
“大师兄,这仙羽宫也做得太过分了吧!”江阮也帮了两句腔。
“你又来捣什么乱。”曲行舟一把捂住她的嘴,并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弟子退下。
在不相干的人走后,陆青就更肆无忌惮,想着云墨早前在那受的冤枉气,这会她又推脱不来祭拜先岛主,他着实忍不住了:“就算弦宫主与我们神幽阁有过节,那也上升不到无忧岛吧,先岛主不仅仅是她的长辈,还对她有救命之恩,都不指望她能回报这个恩情,送别一下先岛主是应该的吧!这倒好,花使都来了,她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不来!”
“是啊,我也觉……”江阮刚要再说,曲行舟捂她嘴捂得更紧。
“他们仙羽宫此回能来祭拜先岛主,已经很令人意外了,而且来的有长辈有晚辈,就算宫主不来,礼数也算是周全了。”曲行舟看了眼云墨,试图令局面不要那么伤人。
“你帮着他们说话干嘛?”江阮将他的手扯开,“什么长辈晚辈齐全,那都是她们故意做得不落人话柄,今天没空,那明天呢?我就不信弦宫主天天都没空!”
“阮阮,你别说话了!”曲行舟试图拦住她。
“我说的是实话,师父若不是当年为了和羽宫主救她,耗费了五成的功力,怎么会唔唔唔……”曲行舟再度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让她说。”云墨回过身来。
“事到如今,师父已经不在了,我再瞒着有什么意义?”江阮红着眼眶道。
“瞒、瞒着什么了?”陆青呆若木鸡。
江阮一把拉开曲行舟的手,将一些尘封多年的往事全部倒出来:“当年那场比武,羽嬛是铁了心要弦宫主死,她伤势之重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是羽宫主耗尽了毕生修为救活了她,还有师父,师父也用了五成的内力去救她,绝不是你们后来听闻的,用了无忧岛的幻灵草……”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师父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些年来更是备受旧疾折磨,未免让人察觉,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再去过仙羽宫,而不是你们以为的师父心怀愧疚!”
“……”云墨听后面无血色。
“大家都知道师父是她的救命恩人,可谁知道,师父几乎是以命来换她的命的!”江阮一把擦去眼泪,愤然道:“师父过世,谁都可以不来,唯独她不能不来!”
谁都可以不来,唯独她不能不来!
唯独她不能不来!!!
这话一直在耳旁回绕,云墨的面色愈发苍白。
曲行舟看着他这般,头痛道:“师父交代我们要守口如瓶,你又说这些做什么?”
江阮不以为意道:“这些事情……师兄自该有知道的权利!”
曲行舟:“……”
陆青和简峰面面相觑,扶额的扶额,转身的转身。
灵堂处再次恢复宁静,云墨低着头过了很久,才撩开衣摆跪在灵前,看着火盆灰烬里的一点火星子渐渐灭去,他最终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
曲行舟追上江阮,不解道:“你说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江阮平静地擦了擦眼泪:“这两天,陆青把师兄这五年来的事情全告诉了我,我只是替师兄感觉不值,更心疼他这么多年来为了一个人——可那个人,始终不爱他。”
“唉……”曲行舟摇头,“你不说,难道师兄他猜不到吗?在这个关头,你何苦又往他心上扎一把刀?”
“我只想告诉他一个事实。”江阮狠了狠心,“弦清凌,她不值得!”
“你又知道什么值不值得?”曲行舟无奈,“感情是两个人心甘情愿付出的,是苦是甜,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你这样横插一脚,实在是太胡闹了!”
“我就是见不得师兄委屈!”江阮哼了声。
“我的师兄那么好,江湖上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若说是欠了她的,这五年来的付出还不够吗?难道要将一辈子都浪费在她身上吗?”
“……”曲行舟说不过她。
“师兄当了岛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恣意洒脱了,我知道他会很不开心,在这种状况下,难道他还要寄希望于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吗?我希望他能够看清一切,重新开始!”
***
此刻的仙羽宫中,一场寒雨方毕。
寒月馆中,刚经过剧毒折磨的弦清凌浑身衣裳湿透,整个人都脱力地躺在床上,直到小白在宁玉的指导下给她施针完毕,她都虚弱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玉坐下身来仔仔细细地给她把脉,眉间也罕见地收紧了。
正元一看他这种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但碍于弦清凌此刻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有些话也不敢问,只是轻轻道:“宁公子,我们宫主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宁玉答道。
“弦姑娘这两日病情确有反复,不过问题不大,只需要继续服药便可。”看到弦清凌茫然地睁着眼望着帐顶,他温声道:“你内息过于紊乱,这几日就暂时不要用琴了。”
“嗯。”弦清凌点头。
“先好好休息。”宁玉起身,让小白在屋里点上辟寒香。
正元随着他的脚步到了外间,看到身旁没有人,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脑都问了出来:“宁公子,我们宫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自从您和云阁主一起给我们宫主治病起,宫主就没有再这样严重地发过病,今天早上怎么又突然……真的差点把我吓死了,还好宫主没有跟于长老她们一起去,否则宫主半路上有什么,都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情况是有些复杂。”宁玉不太好说。
“宁公子,该不会你们之前说的痊愈是为了安慰我们吧?”正元怀疑道。
“你误会了。”宁玉摇头解释,“弦姑娘的病情的确可以治愈,并且按照之前的恢复状况,这两日本该就能完全恢复,可是今日……也确实匪夷所思。”
说至此处,他少见地紧锁双眉,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吩咐道:“正元姑娘,劳烦你将你们宫主所用的杯盏等物收来给我,记得莫要惊动他人。”
“难道宁公子怀疑……”当初云墨也让她做过类似的事情,如今听到宁玉也要这样查,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从她心头生出,正元几乎本能地抖了一下。
“我、我去找风使吧!”她拿不定主意。
“先别惊动他,这件事情不宜打草惊蛇,你按我说的来。”
“这……”正元点头,“好吧。”
“我和小白在偏房煎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哦。”
待正元往里去后,小白扶着宁玉往偏房处走去。
看到宁玉面色如此严峻,他试探道:“公子莫非看出了什么?”
听到关门之声后,宁玉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猜测,缓缓说道:“她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今日的病症却来得如此猛烈,倒像是……二次中毒。”
“二次中毒???”
“难道还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给弦宫主投毒?”小白毛骨悚然。
“事情有悖常理,”宁玉点头,“我只是猜测。”
“……”
“我的眼睛看不见,仙羽宫你要多留心一些。”
“知道了。”小白心事重重地点头。
***
弦清凌喝药后渐渐睡去。
醒来的时候,正元刚好端着药走进来。
弦清凌仍毫无力气,稍微躺了会回神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正元惊喜她的醒来,连忙到她跟前:“宫主可算醒了!现在申时刚过,天还早着呢!”
弦清凌又问:“太师叔她们回来了吗?”
正元掐着指头算了算,答道:“这个时辰,按理来说应该要回来了,不过我们仙羽宫的人难得去无忧岛,还是特意过去祭拜林岛主的,说不定云阁主会留她们用午饭呢!”
“嗯。”弦清凌接过她递来的药。
正元一边看着她喝药,一边故意安慰她:“宫主今早把我们都给吓死了,好在宁公子说宫主的反应也属正常,说不定这两天就能彻底痊愈。”
“是么?”
“嗯,是啊,宫主再坚持两日兴许就好了。”正元生怕再说什么说错,便转了话题:“对了,刚才风使还来过呢,知道宫主没醒,他在外面呆了一会就走了。”
“我没事,让他莫要担心。”弦清凌将空药碗给她。
“宫主感觉如何?”正元接过碗,问道:“我去叫宁公子过来再给宫主瞧瞧。”
“……也好。”
“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他。”
“那我这就去!”正元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弦清凌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缓缓躺下身来,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苦,唯有无力,像是什么抽空了她的力气一般,让她很是疲惫。
可脑海中却想起一个人。
想到失去师父的那种痛苦,她的心中骤然一痛。
……
房门被轻轻推开。
宁玉未到,来的是花映月。
弦清凌收回情绪,支撑着坐起身来。
花映月连身上的斗篷都未脱下,发上还沾着些水珠,看起来是风尘仆仆赶回的模样,在看到她虚弱地靠在床边,她三步并两步到她跟前,急道:“清凌,你现在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
“早上我们匆匆忙忙离开,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们到无忧岛后也没有耽误,祭拜完林岛主就马上赶回来了,”花映月还喘着气,“宁公子来过了吗?他怎么说?”
“没事。”
顿了顿后,她问:“无忧岛那边情况如何?”
花映月听后,想了想道:“无忧岛还好……上上下下都忙着。”
正元看弦清凌欲言又止,连忙问了一句:“那云阁主有没有问一问宫主怎么不去?”
对于这个问题,花映月表情却显得有些为难。
正元愕然道:“他……难道没问?”
花映月一怔,随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弦清凌攥着被子的手蓦地一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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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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