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你能救宫主了!”
“休要胡说!”风寂箫反感地一把将她推开。
正元被他这么粗暴地一推,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身后就是廊柱,她靠在柱子上看着风寂箫冷淡的面色,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而不等她有机会再多解释什么,那边就已经有脚步声传来,她央求地望着他,擦了把眼泪跑了回去。
“……”
风寂箫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很久。
冷夜中他抬眸望着天边的明月,听着耳边的嬉笑声,心中一片寥落。
不知过去多久,有脚步声近耳,他回眸一看——是花映月。
花映月轻步走到他身边,笑问道:“风师兄怎么在这里?那边月使还在寻你呢,饺子也做好了。”她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搓了搓手,“这里可真冷。”
“嗯。”风寂箫回过神,“你先回去吧!”
“没事。”花映月往手心里呵了呵气,“难得我们这么清闲。”
“到这里来吧!”风寂箫往后退了两步。
花映月随他立在没有风的地方,同他一样抬眸望向天边的明月,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在我们小的时候,师兄弟师兄妹那么多,一到过年,大家就围在一张桌子上你争我抢,那么热闹,师父们就在旁边说笑,现在长大了……真是一年比一年清冷。”
“……”风寂箫随着他的话陷入沉默。
花映月瞧了他一眼,连忙道:“瞧我这大过年的,怎么尽说这些,哎对了,这是月使酿的屠苏酒,让我带给你,”她说着从身上解下个酒葫芦,“我险些送到你住处去了。”
“多谢。”风寂箫颔首。
“都是师兄妹,还谈什么谢不谢的。”花映月眼眸弯了弯,“这些年来仙羽宫经历了风风雨雨,都是宫主和风师兄将我们护在身后,要说谢字,该是我谢你们。”
“现在只剩我们几个,自该相互帮扶。”风寂箫看了眼手中的屠苏酒。
花映月笑笑,主动提起了弦清凌:“都除夕夜了,宫主还不出关,前些时日我去找她,她还有些不太高兴,说是仙云诀练到最关键的地方,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搅她,我后来想了想,她的病情痊愈,若是继续修炼仙云诀,说不定可以练到最顶层。”
“嗯。”风寂箫点头。
“她都闭关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我最近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花映月望着他,又适时止住话题,“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
“映月……”风寂箫不忍道。
花映月摇摇头以示自己不介意,并谈及另外话题:“月使差人在罗珠镇买了些焰火回来,说是待会要去海边放,我们一起去吧,难得开心一下!”
“好。”风寂箫笑了笑。
***
仙羽宫中鞭炮声响,相邻的无忧岛中亦笑闹一片。
这是云墨当上岛主的第一年,因几个月前那场誓死捍卫无忧岛的大战,不止无忧岛的武师、弟子,连岛上的百姓、商贾都特意过来拜见岛主,云墨应付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受不了了,将大师兄给推到前面,便提着一壶酒坐在屋顶上。
月色极好。
倾落下来,像是给这无忧岛镀上一片银霜。
坐在高处可以看到万家灯火,也能够听到屋舍下的笑闹之声,他拔开酒壶的塞子,喝了一大口烈酒——当酒水在胸腔里剧烈燃烧起来时,暖意涌进四肢百骸,明明坐在风口中,他也丝毫不觉得冷,反而,一种奇妙的感觉冲进脑中,放松又快乐。
“岛主这……”陆青在屋下担忧着。
“哎呀,大过年的,还不让人喝两口了?”江阮一把拽着他往屋里去。
“可是岛主的身体不能喝酒的。”陆青又退回来,“我得看着他点,万一喝多了。”
“大过年的喝两口酒你还唠叨个不停,陆青,你怎么越来越娘们了,回头好好跟你陆白哥哥学学,”她又把他拽屋里去,“缺个人,快快快,跟我们斗骰子!”
“不行我没银子,我不去!”
“我借你,快走!”
门嘭地一下关上,屋里顷刻传来欢笑之声。
云墨注视着对面投在窗纸上的人影,笑了笑,又灌了几大口,直到头有些沉重,意识有些混沌时,他扶着额头遥望着眼前的灯火,一切仿佛都变了样。
在那个月色朦胧的星夜中。
在那高陡的望舒楼屋脊之上。
他被陷害遭人猜疑,在他最无奈最难受时……她来到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用彻夜的陪伴,告诉着他——她始终如一的信任。
那时……
那时啊……
他睁大眼睛,看向身侧,空空如也。
仰头又喝了两口酒。
他忽然笑起来。
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他举着酒对着天边的明月,低低道:“新年快乐……敬你。”
***
寒月馆中。
一如既往的清冷。
有人闭目静静躺在床上,垂下了一只苍白而瘦弱的手。
推门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来人将食盒放在桌上,缓慢地点燃了桌上的灯烛,瞧着床上的人,笑意盈盈道:“清凌,除夕夜该吃饺子了。”
床上的人微微睁眼,却是没有应声。
花映月端着饺子走到她的床边,自顾自说道:“从前我们仙羽宫除夕夜没有吃饺子这样的习惯,是羽师伯去了一趟北安,告诉我们那边有这样的习俗,”她夹了一只到她唇边,“怎么了?是想起了你父亲?想起了北安的家吗?”
“那你更该吃一口嘛……”
见弦清凌并不配合,她又笑了笑道:“也是,躺着吃东西容易呛着,要我扶你起来吗?”她说着将饺子放下,亲自将她扶起来,“你看你一直这样躺着多不好,看着又更虚弱了,你得多起来走动啊,否则躺着躺着就起不来了。”
弦清凌靠在软枕上。
花映月重新将饺子喂到她唇边,微笑着说道:“放心吧,羽嬛也吃了呢,要是她知道你连东西都不肯吃,她又要骂我了,这丫头发起疯来我可没辙,来,张嘴。”
弦清凌无动于衷。
花映月看着她,缓缓说道:“近来正元越来越不听话,还跟风师兄搂搂抱抱的,也不知道她在动什么歪心思,这怀春的少女啊,呵呵,可是你也知道……”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风师兄那个脾气,除了你和羽嬛,谁又能让他放在心上。”
“她不影响你的布局。”弦清凌冷冷道。
“不要让我再多一个厌恶你的理由!”
“厌恶我?”花映月笑得花枝乱颤,“我难道还会在乎你的感受吗?”
“……”弦清凌没有再作声。
“死了这条心吧,没有人能救你,除非你想让他们都死!”花映月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凶相毕露,“可不要让我失去留下你的理由!”
“……”
在房门关上的一刻,屋中灯火也熄去。
同那些日日夜夜一样,屋中是死一般的沉寂,不过不一样的是,今夜的月色很好,有月光从窗缝漏进屋中,让这个冷暗的长夜多了几许温暖。
弦清凌悄无声息地下床来。
立在那一束月光中,她低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丹田里的内力因毒药而散开,但这些时日,她已经能够在不让花映月起疑的情况下,重新将内力凝聚,一点点地压制毒性,甚至能够逼出一部分毒血。
但要出去……
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看向窗缝,缓缓伸出手。
月色落在她的掌心,银白似雪,像是凝着一场易碎的梦。
她眼波温柔,轻轻道:“新年快乐。”
***
年初五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七天,到元宵节这天也不是很有过节的气氛。
天气太冷,弟子们不是太愿意出门,都在围着炭火取暖——仙羽宫的楼宇屋舍还覆盖着一层厚雪,檐角都是封冻的冰凌,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衣,立在风口时还是会冻得四肢麻木。
“可真冷啊!”
正元遥望着远方的望舒楼,用力地搓着手。
那日后她不止没有再见过风使,就是花使她也很少见到,但……大概是被人发现了目的,余霜和柳林两个人看她看得更紧,已是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她再也没有机会靠近望舒楼和寒月馆,一日复一日,每天度日如年,她的心在这种自责和等待中饱受煎熬。
“正元,你要去哪里?”
余霜跟上前两步,警惕着她可能会做出的任何事情。
正元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住处,屋里空荡荡的,自从定音去了无忧岛下落不明,而她也“跟”了花使之后,这间她们俩共住的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桌边积满了灰尘。
她伸手擦了擦,回眸道:“余霜姐,屋里太脏,我想打扫一下。”
余霜默许。
正元将桌上擦了擦,被子也重新叠好。
在柜子里整理衣物时,她的目光落在里面那件被叠得整整齐齐,并且霸占了大半柜子的黑色大氅上,某个人立在海魦上威风八面的模样又映入脑海,云阁主……她伸手摸了摸大氅细软的面,想着他住在西洲苑时,她戏弄他们的那些往事。
眼眶很酸。
她忍住了泪。
吸了吸鼻子,她关上了柜子的门。
刚要和余霜回去时,轰然巨响从天边炸开。
紧张压迫的气氛瞬间笼罩而来,正元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余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她一起往外跑,半路遇到了寻她们的柳林,柳林告诉她们一个惊天噩耗——东海炎域的人突袭七星屿,现在众人都出去准备对抗外敌!
***
元月十五,仙羽宫遭东海炎域强攻。
七星屿处虽防卫不弱,但这次东海炎域乃是偷袭,一时战事也颇为吃紧。
无忧岛上正在吃元宵的众人惊了惊,对东海炎域的行为也颇为不解:“东海炎域在我们无忧岛吃了这样的大亏,居然过了两个多月就去攻打人家仙羽宫?这不是找死吗?”
“有人要去送死,这拦也拦不住啊!”
“诶嘿,那事情可有意思了,当初我们无忧岛遇险,仙羽宫见死不救,今日元月十五她们也遭围攻,可轮到我们看热闹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呵呵,她们肯定也没想到有这一天吧!”
“这……”陆青犹豫,“这事情要不要禀告岛主?”
“告诉什么呀告诉!”江阮瞪他一眼,“我掌门师兄最近也在闭关,马上就要将瀚海练到第九重了,现在没空给她们仙羽宫分心,让她们自生自灭好了!”
“……”陆青还是踟蹰。
“到这个时候你还担心人家仙羽宫,”江阮踹他一脚,将他手里的碗夺下了重重搁桌子上,“当初无忧岛受困的时候,她们仙羽宫干什么去了?我师兄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弦清凌在干什么?现在他们受困,要我看,就是活该,他们仙羽宫就该灭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曲行舟看不过眼,“好歹是邻居。”
“邻居?看热闹的邻居还是落井下石的邻居?”听他帮腔,江阮心中的火更大,“要不是师父早先找了无念大师过来,师兄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无念大师给他打通经脉,瀚海才能顺利练下去,现在她们遭难了,就不准我们幸灾乐祸?”
“是啊,师妹说的不错!”彭英附和道。
“仙羽宫既然对我们的求助无动于衷,那我们何须管她们的死活?掌门师兄向来重情,要是知道仙羽宫有危,说不定还是会不计前嫌去帮她们,你们心里咽的下这口气吗?”
“万一岛主知道我们瞒着他……”陆青有点害怕。
“就说我们也没收到消息不就成了!”江阮朝他挤挤眼,“怕什么,掌门师兄最近在练瀚海,都没怎么出过门,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十天半个月后,他就是知道了,那边仙羽宫的战事也结束了,仙羽宫是存是毁与我们也没有关系。”
“我才不想我们无忧岛的人为她们仙羽宫去拼命!”
“好吧……”陆青算是妥协了。
***
仙羽宫的战火一直持续到午后。
东海炎域较之先前兵力更强,而仙羽宫的弟子又因是过节懈怠不少,对于这次猝不及防的强攻虽然采取了不少措施,但还是颇感压力,尤其是这次敌方来的人中有数名高手,月使根本难以抵抗,最后还是风使和花使联手,将将与他们打了个平局。bimilou.org
战事未止,仙羽宫中大部分的弟子都被调配出去。
余霜和柳林本是花使麾下,在得到消息后也赶到了前线。
七星屿处厮杀正烈,正元压抑着内心的狂跳,趁着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飞快回到寒月馆,然而还没进门,就看到一群人巡守寒月馆——这帮人是她从未见过的面貌,看样子是花使秘密培养的心腹,个个手中有剑,是并不简单的样子。
花使离开,她定然会防备这点!
现在救出宫主恐怕还不行,只能趁乱去无忧岛了!
正元飞快在心中盘算着,打定主意后匆忙从仙羽宫的后门离开,找了弟子准备了一艘小船,借以去无忧岛搬救兵的理由偷偷离开仙羽宫。
小船还没驶出几里。
就看到前方乌压压的东海炎域战船。
东海炎域之人看到她是仙羽宫的,不由分说就将弓箭对准她,正元心急如焚,挥剑抵抗密密麻麻的箭雨,并命桨夫从另外一个方向走。
敌方有所察觉,追来两艘船。
正元拔出左肩的箭,握剑的手因疲累而不住颤抖。
不待她喘息,又是数支长箭飞射来,距离越来越近,正元拼命催促着船夫试图拉远距离,但对方从两个方向包围而来。
眼看他们就要被射成筛子。
正元觑准时机,从身上掏出个雷弹狠狠往他们船上砸去。
对方也始料未及,在轰然巨声后,他们那艘并不大的船只也被炸得四分五裂,船上的五六敌军也纷纷坠落海水之中……
正元拍着心口喘着气,高高兴兴地准备对付另外一艘船,倏然——背后射来的一支箭,直接洞穿了她的胸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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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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