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句阑在房间里整理着装,将头发梳顺后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出她的银簪挽发,指尖触到了首饰盒后动作却停了下来。
从军辛苦干练,句阑平日里不会佩戴首饰,唯一的银簪也是为了防身。昨天之前,她的首饰盒里只放着这一根银簪,而现在......
句阑拾起放在首饰盒里的倾海。
倾海已经没有了刚造出来的光泽,常年的使用让光滑的表面被磨出了许多痕迹,簪头也不够尖锐了,中间甚至还有一小块凹槽,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击力造成了金刚石的缺损。
从昨天拿到倾海,句阑已经把它看过很多遍,多到她已经把上面的每一道划痕都记在了脑海中,记得越清楚,心中的酸涩就越发明显。m.bimilou.org
倾海上面的划痕就像她和句如渠的人生一般,开始总是那么的美丽无暇,白驹过隙之后光华褪去,留下满身的伤痕。
想起句如渠,句阑总能被一种沉重的情绪压住,烦闷发慌。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她就会尽力克制自己胡思乱想,因为伴随着这种情绪一起压制她的,还有令她几欲死去的心疾。
句阑将倾海放回首饰盒中,然后佩戴好她的银簪。
走出军帐,低迷不振的情绪已经不见。
时间逼近傍晚,趁着边疆军休息的空档,夏闲总算找到了正在和医师谈话的句阑。
句阑和医师商讨完最后一件事务,看向夏闲,道:“何事。”
夏闲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句阑。
“将军,这个是杜大人送来的。”
句阑微微挑眉,接过那信封,小小的信封竟镶着金丝,纸张摸上去光滑细腻,定是价值不菲。
夏闲道:“她亲自送到军营门口的,等了有半个多时辰。她就说您现在一定很需要这个,然后还说昨天灼夭楼发生了一些骚乱,让您下次去的时候注意些。”
“嗯。”
“属下告退。”
待夏闲离去后,句阑坐在椅子上,将信封打开来,抽出里面叠好的信纸铺在桌上,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缓解掉晕眩感后才看起信来。
“尊敬的美丽公主殿下敬上!”开头短短的几个字笔锋大气,字迹很好看。
“想着您军务繁忙,定是不能与您面谈的,微臣便连夜赶出了这封信。不知道您昨晚在灼夭楼里玩得(划掉)是否找到了琨玉公主殿下?灼夭楼里的姑娘们个个美丽动人,皮肤细腻,嘴巴软眼睛大,身上也是香喷喷的......”
句阑直接忽略掉她写的大段文字,因为这些都一直在夸灼夭楼里那些女人。
然而这一忽略就直接跳到了第二张信纸。
“......”原来杜到源竟想浪费将军宝贵的休息时间。
“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说到这里,微臣就不得不给您提及灼夭楼里面的六个首席。她们六个啊,那真是美如天仙,微臣只见过其中的两个人,叫做赵白缀和张青盐,她们啊,那可真是倾国倾城。给您分别描述描述吧......”
句阑又跳了两张纸,于是她的手上只剩最后一张了。
“......”
“她们两个简直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啊!微臣只干过赵白缀,张青盐一直没拍到手。看到这,您一定好奇这个‘拍’是什么意思吧?这就是微臣想要给您说的。”
终于写到正题了。
“首席和普通的灼夭女子不一样,普通女子需要抛头露面,她们每个人都有名牌,一夜价格相同,处子会要得多一点,每位客人只需从花名册上面挑选姑娘即可。而首席不同,她们很少露面,像微臣这种拥有云集卡的贵客也只见过其中之二。首席一般都住在六楼,平常人接触不到她们,她们也不会接触别人。”
“首席的陪客机制是拍卖,每次拍卖的盛况都堪比祝汞楼。六个首席,轮着来,每三天拍卖一个,若是有些什么节日,或是遇上她们的生辰,也会进行一次拍卖。”
所以昨日张青盐会是拍卖的对象,是因为昨日是她的生辰,最终成交价格是一百万两黄金。
那......本来该拍卖谁?或者下一次是多久?下一次又是谁?会不会......
句阑脸色铁青地捏紧了那张价值不菲的纸,双目阴鸷地扫过剩下的文字。
“据微臣所知,今晚就有一场拍卖,拍卖的首席叫什么名字微臣不记得了,但好像是两个字的,亥时准时开始。”
夏闲正尽心尽责地巡逻,刚经过将军的军帐,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咒骂声,音色和将军大人的一模一样。
“杜到源你个不靠谱的蠢货!”
致力于维持将军英明神武形象的夏副将脸色大变,立马带着巡逻队伍走远,嘴里还欲盖弥彰地道:“最近这军营风气不太好,也不晓得哪个泼皮在骂人。让本副将把他给揪出来!这边住的人只有将军……呃,肯定不是将军骂的!走走走,去那边找找看!”
巡逻兵:“......”
军帐内,泼皮将军将撕碎的纸丢在桌子上,疲惫又愤怒地起身找水喝。这泼皮气得连形象都不要了,端起装水的罐子就往嘴里灌,大口地往下咽,流出的凉水把衣襟打湿了些。
句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怀疑杜到源说的这“名字是两个字的首席”是不是句如渠,毕竟句如渠的化名可是“甘棠”!
喝完水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她找出干毛巾来把衣服上的水渍擦掉。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寻泼皮未果的夏副将带着他的巡逻兵再次经过了将军的军帐。
“不光是不可以口出恶言,到点未寝和夜不归宿也是令行禁止的,将军平日里都牢牢遵守。”夏副将一脸正经地给巡逻兵讲军规。
看了看时间,该换人巡逻了,夏副将便道:“你们巡逻的时间已经到了,都回去休息吧。解散!”
“是!”巡逻兵们集体向夏副将行了军礼,整齐地离开。
众人离去后,夏副将心有余悸地抹去了额头的冷汗,转身打算问问将军出了什么事。
可他唤了半天,军帐里都没有一点动静。
要不要进去看看?
新一队巡逻兵来向夏闲报道时就见到他站在将军军帐外踱步。
“夏副将!”其中一位巡逻兵上前一步,道,“属下方才遇见将军,她在找您呢,模样有些着急。她让属下给您带话,让您记得检查好夜间巡逻工作,她有事外出,今晚就不回军营了。”
夏副将只觉得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口出恶言,到点未寝,夜不归宿。
将军大人,可不可以遵守一下军规啊!!
而让夏副将倍感失望的将军已经骑马飞奔出了军营。
句阑又以同样的扮相来到了灼夭楼。这一次的她少了几分拘谨,跟着秦娘去了三楼的一个空房。
秦娘恭恭敬敬地掏出花名册来递给她,句阑接过后看都没看直接放到了一边。
秦娘顿时屏住了呼吸。
凌晨她去查房,才发现昨日接客的小斯姑娘晕倒在地面上,身子冰凉、衣服也有几个脚印,唤醒后才知道她被敲晕了,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斯的衣服倒是完好无损,看样子这位杜大人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好几个时辰,这位爷却没有享用自己点的姑娘,这是为什么?
这让秦娘瞬间倍感紧张,是不是小斯惹到了这位爷?
反复询问后得知小斯进门后连话都没有说就被敲晕了。那是不是她们灼夭楼惹到了这位爷?
昨晚她忙着张青盐的拍卖似乎疏忽了这位爷,会不会和自己有关?这念头甚至让秦娘感到恐惧。
灼夭楼的贵宾要么就是权贵,要么就是富商,没一个是可以惹得起的,如果让楼主知道她惹怒了一位贵宾,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她几乎是用了毕生的温柔和热情对句阑道:“杜大人?您有什么想法吗?想要哪位姑娘您尽管挑,无论是一个还是多个,或着您看上了正在接|客的?没关系!只要您喜欢,奴家全都给您找来!真是很抱歉,昨日没有让您尽兴。”
句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但因为心里藏满了事,所以句阑对此并没有多做关心,掩饰性地咳嗽,稍微压低着声音问道:“咳,我问你,今日是否有首席的拍卖会?”
听到她的声音,秦娘立马皱起了眉头。阅女无数的她几乎是立马辨认出了眼前这位遮住全脸的客人是一个女人!
她顿时恍然大悟,昨日她真的太过忙碌,竟没有发现这位客人是个女人。
灼夭楼的业务范围内是包括女客人的。灼夭楼会为女客人免费提供事前清洁与道具,会有技师给客人修剪指甲。
这些事情她昨天都没有安排!
这是多大的疏忽呀!
怪不得这杜大人会不满地把人打晕!
“今日有的,拍卖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等这边伺候好您奴家才下去主持拍卖。”
秦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
身为贵宾却被忽视,欲望得不到纾解,今日来却大度地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这是一个多么可怜而又善良的客人啊!
句阑完全不知道秦娘心里的小九九,一门心思都在今晚的拍卖上,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今晚拍卖的是谁?”
“祁谣。”秦娘人精着呢,立马开始猜测句阑的言外之意,“您是否想要参与这次拍卖呢?奴家给您安排一个好坐。”
听到不是一直担忧着的那个人,句阑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了一些,既然不是句如渠,那她也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下一个轮到谁?”
秦娘有些愣神地回答道:“赵白缀。”
句阑顿时放松到极致。既然下个人是赵白缀,那她至少还有六天的时间来搞清楚句如渠在灼夭楼的前因后果。
相比句阑的放松,秦娘则是越来越紧张。
今天早上有人以杜大人的身份给赵白缀送来了一百两黄金,出手阔绰,不会就是这位杜大人吧?
秦娘的脑袋飞速运转,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杜大人听到今晚拍卖的是祁谣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她无缘无故地用黄金讨好赵白缀,难不成是因为她喜欢赵白缀?
秦娘恍然大悟地道:“杜大人,奴家可以给您安排最好的位置。奴家也会第一时间和您分享场内动态,保证您三日后可以成功拍下白缀。”
句阑只觉得这老女人莫名其妙,今晚老是说一些有的没的。看着她这副有问必答的嘴脸,句阑思索了一下,道:“你们这里的首席看来起都有不一般的背景……”
秦娘顺着她的话道:“六位首席皆无父无母,打小就孤苦无依,都十分干净。”
句阑知道这话不是真的。句如渠可有一个完整而庞大的家族,怎么可能孤苦无依?
她总会知道句如渠的处境,调查清楚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有一个问题在她心里梗了好几天,她忙于军务的思绪一旦从工作中脱离了出来,就一定是在想这事,她让夏闲调查过一些路人,并没有得到结果,如今的她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盯着秦娘的脸,句阑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问出了这个占据着她的思维的问题。
“甘棠,她接过客没有?”
秦娘只是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话题突然转移到了甘棠身上。不过她很快就从善如流地答道:“杜大人,奴家任职不过两三个月,甘棠已经来了三年,之前的事奴家并不清楚。奴家只知道,六位首席都非常抢手,甘棠这些年来的业绩一直是最高的。”
句阑听懂了她的意思。
句如渠接过客,而且接得不少。
在秦娘看不见的帏帽下,句阑的神色已经愤怒到极致。
想着句如渠竟雌伏在男人身下,她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愤怒和不甘将她吞没。
全身的血液仿佛开始了倒流,刺痛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句阑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松开拳头,修得平滑的指甲竟硬生生地刺破了手掌心。
秦娘见句阑沉默不语,想要下楼去主持拍卖的心理让她有些着急。
“杜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句阑不动声色地把出血的手掌背在身后,刚要开口说话,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
“呃......”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她才控制自己不要痛叫出来,但是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闷哼。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心疾竟大驾光临!
秦娘看不见句阑的脸,只看见她的身子猛地一抖,然后又诡异地稳住了。
她略带关怀地问:“您......”
“我要昨天的!”句阑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询问,身后的手再次攥紧,指甲重新戳进方才的伤口里,手掌的疼痛让胸口的疼痛缓解了一些。心疾突然爆发,可她根本来不及回军营,只能在灼夭楼里等待疼痛的劲过去。
“昨天的?”秦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哦哦。小斯对吗?好的,奴家这就去安排,您稍等。”
句阑忍痛忍到头晕目眩,语气加重,带着压迫感对秦娘说:“马上把人弄来!”
“那需要给您安排技师吗?”
“不要,什么都不要。快点把人叫来。”句阑感觉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虚弱,“你,快点出去!”
“是。”不明所以的秦娘连忙应下,一点也不敢懈怠地出门给句阑安排姑娘去了。
秦娘一走,句阑立马狼狈地扑倒在地,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地扣住胸口的皮肉,使劲地抓,用力地按,嘴里呼出一口又一口炽热的气体。
她没在地上躺太长时间,因为很快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句阑立马爬到床上半躺着。
“进来。”声音沙哑无比。
门从外面被推开,小斯带着一个托盘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头把房门关好,看客人已经自己躺到床上去了,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
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几个时辰,至今为止还残存在她身上的不适感令她对这位客人抱有几分恐惧。
床上躺着的客人蒙着脸,呼吸声较大,似乎有些急迫,小斯在床前站了一会后还是主动爬上了床。
她直接跨坐在客人的腰腹处。
勾起训练多年的媚笑,小手伸过去就欲掀开客人的帏帽。
“杜大人......”
手刚碰到光滑的布料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且力道极大。
小斯下意识地就想痛呼出声,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半躺着的客人一下子坐起来,另外一只手狠狠地劈在她的后脖颈。
客人的腰蛮细的。
这是小斯第二次昏迷前想的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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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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