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书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句飞燕宛如一只被主任遗弃的小狗蜷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用防备的目光看着另外两个人。
句阑看着狼狈却坚定地挡在句飞燕身前的句如渠,阴冷一笑:“我不禁在想,如若我是句飞燕,即便是成为了一个疯子也有这么一个人拼死护在她的面前。可我不是,我一个认贼作父的亡国公主,唯一陪我活下来的母亲却终究还是离我而去。”
句如渠很想说自己也会挡在她的身前,可当下的情形让她只觉自惭形秽,所以她只能无声地看着句阑,心痛得无以复加。
句阑见句飞燕那窝囊的样子就觉得解气,迈步向前站定在句如渠的面前,轻松地就卸去了她的力道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会杀她。我不会让她去黄泉继续祸害我姐,她活该这样一生一世地疯癫下去。”句阑说完这句话,感觉到句如渠的身子变得十分僵硬。
“当然不只是因为如此,毕竟我现在可被你们的父亲软禁在皇宫里,生死皆由他掌控。我可没有人来保护,所以做事怎么也得思量思量后果不是吗?”句阑伸手挑起句如渠耳边的一缕长发。
“有我在,他不会轻易对你动手。”句如渠抬眸迎上她阴寒的眼。
句阑冷冷一笑:“他不杀人,可他诛心。句鸿俦用‘美丽’二字当作我的封号,摆明了是在扎我的心。”
句如渠被她看得心乱,不堪重负地垂下眼帘。
蓝吟死前被句阑毁了容,句鸿俦事后封句阑为“美丽公主”可谓是嘲讽意味十足,每当人们恭敬地对句阑喊出“美丽公主”的称呼之时,句阑都会被迫想起她亲手刺向母亲的画面,这足以对她造成巨大的心灵创伤。
句阑见句如渠不愿说话,便也没有自讨没趣,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傍晚回到琨玉宫,孙栋诚诚恳恳地领着众宫人在门口等候,句阑随意扫了一眼,没看见大白。
句阑正欲询问,孙栋就开口道:“方才谢总监带来陛下想要见白白的口谕,将白白带走了。”
句阑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进了宫门。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句如渠已经将谢灼亭的事情告诉了她。当年句如升对谢灼亭一见钟情,排除万难终于抱得美人归,谢灼亭女扮男装以侍卫的身份留在句如升的身边同他厮混,在句如升被害之前怀有了身孕。
句如升担心句鸿俦无法接受身份低贱的谢灼亭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将谢灼亭送到安全的地方待产,自己则是奔走在信任的大臣之间打算为谢灼亭伪造一个千金小姐的身份,哪知事情刚有进展句如升就惨死宫中。
谢灼亭咽下悲痛,九死一生将大白生下。为了大白能认祖归宗,她继续女扮男装留在宫中,面见句鸿俦,并声称大白是句如升与一舞女所生之女,句鸿俦仔细思量之下就将她留在了身边,命她将大白交给孙栋抚养在琨玉宫内,暂不对外公布大白的身份。
所以照谢灼亭所说的目前情况就是,句鸿俦知晓大白是句如升的女儿,知晓谢灼亭是句如升的贴身侍卫,但不知晓谢灼亭是大白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句如渠与谢灼亭有联系,更不知道句如渠就在灼夭楼。
至于句如渠,她在擎川之变之后便与谢灼亭取得了联系,谢灼亭知晓她隐姓埋名藏在灼夭楼,所以常扮作医师同她汇报宫里的情况。
在句阑询问句如渠为何会在灼夭楼的时候,句如渠只是撇过脸去拒绝回答。
对此句阑表示在意料之中。
天中十一年九月十日——
离句阑向夏闲承诺的一个月之期仅剩两日,句鸿俦却一直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m.bimilou.org
这十多天来,句鸿俦和曹在知多次召她去宵衣宫进行谈话,说是谈话实际上还是盘问,他们一会追问句如渠的下落,一会追问灼夭楼事宜,一会又追问她在边疆的事情,可谓是烦不胜烦。
句阑根本不会多透露一个字,每次都弄得这君臣两人无言以对。好在他们二人对她总有忌惮,只能做些口头上的功夫,不敢真正对她下手。
这期间句阑一直尝试着和外界联系,却屡屡受挫,每日只能和大白斗智斗勇来消磨时间。
她是个嘴毒的,每次都说得小姑娘眼泪花花转,时间一长,句阑乐得开怀胃口大增,整个人丰腴了些,反观大白却日夜委屈地哭泣,小脸蛋瘦出了一个轮廓。
这一天句阑依旧在以逗大白为乐。
“肉墩子,教你多少遍了,要叫我姑姑,不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句阑捏住大白脸上甚为可观的肉,威胁道。
大白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珠子恼怒地瞪着句阑,周围早就蓄满了泪水,她怒道:“可公主殿下是你的姐姐,你也没有喊她姐姐呀!还不是天天直呼人家的大名!”
句阑给气乐了,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
曹在知的出现阻止了句阑的动作。他带着几名侍从,仍着一身高调的蓝色官服,阴气十足地站在琨玉宫的门口。
说他阴气十足,是因为他眼底乌黑,眼珠血红,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入睡了。盯着句阑的眼神杀气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她生吞活剥。
“曹丞相。”句阑神色平淡地道。
曹在知呼出一口浊气,挂起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对句阑道:“渊清将军请,本相亲自送你回军营。”
句阑挑挑眉,气定神闲地出去了。
回军营的路上,即便是同乘一辆马车曹在知也尽量坐得远远的,一双怨气十足的眼睛看得句阑觉得好笑,他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为何一直没开口。
直到马车停在军营之前,曹在知只是敷衍地抱了一下拳,头也不回地离开。
“将军!”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句阑回头一瞧,就见得几个熟悉的身影。开口唤她的是夏闲,挺拔站着的是管向阳,一袭青衫摇着扇子的是杜到源,拄着拐杖脸上包着白纱的是张华岄。
几人都明显地清减了许多,或许是公务繁忙,或许是刑法加身,亦或许是担忧着她,这番变化都是因为她。
好在,大家都已平安度过。
鼻头发酸,句阑控制着自己保持面无表情走过去。
句如渠看着她颤抖的手,无声轻笑。
随后句阑在帐中询问是何人解决了此事。
夏闲道:“我和管向阳都在忙着操练士兵,从未离开军营半步。”
杜到源道:“陛下给我下了一道禁足令,从未离开杜府半步。”
张华岄道:“我一直在接受拷问呢,从未离开天牢半步。”
那这就十分奇怪了,不是他们那又会是何人?
句鸿俦突然放她离开这其中必有原因,而且那曹在知很明显对她十分不满,但却强行忍着不发作,似对她有忌惮。
句阑蹙眉道:“那我们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就姑且当这次危机过去了。”
众人点点头。
这次危机来得突然,结束得突然,令句阑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中作梗的人至少有两拨人,一拨诱她入局,一拨救她出局,而她身为事件中心的人物却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句阑开始反思自己,开始细细琢磨各种她未曾关注的细节。
“小海。”句如渠轻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句阑被吓得惊呼一声,浑身紧绷。
她看着侍女打扮的句如渠,后者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令句阑顿时说不出斥责的话来。
“做什么?”觉得方才的自己太过丢人,所以句阑恶狠狠地道。
“时候不早了,洗漱睡觉吧。”句如渠朝她晃了晃手上的毛巾。
句阑冷哼一声,任由她走过来给自己擦脸。毛巾在之前便用助眠的香料熏过,味道清淡适宜,一闻就知道是句如渠亲自挑选。擦完脸她又端来几瓶护肤药膏,给句阑糊了一脸,然后又拿来亦是用香料熏过的睡袍伺候着句阑换上。
再次感受到这番事无巨细的伺候句阑只觉得浑身舒爽。在军营的日子,每日洗脸不过是用冷水随意糊弄几下,从不护肤,睡前也只是褪去外衫穿着里衣就躺床上去了,根本没时间没精力去做这些女儿家精细的活。
看着句如渠放下公主矜贵的身姿来伺候着自己,句阑乐乎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她只需把手伸过去就会被句如渠擦得干干净净,稍稍转个身子就如愿躺在床上。
看看吧,只有她会受到句如渠这般尽心尽力的伺候,只有她才能让句如渠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那什么句鸿俦,句飞燕,句舞鹤,还有那什么张青盐,董文相,都是些什么东西!
心中满足得紧,可她的嘴上还是不饶人:“堂堂一国公主,做起这些奴才的活来真是得心应手。”
句如渠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也不恼,只是道:“还有更得心应手的,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
“我在灼夭楼这三年可没白待。脱衣服伺候你,成不成?”
“你!”句阑一下子窜起来,想厉声拒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看了看句如渠窈窕的身段,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迎上句如渠略微差异的目光,她欲盖弥彰地大声道:“流氓啊你。”
句如渠淡淡一笑,柔声道:“抱歉,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我在灼夭楼里认识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讨喜得很,她对什么事都怀有一份好奇,思路又清奇得很,所以常常问出一些我无法作答的问题,于是她便向更多的人讨教,最终还真的被她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句阑敏捷地捕捉到“讨喜”二字,有些不满地道:“我看你就是闲,爱多管闲事。她讨喜又如何,难不成你也要对她掏心掏肺吗?”
句如渠嗔她一眼:“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疑问单靠你个人是无法解决的,你应该不耻下问,广集才思,才会找到方法。”
“我做的都是与权谋有关的大事,可不是像你说的这个可、爱、讨、喜的小姑娘一样的那些无趣的小事。你说有什么人可以为我解决困惑,又能替我保密?”
句如渠将毛巾挂在通风处晾干,背对着她,平静地道:“祝汞楼。”
句阑微微睁大了双眸。
天中十一年九月十一——
句阑与张华岄再次约见水栎楼。
“现在我手上可以调动的陈军已不到一千,他们暂且被杜到源暂且安排在杜家商铺中工作。”张华岄将名单交给句阑。
“这的确是权宜之计。但句鸿俦对我持有戒心,那对杜到源自然也是放心不下的,他们留在杜家、张家,都不安全。”
“那你觉得把他们安排在哪里为好?”
句阑饮下一杯茶,思索片刻,道:“明日我将会选出两位副将,夏闲一直是擂主,其中一位非他莫属。另外一位……”
“我猜有极大可能是管向阳,如若他能选上我的副将,那这一千陈军便有地可去了。”
张华岄点点头:“这些年我们废了好些劲才收回五千陈军,如今剩下的一千人怎么说也不该折了。你是想把他们全部安顿在军营里吗?”
“没错。我会以招兵买马为由将他们招入渊清大军。”
张华岄沉吟片刻,突然道:“看来你已经彻底独立了。待这一千陈军全部归入你麾下,日后你调用他们就不必再经由我手了。你快长成雄鹰,我便没什么作用了呢……”
句阑不知道他这突然的伤感来自何处,剜了他一眼,道:“不过是军队的调动权,你若想要,来我军营,入了军籍,我让你当第三个副将。”
张华岄摇摇头:“我开玩笑呢!嘿,这么认真干嘛?我一个残疾,哪能去参军?”
“先不说这个,我有事问你。那日你负责将董文相送回灼夭楼,人呢?”
“董文相?”张华岄顿了顿,诧异道,“我的确是将她送回灼夭楼了,亲手交给萧木秦的。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日我们在灼夭楼,并没有看见董文相。而且曹在知载我去皇宫的时候,还质问我董文相的下落。”
张华岄面露疑惑:“那这就奇怪了。”
天中十一年九月十二——
这一日的白天,句阑如约而至,当众揭开了擂主的真面目,新任副将为夏闲与管向阳二人。
随后她也将渊清军进行了重新编排,还下达了即将招新兵的指令。
忙碌完所有事情,天空已经趋向黑暗。
就像之前潜入灼夭楼一样,句阑再一次戴上了帏帽离开了军营,但是这一次,她并不是为了伪装成杜到源,而是因为她即将前往的地方有遮盖面容的规矩。
拿着杜到源替她调查好的信息,句阑顺着街道找到了一家当铺之前。
走入当铺,里面的布置并无独到之处,一路越过人群,帏帽挡住了人们探寻的视线。
直到句阑推开了一扇模样简单的木门,入目不是密闭的空间,而是一座巍然矗立的高楼。与灼夭楼那座染尽了胭脂膏粉的高楼不同,这一座楼通体漆黑,棱角尖锐,气势不俗。
入口处,“祝汞楼”三个字大气磅礴,单看一眼就能体会到十足的威严。
一物尽比金樽酒,一策尽显心沟壑。指的正是这祝汞楼。
祝汞楼掌握着整个大陆大半的商业命脉与动态。楼内商品货物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祝汞楼不仅仅卖实体物品,它也卖情报,也可以出谋划策。
这里便是句阑此次的目的地,在句如渠的推荐下,她决心要来这里寻找许多未解之谜的答案。
提步往前走,正欲踏入祝汞楼的句阑被人拦下。拦她的人带着面具,动作恭敬,语气谦卑:“这位客人,您可是第一次来?”
我遮着面容也能判断出来?
句阑有些疑惑。
“您且放心,在下擅长记住每一个人的气味。您的味道是首次出现。”像是看出了句阑的疑惑似的,这人解释道。
句阑点点头:“我的确是第一次来。”
“那您拿好这地图,莫要在里面迷路了。”
一张牛皮纸被递给句阑,上面密密麻麻地画了祝汞楼的道路概括。
句阑接过那张纸来粗略地扫了一眼,藏住眼底的惊异之色,不动声色地道了谢。
这地图,竟和杜到源给她的一模一样。
“您里面请。”面具人推开祝汞楼的大门,入目可见的装扮亦同外面一样庄严雄伟。
句阑踏入门内,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顺着地图的指引拐了一个弯,她首先来到了四扇门之前。
四门一色,唯一的区别便是上面各贴有一张纸,分别依次写着“买卖”、“拍卖”、“询问”与“出策”四个词语。
句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第三扇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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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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